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慕容笙与顾晚晴异口同声,而且分外的冷漠。
“我是她的丈夫,慕容笙。”慕容笙对沈墨熙礼貌的笑了笑。
顾晚晴沉默,对慕容笙的说法不置可否。
“要不你们进来说话吧,外面怪冷的。”沈墨熙把门打开,“我下去买吃的。”
他询问的目光温柔的望向顾晚晴,客气而亲切,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不必了。”慕容笙面色淡漠,声音却儒雅有礼,“哪有让客人出去的道理。”
顾晚晴不想在外人面前和慕容笙吵,也不反驳他的话,对沈墨熙点了点头,拉着慕容笙转身下楼,朝着饭馆走去。
第二十九章 同一屋檐
顾晚晴走到楼下,转过身看着慕容笙,眯起眼睛问道:“你的事处理完了?”
慕容笙微笑着道:“事情永远都处理不完,不过再忙也总要有给自己放假的时候。”
顾晚晴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道:“那请问您什么时候有时间,跟我去一趟民政局,离婚?”
慕容笙寒冷的目光停滞在她的身上,说道:“我不会和你离婚,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晚晴的表情有些微妙,换上了一个不怎么冷淡的笑容,“你铁了心要缠死我吗?”
慕容笙微微一怔,漆黑的眼眸静静的望着她,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恶魔的契约不是这么好签的。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顾晚晴耸了耸肩,“我不想和你吵了,既然你想耗着,咱们就耗着,看最后谁先受不了。”
慕容笙不说话,跟着她走进了饭馆,看着她旁若无人的点菜,仿佛他是透明的空气。他不禁摇头苦笑,看来顾晚晴是打定主意和他冷战到底了。
九个菜很快就打包好了,提回了家。顾晚晴坚持不让沈墨熙帮忙,自己在厨房里忙叨了半天,做了一个鸡蛋西红柿汤,端了出来。她和慕容笙之间依旧冷冰冰的,将对方视而不见。
走到饭桌前,顾晚晴看着两个板着面孔的男人,淡淡的笑了笑,“吃饭吧。”
昏暗的灯光下,顾晚晴给两个男人一人一杯咖啡,醇厚的咖啡香气在空中扩散。沈墨熙尝了一口,对着顾晚晴竖起了大拇指,“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速溶咖啡。”
慕容笙喝了一口刚刚搅拌好的咖啡,顿时脸色微变,险些喷出来。他勉强的把咖啡演下去,强颜欢笑地问:“味道真特别,你加什么作料了?”
顾晚晴变魔术似的变出一管状物,在手里摇了摇,“薄荷味道,帮你提提神。”
“牙膏!”沈墨熙一口辣子鸡丁差点没把自己噎死,赶紧喝了一大口咖啡,乐不可支的捂着嘴,身体还微微颤抖,幸灾乐祸的看着瞬间变了脸色的慕容笙。
慕容笙脸色铁青,却还保持着淡定。看着顾晚晴突然若有所思的阴笑,他只觉得毛骨悚然,把手边的咖啡杯悄悄的和她旁边的杯子换了一下,“这里没放什么意外的作料吧。”
顾晚晴伸出食指放在嘴前,淡笑道:“你尝尝就知道了。不会不敢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慕容笙骑虎难下,端起她的那杯尝了尝,一股芥末味从嗓子眼辣到鼻子,直冲脑门,眼泪都下来了。他哭笑不得的看着顾晚晴,只见她笑眯眯的加了一筷子鱼香肉丝,就着米饭开心的吃着,活像是一只成功挠人回来的得意猫咪。
电视里国际新闻部分,传来了某位毒枭被捕的消息,还有深海沉船的打捞进度。
沈墨熙扫了眼电视,问道:“还记得小时候看的一本寻宝小说吗,就是有关深海沉船的。”
顾晚晴沉吟了片刻,摇头道:“那么多年前的事儿,谁会记得。而且,那些所谓的宝藏,都不是个人能够拥有的,寻宝之类的东西只会给青年带来不劳而获的错误引到。”
沈墨熙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道:“说得也是。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几个一起看一部侦探小说,大家都嘻嘻哈哈的讨论侦探和凶手的手段,只有你,一个人躲在一个角落里不说话,结果愣是在后山上挖出一具尸骨来。”
顾晚晴尴尬的笑了笑,道:“是吗,我小时候还有这能耐呢。那敢情好,明儿混不下去了还能开个侦探事务所,咱也当一回福尔摩斯。”
沈墨熙像是开玩笑一样,说道:“让我想想,好像在几十年前,有一艘装满了黑金和血钻的货船消失在了大西洋里。据说想要找到那批宝藏,需要一把神秘的钥匙。”
顾晚晴笑了笑,问道:“一把钥匙就能开启宝藏?你是不是天方夜谭看多了,当自己是阿里巴巴啊呀。”下意识的给慕容笙夹了一块里红酒雪梨,她继续道,“那种东西听着玩玩也就好了,没必要太当真的。有那时间还不如去天桥听相声图个乐子呢。”
沈墨熙哈哈一笑,道:“也是,这东西就是一个传说,你就当个笑话听吧。”
顾晚晴也哈哈笑了起来,气氛轻松愉快。然而,慕容笙冰冷的眼神越发的深邃,他深深的看了沈墨熙一眼,继续低下头吃饭。
夜色越来越深,顾晚晴将书房收拾出来,架上一张躺椅给沈墨熙,然后拉着慕容笙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的大门,顾晚晴打开大衣柜,扔了一套铺盖在沙发床上,然后爬到床上,自顾自的打开平板,看电影,玩游戏,仿佛整间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慕容笙也不说话,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播到国际新闻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国际新闻台中外国主播噼里啪啦的说着外文,顾晚晴揉了揉过度疲劳的眼睛,关上电脑,钻进被窝睡觉。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轻,就在她刚刚入梦的时候,她感到身边一沉……
顾晚晴睁开眼睛,慕容笙已经在她身边坐下,那张俊美的脸冷得吓人,全无半点温柔。
“我警告过你,你别逼我。”顾晚晴压低着声音,冷得可以把水冻成冰。
“从没有人能够威胁我,你也不例外。”慕容笙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戾气也笼罩在了她的身上,“你给我听着,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顾晚晴奋力的挣扎,即便被如此对待,她还是没有对他使用催眠术,“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你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吗?”冰冷的话语让顾晚晴瞬间僵硬了身体。
虽然卧室里的温度有二十三度,身上还裹着厚实的蚕丝被,但她却还是冷,冷得要命,仿佛坠入了深海般寒冷彻骨,几乎窒息。
对于父亲的死亡原因,她一直有所怀疑。她曾经很恨父亲,因为他抛弃了母亲和自己,但是后来经过了一些事之后,她渐渐体会到了父亲的用心良苦。尤其是那黑色笔记本里的东西,更让她体会到了父亲的忍辱负重以及对自己和这个家那深沉而无言的爱。
巨大的痛楚封印了她全身的血液,她咬着牙,咯咯作响,期待却恐惧他即将说出的隐晦真相。
“如果顾云飞及时叫救护车,如果他愿意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你父亲或许不会死。”
慕容笙的声音是那么的冷漠,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无关系的事情,而这份冷漠让顾晚晴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溃了,她真的好像把自己催眠,至少不用直接面对这样的真相。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到了这一刻,她的表面还是冷静如冰。
“这种事,我没有必要骗你。”慕容笙淡淡地道,“你不信我,总该相信龙管家吧。”
顾晚晴身体颤抖着,她像是一个垂死的溺水者,死死的抓着慕容笙的衣襟,就好像那是她最后一个救命稻草。她无意识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裳。她抽泣着,用假装的镇静来掩饰心中的大恸……
感受着怀中剧烈颤抖的身体,慕容笙长叹一声,隔着被子将她拥在怀里。他有耐心,能忍耐,擅长打持久战,所以,不管多长时间,拖不起的人永远都不会是他。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一片黑暗,他的怀抱里传出了一声寒冷的声音,“你是想让我帮你除掉顾云飞吗?抱歉,恕我无能为力。”
慕容笙低着头,手指在她冷漠的容颜上轻轻摩挲,淡淡地道:“我和他之前关于你的赌约,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我的目的是顾家一半的产业,利用的是顾云飞对你复杂的感情。他这辈子最爱的人是你,最恨的人也是你。这是场双赢的赌局,如果没有出意外,我得到我想要的顾家产业,他得到他想要的你。”
顾晚晴冷笑,嘲讽的哼了一声,别过头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做都做了,不管你是想炫耀还是觉得后悔,都已经毫无意义了。”
慕容笙不管她说了什么,继续自己的话题,“你的失忆是我造成的。那天你不肯跟我合作,我就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孩子,不管顾云飞做的事多么荒唐,你都不会让他陷入危难之中。所以,我请了一个医生,给你植入了一段不怎么高明的记忆。”
顾晚晴继续冷笑,“如果我的记忆没有被封印住的话,你的植入记忆应该是成功的。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尽管如此,我还是一步步的走进你为我而设计的陷阱,将我的哥哥,我的家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那个为你催眠的医生已经死了,就在为你植入记忆的第三天,在他的公寓里,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慕容笙淡淡地道,“他有心脏病史,身边总是带着急救的药品。”
“那又能证明什么?”顾晚晴声音空灵,似乎平静下来的身体微微颤抖,“顾云飞杀人灭口?你还期待我为你做什么?不管你的期待是什么,都只能让你失望,我什么都做不了。不管顾云飞做了什么,他都是我哥哥,亲哥哥!”
“沈墨熙和你是世交,和我也认识。”慕容笙漠然的笑了笑,“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他刻意接近你是为了什么。”
顾晚晴沉默了,她忽然想到沈墨熙那番玩笑话,心中升起了一丝警惕。
然而,她还是不愿对慕容笙有任何好脸色,依旧冷冷地说:“我睏了,睡觉。”
慕容笙轻叹了一声,淡淡地道:“有些事情你逃避不了,最好早作打算。”
顾晚晴这一宿觉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梦见小时候的事情。蓝天白云,美丽的风筝在天上自由的飞翔,男孩带着女孩满山跑,欢笑声充斥着她的耳朵。
忽然,她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一个满嘴酒气的男人冲着她走了过来,笑得不怀好意。
她手中的风筝线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把枪,她冷酷的扣动扳机,男人应声而倒。
鲜红的血溅到她的眼睛里,她擦了擦,再一看,倒在血泊中的已经不是那个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而是同她一起玩耍的男孩!小小的身躯倒在地上,悲哀而痛苦的看着她……
“墨熙!”顾晚晴呼喊着从噩梦中惊醒,坐了起来,她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大口的喘着气。
定了定神,她摸了摸身旁冰冷的褥子,又看了一眼睡在沙发上的慕容笙,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给他盖好了被子,悄无声息的打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
黑暗中,慕容笙睁开双眼,那双如同星辰般深邃闪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
第三十章 误会加深
早晨起来,顾晚晴下去买早点,鸡蛋灌饼豆浆油条一大兜子提了上来,让吃惯了面包咖啡做早点的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三人安静的吃过早饭,顾晚晴就提着她的笔记本电脑上班去了。
“中午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在单位吃。”顾晚晴匆匆撂下一句,逃似的从家里跑了出去。
慕容笙从吃早饭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电视,在防盗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起身收拾碗筷。沈墨熙急忙走过来要帮忙,嘴里还说“放着我来吧。”
慕容笙嗤笑一声,道:“哪有让客人收拾的道理。再说,她都出去了,你还装什么呀?”
沈墨熙低沉的笑了笑,道:“慕容先生和我一样,都是客人,你我彼此彼此。”
慕容笙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笑着道:“我是她的丈夫,已经在民政局领了证,持证上岗。”
沈墨熙眼睛眯了眯,“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慕容笙点头,“好啊。整天窝在屋里浑身都不痛快,不如去郊外吧。听说郊外有座庙挺不错的,里面外卖的素斋堪称一绝。”
沈墨熙拍手赞成,“我也正有此意。你开车还是我开车?”
慕容笙想了想,道:“绿色出行,还是坐公交吧。地铁又方便又快捷,就是人多了些。”
沈墨熙笑了笑,道:“没关系,就当出来体验生活了。”
两人穿上大衣,意味深长的看了彼此一眼,关上电视,走出了家门。
两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家公子哪里尝试过普通上班族的生活,慕容笙和沈墨熙都憋着让对方出丑自己看热闹的劲儿,不肯打车,挤上了公交。
从拥挤的公交下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肯服输,竟齐刷刷的杀向地铁。此刻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地铁里的人比刚刚公交车上的要多得多,两人感觉自己像是被装进罐头的沙丁鱼,连喘息都费劲。心中痛骂着让自己活受罪的对方,面上还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从地铁上来后,慕容笙和沈墨熙都暗暗的松了口气,同时也觉得自己那孩童般的赌气方式真的非常的可笑。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默契的笑了笑。
“还是打个车吧,不在乎这点小钱。”几乎是异口同声,两人全都乐了,那剑拔弩张的敌意似乎因为挤车的缘故减轻了不少。
两人在路边等车,过了半个多小时,都快冻僵了,也没见一辆出租车过来。没办法,两人只好在路边等公交。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后,一辆小公共进站,开门就哇啦哇啦的叫唤“前门刷卡后门上车,快快!”
话音刚落,零零散散分部在两个站口等车的人呼啦一下全都拥了上去。慕容笙与沈墨熙对视一眼,相互拽着往车上挤。如果说刚才做地铁是沙丁鱼进了罐头,那么这辆小公共就是压缩饼干,多呆一会儿就会缺氧而死。
熬了几站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两人下了车,大口的喘着气,走进了一座人声鼎沸,比开了锅的粥还要热闹的庙宇。尽管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这真的是庙吗?”慕容笙不禁长叹了一声,那原本该庄严肃穆,没有闲杂人员的大殿怎么这么喧闹?乌泱乌泱的人,一眼看不到边。
人实在是太多了,沈墨熙和慕容笙被一群别出心裁带着绿帽子的外国游客冲散,各奔东西。
雪后的阳光分外的透亮,照射在雄伟的释迦摩尼身上,许多虔诚的礼佛者在地下磕头,口中念念有词。沈墨熙也不例外,十分虔诚的跪在一个明黄色的蒲团上,磕头祈祷。
庙堂外,慕容笙冷漠的注视着那些三跪九叩,为了心中欲念而诚心祈祷的人们,淡然一笑。
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边,恭敬地唤了一声:“先生。”
慕容笙冷声道:“查清楚他的底,派几个人暗中盯着他。记住,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男子看了一眼在庙中祈祷的沈墨熙,点了点头,“明白。”
慕容笙深沉而淡定的声音在沈墨熙祈求平安符的一刹那再次响起,“如果他对顾晚晴有所威胁的话,就送他上路。”顿了顿,他目光更冷,“一定要利索,干净。”
“是。”男子在看到慕容笙的眼神暗示后,迅速的离开,隐藏在人群中,一会儿就没影了。
沈墨熙走出佛殿,就见慕容笙正仰视着大雄宝殿上的护法神,面上含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他走过来,将一枚平安符递给他,“你和晚晴一人一个。”
“谢谢。”慕容笙连看都没看,随手塞进了口袋,“去后面的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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