垄断传媒- 第53部分

　　　　“事情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哪一步是对的，哪一步是错的，所以结果最重要。”本田佑也没有被欧阳诺激怒，依旧沉稳。

　　　　“从结果上来看，咱们……好像都是赢家？”欧阳诺用眼神挑逗着本田佑，这个男人借着此次事件带来的高层变动，火速窜到了副社长这个位置上，这绝对是不亚于欧阳诺跳级升职的奇迹。

　　　　“呵呵，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本田佑笑起来的样子没有给人带来丝毫轻松。

　　　　欧阳诺摆了摆手，不想多看本田佑的笑容：“言归正传吧，咱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叙旧的，我想知道的事你不会告诉我，你想探听的事我也绝不会说，还是谈生意吧。”

　　　　本田佑点点头，如子弹一般吐出了一串数字：“《HERO》底价800万，《ONEPIECE》400万。”

　　　　话题转换的如此之快让欧阳诺着实惊了一下。

　　　　他很快反应过来，追问道：“你还没有看过作品的小样怎么敢出价？”

　　　　“所以我说的是底价，价钱只会比现在高。”本田佑很不耐烦地解释道。

　　　　欧阳诺知道本田佑短暂的抒情结束了，现在的他又回归为一个纯粹的商人，也便不再多废话。

　　　　“好，我会尽快准备好作品小样和报告。”

　　　　“那我走了，还有事吗？”

　　　　“再见。”

　　　　“再见。”本田佑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快步离去。

　　　　欧阳诺独自坐在咖啡馆里，品尝着拿铁，感觉很没趣。

　　　　“哪有这么喝咖啡的……”

0102　活在当下

　　　　（）转眼已到年末，回味这段时间的业绩，欧阳诺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到了跨年的这一天，他突然觉得很落寞。

　　　　这一切地进展与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理想？太空洞了。

　　　　为**？如果那样的话留住当初MAGI内的作品不是更方便。

　　　　……

　　　　几经思索过后，他终于知道，这种落寞的来源是孤独。

　　　　他是一个理想上的孤独者，除了MAGI和秋叶月这些机器以外没人能与他分享这种独有的喜悦。

　　　　身在异国他乡，在这种阖家欢乐的时候，放下工作，自己的孤独开始被无限地放大。

　　　　这种时候该做些什么，他不知道。

　　　　为了弥补这种孤独，他决定在跨年当晚邀请所有能邀请的朋友来公司开PARTY。

　　　　好在他的朋友圈中单身汉不在少数，志村朗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筹备工作，在当天下午就已经将办公楼的三层大厅布置地很喜庆，联系好餐厅在这里摆好了自助宴席，还租来了一块103寸的大屏电视。

　　　　晚上七点，PARTY准时开始。

　　　　这里有吃不尽的美食，取不尽的美酒，大家最近这半年都过的很愉快，打了一场场胜仗，事业上都有极大的丰收，现场气氛甚是欢愉。

　　　　只有欧阳诺，他不知道什么，叫来这么多人，组织这么大的PARTY，自己反倒更寂寞了，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得独自一个人靠在边上喝闷酒。

　　　　“怎么？很少见你发骚啊？”菊地拿着两杯啤酒走了过来，作为老牌单身汉他当然会参加这个宴席。

　　　　欧阳诺接过酒杯，若有所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应该一切都有了，但好像还少了点儿什么。”

　　　　菊地喝着啤酒笑道：“你来日本多久了？”

　　　　欧阳诺掐指一算，已经六年了。

　　　　“中间回过几次国？”菊地接着问。

　　　　“两次……还是三次，我也记不清了。”

　　　　“这种时候，是不是要给家里打个电话呢？”菊地笑着拍了拍欧阳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到大屏前与大家一起观看红白歌会。

　　　　“打电话么……”欧阳诺暗自嘟囔着，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他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存家里的电话。

　　　　“我都忘了，我已经没有家了……”欧阳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一股心酸由然而生。

　　　　之前他骗了菊地，自从94年来到日本后，他根本就没有回过国。

　　　　在前世，就算是到了2010年，他落魄的不能再落寞了也没有回国。

　　　　收到北海道大学的邀请后，他与父亲彻底决裂了。

　　　　欧阳家的历史有些坎坷，到了欧阳诺这一代就剩下了他一个独子。

　　　　原本这是一脉很旺的宗门，居住在南京，这个充满了历史韵味的城市。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整个宗门只有欧阳诺爷爷那一代的几个人侥幸生还，随后大家四散奔去，逐渐断了联系。

　　　　爷爷是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惨死的，他对日本的恨已经到了狰狞的程度，从父亲出生开始就教育他——杀回日本，屠尽鬼子。

　　　　由此，欧阳军也成为了一个极端仇日的人。

　　　　他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毅然入伍。

　　　　但现代军队与战时是不同的，战场厮杀的决心不再被看的那样重要，像欧阳诺父亲这种一腔热血，刚正不阿，又没什么背景的人的人最多当上个小排长而已。

　　　　退伍后，欧阳军终日为这件事苦恼着，直到欧阳诺出生。

　　　　欧阳军的父亲把一个目标给了他，他现在想把这个目标传承下去。

　　　　可现实让他失望了，欧阳诺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孩子，根本就不被欧阳军的想法所控制。

　　　　“仇是几十年前的，为什么要转嫁到我们这一辈身上？”

　　　　“犯错误的是当时的政－府，天皇，军队与军国主义者，与现在的老百姓无关。”

　　　　……

　　　　类似的话欧阳诺说一次，被父亲打一次，但他依然坚定。

　　　　94年，他阴差阳错地收到了北海道大学的邀请。

　　　　尽管他拼命地隐瞒，但欧阳军还是知道了。

　　　　欧阳军以断绝父子关系的方式来要挟他。

　　　　之后就是欧阳诺的出走，在来到日本两年后，他得知，父亲没事，母亲因为这件事生了重病，去世了。

　　　　他在母亲去世后半年才从朋友的嘴里知道这件事。

　　　　他再也没脸回家，再也没有勇气回家。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家了。

　　　　欧阳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愉快的PARTY上想到了这些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是他最脆弱的一面，在这个欢乐的时刻，他却被一直隐藏悲伤侵蚀。

　　　　大家都在看红白歌会，几乎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痛哭的欧阳诺。

　　　　“哎……”叶飞儿递了一张纸巾过来，坐在了欧阳诺旁边，她是唯一一个一直盯着欧阳诺的人，很早就知道他今天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介入。

　　　　“我不该让公司的人看到我懦弱的一面……”欧阳诺接过纸巾，慌忙地擦拭着泪水。

　　　　“没关系，他们不会想这么多的。”叶飞儿爽朗一笑，“你可以说最近太高兴了，你是喜极而泣！”

　　　　“呵呵……”欧阳诺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破涕为笑。

　　　　叶飞儿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欧阳诺说：“原来你还有这样的一面……跟小姑娘似地，真可爱……”

　　　　“谢谢你，我感觉自己好多了。”欧阳诺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愿意聊聊吗？”叶飞儿诚恳地问道。

　　　　“不必了，没用的。”欧阳诺摆摆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只关心着我，从未改变，只是……我自己还没有想好。”

　　　　“别说了。”叶飞儿轻轻捂住欧阳诺的嘴，身子一软，依偎在了他的怀中。

　　　　欧阳诺木然地抱着她，很规矩地搂着叶飞儿的大臂。

　　　　他知道叶飞儿是一个认真的女人，可就是这种认真与义无反顾给了他很大的压力。

　　　　他已经不可能做一个好儿子了，只想做一个好丈夫，将来做一个好父亲。他不敢冲动，不敢冒险……

　　　　平野绫端着两杯果汁向这边走来，远远地看见了依偎在欧阳诺怀中的叶飞儿。

　　　　她正要上前说道的时候，加藤爱拦住了她。

　　　　“就让他们稍微抱一下都不行吗？”

　　　　平野绫还想再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攥着拳头离开了。

　　　　加藤爱默默嘟囔着：“欧阳诺啊欧阳诺，你在感情上怎么就不能拿出平常的气魄来。患得患失，优柔寡断，这太不像你了。”

　　　　新年的钟声中，欧阳诺暂时放下了回忆，放下了感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事情会再缠绕着他。

　　　　人，活在当下。

0103　打包销售

　　　　（）自从AM与TBS关系回暖后，东京电视台立刻感觉到了压力，在谈判桌上已没有了之前的硬气，几个回合下来，三井在秋叶月的攻势下，不得吐出了最后的封顶价——850万。

　　　　考虑到《HERO》每集1200万的制作费用，850万卖出电视首播权其实已经是一笔很不错的买卖了。

　　　　欧阳诺是一个感恩的人，也是个记仇的人，虽然东京电视台曾经与公会和AM并肩作战，但之后也在谈判桌上肆无忌惮地压价，这让他觉得很恶心。既然这样，他索性抛开这些恩怨，完完全全地做一个商人。

　　　　在TBS做出表率以后，其它电视台也表现出了对《HERO》的兴趣，在《水果篮子》销售的时候AM与它们已经进行过接洽，除了NHK以外，其它频道的片源采购负责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后悔，这次他们自然想全力弥补这件事。

　　　　不过NHK身为老牌国营电视台，其骄傲感是天生的，即使是《HERO》依然没有让它心动。

　　　　最终接洽结果并没什么出人预料，富士电视台，朝日电视台在看过影片小样及报告后分别报出了900万和800万的价格。

　　　　最后就剩下TBS，欧阳诺这次决定亲自前往，对这里他还是有些感情的，算是故地重游。

　　　　出乎预料的是，接待他们的并不是节目引进部的课长，而是本田佑本人。

　　　　本田佑在想什么，欧阳诺永远都猜不到，《HERO》的高调引起他的注意很正常，但在那晚他竟然还提到了《ONEPIECE》，这就让人有些奇怪了。这部动画的制作虽然称不上保密，但也是绝对的低调，在还没放出风的情况下本田佑都嗅出味道，实在是不简单。

　　　　会议室中，欧阳诺见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此时各为其主，也都不好客套，大家只是十分生分地握了握手，没多说什么，一切按照流程走。

　　　　首先是关于《HERO》的销售洽谈。

　　　　制片人三浦将《HERO》的报告分发给TBS的与会人员，这份报告上详尽分析了《HERO》的主创人员以及演出阵容，拍摄周期等等，同时做出了客观的市场预测。同当时融资时的资产报告和潜力报告一样，这些工作本应是对方做的，但欧阳诺不愿意耗费漫长的接洽周期，每次都帮对方先行做出了报告，不管对方是不是肯定报告的客观度，好歹也算是参考资料，可以大大地加快谈判进程。

　　　　大家一边看报告，一边观摩着《HERO》5分钟的成片小样，这份小样有点类似于预告片，是在影片还未拍摄完成时制作完成的，虽然很短，不过对于眼光老辣的电视人来说却可以清楚地摸透影片的质量。

　　　　画面配合着质感十足的音乐，在一个个剧情的**中更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好莱坞的大片预告，冲击感十足，让人充满期待。

　　　　播放结束后，大家都等待着本田佑的发言，然而本田佑却没有做出任何评价。

　　　　“我明白了，请直接播放《ONEPIECE》的小样。”本田佑面无表情，没人能揣摩出他的态度。

　　　　三浦转头望了望欧阳诺，欧阳诺也只是头，没多说什么。

　　　　随后三浦把位置让给叶飞儿，动画制片人也像三浦一样分发报告，播放小样。

　　　　《ONEPIECE》的小样同《HERO》的风格不太一样，旨在揭开一个庞大的背景世界，更强调主角的形象与个性，而不是剧情。

　　　　路飞、索隆、娜美几位主角在充满激情的音乐中一一登场，整部小样中洋溢了热血与激情的气氛。

　　　　《ONEPIECE》小样播放完毕后，本田佑双手交叉沉思了一番，而后与身边的动画制作人与剧集制作人短暂的交流了一番。

　　　　与此同时，叶飞儿和三浦也在与欧阳诺交流。

　　　　“这个本田，风格有些怪啊，连起码的客套都免了？”三浦皱着眉头低声道。

　　　　欧阳诺只是付之一笑：“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不过也无所谓，这样效率更高一些。”

　　　　叶飞儿则轻声嘱咐道：“小心点儿，他这个人像毒蛇一样，平常只会给你公事公办的感觉，等你放送防范了再狠狠地咬你一口。”

　　　　“你很了解他吗？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当年追过你？”欧阳诺可没忘了这段旧事，当年叶飞儿在本田佑办公室大骂，这个家伙只是无可奈何。可欧阳诺犯了一个不大的错误却直接要走人。所以说本田佑并不是石头一块，这里面绝对牵扯到了感情因素。

　　　　叶飞儿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心下却暗笑，原来你也有吃醋的时候。

　　　　短暂的交流过后，本田佑像往常一样，用一种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给出了结论。

　　　　“两部打包销售，动画片500万，剧集1050万。”

　　　　“动画片的销售可以再放一放，这次我们想着重讨论一下《HERO》”对本田佑的谈判方式欧阳诺已经见怪不怪了，早就做足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然而本田佑却直接摇头拒绝：“如果那样的话，《HERO》我们最多出每集850的价格，打包销售对你们是有利的，一下促成两笔买卖会充实你们的流动资金，更快地投入到后面的运营中。现在就买断《ONEPIECE》，我需要冒很大的风险，希望你能明白。”

　　　　欧阳诺还没回话，叶飞儿却气的一拍桌子，愤然道：“我看你的主要目的其实是《ONEPIECE》吧？电视剧才二十集，动画片可是无限连载，现在把动画的价格压低了占长线便宜，本田社长，你可真有眼光！”

　　　　本田佑在面对叶飞儿的时候总是有些奇怪，没人说的出来那种感觉，他脸上的纠结只是稍纵即逝。

　　　　“别激动，咱们这不是在谈吗……”欧阳诺连忙安抚住叶飞儿，转而对本田说，“这个价格我可以接受，不过动画片的销售只限于前20集，后面的价格再单谈，这样如何？”

　　　　本田佑略微想了一下，这次没有与其它人商量，直接拍板：“成交。”

　　　　再之后的谈判都是围绕一些细节的，欧阳诺和本田佑两位主角并没有过多的参与，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欧阳诺很喜欢和本田佑这种人谈生意。至少人家把一切都搬到了台面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没那么多扯皮和废话。

　　　　叶飞儿诡笑对欧阳诺低吟道：“怎么样，我演的不错吧？”

　　　　欧阳诺尴尬地点了点头：“不错，这话你说出来比我有气势，多亏带你来了，要不本田佑那家伙不会这么痛快地点头。”

　　　　“切~你这算是吃醋吗？”叶飞儿挑逗道、

　　　　欧阳诺挠着头说：“……怎么说呢，你算是物尽其用吧，我觉得挺好……”

　　　　“找死！！”

0104　财务预算

　　　　（）得知销售进展顺利的消息后，《HERO》与《ONEPIECE》的主创人员都踏实了很多，之前大家预想中的遭受打压并没有出现，结局是共赢的。

　　　　《HERO》现在的拍摄过程已经过半，预计二月份能杀青，剪辑包装完毕大概是在三月底，《ONEPIECE》前20集的制作也会差不多在那时候完成。欧阳诺不时去监督一下进展与质量，在两位制作人的把控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