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嘛。”王业干笑几声，眼睛却停留在念戒上。
进度条8％……
“师傅，能不能麻烦您开快点。”王业抬头道。
“好嘞，坐稳咯。”司机一脚油门踩下去，出租车穿梭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快速往警局的方向开去。
没过几分钟，警察局高达十层的大楼就出现在眼前，王业直接塞给司机一百块，二话不说就从车门冲了出去。
“小伙子！给你找钱！”司机在后面大喊。
王业恍若不闻，一个箭步就冲进了警察局的大门。
一走进去，能明显的感觉到今天的警察局比平时要忙碌。很多警察来来往往的奔跑着，对讲机里不停地响起各种声音，声音又大又杂，有些聒噪。
“……东湖市警局请求支援，在方田山村出现恶性伤人案件，犯人危险度很高，怀疑有精神类疾病，现警方已将方田山村附近居住的居民全部疏散，将山村隔离，目前犯人正在山村中游荡……。”
“……北郊野生动物园发生肉食动物集体狂躁事件，一名饲养员受伤，请求出警……。”
“……”
各种对讲机的响声不绝于耳，王业却没心思去听他们办案的内容。
他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两手理了理领子，扶了扶眼镜，直接走到警务咨询台前。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负责咨询接待的女警员露出职业的微笑。
“你好，我想问一下……”王业凑近咨询台：“刑侦支队的高语姿高警官现在在哪个办公室办公？”
“好的我帮您查一下。”女警员低头翻了翻资料册。
“3楼314室，不过高警官属于刑事部门，不处理民事案件，如果您想要约见的话需要经过……”女警员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却见眼前已经空空如也。
“诶？先生？”她四下望了望，却再也没看到咨询者的影子。
314室嘛……
王业听完地址已经一个闪身闪进了安全出口，顺着楼梯几步便飞到三楼。
一上楼，他很快找到了314的门牌，推门而入。
314是一个大办公室，一进门能看到十几张办公桌规整地摆放在屋内。五六个警员正在办公室内忙碌着，有的在接电话，有的在搬文件，有的在看电脑。房间的一面墙上挂着两个大白板，一张白板上用吸铁石挂着一些打印文件，大抵是些近期的案件资料。另一面白板上是白板笔画的一切圈圈和文字，像是之前开过什么会议。
王业大眼扫视一遍，却没有见到语姿。
“您好。”他顺手拉住一个矮胖矮胖的男警员。
“找哪位？”胖警员大大咧咧地扭头问。
“请问高语姿高警官在吗？”王业连忙道。
“哦，你找高队啊，她一大早开完会就出去了。”胖警员回答。
“去哪儿了？”王业连忙问。
“那我哪知道，她是队长，我出去得跟她请假，她出去又不用跟我请假。”胖警官笑道：“你可以问下那边管登记的小月，她可能知道。”
说着冲门口的一个办公桌招了招手：“小月！这哥们问你点事。”
“哎？”一个看上去有点青涩的小女警抬起头。
“这哥们找高队。”胖警察拍了拍王业肩膀。
小女警抬头看见王业，她眉头轻蹙，神色微微怔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你别一看见帅哥就问人家是不是见过，人家是来找高队的。”胖警察在一旁道。
“哪儿有！”小女警红着用胳膊肘怼了胖警察一下：“您找高队是吧？”
“嗯。”王业微笑回答。
“高队今天上午开完215特大系列宝石盗窃案的最终结案会议后就提交休假申请了，休假期是5天。”
“215特大系列宝石盗窃案？”王业尴尬地笑了笑，那不就是他犯得案子么：“都过了三周，才刚刚结案啊？”
“那就是你不懂了，这么大的案子可不是抓到嫌犯追回失物就算结束的，还有很多后续工作的，要按照高队雷厉风行的时候，这些工作一周就能完成，不过这阵子高队有点心不在焉。”小女警道：“也许是她最近状态不好，休假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吧。”
“她有说休假要去哪儿吗？”王业追问。
“那到没有。”小女警摇了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王业连忙追问。
“她临走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还很奇怪的问我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人进来，说要去找他。”小女警回答。
“找谁？”王业连忙问。
“她说是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半袖衬衫的男子，你别说，她形容的倒是跟你有点像。”小女警摊了摊手，调皮笑道：“看她心急如焚样子，没准儿要找的人是她男朋友呢。”
“哈！？”王业脸色一僵。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高队这么漂亮，年纪也到了，也该找个好人家了，我要是也像我们高队那样……”那小女警正一脸花痴地做着美梦，却见面前的男子已经一溜烟地从办公室大门冲了出去。
“先生？”搞得那小女警一脸茫然。
进度条18％。
随着进度条越来越长，王业隐隐感觉到一股死界的气息正从念戒中扑面而来。
“召回中……”
这三个字让王业心下不安，他不知道这个进度条一旦变成100％会发生什么，不管怎么样也是难得回到了人间，一旦被抓回死界，还有没有下一次回来的机会都还不一定，不管怎么说，他至少想要见语姿一面，一面就好……
想到这儿，王业一路飞奔到大街上，立刻叫了辆出租车。
现在才刚刚过了中午，如果语姿是上午开完会才离开警局，想必会先回一趟家里才对。大学回来后，他得知高语姿已经从盛业佳园小区搬到了城市北面一个比较典雅的盛都名邸。于是当即坐上出租车，一路向着盛都名邸奔去。
抵达盛都名邸，进度条已经走到了24％。
王业又塞给司机一百块，便直接从小区的栅栏一个飞跃跳了进去，看着四下没人，运起全部敏捷的速度，几个大步冲进了高语姿所在的那栋楼。
连电梯都没有用，六楼的高度对现在的王业而言就是几秒钟的事。
在保安的监控里，他们连人影都没看清，就感觉楼洞中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的一些灰尘。
601室。
他记得语姿的住处，当初搬家后还是语姿专门用微信发给他的。驻足抬头，601室的门牌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语姿……
王业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轻轻敲响了高语姿的家门。
“谁啊？”一个女性的声音很快从房门里传了出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茫茫人海
601室。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女人的脸露了出来。
“阿姨！？”王业立刻认出，开门的正是高语姿的妈妈。
“你是……”高妈妈看着王业的脸若有所思，感觉有些熟悉却又认不出。
“哦！”王业连忙道：“我是语姿的同学，请问语姿在吗？”
“同学？”高妈妈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业，轻轻“嘶”了一声：“你是不是王……”
考虑到老年人对灵异事件的承受力，王业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我姓周，叫我小周就好。”
高妈妈轻“哦”了声：“你跟她以前一个好朋友长得有点像。”
“大众脸……”王业挠了挠头。
“你找语姿啊？”高妈妈问。
“嗯嗯。”王业快速点点头。
“真不巧，一个多小时前她刚刚出门去了。”高妈妈轻皱着眉道。
“去哪儿了？”王业连忙问。
“唉。”高妈妈突然叹了口气：“说来话长，这孩子最近一直像是有心事，有时候老是在躲在房间里哭，问她什么也不说。今天上午回来，说是跟单位请了年假要出去散散心，可能这阵子不回家了。问她去哪儿吧，她又含含糊糊的，还问我有没有在楼道里看到一个男的，疑神疑鬼的，也不知是怎么了。上午她匆匆走了之后，我才发现她连手机也没拿，真是冒冒失失的。”
找一个人？
王业心理一阵复杂，这丫头神神秘秘的，该不会真出去跟什么人约会了吧？
一股醋意翻上心头，抬手看了一眼念戒。
召回中：进度条29％。
死界的寒气从念戒往外不断蔓延着，像一只冰冷的手，轻轻伸向王业的心脏。
“她没提过可能去哪儿吗？”王业焦急地问。
“真没提过，不过……”高妈妈微微想了一下：“我看到她手里握着下午两点江边的船票，我想她应该是要去坐船吧。”
“船票？去哪儿的船票？”王业追问，同时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时间。
1点55分，距离开船还有5分钟。
“没看清……”高妈妈摊了摊手。
“谢谢阿姨啦！”王业轻轻鞠了个躬，转身就要向楼下跑。
“哎小周你等等……”高妈妈喊住了他，然后递过来一个手机：“你要是去找她的话，帮忙把她手机捎给她，联系不上她我也不放心。”
“ok！”王业一把接过手机，然后便如一杆风一样消失在了楼道里。
“找到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高妈妈的叫声回荡在楼道里。
“港口港口港口港口。”王业一边念叨着一边快速往楼下跑，由于跑得太快，中途还不小心撞到一个上楼的女士肩膀。
“不好意思，没事吧？”王业连忙问。
“没。”女士简短地回答了一下，便转身继续上楼去了。
王业微微怔了一下，不知为何，他觉得那女士的脸有点眼熟，而且她的一身红衣也有些特殊，总觉得在哪儿见过。而且话说，王业作为一个试炼者，刚才那一下撞得可着实不轻，一般人怕是肩膀都要被撞掉下来了。
回头瞄了一眼，却见那女子的身影的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没时间多想，他继续快步冲出楼道，一个闪身从楼后的栅栏直接飞了出去，来不及等出租车，他瞅着四下没人直接蹿上了路边一辆摩托车，熟练地从眼镜腿上抽出一根小钢条，在钥匙孔捅了捅。
“呼噜！呼噜！”摩托车应声启动起来。
当即跨上车，飞驰上街道。
以前飙车的时候，他还有安全性的顾忌，现在以他的身体能力和大脑反应速度完全不必在意那些，油门下去直接骑到160脉，顺着快车道奔港口呼啸而去。
摩托车穿过北区的街道，穿过城市主干道，穿过丘陵地带，一路穿到滨江路。
一路上身旁的树木、行人甚至是车辆就像走马灯一样呼呼倒退而去，不时有领着孩子的家长看着他的背影教育：
“看呐孩子，像那样胡作的人一般都死得早。”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骑到港口，王业一边按车闸一边将整个摩托车横了过来，车子卷着满地灰尘“呼”地漂移出几十米才停稳下来，停稳的地方正是港口的售票处。
售票处的老大爷平时带着一顶海军帽似的帽子，被王业漂移过带起的风直接吹了下去。
“这谁啊！”大爷大叫一声。
“大爷！”王业扔掉摩托车直接扑到了售票厅：“2点有哪几趟船出发？”
“2点，你是问明天2点吗？”大爷奇怪道。
“今天！今天下午2点！”
“今天你还问啥，现在都几点了！”
王业连忙抬起表：“这不才1点55……”
刚说到一半，他突然发现自己手表上的时间居然没变。
“见鬼！”他一拍额头，才想起这手表扔在柜子里也有好些时间了，表里的电池早已没电。于是立刻又掏出高妈妈递给他的手机，只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2点57分。
大爷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了王业一眼，叼起根烟开始抽。
“大爷！”王业突然“砰”的一下把两手拍在桌板上，直接把大爷刚叼上嘴的烟给震掉了下来：“你还是告诉我一下，今天2点都有哪几个船发船？”
“好好好。”大爷不耐烦地从桌子上拽过一个本子，用手指头慢条斯理地沾着唾沫翻着纸页，磨磨蹭蹭地翻了几下。
“只有一趟船，开往县城东湖市的。”
县城东湖市？
d市幅员辽阔，除了d市本市外，附近还有三个属于d市管辖范围的县城，虽说是县城，东湖市距离d市乘车大概也要3个多小时的路程，乘船比较直线，能稍微快一点，大约也要2个半小时多。不过乘船抵达的地方与乘车不同，船会在东湖市的湖月港湾停靠，是东湖市边郊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
湖月港湾嘛……
说起来，这地方王业还真是熟悉的很，小时候每到暑假，语姿常会拉着他乘船到湖月港湾游玩，一玩就是一两天，有事会带上小帐篷和睡袋。
白天在小溪里抓鱼，在山边摘山里红，在小山洞里探险，在河边玩水。
晚上在草丛中捉萤火虫，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在河岸放孔明灯，然后裹在暖暖的睡袋里，听着蛐蛐的鸣叫睡去……语姿散玩的时候常常像个男孩子一样，有时候甚至比他胆子还大，那会儿的时光似乎永远那么无拘无束，又无忧无虑……
后来……
在升高三那一年暑假，在湖月港湾的一个清晨，语姿莫名奇妙的一个人坐在帐篷里流眼泪。她说她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独自一人在港湾中游荡，到处也找不到王业的影子，就这样游荡了好久好久，直到泪水浸湿了衣襟。
在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来过这个地方……
王业摇了摇头，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最近的去湖月港湾的船还有哪一班？”
“3点半……吧。”老大爷翻着本子回答。
3点半，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发船。
王业可没时间等那么久，他几个快步跑到港湾边上，直接拽了一条拉生意的私人小黑船，塞给他300块。
“湖月港湾，去不去！？”
拉活儿的看着300块愣了愣，因为一般到湖月只需要120块。
“当然。”
“那就快走！现在！”王业一跃跳到了船上。
也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当船只缓缓开动后，他隐隐看到有一条体型巨大的鱼正飘在江中央的水面游动，鱼背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波光粼粼，再一眨眼时，那大鱼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片平静的水面荡漾在夏日的阳光下。
左手的念戒上，进度条37％……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记忆轮回
湖月港湾，夏日的江畔笼罩在温暖的夕阳下，淡淡的红色，泛在粼粼水面上，草丛里已经开始传来蛐蛐儿的鸣叫，三三两两的散步者渐渐稀疏，留下一片宁静的夜色。
“语姿！语姿！”王业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
从船抵达到傍晚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在湖月港湾跑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语姿的身影。
渐渐的，天已入夜，启明星孤独地浮现在天际。
山村里的零星灯火亮起，远远望去仿佛一盏盏佛前的烛台。
王业站在河畔，大口喘着粗气，抬起手，念戒上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52％。
“召回中……”
三个火红色的大字像血淋淋的印记，狠狠刻在王业眼睛里，灼得他心急如焚。
“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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