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产,收获产量必是惊人,到是只怕会烂在地里。岂不可惜……”
雨嫣嫣然一笑,神秘地说道:“可曾听过,葡萄美酒夜光杯……”
“葡萄酒?”狂喜如惊涛骇浪拍中程管家,他轻颤着身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夫人……会酿葡萄酒……”
“外曾祖父曾留下酿酒的方子,不过就算是种出葡萄,也要两、三年才会有出产,绝非立竿见影之事。”雨嫣生怕管家高兴过头,认为明年就能种出葡萄。
“就是等上四、五年也值。”程总管的惊喜没减少半分,反而多了几分信心。“让那些老兵自食其力,等多久都值。只是葡萄、水瓜的种子……”
“我现在就写信,管家只管拿着信去找顾家老宅的曾管家,他有熟人常走西域商路。让他托人带着种子回来,最好再请几个种过葡萄、水瓜,酿过葡萄酒的胡人回来……”对沈氏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夫人快写,小的马上就去。”程管家迫不及待地催促雨嫣,仿佛那葡萄熟了正等着他去摘。
“这就写……”雨嫣轻笑着摇头,开始写信。
一盏茶后,程管家笑逐颜开地拿着信,一溜小跑出了府,那腿脚一点不比少年郎差。
望着程管家健步如飞的背影,雨嫣欣慰的弯起嘴角。得一忠仆,萧峰幸甚,她之幸事忙了近十余天,雨嫣才粗略地熟悉了萧府,同程管家与冯氏也有了初步合作的默契,有了几分女主子的气势。她废止了些过于残虐的惯例,又颁布了带有奖励色彩的新规矩。萧府上下对雨嫣的行事赞不绝口,人人脸上带着笑意,皆是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将近年底,萧峰愈加忙得不见人影。雨嫣问明程管家夫妻萧府过年的旧例,便让他们按旧例准备。安排好一切,还未等雨嫣抽空在年前回顾家拜望祖父、祖母,家中却来了位贵客——小姑萧珍珍驾到!
自打兄长分府出来,萧珍珍惩治了沈氏之后,倒是痛快了几日。可一想到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小嫂子,她呆在家中终日坐卧不安。
怕她年幼不会持家,怕她不贤虐待侄儿,怕她懦弱治不住下人……总之,无一让她放心。强忍数日,不顾夫君的劝阻,萧珍珍还是决定走一趟萧府,看在眼里总会踏实些,实在不成她也好帮衬一、二。
对于这个被调包的嫂子,萧珍珍打心里不满意。论家世,她虽说是顾家嫡女,父母双亡,客居顾家,想来陪嫁也不是很多;论样貌,也只是中人之姿;论德行,想她双亲早丧,少人管教,最多也只能算是小碧玉。
不过她年纪小小,姿色普通就能勾得小弟为她绝食求亲,可别是个狐媚子吧?万一哥哥,长年不在家中,再闹出什么丑闻,实在绝不能让她坏了萧家、哥哥的威名,万不得已,她就替哥哥休了她!
带着十二分挑剔的目光,萧珍珍不请自来。扶着丫环的手下了马车,看着萧府门前抖擞的门房,来到府内见下人们个个喜笑颜开,衣着打扮也整洁得体,萧珍珍暗自对程管家与冯氏能跟随哥哥分府,感到万分庆幸。
等来到内宅,看着迎出门的小嫂子,萧珍珍勉勉强强地喊了声:“嫂子……”声音小得几不可闻。
雨嫣倒也没放到心上,笑着将她让进屋里。屋内布置得清雅、舒适,萧珍珍眼中的不满才稍退了些。可等落坐,看着雨嫣过于素雅的穿着,萧珍珍不觉蹙眉,不满道:“虽说节简持家,可见客时也不能太过寒酸,丢得可是哥哥的人。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萧家落破到女主子连件象样的衣服、头面都没有,让人耻笑。”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再想到头上的玉簪子,雨嫣淡淡地笑了笑。“是有欠考虑了。可想着来得是小姑、自家人,所以……”
“自家人,也得注意分寸,若传扬出去,还以为是哥哥为人苛刻,损了哥哥的名声。”连她看向雨嫣的目光,完全是看到烂泥扶不上墙的不屑。
说话间,小秋端着茶上来,才让萧珍珍收住了口。她端起茶碗,品了口茶,轻皱的眉头打了个死结。“雨前西湖龙井?”
“正是,原来小姑也是品茗高手。”雨嫣陪着笑脸,低头饮了口茶。
“叭——”萧珍珍极为不满地将茶碗重敲在桌上,深深不忿地说道:“由简入奢易,切不能因轮到自己个儿当家作主,就挥金如土。爷们在外流血、流汗,这女人可不能挥霍他们的心血,不然天打雷霹!”
听到自己主子被人如此污蔑,小秋再也压不住脾气,想要开口为主子争辩两句。小姐除了吃、喝萧家的,月钱没领过、平日里的茶叶、补品、衣裳都是花自己的钱。还时不时自己贴钱包给少爷、老爷做衣党。何时花萧家一分一毫了?小秋才要张嘴,却被雨嫣一双厉眼止住了未出口的话,最后只得气愤又无奈地低下了头。
一个小姑,半个婆婆。雨嫣只当今儿个把耳朵收进珠宝箱里,对萧珍珍的厥词充耳不闻。萧珍珍说什么,她都只是笑眯眯地称是。
面对雨嫣的好脾气,萧珍珍只觉得她的拳头犹如打在一团棉花上,有劲儿使不上。说到最后,她也累了,只得闷声地喝着茶。
雨嫣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萧珍珍聊闲话,虽然大多时都是萧珍珍在教诲她这个嫂嫂。对萧珍珍,雨嫣倒没有厌恶感。若换作自己的哥哥娶个小丫头做老婆,一大家子还是由个小孩子作主,她也许表现得会更过分些。
萧珍珍虽然话说得有些难听,倒是个直来直去的直肠子,同她哥哥一样也是不屑蝇营狗苟的直人。
将近午时,萧文宇一身粗布短打得自门外跑进来,跑得满头大汗。一进屋子,没等看清屋中的情景,就径直投入雨嫣的怀里。“小姨——”
看着萧文宇一头汗,雨嫣撇嘴嗔道:“都说好多遍了,别跑……看这一头汗,若吹到风着凉生病,多不值。”她手中的帕子仔细给他擦汗,眼角察觉萧珍珍侦探的目光,连忙出声提醒萧文宇。“宇儿,快去见过姑母。”
萧文宇这才看到坐在一旁的萧珍珍,连忙站直,恭敬地行礼。“拜见姑母。”
见萧文宇的脸色和气色都比从前好了许多,萧珍珍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可再一瞧他身上衣裳,她的面色又沉了下来。“宇儿穿得这是什么,难不成府里真得没了布匹,竟让他穿这粗布短打衣服?”
“宇儿早上要……”雨嫣笑着开口想要说明原由,却生生被萧珍珍打断了。
萧珍珍却先入为主,根本不听雨嫣的解释,气昂昂地站起身,指着雨嫣的鼻子噼噼叭叭训斥道:“少了谁穿得,也不能少了宇儿穿的。宇儿可是镇南侯府嫡长孙,就算你再生个儿子也抢不去他的爵位!原想着你年纪小,可谁曾想年纪小小,心肠却坏了!你还不如沈氏,沈氏为了堵人口舌,明处还不曾苛扣继子的用度。你呢?自己喝着雨前西湖龙井,继子却连一件象样的袍子都没有!难怪人说后娘毒,你这后娘比那毒蛇还毒……”
雨嫣原不想同她一般见识,可萧珍珍的话越讲越不中听,若她一味忍让,只怕萧府主母之位,她是坐不安生。她不肯发威动怒,原是她尊重小姑。她也不是软柿子,一味忍让,任人藐视欺负她。
小秋见萧珍珍话讲得没边没沿儿,信口开河。就算小姐能忍,她也绝不能任由别人辱没小姐的名声。豁出去挨一顿打,今儿个她也要为小姐正正名儿。她挽起袖子,刚要“叭——”茶碗摔到地上,粉碎!
吓得萧珍珍身子一僵,住了嘴,呆若木鸡地望着摔茶碗的雨嫣。
雨嫣用帕子拂了拂纤巧的小手,望着萧珍珍微笑着,笑容却透着丝丝寒意,说道:“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姑娘,拨出去的水。原本记挂着小姑是将军的一母同胞,想让小姑多个娘家。可小姑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打一进门,就挑三拣四,嫌这嫌那。小姑,莫忘了这是萧府,不是你何宅。雨嫣年纪小,却也是将军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是小姑的嫂子。虽不敢说长嫂如母,可也不应落到由着小姑么喝的地位。说起来,小姑也是镇南侯府出来的嫡女,怎么会如此不知礼数?后娘毒!?小姑哪只眼睛,看到雨嫣毒害宇儿了?又有何凭证,说雨嫣苛扣宇儿日常用度了?无凭无据……小姑可不能血口喷人!”老虎不发威,真拿人病猫?舒发完忍无可忍的憋闷,雨嫣心情畅快许多,连带她的目光也愈发亮晶晶。
萧珍珍被雨嫣披头盖脸一顿批驳,惊愕地一时忘了顶回去。连萧府的下人们也是惊诧不已,平日里笑眯眯的夫人,原来还有如此一张利嘴,竟噎得一向泼辣的姑奶奶吃了哑巴亏。
最欢喜得当然莫过小秋,想不到一向好脾气的小姐也有发威的时候。让人见识见识小姐的厉害,看谁还敢因为小姐脾气好、年纪小,欺负小姐。小秋顿时觉得底气足了十分,腰也硬气了,挺得笔直。
半晌,萧珍珍回不过神,她身后的汪妈轻轻地推了推她。她还恍若自梦中醒来,细细回想方才的情景。她猛地揪住萧文宇的粗布衣裳,怒吼道:“还说没有苛扣宇儿,那他为何要穿这粗布衣裳?满府上下,就连下人穿得都要比他好,你这后娘又如何解释?”
雨嫣不急不恼,“让宇儿自己说吧!”
萧珍珍怒气冲冲地低下头,“宇儿跟姑母说,你这后娘是不是待你不好,连衣裳都只给穿粗布衣裳?你平日里的月钱、饭菜又是如何?只管对姑母说,今儿个有姑母为你作主,替你讨回公道!”
“姑母……”萧文宇望着火大的萧珍珍轻叹道:“姑母,宇儿早上去练功房练功,才穿这粗布短打,练功时利落。小姨待宇儿极好,从未虐待宇儿。姑母误会小姨了。”姑母为何就是改不了莽撞的毛病?总是不未问明原因,就先开腔得罪人。
“啊?”猜测与真相大相径庭,萧珍珍满脸难堪地呆望着萧文宇。许久,她才松开揪住萧文宇衣裳的手,手足无措立在原地。最后萧珍珍满脸通红地对雨嫣说道:“是小妹……小妹无理……错怪嫂嫂了……”
雨嫣欣然一笑,宽大为怀地说道:“小姑也是好意……”
见雨嫣如此简单的原谅她,萧珍珍的脸愈发地热,困窘地说道:“小妹……出来匆忙,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罢,她便讪讪而去。
“小姑,有空常来……”
见姑母匆促离去,萧文宇有些担忧地走到雨嫣跟前,“小姨,姑母是不是生宇儿的气了?临走,也不看宇儿……”
“宇儿觉得姑母是小气之人吗?”雨嫣温柔地望着他的眼睛,笑着问道。
萧文宇仰着头思量片刻,摇头道:“姑母绝不是小气之人,只不过为人比较直爽、粗心。”
“那就对了,姑母只是家有急事,一时忘了同宇儿道别。下次再来时,她应该不会忘记了。若她真忘了,宇儿提醒她便是了……”雨嫣和善地微笑着。
对这个莽撞、直肠子、勇于犯错,同样勇于犯错的小姑,雨嫣还是蛮喜欢的。也许用不了多久,她们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
卷三 为妻 第二十五章 顾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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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忐忑,萧峰略显无措地走进雨嫣的房间。只见雨嫣正端坐在烛光下看书,她神情不虞,丝毫看不出发生过何事。
眼睛的余光早就看到走进来的萧峰,雨嫣依旧一副全心投入看书的模样,没有半分理睬他的打算。
“咳咳……”一向不善八面玲珑的萧峰只得窘迫地轻咳,提醒雨嫣旁边站着个大活人。明明是他大十岁,却为何站在她面前,总会手足无措,为何总是他处处吃瘪?
雨嫣在心里暗自偷笑,脸上却【炫】恍【书】然【网】大悟地放下手中的书,起身惊讶地望着萧峰说道:“将军……何时回来的?只顾着看书……还望将军见谅……”
望着雨嫣满含笑意,半点歉意都不见的眼眸,萧峰苦笑着摇头道:“理应是我道歉才是。珍珍她……她并无恶意,只是……”虽说自己妹子并无恶意,但她炮桶似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更何况是无辜的她?
看着身高七尺、满脸胡须的萧峰被自己捉弄叫苦连天,她心里剩下地那点儿不多的气愤,也烟消云散。谁让他是那个蛮女的亲哥呢?不整他,不以平她心中不忿。事过境迁,对于萧家兄妹这种直人,有话讲在当面。过后对他们的直言不讳不要记在心上,否则气死自己,他们也弄不清原因。
雨嫣淡淡地笑着说道:“小姑只是不放心,怕雨嫣不会持家,委屈了将军和宇儿。再则……小姑今儿个也没得什么便宜,就算扯平了……”
见雨嫣笑了,心知那片云彩终于散了。萧峰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憨憨地笑了顾雨柔握着手中的信,眼底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用帕子擦去脸上的泪水,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看清信上的字。把信看完,她再也忍不住,又哭又笑,吓得她身边的翠珠慌了手脚。“少奶奶,大小姐在信上说了些什么?千万别哭伤了身子。”
“姐姐要回来了……”自从陈氏被关进家庙,顾雨柔就如同少了主心骨,没了帮手,也没有了可以商量的人她同萧轩成亲近月余,可同萧轩见面的次数用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每次见面不是漠视她,就是一言不发。他夜里仍旧住在书房,未曾再踏进卧房一步难不曾从今后,日日夜夜,她都要如此度过?
“少奶奶……”翠珠为难地望着顾雨柔欲言又止,“还是回去吧……”
顾雨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用的东西,让一边去!”她从翠珠的手里接过托盘,长长地吸了口气,挺直僵硬的腰背,径直跨过园门,走向透着点点烛光的书房。
“谁?”守在书房门口的书僮文生警惕地看着走近的黑影,人影走近时,他诧异地道:“少奶奶……”
“是我。”顾雨柔和善地笑道,“少爷在书房吗?”
文生作难地瞟了眼书房的烛光,勉强吭哧了许久,“少爷……他……他在书房。”
顾雨柔眼底闪过恼怒,但嘴角愈发笑吟吟地翘起。“夜深了,怕是他也该饿了,正好端宵夜给他吃。”说罢,不容文生说话,直接绕开文生推门进了书房。
文生想拦,却为时已晚。想进去把她拉出来,又想到是主子之间的事,他只得关上门,守在门外,耳朵机警的立起,生怕漏听主子的呼喝。
萧轩专注地盯着手中的史书,脑子里却不断地想着先生新留得策论,想着如何立,如何破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也只当是文生进来给他换茶水,眼睛一直没离开书。直到感觉来人停在书桌旁,少时一阵香气扑鼻而来,萧轩才寒着脸抬起头。借着烛光看清来人的脸,萧轩的眼里、脸上猝然化作寒冰。“你来干什么?”
顾雨柔一腔的柔情,瞬时化成灰烬,笑容凝滞在她脸上,那模样比哭还要难看。 缓了许久,她目光黯淡地说道:“做了些宵夜……”
“端走!”萧轩毫不留情地甩一句冰冷的话,就又把头埋进书里,再也不肯理睬她。
顾雨柔哪里受过如此委屈,泪水在眼底打转,忍着鼻子的酸楚,强言欢笑道:“夜深了……肚子……也该饿,吃点吧……这燕窝粥……”
萧轩冰冷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嘴角挂着残忍,嘲讽道:“又放了腌臜之物?”
“萧轩——”顾雨柔手中的托盘摔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地指着他。“你……你别欺人太甚!”
萧轩惨然苦笑,冷冷道:“是谁欺人太甚,是谁不知廉耻?顾小姐,太高看萧轩了。天下恐怕再找不出几个,同顾大小姐般欺人太甚之人了……”
“好……好……”顾雨柔眼睛泛红,目光恶毒的盯着萧轩,声嘶力竭地吼道:“萧轩,会后悔的一天!咱们走着瞧!”说完,她便扭头跑了出去。
“后悔?”萧轩木然喃喃,酸楚一笑。“早就悔死了……”
一连数日,顾雨柔都精神恍惚,人也瘦了一圈。翠珠想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