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谁是谁。总不能说看到了又不觉得这件事对不对,或者是为了达到别的目的。才来见面的,太不稳妥。”
“你比我想的都多。”目光落在那迎娅的连体泳衣上,本来那迎娅是要穿一件比基尼才符合休假的意境,刚一提出来,房励泓全票否决。不准许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看到她穿比基尼的样子,尤其是还有下属在旁边。
“你不动脑子,肯定不用想那么多。”那迎娅白了他一眼,说这几句话的时间,本来站得很远的人已经过来了。墨镜后面的人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几个人谁是谁,尤其是最前面那个,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她的家人,单单是从面相上就有很大的差异。房励泓怎么会觉得他们认识,还会觉得是一家人?
“房先生。”下属在旁边介绍着:“这位是那金源,那先生。”
“你好。”房励泓点点头,摘下墨镜,很自然要去看那迎娅的脸,但是那位把脸遮的严严实实,肯定是不想被人看清楚,错认以后很麻烦。
“听说那先生有个女儿叫做那迎娅?”房励泓直截了当说出自己的目的:“消失很久了?”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她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太太再婚的时候带过来的继女。因为那时候还很小,所以跟我姓那。我太太在家里,听说这件事以后让我过来。我们只是知道她某次外出以后开车,因为交通事故把心脏捐赠了出去。”说话的时候很慢,显然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是那种太值得叫人信服的。不过作为继父和继女之间,大概只能是这种似是而非的心情了。
“是这样,那后面的人是谁?”房励泓看到那金源后面的两个人,一男一女,都跟那金源很像。说不定这才是一家人。
“是我儿子和女儿,听说我来澳门,知道我没一个人走过这么远,所以陪我过来,带他们出来走走,也让他们觉得是陪着我,都很放心。”提到自己的子女,神情就变得很不一样了,大概这就是血缘的联系,好像他们跟房昱斯兄妹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发自内心的笑出来。
房励泓没说话,转脸看了看那迎娅。那迎娅慢吞吞喝着咖啡,这就是她的人生吗?难道真正捐赠心脏的那迎娅,真的就是那个什么都不是,之所以活着就是为了在某个最合适的时候捐给那雅一颗心脏?
丛心说手术过后醒来就说自己是那迎娅,也就是笃定捐赠心脏的人,真正名字就是那迎娅,只是没想到那迎娅的人生这么可怖,没有属于她的任何痕迹。甚至连父母都是忽略过她的存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曾经捐赠过心脏,至于捐给谁没人管。
“房先生,你找我们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知道谁是那迎娅的家人?”那金源大概是猜到其中某些原因,也就是说他隐约知道面前这个男人,跟那迎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能说那迎娅还活着吗?
“当然不是。”房励泓很淡漠一笑,这种事情见得够多了,就像那迎娅说的简直是狗血的人生:“那迎娅小姐曾经是我们公司的职员,她捐赠心脏的壮举确实是在帮助别人。世界卫生组织给我们公司寄来了一份荣誉证书,基于他给我们公司带来的荣誉,我们必须要知道谁是她的家人。”
身边的下属变魔术一样,很快就拿出一份红彤彤的荣誉证书,虚晃一枪。房励泓摆摆手:“您是那小姐的父亲,我们很高兴你们家培养出这么出色的女儿。这是一张支票,当做是公司的一点心意。”
语气尽量显得轻飘飘的,不想让那迎娅从心底生出太多苦涩,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也想过是不是真的遇到他的父母,就算短时间不相认,时间还是可以治愈一切。这样当然会是最好的结果,但是没想到会出现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结论,甚至连那迎娅姓什么都不是先天决定的,居然是没有来看她的生母,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生母身上有多少真正属于那迎娅的东西。
那金源身后那两个正在青春期的儿女,或者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子女。否则在一个可能获知女儿去向的机会中,又怎么会有人避而不见?
“爸,有多少钱啊?”一直都是左顾右盼的少男少女,目光被支票上面的金额吸引:“啊,这么多啊。你和妈妈不是说姐姐还欠着银行好大一笔钱,只要我们不说话就没人知道我们跟她有关系,有这么多钱是不是能够还银行的欠款了?”
“你傻啊,有了这么多钱干嘛要还银行的钱,我们自己用不好吗?再说他都不在了,银行难道去找死人要钱?”一直都在关注同一张支票的少男,狠狠敲了一下那个少女:“拿着钱还担心买不到东西,非要去管死人的闲事?”
“爸,你看哥哥又欺负我。”捂着头大叫,房励泓瞟了一眼那迎娅,还在那里慢悠悠喝着咖啡,事不关己就是这样子。不知道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比看一出家庭伦理剧有感觉多了。”那迎娅慢悠悠冒出一句话,不仔细听的话会以为是吸管在杯子里突突作响的声音,房励泓没说话,摆摆手让下属带他们走。
“我不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过了几分钟,人影全都消失了才冒出这句话。
“你要是知道结果的话,恐怕狗血会更多。”那迎娅靠在椅子上:“我无所谓,觉得这就是真正的人生。要是现在真有人说是我父母的话,你信吗?我是不会信的。”
第五卷 变故 第六十八章 求教
从澳门回来的接连几天,那迎娅都不太高兴。房励泓明知道是为什么,却不好当面跟她道歉。本意是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绝对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早知道是这样,不会去做这个吃力不讨好,还让那迎娅发自内心不高兴。
“迎娅怎么了?”乌菁颜精明的眼睛,从那迎娅这两天不太对劲的表现看出些许端倪:“你们吵架了?”关心儿子有时候不领情,那去关心儿媳妇总没有错吧。
“没有。”房励泓摆手,他还能跟她吵架,说得人也太不知道分寸了。再说那迎娅是个什么脾气,这两天正在心烦,要是还敢跟她吵架,估计就是不想有将来了。
“没吵架?”乌菁颜半信半疑,问题会出在谁身上?没猜错的话,多半有事房励泓做了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说不定就是脑子在别的地方极度好使,但是在有些地方就显得平平甚至还不知道怎么跟那迎娅解释那种,无心犯错犹有可说,要是有心的话就有些不明智了:“迎娅不高兴,显而易见的事情。”
房励泓平时绝对很烦她喋喋不休的唠叨,但是这次有点例外。房琬颐还小,那迎娅本人绝对是不会回答她的,剩下的成年女性只有乌菁颜,不问她问谁?要是等到房昱斯周末从学校回来,看到这个景象的话,绝对是让他有机可乘。
前后想了好几遍,决定跟乌菁颜合盘托出。紧接着目瞪口呆的人变成了乌菁颜,房励泓从来不会跟她谈自己的事情,涉及到私生活的时候更是绝口不提。但是这次有点出人意料,很认真地跟她说起两人风波的始末,然后告诉她这件事不是自己有意做的,好心办了坏事。可以这么理解吧。
乌菁颜听他说完,没有掺杂任何个人色彩的意见:“就是这样?”
“嗯。”房励泓点头,难道这件事不大。不大的话,那迎娅的脸那么难看?每天从工作室回来也不要人去接,上次从欧洲订购的那辆车送来以后,就变成了她自己开车上下班。偶尔有空的话,过来看看房琬颐。今天休息,一大早带着房琬颐出去了。说是要去海洋公园走走,根本就没有要别人一起参与的意思。
“你事先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还是觉得这件事并不大。就算是这个结果。也没什么大不了。”乌菁颜沉默了一下:“你当时想过这件事对她会造成多大的伤害?虽然她是跟你提过类似的话,你也想要她明白你真的在替他着想,没想到最后你做的事情恰恰适得其反。”
“这个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她不想我更不想。海底捞针一样到国内去找,找到以后还要隐瞒这个事实,让人去澳门,就是为了避开香港无处不在的媒体,避免造成最坏的影响。但是结果始终难以预料。还是伤害了她。”房励泓跟乌菁颜在后面的花园里。每人一杯刚煮好的英式红茶。大概是跟那迎娅喝惯了奶茶和咖啡,对红茶没什么好感,
“刚刚不是说了,你是一片好心办了坏事。最初的想法都是好的,但是结果就未必。比如说你跟你爸爸之间,其实都想一开始做好事。而且你觉得你是对的,他也觉得他是对的,其实两个人全没有坏心。就是有还会用在父子两人之间?结果却是什么?你想想你们平时在一起的结果是什么就知道了,不是谁有错,但是每次都是不欢而散。我都觉得你们那像是父子,简直就是别人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房励泓一语不发。这些话应该是忍耐了很久才说出来的。谁都没错,目的都是好的。也都是在替别人着想,为什么结果会那么坏?
“以前的话,我绝对不会说这些。只是你自己不觉得自从你跟迎娅在一起以后,自己变了很多?你会替别人想了,不会单纯把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身上,这种景象一直是我最希望看到的,但是我也是最无能为了的一个人,你从小就被你爸爸送到国外读书,不可否认他最初的愿望是好的,也希望你能获得最好的受教育机会,这是一个非常英明的举措,你做到了,没有让他失望。只是有得必有失,我们失去的是儿子。还有永远都不可能弥补的亲情缺憾,你的独立还有你的孤绝,都把我跟你父亲摒弃在外。”
乌菁颜已经平静了很多,说这番话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因为很久以来他都没有机会跟房励泓坐在一起,更不要说说这些根本就可能说出口的话,如果说舒适是破冰之旅的话,应该首推那迎娅。
房励泓抿了口茶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你让他突然回归到家庭中,还要面对这么多亲情环绕,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他可以跟那迎娅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没有任何负担,这是因为他知道那迎娅是值得信任的,能够让他在毫无精神负担,自由自在。
只是这仅仅只限于他跟那迎娅之间,换了任何人他都会觉得不自在,好像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拿出来说。就比如说刚才说的那些话,要不是因为那迎娅这几天根本不说话,而他也确实是无处派遣,要不怎么会跟乌菁颜提这些?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不喜欢听,人与人之间都是有感情的。我们做父母的,对你们好自然是应该的。”乌菁颜没有继续说那件事,话题一转:“你跟迎娅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问太多。但是这件事你的本心是没错的,跟她解释一下就没事了。过不了多久就带着琬儿回来了,到时候慢慢说也就行了。”
“啊啊,啊啊。”听到呀呀呜呜的声音,转过脸看到房琬颐阳光灿烂的小脸还有手里高举的棉花糖,简直就是小天使到了人间:“啊啊,啊啊。”
“诶,琬儿。”房励泓抱起她:“你妈呢?”
琬儿已经在他脸上大大盖上了一个口水印,然后小手不停抓着他的衣领,手指头扭个不停,房励泓准备接下她手里的棉花糖,小脸马上一扭不许人碰:“呜呜,呜呜。”
“来,琬儿过来。”那迎娅放下抱过来,还没伸出手,房琬颐已经迫不及待要扑过来。那迎娅伸手接住,没看房励泓而是朝着乌菁颜:“刚刚在海鲜市场买了不少海货,晚上让他们做豆捞吃好了。”
“行,你怎么安排都行。老爷子最近是叨咕着说这些东西都吃腻了,只是你们都没回来,两个人吃没意思就没弄,正好今天都在家,就吃豆捞也好。”乌菁颜也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笑吟吟地还跟平时一样。
“啊啊,啊啊。”看到没人跟自己说话,房琬颐有点不高兴,小嘴不住嘟囔着:“啊啊,啊啊。”还要摇晃着手里的棉花糖,生怕别人看不到她手里的东西,要是有人要还不肯给别人。
“又不能吃,玩得这么大劲儿。”那迎娅点点女儿的额头,房琬颐笑个不停、乌菁颜觉得好笑,有人能够无视房励泓到这个程度,大概也只有那迎娅做到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房励泓做事考虑不够周全,才让人进退两难。就好像现在她在这里,也是进退两难的位子。
“你买的海鲜我先去看看,如果需要准备虾滑什么的,先让他们打出来。”乌菁颜找了个很恰当的借口,很快走了。
房励泓想从那迎娅手里把女儿抱过来,几天没看见妈妈的房琬颐怎么会轻易松手,紧紧抱着那迎娅的脖子不肯让开:“呜呜,呜呜。”
“给你。”从包里拿出磨牙棒递给她,没想到几天不见小丫头就开始长牙了,是不是补钙补得太好了,早熟可不好。
“啊啊,啊啊。”有东西可换,房琬颐这才把手里的棉花糖撒了手,递给那迎娅,接过磨牙棒在嘴里咬着,口水滴在面前的小兜兜上。
“有了好吃的,你就什么都好说了。”那迎娅抱着女儿在乌菁颜刚才做的地方坐下,擦去滴出来的口水:“跟哥哥一样。”
“呜呜。”房琬颐小嘴嘟囔着,咬着磨牙棒咯咯直笑。
“来,到爹地这边来。”房励泓试图接过女儿,不过看样子有点失策,小丫头不甩他。手指把她往旁边一划拉,只是挨着那迎娅不放。
“越来越皮实。”房励泓讪讪一笑,小丫头淘气就罢了。偏偏还要跟她妈一个鼻孔出气,有房昱斯一个还不够,再拉上一个怎么办。以后都是要全听那迎娅的,别人谁说的都不算,这就是他的将来。
那迎娅没说话,专心给房琬颐擦口水。小丫头乐不可支,在她腿上蹦跶,好像是有说不出的高兴。
“明天是工作室挂牌的时间,你那边都准备好了?”不用问也知道,要是没准备好,那迎娅说什么都不会提前下班回家。这个女人的事业心还不是一般两般强,只是平时嘻嘻哈哈惯了,不知道的人看不出来。
第五卷 变故 第六十九章 女儿
“好了。”回答比较简短,难道连一点小情绪都不能有。就算你的初衷是对的,但是当着面给了那么多难堪,谁受得了?
“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做的?”房励泓很自觉地替他想到更多可能发生的问题,如果说那迎娅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开业仪式,那他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经验丰富,旗下那么多公司和产业,哪怕每月一次,一年都未必够用。
“没有。”那迎娅继续不明说的拒绝,房励泓一脸笑容让人拒绝的勇气都减退了一半,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拒绝他的好意。何况是在房正英这里,还不想闹得人尽皆知。说是那迎娅怎么不懂事,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最要紧的,说不定为了这个还把那天的事情又扯出来,到时候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谁吃亏?还不是她那迎娅吃亏,偏偏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非要跑来受这个冤枉气,简直就是把自己当做了天下第一号的大笨蛋,换个人会这样傻吗?
“呜呜。”房琬颐把咬得全是牙印的磨牙棒送到那迎娅面前挥舞着,好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光辉战绩,那迎娅给她擦干净口水,从包里又摸出一个递给她:“慢慢磨,就是手指饼干也不能这么吃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