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收回的刀又击在墙上,枯枝纷纷掉落。那个侍女已经倒到地上,但是没有晕。
气血冲上头,向这个女人刺过去。
“当——”有什么东西击在我的刀尖,偏离方向,迫使我在空中转了半周落地,震得我虎口发麻。那东西被留在我的刀上,调整了刀的方向
看向刚才被我击中的墙壁,已经穿了。
原来这面墙的后面就是九轩的房间。
“嗵——”一声响,墙倒了。一个人影顺着倒塌的墙滚到了我们这边,护住那个女人。蓝衫十三杀。
他一过来,我就从地面伏滑过去,把刀甩得像花轮一样,防御着不知从什么地方会来的流水。向九轩攻过去。
然而后部突然生痛,背后中箭,是的,凭什么蓝衫十三杀就不会偷袭我。
我跌落在地上,剑撑起,单膝跪地。
恨恨地看向那个人,我的刀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吸附流水,但是……
不甘心!!!
一声脆响。
我惊愕地看着我的刀拦腰折断,看着剑锋高高翘起,有什么东西轻微地触动乐它一下,它在空中改变了轨迹,插入了,我的膝盖。
我费尽心思的磁刀!
血涌得越来越多,血色中的那个人笑得极为讽刺,嘲笑我与他之间的差距么。已经分不清是疼痛还是血色让我看不清,我咬着牙才没有痛叫出声。
想逃脱,逃脱现在,那一刻我没有想到将来,只想摆脱现在,无论怎样都可以。
恍惚中,动乱中,我被抬起,又抛到地上。
渐渐抽离的意识没有任何感觉。
迷雾中,他说,“看你的运气了。”
。
。
'第二个出场人物:
小纹:
原名雨纹;湖洲千水县人士;由同乡云母荐做绯盈夫人之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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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纹
更新时间2010…7…5 19:00:01 字数:1602
我叫雨纹,年前春上成为绯盈夫人的近身侍女。
我出生在湖洲千水县。家里有点资产,不过那是留给弟弟的。娘是生了我之后才得了一个宝贝蛋儿子。因为嫌家里一窝的麻雀太叽喳,我们几个女娃不是被领出去做丫头就是过养给表亲们。
只有我不一样。
娘生我那天,下着很大的雨,有一个读书人在我家檐下避雨,是他给了我一个脱俗的名字:雨纹。
小的时候我一直想想着这神奇的一刻,那个读书人看着雨水落在地上一圈一圈的纹路,低声呢喃着,雨纹,雨纹。虽然长大后我想明白那个落泊的读书人只是识几个字,一时的灵光,毕竟爹连让他进门避雨都没有,可见是穷得是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爹是懒得再给女娃起名字,所以才采用了那个读书人的提议。还好他懒了,不然我想我难逃‘招弟’、‘迎子’这样难听的名。十三岁的时候,在乐家做婢子的云母回来探亲。在湖洲乡下小县,如果做婢子做到乐家,那就是天大的值得夸耀的事。云母年轻的时候念过书,有一种我们那儿没有得从容雅静,也只做得乐家的奶娘。她一回来拜访她的人多得海了去了,都是希望她能把那些小子女娃领进乐家。
但是她只选择了我。我一点也不像六个姐姐黑眉花眼的楞样,镇上没有人不夸我汤清水灵的!
爹和娘后悔死了把我过继给表叔。
等到了乐家我感到很失望,不是对乐家,乐苑很符合我对它的想像,它大到一天也走不完,房间多得数不清,但是我尽干些粗活受人幺三喝四,云母竟然是在厨房打杂,我真不知道她怎么能忍受这一切的。后来我才听说她养大的小姐好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害九轩大人变成瘫子的原凶就是那位小姐。云母的地位当然很低了。
在乐家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跟错人。
我的美丽的名字被改了,那个管事的说,雨纹,雨纹,雨,犯冲,就叫小纹吧。我美丽的,超凡脱俗的名字就被涂抹了。
听说,十几年中,绯盈夫人的近身使女换了七八个。她们有的是大病一场,有的是突然被谴回了家。
绯盈夫人是个疯子是大家众所周知的秘密,她有的时候很安静,有的时候闹腾起来几个人都按捺不住。
没有人敢议论她和她的侍女,九轩大人明令禁止这些事。
但是大家还是喜 欢'炫。书。网'悄悄议论。
他们说这是景宜夫人阴魂不散。
在我还没有成为夫人的侍女时,我就听说过九轩大人与绯盈夫人的爱情故事。一开始的时候,九轩大人被迫娶了乐家家主的女儿景宜小姐,但是他真心爱的是分家的乐绯盈。嫉妒心甚重的景宜小姐企图谋害乐绯盈,九轩大人替他爱的人承担了这一嫉妒的可怕后果,景宜小姐之后被宗室处罚押往忏罪塔,死在沅城,后来九轩大人娶了乐绯盈,但是湖洲动乱,乐绯盈不幸失踪,几年后找到时已经被折磨疯了,但是九轩大人并没有嫌弃她,还是将她立为夫人。
这故事像极了我喜 欢'炫。书。网'的才子佳人的故事,虽然中间诸多曲折不美好,总算还是个大团圆。
直到我真的成了夫人的侍女,如此贴近他们两个,才知道故事始终是故事,一旦变为日常现实,是有多少让人无法忍受的事。
我的夫人,美丽的夫人,成天坐着发呆,也不说话,说了也是疯话,还时不时地摔东西砸人,一个疯子。
真是暴珍天物。
难怪九轩大人一个月只来看她几次。
我有时怀疑九轩大人对她已经没感情了。
要是九轩大人娶了三房四妾,那我要如何是好,夫人的地位没了,就等于我的位置也没了。唉,听雨阁要是我的该有多好,听雨,名字也跟我有缘,。一个疯女人,一个就算是很美丽,但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女人,就算他们之间当初的爱很深,每天对着一个随时会发疯的女人,是人都会厌恶的。
说实话,照顾她不是很难,她平时都是发发呆,慢慢走路,一坐就是一整天。我完全可以去做我的事,但是万一她犯起病来,极其麻烦,我只好成天跟着她。她吃得很少,而且很多东西都是直接摔到地上,还有的后来我才偷偷发现,被她倒掉的了。她疯但不是一般的疯,她的眼睛会发亮,在她破坏很多贵重东西的时候。
贵人病!
我不明白这次皇命之行九轩大人为什么要带一个疯女人上路,装相也不用装到蛮子的地方啊。
……
前天,在云中的生死关口,这个疯女人把我推向了刀口。
'第三个出场人物:
乐镌:湖洲第一世家乐族管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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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镌
更新时间2010…7…9 19:16:37 字数:1277
我是乐镌,湖洲第一世家乐族的管事。
我已经很老了,但当我收到最后一封关于帝都使者在北领受到伏击的密报时,我还是回忆起那个莽撞的年轻人是谁:振威校尉练戎的独子练离廷。
二十三年前,湖洲之围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家门被灭,一夜恨白了头发。
那是九轩大人为了取得对乐家的绝对支配权,暗中处理了一大批支持宗家的人,其中包括练戎。
九轩大人一直都是精明的,攻于算计的。老奴天资愚儒,跟在九轩大人二十多年后才看出他温文儒雅的外表下阴藏的决绝。湖洲之围不能不说和九轩大人完全没有关系。我甚至不敢想象他是否早已料到了圣心居士会施与援手才如此胆大妄为,更不敢想象景宜小姐让他致残的毒药究竟为何?
到了今天,我只能说,万事都在九轩大人的算计中,他想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去做什么,最后就一定会得到什么。
但同时,罪孽也让他一笔一笔还债。
杀戮太重;就好像本是一件美丽的东西;但是中间有了不纯的一环,几经轮回,便生。出一个怪果。
传言中,第一位夫人乐景宜的一碗毒药,毁了他的下肢。
我记得那年腊月初七的深夜,景宜小姐混进厨房被我抓住的情景。那就是悲剧的起幕,虽然景宜小姐也许只是为了她孩子般的愿望。
腊月初八是乐家新年祭奠的最后一天,腊八粥将依次赠予家筵上席坐子弟,从首席至末席,乐家一直都以此确定家族成员的地位,直到那个事件为止。
每年腊月初一就开始搭棚灶,支上六口丈二大锅。等到腊月初七鸡鸣生火,六大口锅内杂诸豆米,并果实如栗豆之类,矜奇斗胜,皆渍染未碧色,糖霜亦如此。豆米下锅后要不断火地煮十二个地支,到腊八的拂晓出锅。
这就是乐家新年的腊八粥。
那一年,景宜小姐想偷喝第一碗粥被我捉住——有三四年她首席的位置都被乐绯盈占据——没喝上一口,便被迫将倒在碗里的粥被倒回了锅里。
然而第二天,坐在首席位置上的九轩大人却中毒残废。
乐家这样的事,谁说的清呢。
。
在湖洲的动乱中,九轩大人的第二任夫人乐绯盈失踪。
九轩大人最爱的,绯盈小姐。
我同样无法忘记在那个肮赃,破旧的找到绯盈夫人的场景。
我们花了四年费才找到她。
绯盈夫人昏睡在那张又黑又油腻腻的床上,她穿着破旧的衣服,蓬头盖面,我几乎都不感想象绯盈夫人遭受的可怕的一切。
绯盈夫人是一位多么温文聪彗的夫人啊。
当她醒来,她只是疑惑地望向我们,就立刻像受到惊吓一样缩到床角,无声地颤抖,九轩大人终于忍不住抱住他,就像抱着自己失而复得复得的珍宝,告诉那个受尽伤害的女人,“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可是绯盈夫人却惊吓地奋力挣脱,发出不明所以的声音,她眼里的惊恐我前所未见,慢慢渗出泪水。
后来我们才知道绯盈小姐疯了。
一疯就是十几年。
。
九轩大人唯一的女儿青红,离家出走也有十年了。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连练离廷都来为当年的事寻仇,虽然密报上说他当场没死,九轩大人饶了他一命。
但,又是罪孽。
我已经老了,我只能说,都是报应。
。
火光冲天的乱影,在滴着血的刀下逃蹿的人们,虚弱的老人拽住那些蛮族的衣角,苦苦哀求:不要杀孩子。
然而绯盈小姐却回答,可是我主耶和华说,让孩子回到他的怀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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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出场人物:苏夕硫
苏州府人士;前为歌伎;延禧八年册封公主;远嫁大苑;唯一挚友:雪衣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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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夕硫
更新时间2010…7…11 9:50:19 字数:2436
我是苏夕硫,苏州府第一歌伎,延禧八年帝都进封的浭澅公主,大苑的迦澅皇姬,如今,监牢里的死囚。
一切都好像昨天还在的事。
究竟是哪一步走到今天这个结果的,我也不太明了,我所有的决择都做的太快,太应时,一转身,就到了现在。
当然,也不是那么无迹可寻,凭着一时的年轻美貌,再加上义无反顾的大胆,我竟然就真的成了皇妃。
并且,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作这样的抉择。
而同样的伎俩却从来都没有在另一个人身上成功过。
那些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屈辱,繁华,荣耀,我这一生也算是什么都经历过了。
甚至还能在史书上留名。
可以说,没有什么遗憾的事。
数着行刑日一天一地逼近的时光里,回想着过去在苏州府的日子。
苏州雨;昨日轻轻今夕否,前情尽已去,纵在红尘尽已去;
苏州雨,曾于春夕薄雾中,梦入烟水路;
十里寒蝉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容眠;
月生莲潭寒月光,相寻千尘路。回首春痕幻虚影,飞雨落花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
苏州雨,昨日轻轻今夕否?
细细狭狭的线雨,轻轻移来移去的油纸伞,青灰的石板小桥与烟瓦白墙,以及,听我心事对我微笑的,唯一,朋友,在我的记忆中,越变清晰。
听说,死前想的越多的地方,就是死后归魂之处。
琉璃会在那里等我吧。那里也是她梦起与梦碎的地方。
她死了,十三年就这样过去了。
却原来,我已经这样老了。
。
今天,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看望我。
九轩。
湖洲洲主,帝都转运使大人。
这事很蹊跷。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还来看我,帝都与大苑交涉的结果,就是大苑最终宣称这是大苑皇室的纷争,与帝都无关,最终决断了我的死。
又一次,被抛弃了。
所以无论是政治,还是私交方面,都已经劳不动他枢密使大人来看望一个,他国的,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死囚。
更没奢望过他是来救我的。
他是一个很可怕的,废人。
我想要最后的平静。
在希望后绝望,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当然,我还是感激他的到来。
能在异地看到故人,总是好的。
我好奇地看着他,揣测着他的目的,他显然不是来跟我叙旧的,更正,我跟九轩大人也没什么旧好叙,只曾经在宫宴上远远地见过几面。
他彻彻底底地忽视了现在这个环境,自言自语,他的声音,温和好听,他说;“十年前;大苑第二次来朝的时候;我在宫宴上见过皇妃您;”他停了停;像是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微微笑了一下;“听说;那次是皇妃您主动请缨要求来朝的;那个时候真是好时光。”
破败肮脏的监牢;身上破旧不堪的布条,蓬头盖面,就是我现在的处境。
他停了一下,有点沉浸在那个时候的样子,而我也就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真是好时光,那之后不久,我就找到回我失散的妻子,乐绯盈,虽然,她已经疯了。”
乐绯盈?!
“你说,”他终于把目光停留在我眼睛上,“现在想想,”他感慨地说,然后问,“你认为,那个疯女人,她真的是绯盈么?”
真是尖锐,就这样直接问过来,毫不含糊。
看来对于一个没有生的希望的人,他不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原来,是这件事,琉璃死后,我割舍了许多记忆,包括这件事,这最后一件事,终于找到我头上了。
但在我自己还没发现的时候,我笑了,微笑,我很快意识到我不能笑,他就是来观察我的反应的,我应该迷茫地看着他或者冷冷地讽刺他,而我竟然微笑了,笑,表示我知道这件事,而我,苏夕硫,在二十年前和乐家是没有交情的。
和我有交情的是雪衣琉璃,和雪衣琉璃有关的是各种医术传奇,和医术传奇有关的是因好奇而和琉璃有所认识的乐绯盈,和宛如她镜子的,乐景宜。
失误!
于是我继续微笑下去,直至把微笑变成冷笑。
“她当然不是九轩大人所深爱的绯盈夫人,”我笑着说。
笑着看着他瞳中变幻着我所不明白的色泽。
“她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清楚的疯女人,那个爱您的,您所爱的乐绯盈,早就从她发疯的那一刻起,就永远地消失了。”
“九轩大人,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妻子是一个疯子了么”,我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