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住到市区?”乌菁颜知道这都是借口,只要离开她跟房正英,就什么都好。说不定要不是因为那迎娅怀孕了,一定要在香港生孩子的话,肯定就回内地去住了。
“离得近,应该是去那边。”房励泓点点头,这不算是太过分吧?从没有在房正英这里得到过肯定,也不指望有一天能够得到肯定,其实也觉得不可能。从来就没有人得到过房正英的认同,谁都一样。
乌菁颜想了想:“那也行,只要你们觉得方便就行。迎娅准备还到警署去上班?我担心她会吃不消,警署里面那么多事情,普通人要是在里面都未必受得了。昱斯要去学校的话,你还是找个人盯着好了。”
“再说吧。”房励泓起身,不打算跟房正英说什么。起身看到那迎娅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手袋,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第四卷嬗变第五十二章眉开眼笑
“老爷,一个朋友从内地过来,给我带的一点特产。我觉得蛮适合您的,给您试试。”那迎娅微笑着把手袋送到房正英面前。
“带的什么?”乌菁颜一脸好奇,很多年都没有人送房正英什么了。说不定就因为是他很难说话,也很难买到他喜欢的东西。干脆就省了这件事。
“好像是一个人工制作的烟斗和土家烟草。虽然跟进口的雪茄没得比,不过因为是自己家里做的,还是味道不会一样啊。”
“谢谢。”房正英还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礼物,未免像个小孩子一样,有点跃跃欲试的感觉。又担心自己被人笑话,但是伸出去的手想要收回来,绝对不甘心。至少对于他来说,一旦伸出手再收回来,而且又是一无所获的收回,肯定是一件很没趣的事情。
想了想,还是把手袋打开。一个很简单但是很少见的木质盒子,实木的纹理加上淡淡的木头味道,确实是手工制作的样式。没有花哨的装饰,看上去居然赏心悦目。很难得。
信手打开,里面放的是一个带着手工打制的实木烟斗。很深邃的花纹,透出淡淡的金丝光泽:“这个是什么木头的?”
“不知道,应该是桃木吧。”那迎娅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装傻。至少她不知道对于把玩烟斗的人来说,什么样的木制烟斗才是最好的。但是房正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烟斗上,或者很希望现在就装上一撮烟丝进去试试味道如何,才是最真实的想法?
“我也不认识。”乌菁颜好奇地看着那支造型古朴的烟斗,老头子很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这次居然兴致盎然,看来儿媳妇还是真的聪明,知道投其所好。让老头子不太好的心情,一下就好起来。
“应该是上好的海南檀,也就是他们常说的什么黄花梨。”房正英几乎是左右看了五遍,才能肯定自己说的没错。这能说是那迎娅不用心吗?黄花梨是出了名的寸木寸金,比起什么进口的紫檀或是别的硬木,都要金贵。看到隐隐出现的金丝,会以为是金丝楠木。但是金丝楠木的香气似乎没有海南檀来的清雅,只是一家之言还是没有肯定。
“海南檀,好像都只是听说过。这也是他们家自己人工制作的,没有跟我说是什么木材。别人送的,我总不好再去追问是什么。”这是句实话,那迎娅还真是没有撒谎。
不论知道不知道材质。也不论花了多少钱,只要房正英喜欢就行。或者说是,让乌菁颜和房正英在跟房励泓呕了气以后,看到自己带来的东西不想跟他说话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生硬语气。那就要好很多了。
或者是因为自己没有父母的存在感,真的缺少那种父母跟子女交流的无障碍。才会想要房励泓跟他的父母好好相处,目前看来这件事有点一厢情愿了。房励泓跟他父亲一样,都是浑身的刺,就好像是两只大大的刺猬,在一起的话。如果不肯放下一身的刺,最后只能是彼此伤到更深。
“时间差不多了,晚上还有两个例会。”房励泓对自己看到的东西能够做到视若无睹。确实很不容易。
“爷爷奶奶,我们走了。”房昱斯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好标志性的小背囊从自己房里出来:“过两天我就回来的。”
“嗯。”乌菁颜点头,不管房励泓怎么冷淡,都觉得不太重要。虽然儿子不太贴心是一个很难得改变。也无法弥补的遗憾,总算还有儿媳妇不错。孙子嘛。只要对他好,总不会是太让人失望的事情。
“我们先走了。”那迎娅牵着房昱斯的手,跟他们告辞后才跟着房励泓出去。
房励泓不太想说话,尤其是看到那迎娅跟房昱斯不知道说什么。房昱斯兴致勃勃的抱紧那迎娅的脖子:“妈,你要是到警署上班的话,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都不带上我,太不够意思了。我要去警署,看你跟那些师兄师姐一起断案。”
“我没有天天到警署去,这两天只是去给艾米帮忙。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自己不去还给她增添了那么大工作量。”那迎娅从手包里摸出一个房励泓没看见的东西,递给房昱斯:“别人从内地过来看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麻烦人家买了给你带来的。”
“什么呀?”房昱斯顿时把对那迎娅上班的兴趣转移到了大盒子上:“妈妈,你准备今天做圣诞老公公乜?那么多礼物,把爷爷奶奶高兴得眉开眼笑。上次奶奶就说,妈妈买的东西又大方体面,还合心意。比起以前妈咪买的那些华而不实,费而不惠的东西高明多了。爹地有眼光找到了妈妈,是他的造化。”学着乌菁颜平时说话的口气,房昱斯可以说是有模有样。
“房昱斯,如果你适当闭嘴,不会有人把你当做哑巴卖了。”房励泓觉得很没面子,偶尔被乌菁颜说句好话,还是在说那迎娅的好。即使这句话很顺耳,还是希望从乌菁颜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至少自己是在场的。哪怕语气有所偏颇,也无所谓。但是从房昱斯嘴里听到这一句评语,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说不出来的别扭,还不能明说。
“爹地,其实爷爷奶奶很担心你的。”房昱斯从看到爹地第一眼开始,就能看出爹地高兴不高兴,比如说今天,爷爷跟爹地都是耷拉着脸。爹地看到妈妈的时候,好歹还有点高兴不高兴的笑容,跟爷爷见面的时候,简直就是绷着一张脸。
爷爷同样也是绷着脸,刚才看报纸的时候,那张脸是可以杀人的。在楼上就听到爷爷发脾气,但是家里是有规矩的,没有告诉小朋友的事情,就是跟她自己有关都不许问。房昱斯当时扒着门缝看了很久,听到杀人两个字,跟爹地有关吗?
“嗯。”这话从房昱斯嘴里说出来,更加觉得难听:“你这几天都在爷爷奶奶这边,自己的功课怎么样了?我不管你读书怎么样,是不是能够拿第一,都不要我操心。但是有一点,你要是得了最差学生的话,我是不给你去开家长见面会的。”
“我知道,要是拿了第一那就是爹地的儿子,要是最差就是妈妈的儿子。爹地,我到底是你的儿子还是妈妈的儿子?”房昱斯撇嘴,这话虽然爹地没说过,但是是真的,因为爷爷每次发脾气的时候就是这样。只要爹地有任何不好,爷爷就会说是奶奶惯坏了儿子,还说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爷爷都是这句话,爹地肯定也一样。奶奶就说,爷爷其实跟爹地是一样的脾气,只是两个人嘴上绝对不可承认。
那迎娅呲一声笑出来,看着房励泓:“这话好像真的是有道理,如果好了全是你们的功劳,一点不好就是别人的。是不是?”
“你听房昱斯的,再好的经都能被他那张嘴念歪了。”房励泓对自己儿子倒是十分了解,尤其是房昱斯最喜欢跟那迎娅说些诋毁她的话,真不知道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
“爹地,你在诬陷我。这才是诋毁我的名誉。”房昱斯想了想,趴在后面的椅子上:“爹地,是不是要去住我们的新公寓啊?”
“嗯。”房励泓点点头,那迎娅有点累,靠在副驾驶的椅子上睡着了。房励泓很慢地将车停在路边,给她把安全带的松紧调到适度,然后给房昱斯做了个手势,让他拿出一床羊毛毯盖在那迎娅身上,又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房昱斯会意,没有继续说话。
房励泓拉开车门出去,房昱斯跟在后面跳出去:“爹地,你真的要跟爷爷好好谈谈。那天爷爷病了,不是装的。奶奶都不知道,但是我看到爷爷在家里一个人吃药,我还问了爷爷的,问爷爷为什么吃药。爷爷只说是人年纪大了就会生病。”
“家里有大夫。”房励泓这句话到了嘴边,始终没有说出来。那天去医院陪着房正英做了全面体检,大夫说他心血管方面还比较正常,但是人年纪大了,多半都会有这里那里的问题,如果不小心谨慎的服药,将来说不定会有帕金森综合症。没有直接跟房正英谈过,这话要是跟他说了,对他是个不小的刺激。
房正英年轻的时候,绝对是商场的一只标杆,这么多年自己做得再好,都会有人或明或暗拿来相比。其实从心底说,没想过要跟自己的父亲比。他是创业的那个人,自己不想坐享其成。当初是为了赌一口气,后来只是觉得如果要自己真的去捡现成的,还真是叫人瞧不起。所以才要定下心,决定好好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这是谁都无法比拟的心思,甚至不能跟任何人提。
“行了,我知道了。”等了好久,房励泓才算是哼哼唧唧说出这句话:“你以后少当着你妈的面,提起什么妈咪不妈咪的。”
“哦。”房昱斯点头,停了停:“爹地,你是不是担心妈妈吃醋啊?我妈神经大条,才不会跟死人一般见识咧。”
房励泓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五章变故第一章麻烦大了
好像睡了很久,因为一直都是稳稳地没有颠簸。那迎娅睁开眼,还是入睡前的风景,一点都没变。觉得奇怪,难道是做梦了?
“妈?”房昱斯在后面玩他的游戏,听到前面翻身的声音:“你醒了?”
“我们怎么还在这儿?”那迎娅揉着惺忪的睡眼:“你爹地呢?”
“刚才爹地看到你睡着了,说开车会把你吵醒。就把车停在路边,等你醒了再走。”房昱斯给她摇上半边窗户:“爹地在那边接电话,说是开例会呢。”指指路边接电话的人,那迎娅看了一眼:“你爹地就这样遥控开会?”
“爹地说是电视电话会议,这样也很方便。”房昱斯挤挤眼睛:“妈,爹地说等你醒了我们就回公寓去了。”
“等下他接完电话,就该回去了。”那迎娅摸摸他的脸:“这几天在爷爷奶奶那边,没淘气?”
“没有。”昱斯摇头:“那边都没有家里好玩,爷爷奶奶每天都是有固定的时间散步看书,没意思。”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都是这样的。”还要说什么,电话在包里震动。那迎娅接通了电话:“艾米,怎么了?”
“那老师,警署有一件很棘手的案件。好像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分尸案,有了新的进展。就连调到西区的林sir都被调回来,说是有的线索全都打翻了。你是不是要回来看看?”艾米在电话那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好像是看到了让人发自内心害怕的东西。
“不是早就结案了,现在推翻了还有什么意义?”那迎娅暗自嘀咕了一下:“是有什么新线索?”
“好像是那个分尸的凶手在监狱里提到了很多事情,而且上次分尸的尸块不是始终残缺不全吗?在凶手新交待的线索里,说是把好多尸块抛到海里。然后尸头和另外的尸块填进了混凝土里面,这次需要重新做DNA检测。”艾米牙齿似乎都是咯咯作响:“我听见了以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行,我等下过来。”那迎娅也觉得毛骨悚然。但是艾米给她打电话,很显然就是在说这件事好像跟那迎娅有什么干系,要不跟她说有什么意义?她的长假,是警署高级总督亲自批的假。
“妈,你要去警署?”房昱斯看她关掉了电话,靠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爹地好像已经挂掉电话了。”
“等下我跟他说。”那迎娅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不知道是因为谁让她萌生了这个感觉,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就好像上次从警署大楼出来,下意识拉住房励泓一样。并不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但是就想让他多站一会儿,没想到就是那一下,让两人多了一丝生机。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意外。
艾米的电话让心里又冒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是跟房励泓有关还是跟别人有关呢?不知道,等到了警署再说好了。有的时候想得太多,会让人不知所措。那迎娅总觉得自己的强迫症越来越严重,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该怎么做。就是左顾右盼犹豫不决。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多了的话会变得很纠结。
“要出去?”房励泓看到她坐在那里发愣,坐进来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什么事?”
“警署有个案子是我经手的,现在有了新线索。要我过去看看。”那迎娅回过神:“你的电视电话会议开完了?”
“就是两件小事,开什么会。”房励泓还是沉着一张脸,不管多高兴的事情在他都未必笑得出来。只要是从房正英那里出来,绝对会是这样的表情。
那迎娅有时候怀疑,是不是房正英以前把他压抑得太狠。才会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即使是他最亲近的人,让他再高兴的事情,都会是一笑而过。从前有人说很漂亮的女人笑起来,叫做回眸一笑百媚生,你跟房励泓解释这句话未必能够给你最好的回答。但是房励泓会有那种一笑千金的感觉。他的笑容还真是难得。
“看着我干什么?”房励泓看到后视镜里,那迎娅盯着自己不放。拿起纸巾擦了一下。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谁看你来着,你要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那迎娅俏皮地一笑,扭过头看向窗外。房励泓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那迎娅想要抽出来,被握得很紧根本就抽不出来。扭过头看向房励泓,一下子变得这么感性?
“好好的,又去什么警署。”只要提到警署,房励泓多少都有不耐烦,尤其不喜欢那迎娅跟一些人在一起。比如说那个林枫,说是调到西区去了。谁知道是不是阴魂不散的,毕竟自己不能伸手控制到警署里。
“案子的事情,不能不管。”那迎娅觉得自己说不定还有福尔摩斯的潜质,唯一就是身边少了华生先生:“如果不是我以前办过那个案子,肯定可以不管。经手的事情就不能留尾巴。”
房励泓没说话,还是依着他说的,把车开到了去往警署的高速路上。看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想要伸手摸一下,不知都里面那个粉团是不是接受人摸摸的感觉,还是停了手:“晚上办完事给我电话,我在公司。”
“好。”那迎娅点点头,看着他很专注地开车,忽然变得很安心。如果这个景象能够持续下去,会是以一件不算太坎坷,也不太浪漫但至少是很安心的事情。觉得自己是不是被房励泓那种神出鬼没的浪漫弄得都不知道什么事浪漫了,居然觉得这种安安静静的平静才最重要。如果是这样的话,称得上未老先衰了。
“那老师?”艾米没想到那迎娅会来得这么快,刚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就看到微微腆着肚子的人出现在办公室:“来得好快,还以为你要一个小时才能来呢。”
“正好在附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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