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流言这 么 快‘炫’‘书’‘网’就已经传开来了,外面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呢,看来又会有一场风波。扶风要无欢去看看锦木在哪里,无欢担心扶风一个人不安全,扶风笑了笑,道:“傻丫头,这里是行宫,守卫森严,寻常人怎么能进来,你只管放心去吧,若是找到锦木就跟她说我有东西要给她,若是找不到,就赶紧回来,省得那些人再为难你。”
无欢欢快地应了声,撒丫子跑出去,心想着:这个女人和小姐一样的亲切,似乎自己的运气一直很好,跟的几个主子都很好伺候。
女人们还在讨论着一些私隐的事,当然也有关于耶若和扶风的。扶风没兴趣听这些就打算回去。迎面走来一个小宫女模样的人,她低着头,从扶风身边走过时塞了什么东西到扶风手上,然后再扶风眼下很快消失。在无人处打开,上面只有三个字“奇品居”。如此熟悉的字体,扶风一看就知道是谁所写,烨炫!当年在东琴皇宫的时候,他也曾经派人来给自己送过这样的字条,现在又是如此。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吗?只是他不是忙着和遗韵的婚事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来猜自己的身份?若是他能够安排人进来,那么他就应该知道现在自己的情况是很难出去的,奇品居三字是暗示还是试探?
扶风以为这时候的自己已经是局外人,可以跳出棋局,置身事外。现在想想也许从一开始她就是别人的下一步棋。耶若缘何会这般刻意地接近自己,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他对自己实在是太过纵容,以及他不时流露出来的精明的一面,可见这人绝不像传言中那么昏庸无能,他要做什么,大概远不止风花雪月吧。还有烨炫,早在几年前的北瑟皇宫,扶风就不是他的对手,可以说今日的扶风还有一部分要归功于烨炫的“教导”。他是新一代国主之中权谋高手,当年他是怎样登上的王位,扶风记的很清楚。而且她也曾经做过他的剑,为他解决了对手。说起来噬天蛊也是拜他所赐,这东西在身体里,已经渐渐改变了自己的体质,如今这柔柔弱弱的女人哪里还有星宇楼楼主的风范?只是不知道这场局里,白无尘究竟是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扶风忽然很好奇想看看这些人最后的结局,一年应该足够了吧。那样在噬天蛊将自己完全吞没之前,她还是有机会看到最后的不是吗?她冷笑一声,这个冬天的温度就挂在她脸上,而她忽然之间也觉得,在剩下的时间里她也不会太过无聊。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二 离殇陌路风华展 第四十六章 持久战 一朝将停
入夜时分,咸城城墙之上凛然站立着一人,他深锁的眉宇将他心中的忧思一丝不差地表现出来。他本是个沉稳淡定的人,扶风曾经用水形容他,清澈淡泊,包容一切;扶风曾经唤他师父,后来称他白族长。只见他定定地看着西南方向,那里有激烈的刀剑声、喊杀声,他似乎能够听到从那边传来的流血的声音。这一战持续了太久了,一眼望去,漆黑的夜幕下是早已没有人烟的边境,是淌满了战士们鲜血的修罗场。他心中沉痛,只有真正上了战场才知道什么叫做乱世,在这里没有语言,刀剑就是最好的语言,每日的必备功课就是怎样杀人,怎样活命。那些在这里丧命的人是不幸的,因为淌满成为了权力之争最直接的受害者,然而活下去的人也并不幸运,他们身上将永远背负了生命的血的重量,一生都卸不掉,直至死亡。
他还记得那日他从西弦皇宫领了兵符来到咸城时这里的模样:在血色染红的天幕下,几只秃鹰盘旋在半空,高傲地审视身下的尸体,然后以一种无可匹敌的速度飞掠而下,撕扯,满载而归。越是靠近城门,那堆叠的身体就越多,他可以想象,西弦的士兵且战且退的情形。直到城门下,他还是不由大吃一惊,无数的山石叠放在城门前面,将城门护得严严实实的。阻了敌军的同时也将城外的西弦士兵放逐在外,在这场必输无疑的战斗中,他们豁出命去,只为了争取时间,等待援军的到来。他们做到了,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点半点的时间,他们明明输得那样凄惨却仿佛获得了最大的胜利。白无尘的心在那一刻剧烈震荡,他在援军面前宣誓说:“但凡身上还有一滴西弦的血在,便绝不会让一个敌人跨过咸城一步。”
他派人去寻找幸存的士兵,在尸体掩盖下,方时满身是伤,但还有一口气。援军看着士兵抬过来一个僵硬地保持站立姿势的人问那是谁,竟有这般钢铁的毅力能够死而不倒,白无尘木然没有言语,人们只看到他将尸体的双目合上,然后他突然跪下道:“朱城主,我来了,安息吧。”
与此同时尸体骤然倒下,这精魂铸就的钢铁意志撑起一个永不倒下的身体——朱光耀,完成了他生命中最后一个承诺。寒风萧萧吹不尽坚毅的灵魂,那一刻,在场的人没有不动容的,这用生命书写的坚持比任何东西都来得更加伟大。
于是他们在白无尘的带领下重整旗鼓,与休整以后的南萧军队再度交战。这是一场持久战,双方兵力相当,统帅之人亦是不相上下。
方时伤好一点就再次请缨上战场,他的脸经过血与刀的侵袭,显得越发的刚硬,他手上紧紧握着朱城主的剑。没有人知道在一次次生死面前他们结成了怎样深厚的情谊,是朱光耀让他体会到那种为了承诺、责任将生命毫不犹豫地交出去的崇高。
城门下来了传令的士兵,白无尘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立刻赶下去,等待了这么久终于来消息了,方时带领着,西弦仅剩的千余士兵往前线迎敌,这将是今年的最后一场战役,成,则咸城安,西弦安;败,则举国再无余力抵抗。而南萧这方也是折损不少,相较之下胜负仍是未分。
传令官布满鲜血的脸上异常的严肃,他用冰冷的嗓音说:“族长,南萧收兵了。”这是好消息,但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已经没有高兴的感觉了,以惨重的代价换来一时的苟安到底能有多久,在此之前他们也经历过这样的短暂的收兵,南萧他们是一口吞下西弦,定要这么放放收收,一点一点消磨他们的斗志。天无绝果然足够的狠绝。
白无尘问一同赶来的张世怀,只见老前辈一脸深思状:“族长,老臣听说,南萧国内似乎是发生了政变,镇国公主毕竟年轻,难以服众,天无绝此次应该是要回国重掌大政去。”
不久斥候果然传来了南萧军队班师回朝的消息,咸城上下一片欢呼,这场持久战终于结束,终于可以好好过一个年了。此后,咸城里的人为了纪念朱光耀将军,特意建了一座朱氏庙堂,香火不熄,长辈们向后人说起这段往事时总会告诉他们当年朱将军是多么的英勇。白无尘离开的那天,全城的百姓齐跪在城门口的官道上,高呼:“族长千岁,千岁,千千岁……”一遍一遍,对于这个最终解救了咸城的贤主,他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只是战争还没有结束,乱世还是乱世,在一个更强大的帝国到来之前,这样的局部战还会不断上演。国师派来的人在息战的第二天就来到咸城,他言语傲决,明示说白族长应当立刻交出兵符,他们是担心白无尘拥兵自重,那么西弦的风向就要变了。
方时心中感慨,兄弟们拼了性命挣来的安定大概很快又会没破坏殆尽吧,倘若佞臣小人还在。而与此同时,星宇楼也传来楼主令,说是要星宇楼的兄弟回楼里领命。白无尘送走朝中来的人,对身边的方时说:“楼主有消息了吗?”咸城的安宁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她,白无尘惭愧,当时扶风潜入宫中救自己,他拿到兵符之后急着赶回来丢下她不管,以至于现在她生死未卜。
方时其实也是不知道的,在小姐去西弦国都之前,她曾特意嘱咐自己要好好辅助白族长守住咸城,现在咸城的事算是暂时解决,他完成了自己的誓言。也是时候去找小姐了,首先应当会楼里看看,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不然哪里来的楼主令呢?
听完方时的安排,白无尘淡然一笑道:“方兄弟,看来我们又要同行了呢!”
“族长,今后当何去何从?”
“听说国主在东琴,兵符从何而来,自然也要回到哪里去。况且白氏还有些人脉,帮着寻找楼主,应该会有些用处。”
南萧的军队一路前行,军队最前面的天无绝面如冰霜,但凡对他了解一点的人都知道,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女人南宫蓝不见了,这个女人从战争中来,又在战争结束的时候离开,这一路走来,手下看了太多关于她和主帅的恩怨纠葛,底下的人都说这样尊贵张扬的女人才配得上主帅,她和士兵们同吃同住,她巧献妙计,她在主帅亲征的时候统领营地的守卫,一次次击退了偷袭的敌军。他们曾经打趣说,等结束了战事就可以喝蓝姑娘和主子的喜酒了。没想到现在女人不见了,主子的心情可想而知,再加上朝中的政乱,接下来会是一场硬仗,比攻下咸城还要难上千倍万倍,因为这次面对的是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兄弟,每一刀下去,伤的都是亲人。
忽然军队后面传来嘚嘚的马蹄声,在队尾的步兵看到马上的人,不由大吃一惊,那不是主帅心心念念的人吗?于是他们人口相传,很快就将消息传到主帅耳中。天无绝喜怒不辨,他迅速调转马头,朝蓝的方向狂奔而去。
蓝的嘴角露出一抹华丽的笑容,想起早间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说是奉了主帅的命令,送自己回家去。这个昨晚还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今天却要人赶走她南宫蓝,他也太不像话了。
无绝想,这女人总是做让自己惊讶的事情,她总是这样的不安分,什么时候她才能好好听话呢?
清风何处与君归 卷二 离殇陌路风华展 第四十七章 缠上你 不是交易
天无绝怒从中来,厉声道:“不是让你走了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蓝勒住缰绳,高傲地说:“替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怎么,难道你现在想把我一脚踢开?告诉你晚了,我已经缠上你了,你是摆脱不了我的。”
无绝苦笑不得,这是什么情况,她能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是现在南萧国内不安定,带她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就算她再聪慧能自保,他也不愿意让她受一丁点的伤害。于是他说:“别闹了,回去吧。”
蓝撇下他,甩起马鞭就去追赶大部队,直到这里她才有安心了一些,天知道她在来的路上经过了多少心理斗争,她还有家,她还有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天无绝,就算是占着他的心,只是在权力面前,情字究竟能有多大的力量。她不知道,她只能是凭借着感觉走出第一步,不是向东,而是往南!身体已经代替自己做出决定,她也只能按着自己的下意识来,至于今后究竟会怎么样,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天无绝追上她,拦下她,在她出声斥责之前,肃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我可以放你一次,但绝不会放你第二次,你现在若是坚持留下来,那么今后无论是死是活,你都是我的人,想要离开就不是你说了算的。你想清楚了吗?我不想你到时候后悔。”
蓝定定地看着天无绝很久,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无绝,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自信了。”
无绝没说,他向来是有资本霸气的,只是在如何看透女人这件事,他没有把握,尤其这人还是蓝。只是现在蓝主动送上门来,就算是以后她会后悔,他也不会再放开她了。放手这件事太困难,他一直没学好,今天早上的一次已经足够!
很快手下就看着主帅和蓝姑娘并驾同行,端的是男才女貌,佳偶天成,随后大军开拔……
天和居,掌柜引着一名女子上楼去,在已经预定的雅间里早已有人端坐着。招呼着小二上茶水,然后所有人都退出去,只留下两个女人。
早到的女子面色柔和无害,她展颜一笑说:“是锦木姑娘吧,请坐。”
锦木站着没动,她收到请帖说是有人要见一见自己,落款是:瑞王妃年氏。这情景倒像是正妻发现自己的丈夫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然后示威逼迫,或许更开放一些,她会准备一些银两给丈夫在外面的女人,让她离开自己的丈夫。流言传播之快,已经到了让人喟叹的地步。
年氏说:“姑娘请坐吧,不嫌弃的话,试试天和居的茶,雨前龙井是王爷也很喜 欢'炫。书。网'的,他曾说这清淡娴静的滋味很想一位故人。”
锦木依言坐下,她不欲与年氏多做纠缠,就直接问:“王妃要我来定是有什么事要吩咐,锦木洗耳恭听。”
“姑娘果然是玲珑剔透,难怪王爷对你念念不忘。”
锦木不觉提高声音:“王妃,请直言吧。”从他的妻子口中听到他对自己的情义,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个笑话,她是在做什么,表现她有多么贤惠吗?那也不必费力在自己面前,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可笑,女人的心很小的,容得下一个丈夫,容不下丈夫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何谓和睦相处,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当年会选择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想有人与自己一同分享一个丈夫,爱一个人已经很艰辛了,若是还要时刻担心三个人、四个人甚至是更多人的关系,这样太复杂,迟早有一天情会蜕变为恨。
年氏暗自吸了一口气,说:“我想请姑娘嫁给王爷。”
锦木睁大眼睛,说:“您说什么?”
“没有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往别人怀里推。”年氏面有哀戚,望着锦木说:“可是王爷心里一直装着一个女人,任凭我怎么做,他的心都不曾动摇半分。姑娘很聪明,在最好的时机离开他,教他一生都忘不了你。我输了,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你留给他的遗憾。”
锦木动容,年氏这一番话倒是看得通透,他们这三人的关系不正是这样吗?只是她还有一点没说,锦木也输了,她输给了身份和地位。
年氏继续说:“那一段时间,王爷什么都不顾,疯狂地找一个女人,可是怎么都找不到。之后他沉默了很久,看似振作了一点,可我知道他的心也一同沉默着。他无心政事,父皇也多次暗示说他不思进取。但他只是笑笑,到后来连笑也懒得,我想他是厌倦了自己王爷的身份,或者说是这阻隔他和你在一起的身份。我以为只要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就能让他渐渐忘了你的存在,可是我错了。在你们重逢的那一晚,我就明白,我输得一败涂地,我要拿什么来剜去他心头深埋的记忆呢,那里是我进不去的地方,他把那里留给你一人,不是我。”此时年氏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贤惠,她是大家闺秀,只是她也是一个需要丈夫疼爱的女人。“于是我想让他得到你,现实中的你,这样我的对手就是一个和我一样的女人,而不是一段深刻的记忆,这样或许我还有机会被看到。”
锦木不能说她自私,若是自己在她的位置上,自己也会这样想。她将手帕递过去,年氏犹疑着结果,放在手心里半天没有擦。手帕上绣了一棵树,王爷没事的时候也总是喜 欢'炫。书。网'看一颗树,有次,年氏问过他那是什么树。他说,它叫锦木。酸涩的汁水不由再次泛了上来,眼中一片朦胧。
锦木说:“小时候我总爱问母亲,为什么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