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仰着头,双手紧紧抱着怀中孩子般的风牙,只感觉自己欠他太多了,他面对她一次次地逃离,都没有抱怨过一句。见了她,还是全然的包容与珍视。蓝天,我该如何偿还你啊……
肩头突然的冰凉让天蓝突然全身绷直,大概是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变化,风牙停下来动作,抬头看到天蓝,突然满脸的歉意将天蓝的衣服重新披上,然后将她拉到怀里,安抚似的抚摸着她的秀发。
“傻瓜,不想做就说啊!我可不想做强奸犯……”他轻叹一口气,有些无奈地道。
天蓝有些无措,“怎么会?我没有……”
“在我面前不要逞强好吗?”头顶上想起他温柔地声音,在黑夜中仿佛一道柔和的阳光,让她莫名的安心。“都哭成那样子了,你叫我怎么做下去?”
原来她哭了,摸了摸脸颊,果然湿成一片,她带着歉意忙道:“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蓝天,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委屈了。我却做了这种事情。是我不对。”为她抹去泪水,微笑道,“吃的已经热好了,你先吃。我出去一下,乖!”
揉了揉她一头黑发,他端着一盆水出了小屋。接着就听见水声拍在脸上的声音。
她窝在床上,听着外面水声停止,然后再没了动静。似乎可以透过木墙壁,可以看到风牙站在微微的寒风之中,慢慢等着身体温度冷下来。
她承认自己退缩了,她想过撑过去,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把心重新分配给他,还有什么还好怕的?可是她控制不住,心里越想放松,身体就绷得越紧,到最后,她觉得呼吸都开始困难,心脏的血液开始凝结。全身不自觉地开始抗拒,无论大脑如何强迫,都无法放轻松。
吃过晚饭,或者说是夜宵,天蓝坐在那只能容下一人的小床上,看着风牙在地上铺上一层不算厚的柴草,然后将外衣铺在上面,当做他的床。
“其实我们可以挤一挤。现在这么冷……”
风牙走过来,拉着她的脸颊,“难道你身体里还残留着‘迷幻’不成?让你一个刚对你产生遐想的男人挨着你睡?你是不想活了,还是不想让我活了?”
天蓝脸有些微微的发烫,还好现在光线不足,否则肯定会让风牙大肆地讽刺一番。
外面依然风声很紧,风牙每天都要去买些东西来维持他们在这小屋的生活。而天蓝则乖乖留在小屋内等着他回来,像一个温顺的妻子每天坐在门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丈夫回来的路。
每天早上,天蓝会在风牙的早安吻中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永远是他带着幸福笑容的脸。
“饭就在桌上,起来记得自己热一下。我去天王城了。乖乖等我回来哦。”然后拍拍她的脸颊才欣然离去。
天蓝有时候会有种错觉,他们两个就仿佛是忙碌的大城市里两个刚结婚不久的小夫妻,丈夫每天在出门之前给妻子告别:“我去上班了。回来的时候买菜……”==|||
有了这种想法,天蓝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妻子,似乎应该为辛苦了一天的丈夫做点什么。所以用那简单的蔬菜,变着花样做。然后摆满桌子,偶尔还会用两个残破的杯子放点水,来当红酒。昏暗的油灯似乎也变成了烛光晚餐的主角。
风牙第一次看到一桌青菜宴时,笑眯眯地搂着天蓝,亲亲她的额头道:“我该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了。”
面对天蓝有些孩子气的‘红酒’,风牙也是万分配合得举杯和她cheers,偶尔邀月对饮,便成了女儿红,两人便开始出口成章,李白杜甫满天飞。
等油灯慢慢耗尽,两人便一个床上一个地下,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进入不一定美丽的梦乡。
风牙总是带伤回来,刚开始两天,他还会极力掩饰,但是后来太过频繁,根本不可能瞒过对血腥味异常敏感的天蓝。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没问原因,只是低着头为他处理着伤口。
“天王城现在比较乱,避不开也没办法。”他第一次如此解释,后来就没什么可解释,也就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心爱地女人为他的伤口而皱眉,露出心疼的表情。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我们走吧!”每天都是如此,看着他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依然让她心里很不'炫'舒'书'服'网'。
风牙扶起天蓝,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他现在洒下天罗地网要找你,你想好了吗?”
天蓝知道他还是担心自己会后悔,反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你放心好了。他已经有了南宫柯,我对于他已经什么都不是了。我……不会后悔的。”
风牙看着她,眼神里有着疑惑,天蓝道:“你虽然没说,但他封南宫柯为后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你……”风牙还未开口,天蓝已经捂住他的嘴。
“况且,我现在,爱的……是你。”
最后两个字轻微而小心,却依然让风牙全身都震颤着,手臂一再用力,直到天蓝喘不过气。
“再等几天,好不好,蓝儿?现在外面依然没有放松,等我看好时机,我立刻带你离开。”
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看着风牙离去的背影,天蓝终于忍不住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那句我爱你说出来,她突然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她觉得她该幸福的,面对风牙这样的付出,她有什么理由不爱他?可……感情不是嘴上说转移就转移的……
一上午天蓝都感觉心里堵得难受,头也晕晕的,躺在床上,脑子里总是两张脸孔交替着对她笑。但并不是他们所惯有的冷酷或者温和的笑脸,总觉得阴森森的。她用力地抱着双臂,也不能得到任何温暖。
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涉及到选择问题的事情,却依然逃不开那些曾经的回忆。干脆就不想,可躺床上似乎并不能抑制胡思乱想,强撑着爬起来,脚下竟然有些发虚。
抬起头,竟然看到洛楚隐那阴沉而诡异的脸。这次不止是脸,是个全身的。紧身黑色锦袍,同色绸缎束带,腰间别着他的佩剑。真的很配他此时的表情。高大俊朗如他,什么衣服穿他身上都是锦上添花,百看不厌。要不她第一见他也不至于就一见钟情了。
突然发现自己开始胡思乱想,天蓝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真是的,早上该让风牙带点药回来,现在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
可是还没等她再次抬起头,突然被人一把捉了过去,天蓝本来就站不稳的身体一个踉跄就跌进一个硬挺的胸膛。如此真实的感觉,天蓝哪里还能糊涂地认为自己是幻觉。
立刻像是触电一样想推开,却被人紧紧环着腰,丝毫没有退后的余地。对方霸道的气息环绕着她,让天蓝更加晕眩。
“放开我……”本来想大吼的,可喊出来却软绵绵的,竟有几分娇嗔的感觉。天蓝有种想抽自己的感觉。
一只手臂被洛楚隐紧紧握着,天蓝能感觉到他有些愤怒。连喘息都带着粗重的压抑。
“昨晚的甜言蜜语把你给说软了?”对方冰冷的口气让天蓝浑身一震。你凭什么生气?天蓝有些气愤地想着,自己说一套做一套,现在却来质问她?
“看来他把你调教的不错啊?竟然能这么勾引人了?”他放开她的手,粗暴地挑起她的下巴。环在她腰间的手却更紧了。
四目相对的时候,天蓝只觉得血液瞬间冻结,冰冷地可怕,他的眼神,竟是没有丝毫温度,就像当初两人拿枪相对时,她一样感到了害怕和心痛。
“你胡说什么?你放开我!”压下心中万般思绪,天蓝不安地挣扎着,却都像是在他怀中挑逗的扭动。天蓝也不想,可是她想挣脱,离他远一点,至少在没有他的气息包围的地方。
“放开你?哈!”他有些讽刺地哼了一声,“你是我的妻子,是我洛楚隐的女人!我想抱着,就绝对不会放手!”
是吗?你想怎样就怎样,想玩弄就玩弄,不想玩了就一脚踢开吗?
“我不是你的,从来都不是!”她用尽全身力气地嘶吼,虽然依旧虚弱,却能让男人感觉到她的抗拒。
突然被扔在地上,是扔,不是放开,天蓝只感觉全身都软了,没有了知觉,只有心,疼的死去活来。
“把她带回宫!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几个人迅速上前,却碍于天蓝挥舞着双手,而无从下手。
洛楚隐一把捉住天蓝的双手,从手下那里接过绳子,将她紧紧绑上,没有任何松懈的迹象。天蓝只感觉那绳子要勒紧肉里,刺得生疼。
“把她直接扔进乘凤殿,不用松绑!”
“是!”
天蓝真的慌了,被人抬出去的时候还在大喊着:“你要把蓝天怎么样?洛楚隐……”
然而她的喊声,只是让屋内的男人脸色更冰冷了几分,低垂的双手紧握,几乎陷进掌心!
第六章 可怕的发现
扔进马车之后,天蓝还在不停的喊着,本来就火烧似的喉咙更是干涩地难受。
站在么车前面的洛楚隐脸上的表情随着她叫喊愈加难看。她知道洛楚隐是肯定不会放过风牙的。风牙武功再好,可是在毫无准备之下,面对这么多人的伏击,想逃跑肯定不是易事。况且洛楚隐不知道因为什么,本来武功远低于风牙的他,在草原上遇到之后,竟是变了个人,明显已经于风牙不相上下,这种情况下,风牙更是危险万分了。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蓝天他……唔……”洛楚隐似乎终于忍受不了她的嘶吼,用布紧紧地堵住了她的嘴。
她知道自己的抵抗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带着怒火地瞪着他,只换来他冷酷无情的眼神,仿佛看一只咬了他一口,然后逃跑了的狗。被当初万分宠爱的狗咬了一口,他此时就剩下愤怒的火焰。但又碍于当初那份喜欢,不想杀了它,只能愤怒地将它扔进黑房子。等他下定决心之后,就一棒子打死,再不让它有逃跑的机会。
见他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天蓝努力想爬出马车。她不敢想象他的愤怒燃烧起来会多么可怕。冥朝第一杀手的名声,是多么令人闻风丧胆,她是最为了解的。如果他和风牙交手,两人多不肯屈服,场面该是多么惨烈?想象着风牙满身是血的场景,天蓝就觉得自己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哪怕要求洛楚隐,哪怕洛楚隐会讽刺她,会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她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是洛楚隐连让她求情的机会的没有,车门恨恨关上之后,便开始剧烈的颠簸,仿佛洛楚隐冷酷的眼神刺在她身上。
随着马车的颠簸不断左右上下晃动的天蓝,开始觉得胃里剧烈地翻腾起来,本来就晕乎的脑袋几乎就要当机。几次干呕使她脸色愈加苍白。
她蜷曲着身体,期望着寒冷的身体能稍稍回暖,却只感觉周围的寒气越来越浓。脑子和喉咙火烧火燎的,全身却仿佛三九寒天里掉入了冰河里,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模糊中洛楚隐那冰冷的眼神却穿透一切刺进来,令她愈加难受。
“好难受……”她似乎求救似的低吟,却又缄口不言,似乎是脑子突然清醒一点,本来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一样的红晕。她扯着嘴角,讽刺地想笑一下,竟然在这个时候希望洛楚隐在身边。可是嘴角刚扯开,就一阵难受,立刻将身体蜷缩地更紧,像一只虾米。接着眼前就是一片黑暗。
她有些恢复意识的时候,是被人并不算温柔但也不算粗暴地放在充满刺鼻熏香味道的床上时,模糊地听到有人担心地说道:“她似乎生病了,要不要请太医?”
“你疯了?”另一人压低声音吼着,“皇上说将她放在乘凤殿,就不要管了。你想违抗圣命吗?”
“可是她……”前者还有些犹豫。
“好了,好了。乘凤殿可不是我们随便能进的地方,赶紧走吧……”后者不耐烦地道。接着就是窸窸窣窣地脚步声消失在房间内。
回到乘凤殿了吗?不过,这里已经不是她熟悉的味道了,应该是南宫柯的习惯吧?可是,为什么洛楚隐让人将她放到乘凤殿?
啊,对了。南宫柯现在是新的皇后,肯定已经搬到别的寝宫去了,哪里还能住在乘凤殿?
大概是离开了颠簸的马车的原因,虽然脑子依然浑浑噩噩,胃里依然有些不安的绞痛,可是已经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还不至于让她痛苦地忍受不了。
担心风牙之时,天蓝也不免为自己回到乘凤殿而好笑。想她做过胡天歌妃子,而后变成洛楚隐的妻子(虽然名义上时‘凌宇’的妻子,可也算是做过夫妻);而南宫柯当过胡天歌的皇后,如今又是洛楚隐的皇后。她们算是有缘吧?贴切点的话,就是孽缘。虽然这是别人强行替她安排的缘分,她却不得不承认老天真有开玩笑的心情。
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有人来了,来人声音很轻,要不是太安静,天蓝都无法察觉。那人在天蓝床边站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天蓝是否清醒。
并非天蓝想装睡,她现在真的难受,眼皮重的连挣开都觉得是酷刑。脸颊热度让她肯定,自己现在肯定和煮熟的虾子有得拼。
对方似乎终于断定她不会醒来,才有了动作。天蓝只感觉嘴被人撬开,似乎是想往她嘴里放什么东西。天蓝当然不会任由别人来残害自己,有些不安地抗拒,但是实在无力地很,竟是在对方不算太大的力气之下,也没能逃脱被人放进苦涩药丸的厄运。
“这不是毒药,放心!”对方的声音很稚嫩,也很熟悉,但是浑噩脑袋根本就搜寻不到任何信息。
但是听到对方的保证,天蓝也不由自主的放了心,虽然苦涩,但对方强迫似的捂着她的嘴,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她也只能咽了下去。
对方满意地“嗯”了一声,放开了手。
当对方离开的时,天蓝勉强将眼睛撑开一个缝隙,只模糊看到一个十分矮小的身影,是个孩子!
大概是药丸的作用,全身火烧的痛苦开始慢慢减轻,脑子却越来越沉,终于再次陷入了昏迷。
男孩从天蓝所在的内殿出来,并没有从大门离开,而是绕了几条路,从另外的路离开了乘凤殿。
男孩样子非常可爱,但是沉稳的感觉却与样子完全不符。甚至连孩子走路的速度都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孩子七拐八拐地到了皇宫一个比较偏僻的别院,别院大门上写着‘静心别院’。
男孩自然就是普佛唯一的弟子,胡玄净,也是胡天歌自己都不知道存在于这个世上的孩子。
胡玄净进院就看到师父正在和落羽居士坐于庭院之中,看到他进来,也都看向他。
胡玄净恭恭敬敬给两人行了礼,乖乖地站在了普佛身后。
“怎么样?”普佛放下茶盏,淡淡地问道。
“她被绑回来的。只有她自己。病了,我给她服了药。”胡玄净面无表情地回答,完全不像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该有的样子。
坐于一旁的赵若言轻轻叹了口气:“闹成这样子,我们是不是又做错了?”
普佛出神地看着头上刚刚发芽的树枝,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错?也不见得。”
赵若言那依稀可见当年风采的秀眉微蹙,“月华生死反复,百姓心惊胆战。这些孩子更是彼此折磨,我们做的还不算错吗?”
普佛高深莫测地一笑,“你依然为俗世所缠啊!你我若当场袖手旁观,今日之事或许不会发生,但是人间情爱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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