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自己和丹丹就应该远远避开,以免碍手碍脚,影响阿青发挥。
“怎么会呢?”何青连忙摇头。
陆邵丹和于丹丹站在旁边,确实会牵制她一部分的心神。但这次,自己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吃力,根源却全不在这上头。
刚才她一心跟那两只熊打斗,没有注意到,如今战火停歇,何青单单只站在那里,就已经感觉到血脉里一阵阵奔腾如岩浆一般的热意,带着火辣辣的灼痛感。无论灵力冲刷几次,都实在难以消弭。在这样莫名其妙的热力涌动中,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泛着淡淡的粉色,在这个暖融融的日光下,更是如同烈日焚身,实在灼人。
已经5月份了,温度也早早就过了30度。如今这么大的天光下,没有任何遮挡,何青站在太阳底下,脸色却是雪白雪白的。
而她裸露出来的胳膊和手掌,却全部都是泛着淡淡的潮粉色……这种情况,怎么看都不正常!
陆邵丹才不会被她轻描淡写的那句话搪塞,于是忍不住伸手,想要扶一扶看起来就虚弱的她。
然而细白的手指才刚搭上何青的手臂,便觉指尖一阵灼烫,她倏的收回手,猝不及防之下,忍不住惊叫一声:“啊!”
再看那柔软的指腹,此刻已经是红通通了。虽然没有起水泡的感觉,却一阵阵火辣辣的痛感,烫的十分难受。
“阿青,你……你到底怎么了?”
陆邵丹焦急的问道,连声音也压不住了。于丹丹此刻正跟两只黑熊沟通,闻言也忍不住担忧地回望过来。
然而眼前两只黑熊个子实在高大,近距离接触之下,看那满嘴獠牙,她也不由心生胆怯,想了想,还是安抚它们为主,免得再让阿青吃亏……于是只好强忍住担忧的心情,不再将目光转向那边,尽心跟这两只熊们沟通。
“没什么。”
何青佯作无事般笑了笑,安抚一脸担忧的陆邵丹:“放心吧,我的身体没出问题,就是灵力现在多了点属性,火性比较大。因为还没完全控制,所以这种时候你不要接触我,不然万一烫伤了,还得费心给你治呢。”
灵力多了点属性?
陆绍丹心头存疑。
但她本人对这个并不太懂,再加上之前看过于丹丹安利给她的几本仙侠小说,其中似乎是有讲过,修真的人,每个人身上的灵力都有不同属性,分属金木水火土。
大概……阿青这样子,也是类似于那种情况吧。
她想了想,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你是不是最近换了什么新的功法?我感觉这个什么火属性,跟你的体质好像并不太符合,修炼了这个能力,不仅没有变强,反而显得有些痛苦……阿青,现在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不要贪功冒进。无论如何,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何青笑了笑,连忙点头答应了。
此时,随着自己不再动用灵力,她已经能感觉到血脉里那奔腾的灼烫,已经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了疼痛牵制,她的神色也慢慢恢复正常,脸颊涌出正常的淡粉色。
上次和明觉打过一场之后,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伤势全部都修复好了呢,原来根本没有。
明觉那沸腾的幽都之火潜藏在她的血脉里,平日里没有半分异常,但一旦动用大幅灵力去打斗,灵力消耗就格外的大。只是稍微有个停歇,就能感觉到浑身如火灼烧的痛楚……
这样难缠的幽都之火,可不是说想修炼就能修炼出来的。但上次,明觉的虚弱也不是装的……
这么强的人,宁肯付出那样大的代价,也绝不允许自己去查看他的小秘密……
何青拧紧眉头,以自己如今的实力,倘若他灵力恢复正常,要是决心做坏事,自己不一定能完全抗住。而且,真要打斗,二人胜负还未可知呢?说不得还是她略逊一筹……还有黑熊张口闭口就是吃人,就怕以后没了这机会了。
她心中念头纷杂,自己的身体潜藏这么个隐忧,自然难以静心。
陆绍丹自然也察觉出来,然而何青的脸色却已经都恢复正常了。
她上下打量了何青几眼,接着又用手背轻轻试探的靠了一下她的手腕,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安心的将目光移向一旁的于丹丹。
这两头黑熊,之前在公园里藏着的时候还是正常大小,此刻跟何青战斗一番,恢复原形,个个都有两米多高!
再加上近段时间伙食好,养得膘肥体壮,凶相满脸。于丹丹看着它们,自觉自己能走上前来跟二熊沟通,已经是耗尽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第一章 让座
这一次上火车,可没有回程时那么容易了。
当然,回程的时候也不是特别简单,但最起码总比这时候好呀。
年关将近,全国人口都在天南海北的大迁移,东南西北,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从左挪到右,从东挪到西。哪怕就是这穷乡僻壤的破火车站,作为一个起始站点,何青也是好艰难才挤上去的。天知道她买票是多么的险之又险,还好人品不差,最后一张坐票成功弄到手!
这时候她就觉得,破也有破的好处的,作为起始站点,车上的人到底没有发达城市那么多。虽然过道上仍旧挤挤挨挨,但好歹也能成功挤过去。
这一次,她坐的是两人座的那一边,对面坐了三个年轻的小姑娘。
年轻……何青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挺年轻嘛,为什么看到同龄人要用“小姑娘”这三个字儿?果然是内心已经老去了吗?
三个姑娘很明显也都二十出头的样子,看起来是都还是学生,她暗自猜测,应该是跟着朋友一起来做客,然后赶着年前又回去吧……不过总的来说,对面坐三个年轻靓丽的姑娘,哪怕容貌并不十分出众,也比三个大男人要好的多。
三个女孩子看起来十分健谈,叽叽喳喳嘻嘻哈哈,很快就跟周边人说到一块儿去了。尤其是她们身边,还站了一个同样年龄的女孩儿。她是趁年前去探亲的,被几个同龄人感染,很快就活泼了起来。
这路程太长,好心的姑娘们怕她站着太累,已经来来回回将座位让了好几次了,四个人轮流坐着三个座位。毕竟,这破火车,三个座实在挤不下第四个人。
何青看着她们嘻嘻哈哈的轮流站起来,不由会心一笑。
从山村里出来后,她的心情一直不算好,毕竟是她长大的地方,如今埋下这累累白骨,又把罪魁祸首折磨致死……她又不是天生就是铁肺心肠,哪怕明知道他活该,心里也仍旧闷闷的……这时候,看到这样鲜活又有爱的生命,总算感觉好些了。
不过……她总觉得有一道视线,一直盯在女孩子们的方向。目光并没有恶意,但隔两分钟就看过来,欲言又止,又带着强烈的违和感,实在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又一次,目光顺着她后背的方向传过来,何青迅速扭头,发现她背后站着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或者说是男孩儿。
男孩穿着格子衬衫,配一件黑色羽绒服,体格健壮,皮肤黝黑。虽然面相看起来有些凶恶,但整个人身上青涩的气质是掩饰不了的,想来也可能才二十岁左右。
只是,无缘无故的,他老盯着这几个女孩子做什么?
何青皱皱眉头,想一想最近频繁发生的女大学生出门被拐失踪案,不由暗暗警惕起来。同时,双眼瞳孔一暗,望气术顺势而发。
但奇怪的是,那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不仅没有想象中的粗横之气,反而竟显出意外的淳朴与干净来。
对自己这项本领深信不疑的何青不由暗自惭愧:自己这以貌取人的坏毛病,也是时候该改改了。不一定人家长的粗糙,心也就粗糙啊。冯承长的是好吧,谁能想到他这么丧病呢!
她走的时候,青铜五蝠佩已经十分油润有光泽,有完整的三魂七魄滋养,它们也是难得的足。至于冯承,有何青灵力续魂,直到浑身上下最后一块魂魄碎片被蝙蝠吞吃入腹,他才彻底没了意识。
这是罪有应得。
五十九条人命,只受这样的折磨,何青还觉得便宜他了。
至于水鬼冯叔叔,何青将玉蝉埋在池塘底,如果他们抗过那八十一年的蜕变,那么百年之后,他就能正常转世了。但那种痛苦,作为惩罚,是绝对不会让人轻易就能扛过去的……
何青想到这些,越发觉得自己要好好控制自己,她有这样的能力,如果太过随心的话,恐怕带给别人的,也将是恶果……
暗自反省中,省会站点到了。
三个女孩中最里面那一个背着背包就挤了出来,一边还跟旁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儿说道:“我马上就要下车了,这个位置你坐吧。”
站着的女孩儿连连推让:“不用不用,我马上也到了,就还剩三站啦。你坐吧,你不是下一站才到吗?”
其实三站也要接近四个小时,她从上车到现在,也差不多三个小时了。
“唉,别客气!客气什么呀,我下一站到了,下一站也就半个小时的路,站起来活动活动更好!”
她说的洒脱,但站着的女孩儿就是不愿意,两人相互推让着,旁边几个女孩儿不由也跟着鼓动起来。
最后站着的女孩儿红了一张脸,十分感激的说道,:“那……谢谢啦!”
站了那么久,虽然偶尔她们三个会让座让她也休息一会儿,可还是觉得累。但让座的这个女孩的心意,她也明白。
她经常坐这趟车,心里很清楚,从这一站到下一站,中间要经历接近一个小时。只不过让座的女孩看她总是换脚,心有不忍,所以才找了借口。
何青默默的看着,嘴角含着笑,心想:这群女生真可爱!
不过,就在这连番推让结束后,她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那个……不好意思,那个位置……好像是我的。”
?!!!
这是什么神展开?!
何青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扭头看着身后那个羞涩的挠着耳畔的大男孩儿,心中很是无语。
再一看几个女孩儿的目光,此刻全都聚到他身上了。
这么多人盯着他,男孩儿的脸庞越发得红了,只不过盖在黑幽幽的皮肤下,看的不是特别明显,他从兜里掏出一张车票来给三个女孩儿看,对最里面的那个女孩儿说道:“你这个位置,是我的……”
明明是很理直气壮的事,此刻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十分扭捏,仿佛是他无理取闹乱提要求一样。
这感觉……真是醉了。
第六章 狂风过境
尽管深知自己老板兼表叔的秉性,但赵帅仍然没有想到,人,怎么能表脸到这种地步呢?!!
就唐积那个抠嗦劲儿,元旦就给一天假也就算了,回来还撂这么大一堆烂摊子!
好气哦!
根本保持不住微笑!
他只是个伙计而已呀,又不是店里的老板,这东西乱七八糟的,最后万一哪些没收拾回来,亏损的不还是老板自己吗?
赵帅本来还想着,等会儿收拾完卫生了,去美美的吃顿好的。要说这帝都大学城附近的早饭,那可是天南海北哪里都有啊,每天一路走过来,别提多美的!
得!这下可好,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估计今天早饭是吃不成了。
赵帅摇摇头,认命的进了屋子。
唉,要不是他打眼一看地上东西也没少多少,真还以为进贼了呢!
赵帅心中郁闷,哀怨地看了看地板上满地散落的雪白宣纸,又趁机看一眼挂在门边的却邪牌。
有这个老一辈传承下来的符咒在,打从墨宝斋开门到现在,就没担心过有小贼进来。虽然据说威力孱弱,只能无声消弭一些宵小进来作乱的心思,但这也足够了。
只不过,赵帅看着这满地凌乱,第一次觉得那符咒的能力有些不够了。这场景,跟人家进来抢劫过也没差多少了。
生宣、熟宣、毛笔、砚台、摆件(当然这都成了碎片了),等等东西全都乱七八糟散落一地。再放眼望去,这屋里面几乎每一个架子上都有东西掉落,再怎么着,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
难道……昨天有人在店里打架了?!!
赵帅想到这点,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表叔:“老板!老板!你昨儿带人到店里打架来了?”
唐积正睡的香,就听小伙计这么噼里啪啦一通叫唤,他翻个身,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瞎说什么呢!你看你这孩子,每天叫你收拾个店面你天天咋那么多牢骚!”
“不是,表叔,你……嘟!”
赵帅话音未落,就听电话那头传来干脆利落的一声挂断。
得,摊上这样的老板,赵帅也只能认命。
他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算收拾利落,这满地宣纸,有大约三十多张被利刃划成两半,还有一部分熟宣被什么东西黏在了一起,也算是废了。
特地从湖州高价收回来的一批毛笔,有三支莫名其妙断成两截。不同的是,两支仿佛是被一刀削的,另一支好像是正常跌断的,毕竟那一支是玉髓为主体的。
最大件的损失,大概就是平时放在架子最高处的那尊卧佛山水青花摆件,大约是从高空跌落,摔在这一层木地板上,被磕成一瓣瓣的,想修补都没法下手。
东西总算收拾的差不多了,赵帅看着满屋子又回归整齐的模样,也算是心满意足。
他拿起扫帚,准备再最后收拾一下,也算解放。结果扫到过道边的架子底下,扫把底下的触感居然有点不一样,好像……有什么东西粘在地板上?粘粘的。
他一时没留意,还以为是胶水呢!只是随意拧了块湿抹布过来擦一擦,结果来回摩挲了好几下才算是擦干净。
赵帅看看抹布上面粘着的东西,薄薄的一层焦黄色,好像有点眼熟……
他蹲在地上,视线慢慢由下往上,看到了架子正中间的那只昂首挺胸的糖公鸡。
说来这只糖公鸡,最近在老客之中也都流传了起来。
9月份和10月份之间,不知是从谁口里传出“糖公鸡”这一词。原先大伙儿说老板抠索,最多笑骂他一句“铁公鸡”,一毛不拔。
结果这“糖公鸡”一出世,周围的客人全都在看笑话。这粘哒哒的糖做成的大公鸡,那可不光是一毛不拔,它还想粘东西呢!
可不正跟这唐积的形象格外神似?!
所以呀,刚好唐积那段时间跟人打赌,对方是古玩城新开的一家卖一些驱邪祈福物品店的老板。
好家伙,唐积去瞅过一眼,整间店里卖的东西,他就没一件是真有用的!不是高仿就是高仿,要么就是一些不知所谓的做旧的玩意儿。唯一有点意思的,还就数这具明光铠。
他唐积虽然十里八乡闻名的抠,但有一点老客还是放心的,就他卖的那些隐秘的东西,绝对不是假货,都各有各的用处。
不多久,那家店的老板就打听到唐积的店面了。他不打听也不行啊,新店开业一个月生意惨淡的很,结果上门来找茬,还被唐积挤兑了几句,因此心里窝着火,非要跟他打赌。
赌的内容没什么好说的,赌注,可就是那尊唐积爱不释手的明光铠了。
只是人老板到底年轻,输了之后愤愤不平的送过来那具铠甲后,心中一股子郁气尤自不散,不知从哪里听到唐积的外号,特意淘换出那么一只糖公鸡,非得让他摆够三个月才行。
唐积这个人吧,只要能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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