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刚落,手指却明显摸到一个有棱角的凸起。
这不可能,孙海是个男的,他也没有耳洞的啊!
心惊之下,她急忙扑到镜子面前仔细观察着,然而那宽大的耳垂上,却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祝微神色怪异的伸手摸去,镜子中的壮汉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然而用手指去触摸,镜子里一片光滑的耳垂上,却明显能感觉到不一样的手感。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何青的脸色却严肃起来。
她将手里的衣服往旁边一扔,接着快步走到床边去看躺着的祝微的脸蛋,只见那小巧莹润的耳垂上,赫然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耳钉。
作为当事人的祝微更是满头雾水:“我真的没有打过耳洞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金灿灿的耳钉,其实款式非常简单,堪称一个小小的圆薄片。但不知怎的,她们接触这么长时间了,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以何青的眼力,这本身就不寻常。
她看着何青,犹豫的问道:“这耳钉……有什么不对的吗?”
“难道,这东西就是造成我们俩换魂的始作俑者吗?”
何青点点头:“很有可能。”
“因为,只有死者,才能展现出她生前陪葬的那些东西来,而作为还在阳间界逗留的生魂,是没有资格也不能在身上出现饰品的……但很明显,孙海的魂魄甚至还未曾远离,”
她伸出手指,试图触摸这莫名出现的东西,然而手指刚刚接触到,却从那上头发出一阵如同电流一般的东西来,刺激的她立刻收回了手!
“嘶!”
何青将手指收回来,只见细白莹润的指腹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焦黑的孔洞。
虽然创口不算大,但那一瞬间仿佛电流击穿的痛楚,也着实让她狠狠地吃了一番苦头。
毕竟,自从她身周灵力运转不断,已经没有再接触过这样的伤痛了。但正因如此,何青反而越发好奇起来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穿破她的灵力保护,直击她的身躯?
手指间灵力不断流转,试图修复这小小的伤痕,然而随着一阵阵刺痛传来,那里的伤口竟没有一丝好转的迹象,这可当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何青神色不定地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将它含入口中。神色几番变换,想来是已经有了决断。
这伤口上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气息。
她琢磨着,然而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翻来覆去也没有对得上号的。何青打量着自己的伤口,那阵阵细微的疼痛仍旧刺激着她。可如今,何青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接着吩咐祝微做事了,全没有半点影响。
“祝微,你刚刚自己摸到了那耳钉是吗?现在先试着,把它取下来吧。”
这耳钉一共两只,两人一人一个。祝微看着镜子中空空如也的耳垂,试探着摸索着,慢吞吞将它去了下来。
从来没有打过耳洞的人,头一回干这事,居然还有点小激动呢。
果然,何青的猜测得到了证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祝微直接触摸那耳钉都没有半点事情。很明显,这东西就是针对她的。
只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从来没有打过耳洞的人穿上耳钉,这可十分难办啊!
另外,祝微各方面平平,幕后之人既不图财也不害命,到底费这番功夫是为了什么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九章 失败
果然不出何青所料,她虽然碰不得那个耳钉,但是祝微却能毫无障碍地,就轻易把它取下来。
只不过除了她本身带着的那个,她其实是看不到孙海身上那个的。
孙海黝黑的掌心托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圆片耳钉,衬的那耳钉越发的小巧玲珑,何青这时试探着伸出手去,才刚刚触摸到,还没能好好感受这冰凉的触感,指腹果然又是一阵噼啪作响。
她白嫩的指头忍不住狠狠一颤,指头处竟袅袅升起一缕细微的烟气来,显然是这只手指也留下了不轻的伤痕。
这疼痛仿佛直击天灵盖,分外的难以忍受。但她硬是咬着牙,丝毫不肯松开。
就在这短暂的接触中,她受伤的手指清晰的摸到,那圆圆的薄片后面是一层密密麻麻的篆文。因为实在太小了,她不得不开启灵瞳,仔仔细细的研究着。
这不断摩挲的时候,手指处一直传来不间断的刺痛,连带着最开始的伤痕也变得更加难耐起来。
她如今五感灵敏,只稍微一看就记下了个大概,这上面的篆字奇奇怪怪,不像任何她记忆中曾有的痕迹,其间所携带的气息也并不显得阴诡,虽然有些阴气,却十分浅淡。
仿佛,制作这东西的人,目的并不是要人性命。
可是何青想不通啊,如果没有坏心思,那大费周章将两人换魂,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他就不怕换魂的人出了什么岔子吗?
总不至于,这大费周章做下的一切,都只是一时性起吧!
想要借助这样小小的东西来控制陌生的两个人,将他们灵魂互换,其间所耗费的心力,可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完成的。
一定……一定有什么目的,只是她还没发现。
何青的六感何其敏锐,这最近发生的桩桩件件事,总是在不经意之间给她一种莫名的奇怪感觉,仿佛背后有神秘人物不断在操纵着。
他肆无忌惮做事,全凭心情,毫无章法,甚至其目的也并不在于伤人害命。何青直到现在,也没摸清楚ta到底是为了什么。
虽然不是每一件事都与之有所关联,但她的感觉告诉她,背后人所谋划的,绝不止她看到的这些。
锥心的刺痛还在继续。何青却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拈起那枚耳钉仔细观望。她一遍遍摩挲着,灵瞳里精光乍现。终于,在耳钉细长针头的末端,刻了一个小之又小的的“明”字。
她再拿起另一只祝微看不到的耳钉,发现这一只耳钉末端,写着一个“觉”字。
明觉?觉明?
何青皱起眉头:这是佛号?还是名字?
她将两枚耳钉置于掌心,片刻后,手掌心突然升腾起一抹绿色的火焰。
这是聚集周围阴气所燃烧起的阴火,对现实之物并没有分毫杀伤力,也不会伤及生魂。但在那绿油油的火焰不断升腾中,何青掌心的两枚金色耳钉,却迅速开始融化,慢慢化为一摊铁水,成了液体状的存在,相互交融在一起,互相看不分明。
一般来说,那融化的金属制品温度是非常高的,但这耳钉是被阴火融化的,本身就不同寻常。此刻这两枚看不清形状的耳钉在何青的掌心中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还带着些微的清凉之感。待到它们完全溶化后,何青伸手一搓,就将它搓成一枚金灿灿的圆珠来。
那圆珠金光内敛,颜色暗金,虽只有黄豆大小一颗,却沉甸甸的,份量不轻。
何青把玩着这颗小小的珠子,感受着上头蕴含的奇特力量,不由心满意足。
与此同时,这屋子里突然灯光一闪,视线一暗一明间,祝微的身边,竟幽幽显化出了一个人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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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静寂的四合院中,本来安静坐在台阶上,面无表情的少年,突然牙关一紧,本来就苍白一片的脸上颜色更是煞白。他的手指不由摸上自己衣襟上明显缺了一颗扣子的地方,神色分外不舍。
他眼神痛苦,如同冰雪一般冷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闭着眼睛静心感受着,最后还是失望的喃喃道:“失败了啊?”
怎么办呢?
他苦恼的望着天空,如同一只井底的青蛙,厌烦又无可奈何的看着头顶的天空。
这头顶窄窄的视线,不管是哪一天,永远都是这样一片湛蓝色,连天空的云朵也定格在哪里,不分昼夜,没有年月,四季相同……恨不得永永远远都不变。
虽然只要他想,这里也能刮风下雨,白雪寒风,但如今,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做这些事了。
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十天,这天空都没有换过颜色啦。
他脸色沉郁,最后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带着些小孩子的哀愁,满心依恋的往正屋中走去。
客厅里停留着的,依然是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体。
没有心跳没有起伏,面容依旧是那日复一日看到的平静神色。他感知不到少年的痛苦,也无法理解他独自一人困守百年的寂寞与哀愁。在男孩儿委屈又心酸地贴上他的脸颊时,太过冰冷的触感,竟让他这早已熟悉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呢?义父,你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多年的一人独处,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腼腆的少年了,如今最喜欢的,就是有人能陪他说说话。
可惜,并没有。
“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成年了,你就会起来了吗?可我如今早就已经成年了啊!”
少年细伶伶的手指一寸寸抚摸着他的脸庞,似乎要将那五官隽刻在心头。然而曾经记忆里曾扎的他脸颊刺痒的胡茬,也早在百年前就没有了。
他再一次认识到这点,此刻却连暗淡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那冰雕雪砌的脸庞上,陡然涌起一抹绝望来。
“又失败了!又失败了!好几次了……七情六欲没能让你苏醒,换魂也行不通……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满目惶然,心头一片空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十章 天地盛筵
少年脸上满是绝望,低头喃喃自语,却忍不住眼眶一红,豆大的泪珠“啪”的一声,滴落在男人的衣襟上。
没有人知道,透支太多的他,此刻连眼泪都是冰冷的。他浑身上下,早就已经没了温度。
少年细白的手指顺着衣服的纹路摩挲向下,终于接触到中年男人的指尖。
那么多年了,他的身躯依旧柔软,血肉仿佛还是鲜活的,充满了弹性。但少年的神色却并不是安心,反而带着些微的恐惧。
早在许多天以前,他已经发现,义父“沉睡”的身躯上,右手最长的中指指头处,竟涌上了淡淡的青气。
那青气真的十分浅淡,倘若不是用心观察,根本察觉不出丝毫变化来。然而少年眼力何等出众,日日眷恋着这唯一的亲人,用尽一切办法等他醒来,这丝丝只在死人身上出现的青气,已足够让他警醒了。
“难道……是时间不够了吗?”
他恐慌着,心中越发惶急。
其实在何青不知道的地方,七情六欲早已收集完毕,然而却并没有成功。万般无奈之下,他用那些东西,跟自己珍藏着的纽扣一起,淬炼成一副移魂耳钉。试图用这种方法,在不伤人性命的前提下,从相互移魂时泄露的三魂七魄中,抽取逸散出来的魂火,供作养身的养料。
但此刻,他早已能明白还是失败了。
不管怎样的谋划,最后都难逃失败。难道,上天也不允许义父的复生吗?
可是,他明明那么好……
想要作为养料,那怕一个人全身的魂火供应,也要千千万万人才行。他如今力量被压制到极限,也没有了多年筹谋,早已使不出更多的手段。更何况,义父曾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伤人性命。他此前几番破例,心中已经是十分惶恐了。
如今,时间实在太紧张了。
他伸出冰冷的手指,握住同样冰冷的中年男人的指头,却发现果然不出他所料。手指头最上面的那一个关节,已经开始僵硬了
这才这才一个月而已!
少年手指颤抖着,艰难地把那只冰冷的手掌放回原位。
“时间不够了……怎么办?时间不够了怎么办?时间不够了怎么办?!!!”
他站在院子中央来回转着圈,如同一只惶惶不知所措的困兽,伶仃又可怜。
最后他咬咬牙,伸出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道:“那我再去偷些吧……”
义父的教导仿佛还在眼前,那个男人神情柔和,看着他的眼神永远是十分怜爱:“明觉,你有这样的天赋当然很好,可我希望,永远也不要用出来。偷人时间,哪怕只有半柱香,也如同窃命。”
“而我只想你平平安安,永远不用背负这罪恶。”
眼前的幻觉顷刻消失,然而哪怕他想做,那被压抑着,发不出任何能力的手掌颤巍巍的,已经是窃无可窃了。
世人都说,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时间,每人每天都只有二十四个小时。
这二十四个小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平等的,虽然心情好的时候感觉过的特别快,心情差的时候又觉得特别慢。但不管怎么说,时间却是足足的。
但偏偏,少年的能力便是窃取。:
他可以从目标人的二十四小时里,抽出一秒来。
仅仅只有一秒。
就为这一秒,他却要付出格外大的代价。窃命的惩罚压抑在心头,他没日没夜的苦修,甚至赶不上灵力的流失。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些偷来的时间划出了一片天地,这地方与世隔绝,遗世独立。没有人能够走进来,他也不能出去。
这偷来的时间用起来何等小心,一旦他走了出去,打破了时间结界的绝对静止,这里面的时间就会飞速流失,从近乎静止的状态中,开始跟随着外面的时间流转。
而如今,他最消耗不起的,就是这小天地中的时间了。假如时间不够,义父定格的身躯就会一步步失去活性,最后慢慢腐烂,死亡。
然而曾经窃取的大把时间,也在这百十年的光阴中消耗。如今中年男人的指头僵化,就已经是在向他表明,过不了多久,他曾偷来的时间就要用完了。
明明……明明这才一个月而已啊!
少年又一次喃喃自语,突然掰起了指头:“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再过七个月,只要能撑过七个月!要到明年……”
他明明十分兴奋,然而脸颊上除了狂喜的姿态,却没有半分血色。
少年深深吸口气,试图要稳定自己这激动的情绪。他的脸色一下子好起来,眼神中透露着浓烈的希望:“没有关系,明年还有机会,最后一次,最有可能的机会天地盛筵,帝流浆。”
院子里的梧桐树枝丫干净,没有一片叶子。这座寂静的小院中,唯一能让人感受着时间流逝的,就是这颗作为时间载体的梧桐树了。
或许,还有那上头,日复一日循环动作的那些鸟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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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微在何青的视线中颤巍巍回过头来……她身后,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半透明的身躯带着阴森森的气息,让这连番遭逢巨变的小姑娘,也实在难以压抑自己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声。
但所幸理智还在,尖叫声刚出喉咙,就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祝微脸色涨红,惊喜又惊吓的问道:“你……你是孙海?”
孙海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后脑勺儿,他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好奇的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话刚说完,他就发现,对面的人竟和他有着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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