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人一边忙着,嘴里还一边无礼的嘟囔着:“我说将军大人,您这是怎么搞的,我打十年的洞也没弄你身上这么大伤啊!你看看你,这不到三天的工夫,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啦!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
黑暴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不去理他,这句话却无意间落入了博彦的耳中。
博彦看着那鼠人突然一拍脑袋大叫一声:“有了!”
“有什么了?”黑暴猛地回过头来大声问道。
“有办法了!”博彦话音之中难掩喜色。
“呼”黑暴一跃下床,一下子把脸贴到了博彦面前,引起了鼠人的一声惊呼。
“挖洞!”
“挖洞?你不疯了吧?这里是冰川冻土!”
“哈哈,”博彦笑了,“将军,既然连你也想不到,这事就算成了!”
说着,博彦伸手指了指那个鼠人。
鼠人因为长得矮,力气小,根本进不入军伍,勾龙帝国如此庞大,也没有专门的鼠人部队,像这个鼠人军医算是例外,属于特殊技能的人才特招进来的。
自得了这条计策,黑暴喜不自胜,立即征招鼠人,尤其是北部的擅长穴居的冰鼠人。
这是一条毒计,一条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毒计,包括城里的蚩尤。
经过四天五夜的努力,一条能通过两排兽人的地底暗道已经自密水河西面斜坡之上通到了密水城下。
最多再有一天一夜便可以绕过城墙,进入密水城内,到时安排一千死士通过密道,打开东门,其余兵士便可一拥而入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们不知道城内还有青禾这样一位神秘的少女。
青禾发现这件事,也极为偶然,一连四五天没有动静,到城墙上巡查也未发现丝毫异常,众人皆想,他们一定是想采取围困的办法,直到把城内困的弹尽粮绝为止。
面对这样铜墙铁壁似的围困,任谁都是束手无策,城内之人不禁有些松懈。
松懈是表面上的,内心里却又压力大的要命,这是一种矛盾,这种矛盾使得城的气氛极为压抑。
最受不了这种压抑的便是青禾。
青禾闲着无聊,便不禁四处乱逛起来,本来青禾还想出城,但一看到那密水桥着端坐着的狮人,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青禾突然心中一动,一时兴起,竟然想探查起这狮人来。
青禾刚刚把那盏“魂之灯”挂在城头上,从怀里掏出那面小黄铜镜子,只往镜中看了一眼,突然间“啊”的一声惊呼,小黄铜镜失手掉在了地上。
过了很大一会儿,青禾才向脚下的镜中望去,镜子闪着幽幽的光,镜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白色小光点,那皆是一个个的灵魂啊!
(炫)丰(书)富(网) 的经验,使青禾一眼就判断出了那些灵魂皆在自己脚下。
自己的脚下就是厚重的宽达十米的密水城城墙,城墙下面竟然会有灵魂在活动?
这简直太不难以令人置信,青禾连魂之灯都没来的及摘,便闪动身形,飞快的向蚩尤报告去了。
蚩尤一听立即惊的从牛笼中站了起来,手一伸就想闯出,却立即被青禾隔着牛栏拦住了:“不,不,你可别再添乱了!”
青禾眼珠一转,突然间“扑哧”一笑,大声叫道:“把他抬过去!”
“扑”近几天闲着无聊,饿的发慌,不停喝水的褐衣人一口水全喷了出来。
来到城墙之下,蚩尤命人抬来十几只盛满水的大水缸排的城墙根下。
果然水缸中的水在微微的晃动,蚩尤盯着两只晃动的最为厉害的水缸,一时沉默不语。
纵使你知道了有人的在钻洞,你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对付,这才是这条毒计真正的厉害之处。
现今你唯一能做的就是也派人挖开此处,连通敌人的坑道,然后派人进去阻击。
这样做的话,挖掘的人很容易跑光,他们会换个地方继续挖,你仍然采用这个办法,城墙的底部就会布满坑洞,这一半是敌人的成果,一半却是你自己的功劳。
破坏的根基的城墙恐怕再也经受不住敌人的冲车了吧?
有什么办法,可以不挖洞便能成功的阻止敌人呢?
青禾一直在盯着蚩尤的眼睛看个不停,随着蚩尤脑子里不断的翻腾,青禾的脸上也是连变数色,突然青禾鼓掌笑道:“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难不成你要变成老鼠钻地洞?”褐衣人笑道问道。
“去,去,”青禾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向着蚩尤表功似的说道,“灵魂禁锢能穿透城墙,我用灵魂禁锢把他们封在里面好了。”
蚩尤看着晃动的更加剧烈的水纹突然问道:“你能不能让他们为我们挖洞?”
青禾一楞,随即想也不想的说道:“能啊,难道你想从地底下去劫营?”
蚩尤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沉思着说道:“你先让他们钻出来!”
“好吧,你们都避开,一里之内不准有人。对了,你们也不许偷看!”
青禾等他们都退了下去,连城头上的人都撤到了两边,她才从怀里掏出那个天鹅脖颈样的细口瓶,打开瓶塞,默默念动咒语,从瓶中突然间涌出了一股黑雾,黑雾渐渐增多,越来越浓。
青禾又一挥手,一块黑布升到城墙顶上,慢慢展开,如波浪一样渐渐延伸,瞬间覆盖了一里方圆。“哗啦”四周突然落下,垂到了地面,把浓雾一丝不剩的笼罩在了其中。
黑幔中的黑雾越来越浓,伸手不见五指,腥风阵阵,好似换了人间,来到了地狱,浓雾轻而易举的穿过了青禾的身体,自由的交溶着,青禾的身子完全溶入了浓雾中,只余下了一张脸,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在轻念着什么。
被浓雾笼罩进了四口大水缸里的水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到了最后,不光是水,连整个缸都晃起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只是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到黑幔之外。
黑幔之外依然是明月高照,黑幔之内却是没有一光,纯粹的黑。
“叮”脚下的地面突然间一声轻响,一块手掌大小的厚冰翘了起来,就如被要出生的小鸡啄破的蛋壳。
“叮、叮”翘起的冰城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等到有青禾的纤腰粗细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白绒绒的东西从地下费力的挤了出来。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一个接一个的站在了地面上,规规矩矩,只是两眼充满迷茫,就如尚未睡醒一样。
活着的浓雾好象发现了新猎物,迅速的围了上来,只是没有穿透他们的身体,却拼命的从他们的鼻子、口、耳朵,所有的孔洞猛力的向着他们体内钻去。
似乎还能听到那些黑雾的欢笑。
黑幔中的雾气越来越淡,直至最后消失,那些白绒绒的东西到了最后变成了黑色,纯正的黑色。
青禾一招手收了幔子,变成了一件黑披风披在了肩上,叫声:“好了!”
众人过来低头一看,只见地面上整整齐齐站着一千个左手执锤、右手执钎的鼠人。
鼠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全身黑色,要知道鼠人的皮肤多数是褐色,冰鼠人的皮肤是白色,却从未听说过有鼠人的皮肤是黑色。
“咦?真奇怪,怎么会有黑色的鼠人?不会是染的吧?”褐衣人好奇的一把拎起其中的一个鼠人,左看右瞧,甚至还用手使劲在鼠人身上摸,自己的手没有变黑,好象不是染的。
蚩尤只是扫了一眼,便冷冷的道出了他的目的:“我要他们凿穿密冰山!”
“凿穿密冰山?这岂不是笑话?就这几个矮小的鼠人,多少年才能凿穿一座山,更何况是险峻巨大的密冰山。”每个人都几乎要笑出声来。
蚩尤却仿佛看出了他们的心理,低喝一声:“跟我来!”
蚩尤指挥着来到密水城的最北面,密水城根本没有北城墙,密冰山就是它的北城墙。
蚩尤指着一个地方,这是在密水城的西北角,密冰山在这里突出了一块,与密水城的西墙形成了一个不太宽的缝隙。
蚩尤的要求是自密水城的西北角向里凿一条通道,然后再凿穿那枪头状的突起,便可以绕到帝国军的背后,乘着夜色的掩护撤出这座孤城。
在冰山上凿洞也只有这些俘获的鼠人有此能力,要想让那些大漠兽人干这活,非被活活埋在里面不可。
为了掩护这个伟大的行动,蚩尤又安排三面城墙之上金鼓之声不停,以为掩饰。
其实,这倒是蚩尤过虑,鼠人的技艺远远超出了想像,他们在这一方面简直就是天才。
负责钻洞的鼠人不疑而飞,博彦极为惊讶,亲自到洞里走了一遭,连一滴血迹都没有发现,这就令博彦更加惊讶。
唯一说明鼠人去向的便是尽头处顶部的一个个碗口大小的圆洞。从位置判断从这里上去,已经是城墙内,但是这些身体柔弱的鼠人不等后续部队就从这里爬上去攻击敌人了?这简直与送死无异,想必一向精明的鼠人还不至于如此糊涂?
如果是被人捉上去的,这么小的洞,难道下来的也是鼠人?那么博斗痕迹呢?
博彦没有办法,又调集了一队鼠人从另外的地方开挖,结果又是在就要挖通之时,出现了如此怪事。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的是,顶部的洞已经被堵上了,显然这一方法已经被对手发现了。
看来对手里面真有能人啊!
所有的方法都用尽了,博彦不禁愁眉不展,听着对面城头上不分日夜的鼓声,博彦只感到心烦意乱,难以入眠。
能够运来的粮草越来越少,天气越来越是寒冷,已经到了不能再靠下去的地步了。
博彦无法入睡,便起来找黑暴商量撤兵之事,黑暴一听就跳了起来:“退兵,不行,不攻下密水,绝不退兵!”
博彦耐心的给黑暴讲解了现在的形势,黑暴也渐渐的没了脾气,最终黑暴恶狠狠的说道:“明天最后一次攻城,攻不下来就退兵!”
第二天,四更做饭,五更集结,天边露出一丝白云时发起了冲锋。
兽人士兵已经冲到了密水城下,城上竟然没有落下一块冰块,也没有一支箭羽,这是怎么会事?
等率队冲锋的黑暴第一个爬上城头,眼前一幕不禁令黑暴呆住了。
城头上竟然没有一个兽人,只有一个个被绑起来的山羊,悬着两只前腿,不断的敲在面前的金鼓之上。
“搞什么鬼?”黑暴率领众人冲入了城里,一脚踢开了一扇大门,里面七八个老少熊人横七竖八的躺着,人事不知。
等博彦上了城头,四下一望,不知何时,密水桥上了个狮人已经不见了。
一望无际的冰原上,六万多兽人正在悄无声息的向着大漠飞奔,兽人的中央夹杂着一小队人类,一个由两个沙狼人抬着的大木笼被这一小队人类围在当中。
一个骑上雪狼背上的少女则向着木笼不满的问道:“喂,你为什么只把那些兽人迷倒,让我少了三百万生魂?”
“哼,”蚩尤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只吐出了两个字,“杀气!”
“哦,你是怕那金毛狮子?不用怕。。。”青禾“格格”笑道,只说了半句,却忽然变了脸色,小声的道,“他来了。”
第二十六章 轼神
更新时间2008…4…17 20:09:54 字数:11227
“他追来了?”所有的人类皆是一惊,不约而成的回头向后看去。
后面皆是又高又大密密麻麻的兽人,如一片森林一样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哪里能看到别的东西?
蚩尤的目光向着隆看去,隆立即明了他的意思,不情不愿的挤进了后面的兽人群,小声嘀咕了一句:“又是我?”
沉默,每个人皆不再作声,好象生怕是一出声被那狮人听了去,四周的兽人们却喧哗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离大漠越近,他们就越兴奋。
他们就要回家了。早知道如此,打死也不来参加这该死的战争。
时间在等待中特别漫长,好不容易隆回来了,蚩尤一看隆那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了。
大队的兽人一直就那样的走着,兽人们却渐渐的沉寂下来,他们忽然发现没有了休息的命令,整个队伍就那样不紧不慢的一刻不停的向前走着。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队伍的方向已经悄悄的不为人注意的转了个弯。
道路非常漫长,远远的超过了兽人们的想像,到了后来,兽人们皆心中愤怒起来,有实在忍不住的兽人挤到队尾去问青酋长。
青酋长一句话没说,只是伸手指了指后面,兽人向后一看,立即噤了声,再无异议。
密水桥上狮人的那头金毛就如空中的一面旗帜,在队伍后一里处不紧不慢的跟着。
等这个消息悄悄的传遍了整个军团之后,每个人的脚下都快了许多,有些兽人不时的回头张望,虽然后面多是自己同伴苍白的脸。
幸好这些兽人皆是从大漠里出来的,耐力超强,经过十五天不眠不休的行军,远处突然出现了一排冰山,大漠中央的冰山。
渐走渐近,这是一片冰山群落,冰山起起伏伏,连绵不断,兽人们心里皆凉了半截,暗自咒骂自己的头领:“直你奶奶个头,刚走完了大漠,又让老子爬冰山,还让不让老子活了?早知道这样,老子还不如去挑战那狮人算了!”
骂归骂,但要兽人们去挑战狮人,却还没一人有这个胆!
哪知,令这些兽人惊奇的是,队伍并没有爬山,而是忽然分成了两部分,沿着山的两边绕了个大圈,绕了过去。
向东走的一队,在绕到一半时,突然间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缺口处是密密麻麻的森林。
看着这森林的绿色,闻着那生命的气息,每个兽人皆腿发软,几乎都走不动了,恨不得一头钻进密林里,就算密林里有什么怪兽毒物,也好过被这毒辣辣的太阳晒成肉干。
哪知,得到的命令却是:“继续走,不要停!”
森林的边上,青酋长拄着青木枚,满含深情的说道:“谢谢你们,人类的朋友。这次我们能够安全回家全是因为你们,你们永远是我们大蒙国的朋友,大蒙国永远为你敞开大门,欢迎你们前去做客!”
“呵呵,互帮互助,大家都有好处,”褐衣人向着青酋长笑了笑。
其余的人早已钻入了密林,骑在雪狼上的青禾突然间回过头来“格格”一笑:“青酋长,如果你想死的快点,尽管把我们的行踪说出去!”
回家了,终于回家了,这些人类的少年终于又听到熟悉的叫声,闻到泥土的芬芳,有的少年几乎想趴下来亲吻脚下的大地。
雪狼们发出了阵阵欢呼,如飞般向前急奔,少年们拉都拉不住。
“嘿、哈,”眼睛刚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响亮的声音就顺风吹入耳中。
这正是村民们操练的声音。
少年们再也无法抑制,松开雪狼,任其急奔而去。
操练的队伍突然间停顿了下来,眼光直直的望着领头少年的身后,那少年犹自不明白的厉喝一声:“干什么?继续!”
操练的队伍中有人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们又整齐划一的操练起来,只是队伍中不时有人侧过头向着少年身后看去。
少年大怒,点名道:“木牛,出列!”
一个矮胖的少年应声而出,低头站在了他的面前,那少年毫不犹豫的厉声喝道:“把纪律背一遍!”
“第一条,违反命令者,斩!”
“第二条,临阵脱逃者,斩!”
“第三条,给人下跪者,斩!父母除外!”
。。。
木牛大声背着,眼光却始终看着少年身后,少年向前一看,只见整个队列皆盯着自己身后,不禁感到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