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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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见-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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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锁链抬到自己的面前,燕子溪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皇浦蔺听到声响,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燕子溪整个人向床下撞去,心中一惊,连忙上去扶起,便见她额角已经出了血。
    “子溪,子溪。”皇浦蔺把她抱在怀中,“你不要这样。”
    燕子溪难得冷静的看着他,说道,“那我应该如何,感恩戴德吗?皇浦蔺……”燕子溪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顺着他的眉角细细滑下,“在这之前,我心存幻想,以为我们还会有未来,而这之后,你可知,我现在想什么?”
    皇浦蔺僵硬的摇摇头,燕子溪眼角带泪,笑着说道,“我在想,如果你我从未相识该有多好,如果我能够忘记你,该有多好。”
    “子溪……”皇浦蔺紧紧抱着她,“我错了,我错了,子溪,我只想要留下你。”
    “你没有错。”燕子溪呵呵笑道,“你是疯了,你疯了。”眼神一瞥,看到皇浦蔺举起的手,燕子溪开口道,“又要将我打昏吗?”
    “我……不……”看到皇浦蔺的欲言又止,燕子溪继续笑着说道,“你可知外面的那株生离花。”燕子溪自顾自说道,“这座宫殿原是东谛前任皇妃的住所,为何会出现生离?”
    皇浦蔺的心中猛的一紧,燕子溪说道,“虽然你不是皇浦家的人,但你同前任东谛王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生离花的最大效用就是让人陷入昏迷,想来当年的皇妃在这洛久宫中,过得也不过是昏厥不醒的日子罢了。”
    “子溪……不要再说了……”皇清蔺低着头,抱着她,话语间竟带了几分哭音。燕子溪没有理会他,只是将刚刚不小心从皇浦蔺袖中掉下的锦囊捡了起来,解开绳子,倒出放在里面的花,看着那花朵,燕子溪微微一笑,“其实,现在对我来说,也许昏迷不醒要过过些,有些时候人就是因为活的太清醒了,才会事事计较,才会有痛苦。”
    “子溪,不要……”眼睁睁的看着燕子溪将那锦囊中的生离花尽数吞下,皇浦蔺只来得及扶住她晕倒的身子。抱着她,静静的坐在地上,这位东谛的王感到一阵阵的无力,自己是对是错,从一开始就为自己定下的这个结局,空间有没有意义,收紧怀抱着燕子溪的手臂,难道,想要留下她就是这么难吗?
    一统天下是多年前,他自决定下毒给轩辕奕时就已经定下的目标了,如今二十年过去,自己一步一步按照那个目标在前进,可燕子溪是个异数,对于冒顶了东谛皇室身份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对什么人留情,但独独燕子溪,破了他整盘的局。


天可见 第二卷 风云再起 第八十三章 此心何归(四)
    
     燕子溪自服下生离花后,三天三夜未曾苏醒,皇浦蔺虽是焦急,却也无可奈何,生离花的药性就是致人昏迷,而且无解药可言。三天过去,皇浦蔺坐在洛久宫中,看着一直昏睡不醒的女子,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谛朝中的大臣,这几日也开始惶恐起来,陛下自病之后,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同,若说平日里大殿上争论一番,陛下只会一笑而过,但这几日但凡有相异者,都会被当即罢免官职,发配回老家。再加上,北冥国的无故请降,更令朝中臣子不自在起来,他们心中都有一种感觉,陛下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陛下。”听到有人声,皇浦蔺微微偏了下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人,此人名为冯镰浩,那日正是他带着禁军埋伏在山中,之后,皇浦蔺下令将玲珑阁一网打尽,他便带着一干将士前往玲珑阁清剿,抓获了未离去的柳仙儿。燕子溪昏迷不醒,皇浦蔺无暇顾及其他,柳仙儿之事便交与那冯镰浩处理了。
    “陛下,我们用了重刑,他还是不说一字。”皇浦蔺点点头,此时早在他意料之内,柳仙儿同燕子溪的关系一直不同旁人,所以对于燕子溪身世守口如瓶也在情理之中。冯镰浩见皇浦蔺并未怪罪他办事不利,便又开口,“但那柳仙儿曾说,如果陛下亲临,也许能知道些什么。”
    皇浦蔺目光一厉,“为何不早说?”
    “属下只是觉得他实在强词夺理罢了。”冯镰浩才说完,便见皇浦蔺面色不善,看着他说道,“你私自做主,本是死罪,此次我便饶了你,再有下次,自己就去领死吧。”
    冯镰浩身子一颤,忙磕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起来吧。”皇浦蔺衣袖一挥,“带我去见柳仙儿,还有……”看了看昏迷着的燕子溪,“多派些人守着这里,出了事拿你们试问。”
    “是!”
    柳仙儿自被抓捕之后便被关押在洛久宫中后的隐秘山洞中,因柳仙儿身份特殊,若是堂而皇之关进大牢,对满朝臣子不好言说,抖出玲珑阁之事,更是会动摇东谛国的根本,况且,关押柳仙儿本就处于皇浦蔺的私心,只有柳仙儿处才能套出燕子溪的秘密。
    一路随冯镰洗来到那宫后的洞穴中,洞穴向阴,长年潮湿阴寒,身子强健之人在里面待上几个时辰也会因其寒意退却,何况柳仙儿自那日被捕后在此处已经待了三天时间。皇浦蔺见到他的时候,柳仙儿整个人已经全身泛紫,身上到处是被拷打的痕迹。听到人声,柳仙儿抬起了头,看到是皇浦蔺,便笑出声来,“陛下亲自来了,我可是担不起啊。”
    皇浦蔺皱了皱眉,“不是你让我来吗?”柳仙儿大笑起来,“我让你来,你就来,那我现在想让你走,如何,你也走吗?”
    “放肆!”冯镰浩上前狠狠抽了柳仙儿一巴掌,“陛下在此,容不得你无礼。”皇浦蔺伸伸手示意冯镰浩退下,洞穴中只剩下了他二人。
    “此处只剩你我二人,有什么便说出来吧。”皇浦蔺温和的向柳仙儿说道,“子溪究竟从何而来。”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她还不是会被你囚禁起来。”柳仙儿无所谓的说着,“最后,她会死。”
    想起前几日燕子溪一心寻死的情景,皇浦蔺心中一动,眉头身躯敛起,柳仙儿见此,开口道,“看来,她已经开始寻死了。”
    “我不会委屈她。”皇浦蔺反驳道,“我会娶她,会让她成为东谛的皇妃。”
    “呵呵——”柳仙儿轻笑道,“然后就让她一辈子被困在深宫,不断自责着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有发现你的真面目?皇浦蔺,别傻了,燕子溪不会安安静静的待着,你如此固执,会毁了她。”
    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皇浦蔺开口道,“我今日前来,是为了子溪的身份,其他的不劳你操心了。”
    柳仙儿直直的看着他,“对于子溪,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用白费力气了,尽早杀了我,莫要让子溪知道,不然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了。”
    皇浦蔺冷笑一声,“已经无所谓了,她早就不会原谅我了。”柳仙儿一愣,看着皇浦蔺,看到他眼中的疯狂,心中不禁一寒,“你做了什么!皇浦蔺,你究竟做了什么时候”柳仙儿挣扎着想要冲破锁着他的链锁,皇浦蔺的神情告诉他,子溪很不好,非常不好,“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皇浦蔺面无表情的说道,“燕子溪会永远留存我的身边的,因为她已经没有办法再行走一步了。”
    “皇浦蔺!你讽了!”柳仙儿恨恨的看着他,“你会失去她的,永远的失去她!永远!”
    皇浦蔺不理会柳仙儿的嘶吼,转身向洞外走去,冯镰浩看到皇浦蔺出来,本想上前询问两句,但见皇浦蔺那神色,便不敢再问,只是开口道,“陛下,那洞中的柳仙儿如何处置。”
    皇浦蔺瞥了他一眼,“这洞穴寒气颇重,柳仙儿已经寒气入体,他还能活多久。”
    “若不管不顾,就落下了病根,没几个月了。”冯镰浩不明白皇浦蔺的意思,只得照实说了,“陛下的意思是……”
    “将他扔到抓捕时的那片深山中,让他自生自灭去吧。”说完,一甩衣袖,回宫去了。
    冯镰浩目送皇浦蔺走远,摇着头进了洞穴,那洞中之人也不知同陛下有何深仇大恨,已经这般折磨了,竟还要让他自生自灭,看着被锁在洞中的人,似乎是陛下同他讲了什么,刚还看似精神的样子竟萎靡了下去,整个人似乎受到了打击一般,神色黯然。
    摇着头,将柳仙儿松了绑,抗在肩上,向深山而去,无论是否残忍他身为禁军首领,陛下的命令还是要遵从的。
    皇浦蔺回到宫中,打开屋门,见燕子溪安危的躺在屋中,心这才放了下来,从刚刚开始柳仙儿最后的话语如同诅咒一般,不断环绕在自己的耳边。失去吗?难道真的会失去她,如果真的失去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会疯掉吧,一定会疯掉的。
    坐在床铺边上,皇浦蔺伸出手,轻轻触摸着燕子溪的脸颊,小声在她耳边说着,”子溪……如果你离开我,我会疯掉,我会杀光所有的人,所以,不要离开……“皇浦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停了下来。
    燕子溪睁了眼,转过头,看到刚刚还威胁着要杀光所有人的男子,正靠在她的枕边熟睡,那神情少了几分戾气,看起来还有些面善。燕子溪不禁伸出手,描摹着他五官的轮廓,究竟是恨是爱,是对是错,是值得还是不值,这一切仿佛都无关紧要了,如果能够一直这般安静的相伴下去,也许就是一种福气。
    “子溪。”
    燕子溪微微一愣,越过皇浦蔺看到站在屋中的黑煞,再想起皇浦蔺突然的睡意,心中明白了几分,“阿柳让你来的。”黑煞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们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燕子溪点点头,指指皇浦蔺,“你做的?”黑煞开口道,“嗯,是阿柳特制的迷药,就算再大的动静他也醒不来。子溪,走吧。”燕子溪看看他,回眼又看了看皇浦蔺,说道,“好。”
    皇浦蔺动了动僵硬的脖颈,睁了睁眼,看到屋内已经暗了下去,心想竟然已经办完了,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久,活动了一下胳膊,皇浦蔺望向眼前的床铺,顿时愣住。
    “子溪,子溪……”皇浦蔺站起身,在屋中叫喊道,“子溪,子溪,你在哪?子溪!燕子溪!”门外的侍从们冲了进来,见皇浦蔺不顾形象的在屋中四下找着什么,见到他们,箭步上前道,“人呢?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将人藏了起来,这床上的人呢?”

    侍从一直保护的人不见了,吓得跪在地上,“陛……陛下,小的们没见到有人进来,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皇浦蔺表情狰狞,拿起一边的剑,一剑杀死了最前回话的侍从,“全都去死吧。”说着,便向那跪在地上的侍从们砍杀过去,不多时,洛夕宫的寝室中,便倒了一地的尸体。
    皇浦蔺一身是血,拎着剑冲出门外,不顾众人惶恐的神情,将守在门边的侍女同侍从们依次斩杀。
    天色暗淡,洛夕宫中早已血流成河,皇浦蔺扔下手中已经钝了的剑,坐倒在咯夕宫寝宫的门前,呆傻的看着一地的尸首,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走了,你竟然真的走了。你走了,我就让他们陪葬,让他们陪你一同走。”说着,站起身,冲四周大喊道,“燕子溪,你听到没,你走,我就让这些人为你陪葬……陪葬……”寂静的宫殿只有回声不断萦绕,这份安静告诉了他,燕子溪真的已经离开了……他也许再也见不到她了……他终于失去了她。
    四国历115年,多事之秋,北冥国向东谛请降,东谛王皇浦蔺接受降书,自此北冥归于东谛领土,而东谛国扩大为原先的丙倍,国为瞬时大增,同时东谛王皇浦蔺一改往日休养生息的政策,积极备战,天下形势,再次紧张起来。
    ——第二卷风云再起完——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一章 无处安放(一)

    草满村,是东谛临近北冥的一座小山村,因北冥同东谛相邻处多山地,而这草满村正巧在深山中,平日里甚少有人来往,就算有也只是些在山中迷路了的旅客,村子上下共四十几户人家,平日里人们以打猎和采摘山中野菜为主,可以说是一座与世隔绝的村子。 
    可这几日,村中热闹了起来,起因是半月前,村中来了两位客人,一男一女,那男的看起来沉默寡言,只是租了一户人家的房子,扔了大把银子,让他们默要声张。草满村中的都是老实人,不声张就不声张,如此住下了半月有余。男子随行带着的女子,从一开始便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而些小症还是可以看看的,而那女子情况也的确不太乐观,但男子似乎不愿让他们再次的消息传播出去。主人家如此便作罢了。
    半月后的一天深夜,女子突然犯起了病,头痛不已,吃了些从中人的草药依旧没有效果,这才想起了村中的大夫,连忙去请,却不想那大夫性情闲散,平日里没事就喜欢往山上钻,一去就是几天。
    大夫不在,女子的病又不见好,情急之下,主人家便动员了村中人,看看究竟是什么理由,如此一来,久未见生人的草满村民一个个情绪高涨起来,想用各种办法救治,但都被那男子否决了,说是一定要等大夫,村民们热闹了一阵,便也散了。
    说来也巧,那男子怀抱着女子在大夫门前等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一个年方二十七八的年轻人走了过来,他身着一般的灰色布衫,背后背着一个草喽,见到门前的人,愣了一下,当作不存在的走了过去。
    男子一把拉住他,开口道,“你是这村中的大夫?”年轻人揉了揉眼睛,看了眼那男子,“原来不是缓解啊。我是这村中的大夫,可你是这村中的村民吗?”   
    男子摇摇头,年亲人了然到,“既然不是,那就清走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吗?”男子坚定不让半步,年轻人不解的看着他,“我治病救人,不过是兴趣罢了,什么时候扯上那些有的没得东西,我又不认识她,就算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又如何?”
    两人正僵持着,男子怀中之人却行了过来,刚刚的谈话她隐约间听到了几分   ,看向男子说道“治病本来就图的是缘分,既然他不愿治,我等也不能强迫不是,小黑,我们走吧。”
     男子皱着眉看着女子惨败的脸,“子溪,这般不是办法,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随缘吧。”女子脸上的淡然,让一旁的年轻人来了几分兴趣,嘻嘻的观察着她,开口道,“你的样子不像是很严重的毒,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啊。”
    “你能治好她吗?”男子抬眼看着那青年,那人摸了摸下巴,对于是否要治还是有几分踌躇,猛地,年轻人眼前一亮,指着女子的脖颈问道,“她的脖子带的是什么?”男子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对你有意义吗?”
    年轻人点点头,“我就是想要看看。”见他坚持,男子用眼神询问这女子的意思,女子点点头,将脖子上的玉牌卸下,交到那年轻人的手中,“想要,就拿去吧,对于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行,不行。”那年轻人打量着玉牌说道,“这可是无价之宝,你们进来吧,看在这牌子的份上,我救了。”
    “不用。”男子尚未开口,那女子并拒绝道,“如果你是看在这玉牌的份上,那么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再与这牌子有什么瓜葛了。”
    “哎呀呀。”年轻人连忙拦住他们,“等等,等等,你怎么是个倔性子,到底是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女子不再理会他,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小黑,我们走。”
    “别,别。”那青年又拦住了他们,“看来这人真的伤你很深啊,要不这样,我是自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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