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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啊,你来干什么!看我怎么失意,怎么难过么?”他掐住她的脖子,掰过她的头,“许陌,别以为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没有你,我一样过得逍遥快活。”他嘴角翘起,笑得邪恶。那样的笑容,她看得恶心。
“你滚开,别碰我。”她第一次这样淡漠地对他说这样的话。话说出口,她便悔了,尤其看到他眼中的光芒迅速熄灭时,她知道,自己多少过分了。
“现在开始嫌弃我了。”他轻轻哼了一声,“那么当为什么要嫁给我啊!就算我答应,你也可以找很多理由拒绝啊,一时冲动、开玩笑,这些不都是你的专长么?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你却要放手?”他放开她,倒退一步,“因为那个混混么?他回来了你就要离婚?”
“什么混混!突然提他干什么?”她不解,亦不满他提到赵启徽时的口气,那种浓重的不屑让她反感。“他都回来都快半年了,如果因为他,我用得到等到今天吗?”
“许陌,你敢说你心里不想他,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他?如果你真能坦荡,你怎么不告诉他你跟我结婚了?怎么不告诉他你现在是我老婆?许陌,我们在一起的事,这么让你难以启齿么?”他握紧拳,用力打在她身后的墙上。她清楚地听到皮肉与墙壁接触后沉闷的声响,心有些痛,咬咬牙,沉淀那不该出现的感情。她不该再心疼他了……
结束了纠绊,他们以后,才能走得顺畅。
“你一定要这么无理取闹么?不好意思,我很忙,你找别人去吧。”手臂一推,不知昆彦是不是没站稳,直接被她推倒了坐在地上。她踩着高跟鞋,向他迈了一步,斜着脑袋挑眉说,“我想,夏晴很愿意听你胡说八道。”
夏晴,她即使知道昆彦结婚了,看他的眼神依然是充满了爱慕。那样热烈的眼神,她离得那么远,都没有办法忽视。昆彥也知道吧,可是依然留她在身边。
“夏晴?怎么,那么快就想把我推给别人,好让你跟你的小男友重修旧好是不是啊。”昆彦依然坐在地上,低头冷哼。
“随你怎么说。”她不想再跟他纠缠。看了一眼拐角的易匀和夏晴,微微点了个头,便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不想再呆下去。
“许陌……”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有些犹豫,也有些低沉。
许陌的脚步顿了顿。如果不是因为昆彦,她和夏晴可能这辈子都只是路人。她不知道夏晴到底有多爱昆彦,她也不知道夏晴是怎么爱上了这个男人,但是她知道,她不喜欢昆彦的身边有夏晴这个人出现,不喜欢她给昆彥打电话,不喜欢昆彥跟她吃饭,却回来骗她是在加班,更不喜欢夏晴骄傲地自信地向她示威说总有一天会把昆彥抢过来。她许陌眼里从来容不下沙子,何况是这么大一粒。
夏晴很漂亮,即使她不想承认,但是看到她本人,她还是无法忽视那种多年培养起来的内在的气质与美丽。那种另同性嫉妒的美丽,会有男人不动心么?她不是男人,她不知道。但是看易匀、昆彦经常带她出来,她也终见识到了只属于夏晴的魅力。
“离婚协议我放在书房左下角的抽屉里。”她偏了偏头,对着身后的阴影说出最后一句话。
走廊里只有她踩着高跟鞋发出的嗒嗒声。安静了片刻,她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而后是一声惊呼。她感觉到了什么,脚步慢了下来,不远处便是大厅了,她却觉得那里离她好像越来越远。眼前一片朦胧,脸上有热热的东西在流淌。伸了伸手,才发现,自己原来哭了。
“昆彦!”他听到易匀的呼声,散落在一地玻璃碎片中。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点点血迹,终于觉得'炫'舒'书'服'网'了些。“我没事。”他看着易匀,“帮我处理一下,我先走了。”
伸手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他觉得有些气闷。“昆彦……”夏晴追上来,拖住他的手,“你的手要处理一下。”
他低头,发现血已经流到了指尖,温热的液体散发着腥甜,遣散了他的酒意,却加深了他心口的那道伤。“不用了。”他甩开夏晴的手,“不要跟着我。”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冷淡地跟她讲话,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推开她,却是第一次这么渴望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他可以忍受许陌跟他吵架,因为他们总是会有和好的一天,因为比起吵架,他更害怕她不理他。他可以忍受许陌不爱他,因为他会努力让她爱上自己,因为至少她已经愿意嫁给她了。可是他不能忍受许陌用那样鄙夷的语气说着他跟夏晴,他不能忍受她不信任他。
跌跌撞撞地出了“相思”,他回身看着黑色玻璃上闪着浅色光芒的“相思”两字,只觉得讽刺。爱而不得,爱而不得……他告诉许陌,取名相思是因为爱而不得,却没有告诉她,那个爱而不得的人,就是他。
他爱她,爱得越深,失去地就越多。他爱她,可是他们之间,却似乎始终隔着千山万水。他用尽他的力气,都去到不到她那边。
结婚一年,不过是做了一个梦。一年的梦,那么长,却也那么短。他知道她很累,是他拖垮了她。结婚的时候,他说过,会给她幸福。可是,似乎他并不是她对的人,对着他越久,她的笑容就越少。她从来不对着他哭,他却经常看到她红肿的眼。他不是她的良人,所以他给不了她幸福。
所以赵启徽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面前,让他离她远一点。所以赵启徽可以揪着他的衣服,瞪着眼对他说你有什么资格站在他身边。他没资格?他是她的丈夫,却有人说他没资格。多可笑!可是有资格又怎样,他依然给了别人机会,插足了原本只属于他们的人生。
许陌,如果他能给你幸福,那么,我是不是应该放手。
许陌,我多想给你幸福的那个人,是我。
许陌,许陌,许陌。我以为终有一天,你会爱上我……
许陌,你知道吗,我是那么不甘心。
“相思”大厅传出微带哀伤的音乐,让他有些神伤。
If onlyyou could see the tears
in the world you left behind
If onlyyou could hear my heart
just one more time
Even when I close my eyes
There's an image of your face
And once again I come to realise
You're a loss I can't replace
Soledad
It's a keeping for the lonely
Since the day that you were gone
Why did you leave me
Soledad
In my heart you were the only
And your memory lives on
Why did you leave me
如果你能看见
你在世间遗留下的眼泪该多好
如果你能再次
愈合我的心灵该多好
即使我闭上我的眼睛
也会看到你脸颊的浮影
让我再次感受
你对我而言无法取代的遗失
孤独
那是自从你离我而去之后
没有间断的
孤寂
为何你留我独自一人
在我心目中你是永恒与唯一的回忆
为什么你要离我而去
如果一切重来一次,你还是会离开吧。
许陌。
一直。你都是最残忍的那个。
3
3、第三章(修~) 。。。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都没人看没人看~~我真写得这么烂???
晚上昆彦对着所谓“家”的地方,怔怔发呆。这是他们的家。他近半个月没回来了,却依然觉得那样亲切。家里的东西翻新很快,他们吵架,总是顺手毁了家里的许多东西。
第一次争吵,是因为他骗了她。她讨厌被欺骗,跟他闹了一番。他知道是自己错了,花了很多心思才哄好了她。他以为他们可以就这样和平共处了,生活中的各种问题却不愿放过他们。他记得他们吵得最过的一次把家里的电视电脑给砸了,砸过后又不约而同地将家里打扫地干干净净,将残骸一起处理掉。
家中一直都没有遭殃的或许只有沙发上的那对抱枕。那是他和许陌结婚前一起买的,那时她盯着橱窗里放在角落的抱枕摇着他的手说,你看它们多可爱。他微微侧身,看到她眼中的光亮,映衬着脸上顽皮的笑意,只觉得满足。
直到这一刻,他的眼前,依然可以那么清晰地闪过她那时的一颦一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弧度,后一刻,才觉得苦涩。
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但是他在她的世界里占多少分量,他从来不知道。他从来不问,害怕结果会让他努力维持的一切幻灭。
指尖被灼烧得有些疼。那么微弱的星火,却刺痛了他的神经。他稍稍动了两根手指,掐灭了黑暗中唯一存在的光芒。四周很静。他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那么用力地、却也是无奈地。
和衣倒在床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是她一直用的香水的味道。她的第一瓶香水是他送的,恬淡的苹果味。她很喜欢,从此那个牌子那个味道的香水成了她的专用。
记忆里全是她的影子……
四岁的她,穿着微微看得出是绿色的裙子,全身上下都弄得脏兮兮的,坐在院子里废弃的矮墙上弯着脑袋问她“喂,你是谁?”他好奇那双眼睛,居然不像她的人儿,清澈见底。
五岁的她,趴在一棵桑树上,脸上手上嘴上都泛着紫红,眨着眼可怜兮兮地对他说:“昆彦哥哥你快救救我,我下不去了……”他第一次发现有女孩子那么贪吃,却又贪吃得那么没有水平。
……
十四岁的她,拿着揉地皱皱的英文卷子气呼呼地说:“干嘛一定要学英语?英语不好是我的错吗,这说明我爱国,我爱国!”一转眼又巴巴地望着他,“昆彦哥哥,你教教我吧,你也知道我们那个英语老师,单词都念不准……”
十七岁的她,站在机场的大厅,抓着他的行李,眼泪汪汪:“到国外干什么!国外真的比国内好么?”他站在登机口,依然可以听到她肆无忌惮地喊:“昆彦你混蛋!去吧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
他回头,只看到她的背影。她看不到他的无奈,他的苦涩,他的心酸。他总是为她回头。而她,总在他回头的时候,背过身去。
他们不和的原因其实还是在他吧。他的不确定太多,尤其是在那个人回来后。他那么清楚她的心里有她,他那么清楚自己心里的嫉妒。他明知道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明知道争吵只会让她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偏偏克制不住自己。
终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了。他的婚姻,葬送在了他的手里。
“易匀,他还好吧。”将车停在路边。手机被她捏出了一层汗,最终还是按了那个熟悉了很多年的号码。
“不知道,他自己走了。”易匀说得简短,“小陌你既然还关系他,为什么不自己去看看他。”易匀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许陌听不出他的情绪,只觉得他的建议让她心有些痒,理智却又止不住地要去克制。
她不能去见他。剪不断理还乱,他们若见面,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她退一尺,他便会进一丈。这样下去,离婚可能真的无望了。
扔掉手机,许陌叹了口气,将车拐进酒店停车场。没有地方可以去,她也只能到酒店将就一晚。
洗澡睡觉。躺在床上,她却怎么都睡不着。盯着床头的电话,拿起了,又放下。将床头的枕头都丢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许陌才觉得心头的烦闷消去了些。用被子蒙住脑袋,她窝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光线,却觉得呼吸正常得多了。
身处黑暗中,却让她感觉到光明。
睡到后半夜有人按门铃。许陌很恼,她极讨厌她睡觉被人打扰,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声音却持续不断,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烦躁地起身,用力开门,“这么晚,干什么!”她口气不善,门还没开,声音就已经传了出去。
“你不是想离婚么,我来跟你谈离婚。”一个人顺着走进来,直直地走向沙发。许陌低了低头,跟着昆彦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脸不耐,“有事不能明天说么?”逐客的意思表露无疑。她的起床气一向很大,他也知道,他居然还敢来碰钉子。
沙发上的人随意地耙了耙头发,“我明天出差。如果你能说服家里同意我们离婚,那我就不再反对。”他起身,站到许陌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扬起嘴角,“许陌,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他的指尖有些凉,许陌摸了摸下巴,那种混合着外面空气的凉意顺着他的指尖,直接侵入她的血骨。她抿了抿嘴,想笑,呵,她终于如愿了,却也觉得整个人被抽空了。
颓然躺回床上,许陌瞪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脑袋里空空的,她却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早晨许陌冲到卫生间,对着镜子反复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眼底还留着青影,晚上没睡好的痕迹实在太过明显。随意洗了洗脸,觉得精神了些,才换了衣服出门。昆彦说他今天出差,那么,她就可以回家整理她的东西。
书房里有一半的东西都是她的。她还记得结婚前,她到他家,正好看到昆彦在整理书房,他靠着书桌,对着已经整理干净的一面墙对她说,“以后,这一面的书柜都归你。”
坐在书桌上,看着再一次腾空的书柜,她眼睛有些酸。以后这里,都不属于她了。想起什么,她打开左边的最底下的抽屉,发现那份东西,依然埋在那里。抽出来,许陌看到夹在中间的纸条,遒劲的一行字印入她的眼帘。“小陌,祝你幸福。”漂亮的颜体,她从小就很羡慕。“福”字的最后一笔,他极用力,用力到把纸都戳破了。
将家里的东西收拾完,已经是午饭时间了。看着摆了一客厅的东西,许陌有些头疼。这么多东西,她要全部搬掉,实在需要时间和气力。
给自己泡了杯茶,许陌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闭目养神。晚上没睡好,白天又干了体力活,她还真觉得有些累。刚觉得'炫'舒'书'服'网'些,许陌就听到有人按门铃。丢掉抱枕,许陌踉跄地去开门。他们家的地址几乎没人知道,许陌大概猜到了是谁。
“怎么会过来?”许陌看着门外的易匀,靠着门淡淡问。
“昆彦说你今天会过来搬东西,让我过来看看。”易匀进门,看着客厅里的东西,倒退一步,扭头看许陌,“真的决定了么?”
“别问了,帮我搬东西。”推了推易匀,“这些东西很重,搬完我请你吃饭。”
果然很重!易匀抱着箱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小陌,你里面都装了什么啊,重成这个样子。”他易大少爷平时都是指挥别人干活的,现在却在这里给这别扭的两夫妻使唤。要不是因为他们都觉得家里不适合外人进入,他一定直接打电话给搬运公司让人过来把东西都搬走。
“书。”许陌简单回答,搬起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