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很多人能通过头发分辨出那人是否来自逐风部落。
然,这些年逐风部落影响渐大。不知不觉间,不少人都开始将长发削断,剪成逐风部落那干练的风格面貌。
“打草惊蛇。再则,我不想太早曝露追风号的底牌,水港船厂附近的苍蝇够多了。至少,在眼下这个混乱时刻我不想四海商行和鲜于家将目光锁定船厂……大陆,远不止有四海商行和鲜于家这两方势力。也许,等哪天逐风部落凌驾大陆所有势力之上的时候,你我才能恣意而活……”狼墨淡淡道。
这些年,他走南闯北眼界变得更广。
他,不想在将目光局限在区区一个青南或是渝北之中。雏鹰一旦展翅,目标就该是碧海蓝天。绝不能仅限于眼球所看到的那一隅,想来这到底很多人都懂。只是,却鲜少有人能真正摆脱眼前利益的诱惑和禁锢。
“你怀疑跟踪的船只不是来自鲜于家?”摩卡惊道。
渝北,除了鲜于家有如此神通广大的能耐外,还有谁能这般迅速盯上他们?
四海商行吗?
摩卡快速否决了这个可能,江晴出事的消息不可能散发的那般快。在渝北除了他们还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摩卡想不明白,渝北这潭水越来越浑浊,越来越混乱。暗自庆幸这种动脑的活不用他出面,否则他累到死都搞不清那里面的弯弯道道。
“当年维多利亚登上帝位,将鲜于莽这一脉贬来渝北,你觉得她当真没有半点防备?她能悄无声息进入上阳城藏匿踪迹,必定还留下了后手。虽说这些年四海商行和鲜于家联手遏制消磨了帝国七成兵力,但别忘了比蒙帝国万年底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永远都别小瞧那些底蕴浑厚的世家势力,更遑论比蒙帝国把持着这块大陆近万年之久……”狼墨唏嘘道。
说来,墨狼族能苟延残喘活到现在。
抑或许,正因比蒙帝国内部的纷争和利益纠葛。这世间,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就像江晴说的财帛动人心,无法打动一个人和势力只能说你给出的筹码还不够,并非他们谨守底线。
“这……”摩卡沉默的脸,不觉泛起薄薄冷汗。
此刻,他万分怀念昔日在死亡之森中的生活。虽周遭环境恶劣可怕,然而却没有这般多的钩心斗角、诡秘叵测。每走一步,都得回头思量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会不会遭致祸患,每说一句话,都得瞻前顾后该不该这样说?会不会因这话惹下是非。
明明,兽人崇尚率性而为。
然,当身处在这巨大的染缸之中时。
谁都摆脱不了戴在面庞上的伪善面具……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长此以往,也许连自己都遗忘了本来的脾性。想着,摩卡顿觉后颈发凉,慌乱下忙闭上双眼沉淀那颗乱了序的心跳。不断提醒自己,他只要紧跟在狼墨身后向前走就好。其他一切俱都与他无关,这一想,那颗鼓噪不安的心逐渐恢复了平静。
“精神点,穿过渝北青南地界事情就容易得多。”狼墨意有所指,挑眉道。
摩卡一听,眼前一亮顿时明白了狼墨的意思。在渝北,多少需要顾忌下那些隐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各方势力,如果追风号驶入青南情况瞬间变得不一样。青南虽偏僻弱小,却民风彪悍,到时候就算做了什么往他人身上一推了之。就算知道是他们下的手,可没根没据,摩洛哥就敢公然粉饰太平。
“嗯啊——”
猝然,一道清浅的吟哦声响起。打破交谈中的两人,低而浅的声音本不会引来什么人的关注。可,屋子里两人虽在闲聊,狼墨的精神却时刻盯着江晴这边的床榻上。迪迪森临走前说过,江晴服下汤药后可能会苏醒,只是具体什么时间却无从得知。
“江晴,你醒了?饿不饿?哪不舒服……”
狼墨语气急促忐忑,小心攥着江晴的手,为她将垂落的发丝捋好。冷峻神情,捎带着难言的雀跃之情。从那天苏醒后,江晴昏昏沉沉睡了两日,每次清醒时刻都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又陷入了梦境之中。
“水。”江晴小声道。
唇瓣有些干涩,口腔中遗留着一股子呛鼻的药味。让江晴微微有些不适,是以,睁开眼后就让狼墨给她倒水漱口。抬眼,打量着周遭陌生的环境,眼中流露出些许惊疑。掀动几下眼睫,迟疑道:“我们上船了?”
“嗯!”狼墨点点头,扶着江晴的头让她慢慢漱口。
摩卡转身出了屋子,朝迪迪森那边走去。江晴醒来,说明他昨晚新鼓捣出来的进补汤药有用,自然需要将他叫过去再提替江晴检查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
“我睡了多久?”江晴问。
苍白的脸,流露出些许孱弱的气质。刚睡醒的双眼残留着薄薄水雾,眨动时,释放出浑然天成的柔弱魅力,看得狼墨不觉身子微僵。这般柔弱的江晴他只在她刚到兽神大陆时,在死亡之森那次生病感冒时才见过。后来,哪怕被冥和弈成他们挟持的时候,都不曾流露过这样柔弱楚楚可怜的气息。
见之。
无端地,让人怜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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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4章 狼墨,你变丑了
“两天一夜,差点就变成睡美人了……”
狼墨俯身,嗓音嘶哑,清俊的渐渐地柔和宁静了下来。那颗忐忑鼓噪的心,如大地回春散发着欣欣然的雀跃和开心。
连带着,那张不苟言笑的俊脸一点点漾开浅色的笑颜。
江晴顿觉一愣,眼底毫不掩饰那缕惊艳之情。
微抬手,触摸着狼墨那长着胡茬的侧脸,道:“难怪你都变丑了!”
“哼!敢嫌我丑,看我不咬你……”狼墨哼哼两声,张嘴轻轻咬住江晴的脸蛋,用牙齿碾动两下,吧唧着嘴巴,悻悻道:“一股子药味,江晴你都变臭了。这么臭,估计也就我不嫌弃你……”
“哈哈!”江晴不觉轻笑了起来,伸手推却着亚在身上的狼墨。
知道江晴伤没好,狼墨没有继续闹腾下去,顺着江晴那如挠痒痒的力道推开坐在床边。温柔似水望着江晴,柔声道:“饿了吗?船舱那边一直给你熬着清淡的碎肉粥,我让他们送过来你先吃些东西好不好?”
“嗯!”江晴点了下头。
不说还好,这一说起吃的江晴肚腹忍不住饥肠辘辘。不甘心发出浅浅的咕噜叫声,述说着饥饿。见状,狼墨拉扯着嘴角轻笑了起来。江晴昏睡时他喂过一些白粥,可是白粥哪里能扛得住饥饿?
遂,起身走去门口吩咐了两句。
他不喜有外人待在他和江晴的屋子里,是以,侍从都站在门口处警戒。
主要是为了及时传达狼墨的命令,不然,以狼墨的独占欲估计会将侍从都驱离出去。毕竟,这追风号上没有外人,不需要防备什么。
“魔主,听说江晴醒来了?”迪迪森急切道。
这边狼墨刚吩咐侍从去船舱准备食物,迪迪森风风火火就跑了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株不知名的药草。可想而知,刚才摩卡过去叫人时,他恰好忙着在炮制药草一时情急忘了将东西放下,就跑了过来。
“嗯!过去替她仔细检查下。”狼墨道。
对迪迪森疯魔的表情视而不见,不过,看清迪迪森身后那群人后。狼墨冷峻的脸唰地冷了下来。却见,狼凃这些小的衣衫不整满身药味,摩卡和兰斯这些大人情况虽然好些,但那一脸看戏的神情是为哪般?
“父亲——”狼凃嘴角一僵,忙停下凌乱的步伐,快速将散乱的衣服拉扯整理好。迅速恢复面瘫脸,江晴同样如此,看得旁边伦萨等人错愕不已。张着嘴,就像是看呆了一般望着前后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下去洗漱干净后,再过来。”狼墨黑沉着脸,说道。
话落,沉静冷然的眼神缓缓从兰斯等人身上划过。无言的警告,看得众人又是一惊,快速后退几步,以示无辜。
狼凃和江瑶虽不情愿,却不敢忤逆狼墨的意思。像是一阵风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叫过船员帮忙准备干净的水洗漱沐浴。傻愣中的伦萨和真红,在萨利拉扯下游魂般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说起来,他们到现在都没闹明白好好地为什么要跑出来……
“迪迪森,江晴身体状况如何?”狼墨踏步走来,双手环胸,眼神牢牢锁定住为江晴检查的迪迪森。墨色眼瞳不怒自威,给人一种难以言语的威压。
迪迪森微笑着,答道:“早晨喝下那份进补的汤药还算有效,至少能恢复江晴少许气力。我这就去将第二次汤药端过来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天喝四次应该是最合适的情况。”边说,边起身往回走。
末了,不忘开口道:“待喝过第二次汤药后,再吃东西……”
狼墨微愣,点了点头。接过侍从递过去的碎肉粥,缓缓放在桌旁凉着。
“狼墨,扶我起来坐会。睡太久身体有些麻木不太舒服,我想起来坐坐——”江晴道。胸腔肋骨和其他伤口依旧隐隐作痛,却在能够容忍的范围内。躺的时间长,四肢传开钝钝的麻木感,夹带着微微刺痛,很是难受。
“坐起身可能会拉扯到其他地上的伤口,你确定?”狼墨皱着眉,显然不怎么赞同江晴起身。在他看来,躺着绝对比坐着要舒服许多。
“躺太久,手脚有些麻了。后背几处伤压着,血液不流通很难受。”江晴咬着嘴唇,感受着四肢百骸的疼痛,心底对鲜于晓恨得不轻。这女疯子真是疯的可怕,不过,她命运真够背的,每次都会遭到这种无妄之灾。先是一个不知所谓的青离,现在又是一个疯魔的鲜于晓。
她,感觉太岁头上犯冲。
不然,她怎么每次都能沾染上这种晦气。
她跟天云没有半毛关系,青离硬是认为她抢走了天云。这种荒谬的感觉,真不知道她是从何处得出的结论。而鲜于晓完全是精分,前一秒跟她称兄道弟,只差恨不得跟她拜把子,后一秒沙耶自己服毒自尽,她分分钟变身想要弄死她?
丫丫的,她怎么瞬间感受到来自满世界的恶念?
“小心些!”狼墨动作轻柔,小心抱着江晴的身体,将她安放在软榻上坐着。心里却有些自责,这些年光担心会弄伤江晴,却忘了给她揉搓下四肢。一动不动躺在船上两三天,换作谁都受不了。
是以,忙蹲下身小心揉搓着江晴的双脚。
“别动,我给你捏捏。是我大意了,竟然忘了给你翻动下身体……”狼墨愧疚道。半跪着,动作小心轻柔,像是对待最珍贵的物品。
江晴噙着暖笑,微摇头道:“不管你的事,要不是我大意被鲜于晓算计,何至于伤得这般重……鲜于晓心计太深,我到底是小瞧了她。能在鲜于莽数十个子嗣中脱颖而出,获得鲜于莽的认可称为其继承人,又怎会被区区美色所迷惑……说到底是我骄傲自大了!竟连累狼泊他们跟着我受苦,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谢罪!”
本来,在她算计下鲜于晓不该那么快离开听风小筑。
可惜。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她不仅错算了鲜于晓的野心,还低估了沙耶在鲜于晓心里的地位。两个致命因素,差点让她葬身亲王府邸。这绝对是一个血的教训,让她学会不能凭意气猜测用事,做事还需要更严谨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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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江晴身体的异样之状
“不,别自责。”狼墨道:“鲜于家算计青南已久,不然也不会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拿下青南那么多的部落……”
此次回青南,有必要强势撸掉鲜于家和四海商行安插在青南那边的探子。恰好,渝北势乱,就算他们心有不甘在这个紧要关头定然不敢抽出手脚管辖青南这边的乱摊子。谁让他们现在无暇分身,一个个忙着争权夺利想上位。
“这次,回青南你打算怎么做?”江晴问着,懒懒欠着腰身,不敢用太大力以防震开身上包扎好的伤口。手贴着胸腔位置,触摸着那几根断裂的肋骨,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觉得这次受伤后,伤势自愈能力变弱了!
这种异常的情况,她不曾经历过。
犹记得,当初怀狼凃和江瑶时,身体很好没有半点不适。哪像想在这么憋屈,连深呼吸一下都担心会不会拉扯到肋骨那处。束手束脚,而且,她总感觉腰部以下的地方传开轻微的瘙痒麻木,那种感觉很怪异。
起先,躺在床上时。她总以为是睡太久下肢有些麻木才会出现那种诡异的感觉。然而,此刻她明明坐起身,而且狼墨还在小心给她揉捏着双脚。怎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明显。
“嗯?”江晴禁不住低吟一声,肚脐眼附近像是有一团火隔着衣襟炙烤着。暖暖的,很舒适。可她歪坐在软榻上,狼墨半跪着给他捏脚,根本没人触碰过肚脐,这奇异的暖热感从何而来?
“怎么,我力道太重了?”狼墨疑惑抬首,不明所以看向江晴。手上揉捏的动作微顿,迪迪森端着汤药从外面走了进来,紧跟着身后是狼凃等人。摩卡和兰斯坐在外间,不敢朝里面张望。这会儿,见迪迪森和狼凃他们都进了屋里,摸着鼻头,跟着走了进来。却见自家桀骜不驯的族长此刻半蹲着身,跪在地上给江晴捏脚。
顿时,有种满宇宙的恶念阴森袭来。
囧。
这人,真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狼墨吗?
累不爱,求放过有木有?
不管内心如何呐喊,众人表情依旧保持着呆愣,唯恐被狼墨瞧出异样。一进屋,就忙转过身佯装看天花板看地面就是不看狼墨那边。准备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死不承认自己双眼看到了什么?
“来,江晴把这碗汤药喝了。”迪迪森道。
江晴接过汤药,试了下温度恰好合适,端着碗一饮而尽。味道有些腥,却并不难喝,只是药味略重,喝过汤后迪迪森接过空碗,顺势将狼墨之前放在桌上的碎肉粥递了过去。
“江晴,刚才是?”狼墨开口道。
江晴端着碗,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碎肉粥,蹙眉道:“不是你的问题,刚好我问问迪迪森。”说罢,边喝粥,边开口道:“迪迪森,我感觉下半身有些奇怪,是汤药的缘故还是伤口引起的?”
“怎么奇怪?”迪迪森面色一改,认真道。
一旁,狼凃牵着江瑶的手,端坐着。没有贸然上前打断江晴的话,安静等待着,双眼紧盯着江晴,江晴侧过头朝他们微笑点了点头。
“腰部以下坠坠的,涨涨的。有些瘙痒和麻意,起先我以为是我躺太久血脉不通畅引起的,所以让狼墨扶我起身。可是,这会儿他给我揉捏双腿时,那瘙痒和麻意似乎增加了,双腿不时传开一阵阵的胀痛……”江晴拧紧眉峰,说时,左腰忽而传开一阵胀痛,她忙放开手上的勺子,伸手摁住揉了两下。
嘴里,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迪迪森闻言,神情严肃了起来。细细给江晴又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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