《心灵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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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呼唤-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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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下,迅速跳下床,把特制的床摇高些,让江慕槐的身子处于半躺位,然后迅速地拿出江慕槐常用的药,倒出两颗,想了一下,再多倒出一颗,又倒了杯水,走到江慕槐的左边。把药放在江慕槐的手上,然后一只手端着水,一只手缓缓地托起江慕槐的上半身,轻轻地说:“慕槐,先把药吃了。”

  江慕槐的依然狠命地喘息着,手抖得很厉害,几乎拿不稳那几颗药。斯羽只得放下水杯,用拿杯的手握住慕槐的,帮助他慢慢地放进自己的嘴里,再拿过杯子,小心地捧着江慕槐的脖子,让他小小地喝了一口。

  药终于咽了下去,但江慕槐的脸色依然青紫着,喘息也没有放缓。斯羽只得一边为他在胸口处继续打着圈按摩,一边慢慢地扶他靠回到床头。

  “小……羽……又……让你……受……累……了……”江慕槐的手轻轻地按住了自己胸前不断打圈按摩的那只手,很费劲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没有戴助听器的左耳努力地侧向斯羽的那边。
  斯羽一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轻轻地说:“不要说傻话。照顾你,本来就是我的职责。”
  见江慕槐的表情有些漠然,斯羽才想起,光顾给他作急救了,还没来得及给他戴上助听器,想来他听着自己的话一定很费劲。于是,斯羽往前再凑了凑,几乎贴着江慕槐的左耳,慢慢地说:“照顾你,我很开心……”

  江慕槐的脸上的痛苦渐渐消散,他的手紧握着斯羽的,喃喃地说:“感谢……上……天……把……你……重新……送……回……到……我……身边……”

  “不要多说话,休息。我一会儿去给如风打电话,让他过来再帮你检查下。你很久没这样发作过了,还是彻底检查下,放心些。”斯羽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把床头柜上的助听器给江慕槐戴上。
  许是药效开始发作,江慕槐的脸色变得正常了些,脸上的青紫渐渐退去,喘息声也渐渐平缓了下来。

  “感觉……好……得多……了。别去……打……电话……星儿……快生了……如风……也很忙。”江慕槐抓着斯羽的手,慢慢地说。

  “你先休息下,不要说话了。我看看你的情况再说。”斯羽心痛地握着自己手中那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看着眼前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声音有些发颤。

  江慕槐轻轻地点点头,微闭上了眼睛。斯羽握着江慕槐的手又在床边坐了一会,见后者的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又摸了摸脉搏,心跳的速度也渐渐地放缓下来了,这才轻轻地为他盖上一床被子,自己则悄悄离开卧室。

  下到客厅,斯羽想了想,还是拨了许如风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斯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许如风的声音急急的。

  “你怎么知道……”斯羽的声音充满疑惑。

  “虽然我搬出别院很久了,但我的电话一直习惯24小时开机。因为,慕槐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状况。虽然你回来后,这几年慕槐的身体好了些,但是我的那根弦从来没有放松过。”许如风淡淡地说:“不过,这么久以来,你从来没这么早给我打过电话。而现在,所以……”许如风淡淡地说。
  一股感动突然包围了斯羽。江慕槐是何其不幸,多年坎坷的生活让他这几年一直在病痛中挣扎;而江慕槐又是何其有幸,除了自己,还有一个这么忠实的朋友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她平稳了下自己的情绪,说:“是的。如风,刚刚,慕槐突然狠狠发作了一次?”

  “心跳多少,有没有出现呼吸障碍?那个药加一颗给他吃没?”许如风的声音再度变得焦急。
  “我给他吃了三颗。刚发作时心跳有210,现在大概是150左右,呼吸还算顺畅。”斯羽经过几年的经历,回答许如风的问题已经很专业了。

  “这样,你现在去守着他。我马上过来。”

  “不好意思,如风,我知道星儿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了,我不该……”

  “说这些干嘛?你那个好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还在家里指挥别人收拾东西呢。声音很大,精力很充沛,我看,一时半会没问题的。”许如风笑着在那边说。

  斯羽“嗯”了声,带着笑挂断了电话。那边那位最后说的话一定被某人听到了。因为,挂断电话前,她分明听到一个女高音质疑的声音和一个男音痛苦的哀号……

  走上楼,推开卧室的门,江慕槐脸色比自己出门时似乎更好了点。斯羽轻轻地走过去,刚到床边,就发现江慕槐已睁开了眼睛。斯羽紧紧地握着被子外的那只手,轻轻地问:“好点没?我刚刚通知了如风,他一会就过来。”

  “让你……别去……麻烦……他……”

  、“人家不放心。再说了,星儿的预产期也还有两天,应该没事的。”

  “只……要……有你……在,我……就会……没事。”江慕槐的神情还是疲惫的,但笑却渐渐浮现。“其实……能……和……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
  “不许胡说!”斯羽的另一只手立刻轻轻地捂上了江慕槐的嘴,“我们分开了十年,在一起还不到三年,不够。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天天和我一起看朝阳,看落日,直到我老……”说着,斯羽的泪突然就落了下来,滴在江慕槐的手背上。

  斯羽的泪让江慕槐慌乱起来。他急急地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摸索着想给斯羽擦泪水。可这只手也立刻被一只小手紧紧地握住。“你不要乱动,刚才好点,不要让心脏再受力。只要你不说那些胡话,我就好好的。”说着,斯羽把自己的头靠向那个男人的胸膛里。那里,虽然没有一颗强壮的心脏,但是这里却一直给自己安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俩口子了?”斯羽红了脸,慢慢从江慕槐的怀中抬起头来,面向许如风招招手:“快进来帮他检查下吧。”

  许如风再笑了下,快速走进来。斯羽立刻退过一边,许如风仔细地给江慕槐检查了下,然后,收起自己的各类仪器,冲斯羽挥了挥手。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斯羽看着许如风有些凝重的脸色,担忧地问:“怎么,如风,慕槐的情况是不是不好?”

  许如风看了看斯羽,有些无奈地说:“以心衰II级来说,慕槐现在的情况不算坏。至少,现在,他的心脏没有继续恶化下去。”

  斯羽的表情放松了些。

  “不过……”许如风有点犹豫。

  “什么?”斯羽的表情再度紧张起来。

  “以他的年龄,他的心脏其实已经是不胜重负。所以,他会越来越辛苦。”
  “你是说,他以后这样的发作会越来越频繁,他的心脏能力会越来越差,他……”斯羽说不下去了。良久,她抬起头,突然抓住了许如风的手臂,有些哀求地说:“求求你,如风,想想办法!他还……那么年轻……”

  “说实话,现在我们治疗江慕槐的方法已经是最先进的了,现在,也许我们只能求一个奇迹。真的,斯羽,慕槐的心脏在前些年透支得太多,他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有你在他的身边。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你可以带给他更多的奇迹。”想了下,许如风拍拍斯羽的肩,“我想,你可以带他去海边。海边的空气和风景也许更适合他休养。”

  “海边……”斯羽的头脑中蓦地闪过自己呆过的毛里求斯。她点点头,说:“谢谢你,如风,我想我已经想到地方了。”

  于是,她带着江慕槐来到了毛里求斯,来到了路易港。每天,她都会推着江慕槐来到海边,看朝阳,看落日。不觉已是半年。这半年,慕槐状态的确比在B市好,半年来,心脏的毛病没再发作过,饭量也比B市大一些。更让斯羽开心的是,如风上个月专门过来替他详细检查过,说他的各项指标有好转的迹象。于是,斯羽由最早的住三个月变成了半年,现在,她决定在这里住上一年,让她的慕槐再好好调养下。

  今天的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不过海边的风依然有些刺骨。斯羽细心地为江慕槐盖上一床绒毯。刚盖好,手却被那个人紧紧地拉住。抬起头来,对上那双虽不再明亮却一直让自己迷恋的眼睛。
  “小羽……我很幸福……”那个人缓缓地说。

  斯羽紧紧捏着那双手,慢慢站起来,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昨天跟星儿通电话了。她想跟我们打亲家。”

  江慕槐笑笑,说:“他们小小太小了……等她长大,我怕我们PETER等不及……”
  斯羽淡笑了下,说:“这些都不重要。不过,星儿提了个要求……”

  “什么?”

  “她说,让我们PETER等着他们小小长大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说真的一天,我们两家成了亲家时,她希望,我们两家四个老人能整齐地上台喝新人茶……”

  话说到这份上,江慕槐终是明白了自己妻子想说的话。他用力地握了一下斯羽的手,“我,会努力!会坚持到喝新媳妇茶的那一天!”

  “槐,会的,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斯羽回握住那双手,眼神坚定!


    番外五

    自完全失明之后,江慕槐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了。许如风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把已近昏迷的江慕槐送到冯亦军的医院了。望着重症监护室中已无多少生气的江慕槐,许如风的脸上布满了沉重。
  “想什么呢,如风?”冯亦军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许如风的身后。

  许如风没有说话,担忧的眼色轻轻瞄了一眼重症监护室内的那个男人。

  “亦军,我很担心……”许如风张了张嘴,再说不下去。

  冯亦军也看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那个人,微微摇了摇头。“一个人,如果自己都放弃自己了,那我们做医生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什么意思?”许如风有些迷惑。

  “我是说他……”冯亦军指了指江重症监护室。“刚才,我翻开了他最近入院的所有记录。从几次检查结果的对比看,我敢以我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打保票,你的这个朋友,没有按我们的要求吃药。”看着面前已经惊诧不已的许如风,冯亦军接着说:“还有,我敢肯定,他没有戒烟!”
  “怎么会?我一直住在他家……”

  “可是,你并没有每时每刻跟着他,不是么?”冯亦军脸上的神色变得严峻。“他的心衰程度发展太快了。从I级到II级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心衰II级……”许如风已经惊诧得嘴都合不上了。

  “是的,上一次,那些指标看上去,只是有心衰II级的迹象;这一次,哎,你一会自己去我办公室看看吧。昨天的检查结果已经在我桌上了。如果以这种速度发展下去,我看他的心脏达到心衰III级、IIII级的时间也要不了多长了……”

  “亦军,没别的办法了么?”许如风的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了绝望。

  “你也是医生,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像他这个病,医疗的手段仅仅是延缓他心衰发展的时间而已。真的治愈,是不可能的。本来好好调养,心衰病人活很多年的病例也不是没有,可是他这样,谁也帮不到他啊……”

  许如风没有说话,他明白冯亦军说的句句是实话。望着重症监护室中的江慕槐,他的脸色更加沉重了。

  这一次,江慕槐昏迷的时间特别长。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到普通病房两天后,他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水……”睁开眼,无边无际的黑暗让江慕槐的手无助地在空中抓着。

  “别乱动,慕槐,你还输着液……”许如风急争地抓住那只手,轻轻地说。
  望着面前无甚反应的江慕槐,许如风才意识到自己站到了江慕槐的右边。他心酸地摇摇头,拿出一支棉花棒,轻轻地沾了一滴水,小心地涂抹在江慕槐那已经班干裂开口的嘴唇上。
  江慕槐慢慢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突然的甘露让他的神经清醒起来。“水……水……”他喃喃自语。

  许如风连忙换到江慕槐的左边,一边往江慕槐的嘴唇上涂抹那沾了水的棉花棒,一边轻轻地说:“慕槐,你才苏醒,你的心脏受不了一大杯水的刺激。我先给你把嘴唇沾湿,等你心脏状况平稳点,再给你喝水……”

  江慕槐其实并没有听清许如风的话,但是他明白了他的大概意思,他微微地点点头。
  看到江慕槐明显比平时慢了半拍的反应,许如风知道,冯亦军对江慕槐听力状况的判断是准确的,上次那个英国专家提的建议也是时候需要实践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再轻轻为江慕槐掖了下被子,说:“慕槐,我出去一下。你再休息会吧。”

  看着江慕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许如风不由一阵心酸。他快步走出了病房,来到了冯亦军的办公室。

  “怎么样,江慕槐醒过来没?”冯亦军看江慕槐进来,急急地问。

  许如风点点头,随即脸色变得凝重:“醒是醒过来了。不过,他的听力好像又下降了。我凑在他的左耳边说话,他的反应也不明显。”

  冯亦军叹了口气,说:“我昨天就给你说过这个问题。他的听力原本就是因为他的心衰才引起下降的。现在,他心衰的情况比以前更严重了,所以听力下降快也算正常情况。”
  “可是,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如果再听不到,他基本上没办法再跟外界交流了。”许如风着急地说:“这会比让他死更让他难受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听从上次那个英国专家的建议,给他配备一些助听的设备。”
  “可是,他的心脏可能根本承受不了人工耳蜗的手术。”

  “这个,我上次也问了英国的专家。他的说法是,心衰病人最好都不要做这个手术。”
  “那,怎么办?”许如风也有些束手无策了。

  “最原始的办法啊……”

  “你是说……助听器?”

  冯亦军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试试这个了。”

  “可是,他的右耳已经完全丧失听力了……”

  “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想办法保他的一侧听力……”

  “可是,他就会有一侧永远也听不到声音了!”

  “那总比他完全听不到声音好啊。如风,不要再犹豫了。趁左耳还具备条件,下决心吧。不然,我怕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许如风望着冯亦军,在屋内踱了两圈,紧后咬紧牙关,说了声“好”。

  助听器配备是在一周后进行的。根据检查的结果,江慕槐的左耳也处在重度耳聋的阶段了。因此,许如风为他选择了世界上最先进的深耳道式助听器。一方面,因其可以定制,所以佩戴会贴耳;另一方面,它可以随时根据听力的状况更换不同功率的助听器,以帮助病人更好地听音。
  在整个配制助听器的过程中,江慕槐都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终于,在助听器配好的那个夜晚,许如风忍不住发了飙。

  “我说,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不就是安心让我们这些身边的朋友难受吗?”
  江慕槐轻轻按了按左耳中新增的异物,淡淡地回望一脸怒气的许如风,缓缓地说:“如风,那你要我怎样?”

  许如风凑近了些,放大了自己的音量:“我,要你,变回以前那个江慕槐!那个阳光、帅气、坚韧、果敢,有激情,有热情的江慕槐!”

  “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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