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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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可见-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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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黑暗中大喊着,却没有一人回答他的疑问,半响后,皇浦蔺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走下床去,立在窗边,伸手推开了面前的窗,徐徐凉风吹了进来,袭走有几分混乱的情绪。
    在窗前立了很久,猛得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黑影,那黑衣人跪在他面前到,“庄主,西刹事变。”
    皇浦蔺有些意外,出口问道,“为何?”
    “似乎我们的计划被西刹王看破了,今日清晨,他除去了我们在朝中和军中的人。”那黑衣人说完后,小心看着皇浦蔺的 表情,继续说道,“那位大人说,他会处理好一切,活捉荆子茹。”
    皇浦蔺似乎微微有些动容,“活捉,国师府戒备森严,而且荆子茹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如何活捉?”
    “小的听闻,西刹国师中了剧毒,性命垂危。”黑衣人道,“而且,西刹王因为这个消息,已经不上朝了。”
    皇浦蔺点点头,思索了一番,“让他小心应对,此事似乎有几分不对。”
    “小的明白了。”
    皇浦蔺见那人还跪着,便开口道,“还有什么事。”
    “关于幽冥庄在北冥的情人领主谢幽雪,今日已经发现了行踪。”听到此话,皇浦蔺猛的惊了起来,“还有何人?”
    那黑衣人摇摇头,“据探子回报,就是她一人,现在北冥境内。”
    “只她一人。”皇浦蔺低声道,“难道,他已经死了?”神色凝重,皇浦蔺冲那黑衣人道,“回去告知秦文,好生盯着谢幽雪,要找出另一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
    黑衣人走远后,皇浦蔺关上了窗子,立在屋中,一切犹如一个巨大的转轮一般,一旦开始,便再无可能停下来,所以,莫要怪他。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十八章 此心已决(六)

    柳仙儿睁了睁眼睛,觉得一切都显得不真实,仿佛刚刚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后一切都还如同曾经一般,在竹屋中吵吵闹闹。但……艰难的抬起手,看着满臂的伤痕,苦笑一声,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是梦幻的话,那么从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就应是一场梦,一直想着这场梦什么时候才能醒来,但十几年过去,自己依旧这般活着,所以,从那时开始他便不相信这世上还有梦这一说法了,一切都是真的,也只会是真的。
    深吸一口气,却猛地扯到伤口,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也喷了出来。屋门猛的打开,门外人连忙递上手帕,柳仙儿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抬头看去,不禁一愣,“你……”
    那人看起来很年轻,但眼神中却有种沧桑的意味,他微微一笑,“你受了重伤,还是莫要激动为好。”说着,又递上了一杯水,“喝点吧,昏迷了近半个月,你可是滴水未进。”
    那人说起,柳仙儿才意识到,从刚刚清醒便一直灼烧着自己喉咙的感觉是什么,接过水杯,一口饮尽。那人笑笑,拿过了杯子,“怎么样,好点没?”柳仙儿点点头,开口道,“你是何人?”
    “我叫轩辕奕。”柳仙儿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似乎在何处听过,明白她面上的疑惑,轩辕奕继续说道,“我是北冥国前任的王。”
    “怎么会?”柳仙儿有些惊讶,想那北冥王应该一大把年纪了,为何还这般年轻,轩辕奕无奈的说道,“很多年前,我的容貌就未曾变过。”
    “既然你是北冥王,那为什么北冥会降了东谛?”
    轩辕奕面对柳仙儿疑问,缓缓低下了头,“一切都只怪我太心软,我二十年前退位,带走了北冥国的玉玺,因为我心中有预感,那个孩子也许有了什么计划,若玉玺落入他手中,北冥也就不复存在了,但二十年后,我还是没能留住……”
    柳仙儿的脑海中猛的想起了什么,试探的问道,“你是否……认识燕子溪?”轩辕奕听到这个名字,猛的抬头,脸上带上了几分惊喜,“是的,你是?”
    “柳仙儿,燕子溪的朋友,曾是东谛玲珑阁的总管,而如今……”柳仙儿自嘲一声,“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我从……”他猛的顿了一下,眉头紧敛,仿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半响后,继续说道,“知道了东谛的情况,燕子溪已经离开,皇浦蔺似乎性情大变。”
    柳仙儿皱了眉,想起燕子溪之前的不对,开口问道,“你是北冥前任的王,那你可知你们轩辕一族,有什么特点没?”
    轩辕奕一愣,轻笑一声,“你果然是燕子溪的朋友,这么轻易便抓住了重点。燕子溪离开前,我们曾将一枚红玉交与她,轩辕家的人自小便在后背纹上了鱼形纹身,而那枚红玉能够让纹身现形。”
    脑海中的线索连成了一线,柳仙儿明白过来,燕子溪让他们走的原因,“原来你是知道了这件事啊,这也难怪他会性情大变了,原来一开始便是假的。”说着,有咳嗽了起来,轩辕奕急忙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你要小心,我从林中将你检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性命垂危了。”
    柳仙儿推开他,“你实在应该让我曝尸荒野,活着真是半点用处也没有。”轩辕奕抓住她,不松手,“不要将活着不当回事,也不要认为活着没有半分用处,最起码,你活着,你的敌人就无法安心。”
    柳仙儿愣了一下,缓缓开口道,“我可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说法,倒是有趣。”轩辕奕笑着说道,“一个人要活下去,需要的往往只是一个借口。”柳仙儿看到他的眼中一闪而逝的哀伤,张了张口,却被轩辕奕抢先一步,“跟我说说燕子溪同皇浦蔺的事情,说来,我也二十年没有见他了……”
    闲来无事,柳仙儿便从燕子溪第一次见皇浦蔺开始说起,轩辕奕听得很认真,有时候还会微微一笑。总以为过去的都会忘记,如今说来,那些事仿佛烙在心间一般,突然很想见燕子溪,想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很难过…… 

    二人就那般坐着,讲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轩辕奕点起了烛火,将柳仙儿扶了起来,做到桌前,“没想到竟说了一下午。”柳仙儿看着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点头道“是啊。不过……”她四处望了一下,“此处是你的府宅?”
    轩辕奕一怔,摇着头,说道,“不是。”
    “那……”柳仙儿猛然看到他眼中的闪躲,仿佛不想提起,不禁顿住。而就在此时,一直紧闭的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人走进屋中,眼神冷漠,他瞥了眼柳仙儿,便将目光聚到了轩辕奕的身上,“挺下人说,你在这待了一下午?”
    轩辕奕没有回头,手指玩弄着桌上的茶杯,“那又如何,你只说不能出这大门,又没说不能在哪间屋中呆一下午。”
    那人皱了皱眉,对他的无理取闹似有几分无奈,“你应知道,若是被庄主知道你尚活着,那么就没人能够保你了。”
    轩辕奕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回头面向那人,“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还活着这件事,是个负累吗,若是被旁的人发现了,将我杀掉,你也不用心生愧疚了。”
    “轩辕……”那人微微摇着头,轻声说道,“你难道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不好意思。”轩辕奕抬眼,满含笑意的看着他,“邬求,不过得难受,我才能够开心。”
    邬求双手握紧,想要发火,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轩辕,你一直在气我救了你?为什么?”
    轩辕奕看似不经意的举起手中的茶杯,到半空后松了开来,杯子跌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轩辕奕捡起地上的一个碎片,开口道,“你打碎了这个杯子,将它粘好,然后告诉自己它还会同之前一样……”斜眼看向邬求,轩辕奕继续说道,“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邬求面上一青,“轩辕奕!”
    “邬大领主,恕不远送。”轩辕奕截住了他的话,貌似不经意的回道,“记得出去时带上门,我今晚就在这睡了。”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邬求将目光转向柳仙儿,死死的看了她一会,转身出了屋门,顺手带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轩辕奕松了口气,整个人也松懈了下来,抬头见柳仙儿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
    “你说谎。”柳仙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开口道,“你才不希望他过的难受,你在骗他,也在骗自己。”
    “你早点睡吧。”轩辕奕拍拍柳仙儿,“你的伤不宜劳累,时候也不早了。”说着,便起身想要离开,柳仙儿一把抓住他,“你承认了,刚刚的那个人是谁?”
    轩辕奕回头看向柳仙儿,叹了口气,说道,“他叫邬求,是北冥国前任的国师,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也是幽冥庄庄主皇浦蔺放在北冥的探子,他在我身边潜伏了二十年,为的就是北冥国的玉玺。”顿了一下,轩辕奕继续说道,“后来,他找到了玉玺,便刺了我一剑,我以为自己的生命终于要在这里完结了,谁知,他又救了我。”
    柳仙儿想了想,“他也许不想伤害你。”
    轩辕奕嘲笑一声,“皇浦蔺也不愿伤害燕子溪,可为什么她不愿待在他的身边?”
    “这……”柳仙儿猛的愣住,轩辕奕抽出自己的手,开口道,“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可能改变。他想要杀了我,那么我便认了,但我不能容忍的事,他为了让自己能够心安,而让我承认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心情。”看着柳仙儿,轩辕奕继续说道,“知道他想要杀我的时候,我没有恨他,将死之人本无须多言,我只希望活着的能够好好活着。但如今,我恨他,我希望他难过,希望他痛苦,不然……”抚上自己的胸口,“这胸口上的伤,永远无法停止疼痛!”
    柳仙儿感到屋外的黑衣一闪而逝,不禁摇摇头,看向眼前之人,摇头道,“轩辕奕,你非要这般折磨于他?”
    轩辕奕盯着紧闭的屋门半响,仿若呆滞一般,最终什么都没说,出了屋门。


天可见 第三卷 天下大同 第十九章 此心已决(七)

    这日,是西刹国传统的闹市,这一天民众可以在集市上欢庆一宿,也只有这一天,对久居路北的西刹国来说,是光鲜亮丽的。街市上吵闹的人群,兴高采烈推销的商家,还有杂耍的人们,都是难得的好景致。但在这本应欢庆的节日里,西刹的国师府,却早早的熄了灯。
    遣掉了下人们,荆子茹站在院中,虽然不敢肯定,但不祥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如果有人想要对国师府动手,那么今日便是最好的时机,因为节日的关系,路上巡逻的军士们,无法做到详查。
    加洛换上了夜行衣,宫中也安排了替身,防止引起他人的怀疑,一转头,便见到荆子茹站在院中,似乎神色间有几分不安,不禁走了上去,安慰道,“也许不一定是今晚,你莫要太担心了。”荆子茹摇摇头,“不,若是今夜便好了,最起码可以断定那些人的目的是我,若今夜他们没有出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下一次要抓住他们的尾巴也不知会是什么时候。”说着,低下了头,“将这么大的一个隐患放在莫都,我心中不安。”
    “子茹……”加洛抬起她的手,看着荆子茹的眼睛,说道,“我会陪着你,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所以,没关系。”荆子茹看了他半响,终于松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我知道了,你还是快去藏起来吧,如今情况不明,也不知对方为何人,若是你的身份被识破,那我们就处于劣势了。”
    加洛点了点头,飞身藏在了院中的高树上。
    天色渐暗,市集上的热闹声也传进了院中,荆子茹坐在石桌旁,手指在桌上一下下敲击着,这所小小的院子,已经埋伏了近百人,再加上钟篱笑带来的玲珑阁的几位杀手,按说应该万无一失,只不过……手掌覆上胸口,从刚刚开始便不断加快的心跳告诉她,自己在紧张。
    难道是什么地方没有考量到?亦或是对方太过于强大?亦或者……刚想到此处,一直紧闭的屋门打开了,钟篱笑从屋中走了出来,荆子茹一惊,他们的计划中可没说钟篱笑可以离开房屋,他是燕子溪身旁最后一道屏障。
    见他出来,荆子茹皱了皱眉,“你怎么出来了?”钟篱笑伸着耳朵听了听院外的动静,笑着说道,“莫都今天很热闹啊。”荆子茹点头道,“今日是闹市,各家各户都会到街上,四处游玩。”
    钟篱笑伸了个懒腰,径直坐在石桌前,“这么好的日子,不出去玩,偏要搞什么暗杀,你说这些人岂不是疯了。”
    荆子茹向四周望了一眼,“若是被敌人听了去,怎么办。”钟篱笑伸伸舌头,愧疚的说道,“哎呀呀,不好意思忘记了。”
    不再理会他,荆子茹看向屋中,“她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钟篱笑摇摇头,“再晚可就没指望了。”
    荆子茹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了?”钟篱笑才想开口,便见荆子茹身后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光芒一闪,不禁嘴角翘起,“那就要看对方给不给我们这个时间了。”
    荆子茹暗一点头,心中明白,那些人已经来了,冲钟篱笑说道,“还不回去?”钟篱笑耸耸肩,指了指身后打开的屋门,“人好好的在床上躺着,我进去了也醒不过来,那我进去干嘛。”
    “当然是……”荆子茹顿了一下,起身向那漆黑的房屋喊道,“抓贼了。”话音刚落,从四周的房屋中便冲出数条黑影,进了那正屋,打斗声四起,钟篱笑伸长脖子想屋中看去,只见刀剑挥舞,看不清人影,“你说大概来了多少人?”荆子茹听到钟篱笑的发问,细细听了半晌,“少说也有十人。”
    “哎呀呀。”钟篱笑感叹的说道,“暗杀出动十人,他们倒也真是大手笔了。”
    不多时,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加洛留在此处的士兵从屋中走出,押着个黑衣的人,钟篱笑一一数过,拍手道,“你可真厉害,竟真的是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荆子茹瞥了他一眼,站在众人面前道,“你们受何人指使?”那黑衣人一个个闭目不语,想是受过了严格的训练,荆子茹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随手指了一人,问道,“告诉我你知道的,否则杀无赦!”
    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荆子茹会这般干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钟篱笑感兴趣的站在一旁,看看她要如何处置。
    荆子茹见他没有回答,冷笑一声,抬手道,“杀!”一旁的士兵也没有拖延,手起刀落,一颗人头落到了地上,鲜血流了一地。钟篱笑被眼前的景象完全吓住,虽说那些人本也活不成了,但这般不留任何情面的斩杀,他还是没有见过。荆子茹杀了一人,目光转向其余的九人,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受何人只是,也知道他吩咐你们不可说出,但我可以给你们机会,我会一个一个审问你们,所以,哪怕就算你说了出来,也没人知道是你说的。”眼神一一扫视过那几人,“好好利用这次机会,否则……”指向地上身首异处的那个人道,“他就会是你们的归宿。”
    伸手一挥,那几人便被带了下去,钟篱笑观察那黑衣人的表情,眼神中具是挣扎,想来从他们口中得到消息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待士兵离开,钟篱笑从石桌旁站了起来,“你真的很厉害。”荆子茹回头看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真的很残忍。”
    钟篱笑感到背后一寒,不知为何,看到了刚刚的情景,对面的女子,再不敢放肆了,小心说道,“哪有啊,厉害就是厉害,只有厉害一个意思。”
    “你知道吗?”荆子茹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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