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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挫败地以为她根本就无视我的“努力”的时候,她突然问了我一句话:“你为什么拼命学武?这种努力法简直是不正常。”
我愣了愣,为她的主动开口感到高兴,却也同时因为想到了爹而忧伤,我停下了剑,略低垂着头:“我要跟爹一样,立于不败之地。”
我以为她会支持我的想法,可是她却盯着书,淡淡地说道:“愚蠢,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没有人可以永胜,也没有人可以永败,或许你不曾败过,可是那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遇到能让你输的人。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肯定会有赢你的人。”
一时之间,我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那…人为什么要学武?”
“这个要问你自己,每一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答案。”她合上了书本,慢慢向着木屋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她很可怕:“你不像是一个小孩。”
“难道如你一般愚蠢才是?”她反问道。
可是她无心的一句,让我打击超大。从那一刻起,我便以她为目标,话语越来越少,表情越来越少,尽量让自己像一个大人。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赢过她的感觉,总以为自己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来保护,可是总是感觉她不是我妹妹,而是我姐姐,挫败感越来越深了,不过,我不曾后悔过,还觉得很幸运,幸亏我救了她。
在巫山里真的很轻松快乐,我也渐渐忘记了司徒山庄的惨剧,可是我知道,不管她脸上的笑容有多灿烂,她还是忘不了从前,每当她凝视着脖子上的两只凤蝶,脸上的表情总是很绝望忧伤,隐约还带有恨意。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桃渊、宛含烟、马罗纳一个个接着来到了巫山,最终出了事,我们六师徒也各奔东西。王子轩逃跑,这就成为了朝廷说我们窝藏罪犯的一个新证据。我本要将他带回,就算杀了他,也要把他的尸骨带回来,可是师父却阻止了我,让她去带回王子轩。大家都知道,让她去是一个幌子,主要是为了让王子轩逃走。
我不服气,紧随其后,见她将王子轩射伤,却走了过去把晕迷的他包扎好,我便举起了剑要杀他,是她阻止了我,说什么来日方长,师父自有他的道理。
回到巫山上,就只剩下师父、桃渊,我和她,五师妹已经被打晕藏了起来。师父要将我们逐出师门,虽然知道他这是为了保护我们,可是我们不愿,我和桃渊说了许多,他都不动容。一直沉默不语的她也突然发话:“顾老头,你还没有将我们逐出师门的资格。”她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门规三条,一,不得因私心而有害人之心;二,不得见死不救;三,不得师门相残。大师兄虽然说要杀了二师兄,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不是没有这样做而是没做成),四师弟更是什么都没做,而我虽然射伤了二师兄,却还是给他包扎了,更何况这是你的命令,我此举不算是师门相残。我们没有人违反门规,所以你不能把我们逐出师门,我说的对吗?”桃渊和我连连点头。
师父无奈,很快便被抓走,若不是师父事先有交代,而桃渊也紧拉着我,恐怕我早就冲上去抢人了。受不了这样的情况,我便当天离开了。
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投进了离寒宫当一名小侍卫,安安静静地生活、练剑,一直平安无事,也没见有人找我,我还以为我被忘记了。可是两年后的一天,有一个人来找我,我才知道,我一直被惦记着。
那是一个很俊朗的男子,虽然才四十有多,却是离寒宫的最出色的宫主。我小时候见过他,他是我爹的其中一个朋友,为人聪慧正直,多年前,离寒宫也是少数没有趁机攻打司徒山庄的门派之一。我选择离寒宫,也是这个原因,但是我并不认为他是认出了我所以来找我,因为进了离寒宫两年,我连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见到我时,我正在练剑。在我对他行礼之后,明显看到诧异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然后是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到我装作不认识他,他也了然地没有拆穿我,只是淡淡地笑道:“你可知道外面有传闻传了整整半年,说你司徒燎王武功不在我之下,还要找我挑战?”
我微微蹙眉,并没有慌张,只是冷冷地回答道:“宫主想必早就知道这是误传。”
“哦?特意针对你这个小小侍卫,你不觉得很是‘巧合’?”他特意加重了“巧合”两个字。
“属下不知为何有这种传闻,只是属下从未想过要与宫主一较高下。”我只是想就这样静静地活下去,反正师妹他们肯定早就忘了我这个人存在了,不然也不会不来找我。
“呵呵,燎王,你说这话时有点酸,怎么?怪你的师弟妹没来找你?”我怔了怔,还没说话他便撩起了自己的长发,阴柔的脸上满是玩味,“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误传,后来我越来越觉得这根本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我派人找到了那位少年,当我问起他为何要传出这种传闻时,你猜怎么着?他说等我老后肯定要传位给别人,不如找一个强一点的,而你最为合适。你这个人呐~没野心,没动力,冷冰冰的一块脸却比任何人都要贪玩。可是除了练武就不肯动一下,非要给你一点压力你才肯跑,所以你最适合当我的接班人了。”
我嘴角抽搐地看着他,明明被人说地这么没地位可言,他怎么还笑地出口的?只是,到底是谁这么说呢?说地毫不客气,而且好像还很熟悉我一样。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不过,当我一看到你,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故人之子,而且武功高强,人也很有责任心。他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挑战,我承诺,当我败了,你便是新一任的离寒宫宫主。”
我微微一怔,这也太草率了吧:“敢问宫主,那个人究竟是何人?”这明显就是在帮我夺得宫主之位。
他又是一笑:“一个很有趣的人,我倒是羡慕你能认识他这么长时间。哦,对了,他还让我问你一件事,‘燎王,这么多年了,你弄明白了练武是为了什么了吗’?”
我怔住了,虽然忍住了大笑的冲动,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上翘:“属下一定不负宫主所望。”
“很好。”他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我居住的院子。
抬起首,天空还是如此的蓝,云朵还是如此的洁白。恍若间,我似乎看到了师父他们。很多年前,她曾经问我,为什么要拼命练武。
如今,我已经找到了答案,我练武的原因,不是为了成为不败之人,仅仅是为了保护他们,保护我的“亲人”。他们并没有忘记了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来关心我。
永远守护——古言
“你去!”
“你去!”
“你们都别吵!”一个老年人适时地喝止了前面两个小孩的争吵,然后侧头看向右边的孩子道,“大少爷,这次的任务就交给您了。”
被下达“命令”的男孩不甘心地扁起嘴巴,委屈地喊道:“为什么是我?这次任务太简单了根本就提不起劲儿。”
“唉~”老年人叹了一声,抚着自己雪白的胡子道,“二少爷天资聪慧,而且孝顺非 常(炫…书…网),知道老朽日夜教导二位已是尽心尽力,身心疲惫,特意让人寻来老朽最爱的‘桃山茅’赠与老朽。可见二少爷也是头脑灵敏之人,可大少爷您却…需要多锻炼锻炼。”
看到自己的弟弟得意的笑着,男孩一脸不屑地双手交叉在胸前道:“简单说,就是小轺用茶叶贿赂了你,所以这次任务就扔到我身上了?”说了一大堆有的没得,事实不就是这么简单。
被称为小轺的男孩扬起温和的笑容,微歪着脑袋道:“先生昨天教过,所以我想用用看。”
“切,无聊的招数。”男孩撇了撇嘴角看着老年人道,“对你还有用,但是贿赂,只对愚蠢人有用,对聪明的人,只是白费力气罢了吧。”
“大少爷真不愧是——”老年人才一称赞,注意到某两兄弟“天真”的笑容时,他猛地反应过来大叫道,“您这是在骂老朽愚蠢吗?”
“啊拉?我没这么说呀。”男孩笑地天真无邪,跳下椅子就往外走,“就当打发时间好了。”
大步大步地走在大街上,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晃了晃手中刚买的冰糖葫芦摇头晃脑道:“一般家庭的人是不会把6岁大的孩子独自扔出城镇的吧,夜鹰。”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出了回应:“属下不知。”
“用想的也想得到啊。”男孩无奈叹气。是的,一般家庭不会,但是他不是一般家庭的孩子,他是公孙家的长子公孙剑,是注定要成为主子的人。
公孙家,算是伊泺国的皇族之一,专门培养细作,在各国收集情报的家族,而他,作为公孙家的一份子,出生不到半年就被扔到了这个岚翼国,不久后,弟弟也被扔进来了。在一岁晓得说话时,就被教导了各种技能,探话、贿赂、废物利用等等。
幸好他对这些也挺感兴趣的,不然早就疯掉了,那样对待一个小孩子。男孩摇了摇头,侧头看向那面无表情,与他同岁的孩子唤道:“夜鹰。”
“属下在。”
“你踩我干嘛?”
“二少爷说这样就可以让人回神。”
男孩嘴角一个抽搐:“这么疼是谁都会回神,而且这种事不是应该是泼水的吗?”
“哦。”某个单纯的孩子缩回脚转身就向着旁边的酒馆走去,显然是想去借“水”。
“等等!”男孩连忙唤停了他,“我已经回神了。”
“哦。”某人眨了一下眼睛,停在了那里。
看到他这摸样,男孩更是叹气,低头看着他手中提着的箩筐问道:“夜鹰,你拿着这个是做什么?”
他举起了箩筐道:“师父说要在暗处保护大少爷,二少爷说最好的隐藏的方式是大隐隐于市。”
樱花落——沈桃贞
这里是幽蝶谷,听母亲说外界的人都把这里当成神仙的住址,因为这里美丽、奇幻而快乐,可是,明明这里是人类恐惧着的妖的地盘,竟然把妖当成神仙,人类还真是不可思议。
在这里,最出名的有三个人,受万妖敬仰的蝶王,受万民宠爱的梦蝶小姐,还有受到所有人排斥的方惠。
听说方惠是随着梦蝶小姐转世的灵魂而来的客人,但是幽蝶谷的族民都不喜 欢'炫。书。网'外人,所以也理所当然的讨厌她。更何况,方惠没有实体,与梦蝶小姐不同,她没有身体,因灵魂是不同时代的缘故,也没有人能看到她,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听到声音,这就是她。
“阿惠,你也来一起玩嘛!”
看,梦蝶小姐又在叫她了。
这几乎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梦蝶小姐很单纯,她总以为让方惠陪大家多玩玩,大家都会接受她,可是方惠自己却似乎更清楚状况,所以每次都会拒绝。
我胆子很小,身体也差,在大家都学会攻击法术时,我只晓得如何创造结界保护自己。
方惠,那个不可思议的灵魂,其实我对她很感兴趣,几次想要过去跟她聊天,却总是没能鼓起勇气。因为我也是蝶妖,若是被大家知道我跟方惠好,我也会被排斥,除了梦蝶小姐,没有人会敢跟她好。
顺着梦蝶小姐看的方向看去,那里只有一把红色的琴,蝶妖都喜 欢'炫。书。网'弹奏七弦琴,因为仰慕着黑火凤凰,所以谷内的七弦琴大多都是以红色或者黑色为主。
或许她也喜 欢'炫。书。网'七弦琴,所以她才会每次都坐在那儿。
我总是这样看着,一直看着,却从来没有走过去过。
大家都走了,梦蝶小姐也被拉走了。待茶花从上只剩下我自己的时候,我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去,站在七弦琴前轻声而胆怯地问道:“那个…请问你在吗?”对着空气说话比想象中的还要尴尬,但是即使是红着脸,我还是坚持站在那儿。
过了许久,就在我以为她已经走了的时候,声音从下面响了起来:“有事么?”
我连忙蹲了下来,因为不知道她在哪里,只好凭感觉地微侧头看向左边:“那、那个,我……”
见我断断续续的,她又开口了:“我在右边。”
“对、对不起!!!”道歉完全是出于反射条件,我赶紧看向右边,却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她似乎笑了一下:“你没必要道歉。”
我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她说这话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在说,我看不见她,所以看错方向也没什么,更深一层,她根本就是在嘲讽自己,嘲讽自己没有身体。
没等我说话,她又开口道:“这样可以么?”
“什么?”
“虽然他们都走了,但是难保不会跑回来一两个,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他们会说什么?”
她知道我是在等没人的时候才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感到很难堪,为了自己的卑鄙,为了自己的虚伪。我没有反驳,只能羞愧地蹲在那里,像个傻瓜一样蹲了半天也没说一个话。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听过她的声音,有时候我明知道她就在我面前,跟她说话她也没有回过我一句。
看来,是被讨厌了。
看着前面的茶花从,我坐在地上托着脸颊无奈叹气。
“怎么啦?愁眉苦脸的。”突而从身后传来甜美的声音。
转头看去,我立刻站了起来:“梦蝶小姐!”
她眨了眨眼睛,噗地一声笑了:“用得着反应这么大吗?”
被她这么一笑,我红了脸,不安地看着她问道:“那个,梦蝶小姐,请问方惠…小姐,是不是讨厌我?”方惠跟梦蝶小姐是好朋友,那至少…梦蝶小姐应该知道方惠的事吧。
“诶?为什么这么说?”她疑惑地歪着脑袋道,“阿惠对谁都这么冷淡,并没有特别讨厌谁的,反而是你们,怎么好像都很……”
“我没有讨厌方惠!绝对没有!”我猛地抬起头大喊,却在喊完后红了脸,“我、我,那个,我真的没有讨厌她。我、我只是……”只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跟她说话,只是想跟她呆在一起,只是想再听到她的声音。一开始是出于好奇,后来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渐愧,最近也是,越是听不到她的声音,越是觉得烦躁。
与你同醉(上)——公孙剑
我爱她,从很久很久以前,从她还未出现,从我被创造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她。
以樱花树枝作为媒介被创造出来,有力量,有思想,有感情,有血有肉,唯一没有,就是灵魂。作为圣司被保护起来,从未离开过宫廷,受宫内的人的敬仰和爱护,我应该是最幸福的人,然而,心却空虚地无法满足。
是幽花造出了我,而我,从一出生就注定成为她们的仆人,梦蝶、幽花和另一个灵魂都不在我附近,那远离主人的感觉,带给我的是无数的寂寞和痛苦。明知道这是不正常的情感,我却无法抗拒。
在听到我是从土里爬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努力调查自己的身世,终于找出了“梦蝶幽花”的故事,也知道了自己是多余的存在。圣司只能有一个,在我和双胞胎哥哥先后爬出土洞,我就知道,我是多出来的那个。
哥哥很聪明,他继承的记忆带给了他无尽的痛苦和知识,而我,不过是承装力量的容器,像个普通的小孩子,又笨又幼稚。大家都认为圣司的位置该由哥哥在继承,我也是。但是万万没想到,哥哥会陷入疯狂,身体还小,力量又在我身上,幽花的怨恨他承受不了。
最后,皇上终于还是决定,封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