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忽然双眼精光一闪,眉心紫气凝成的游龙徒然无比明晰,似
乎要脱离额头破空飞出一般,语气却淡淡的道:“要苏小小回京述
职?”
傅世愤略一沉吟,忽然转变话题。道:“臣下接到特诺华行省军
事统领高洋的奏报,警戒处‘巡查黜置使,元源大人,在巡视特诺华行
省时,现行省萨尼总督与警戒处的械岚参军,相互勾结,沉靡一
气。图谋不轨。在元黜置使整顿行省警戒处时,忽然萨尼总督亲率府
邸护卫,将他包围;迫于自卫,出于公心,元黜置使联合警戒处大部分
警员,愤然反击,将萨尼总督、连带枫岚参军,全部击杀。”
大帝一怔,道:“萨尼死了?”随即拥有轻轻拍打着扶手,不缓不
急的道:“元源?怎么这名字很熟悉?”
傅世愤沉稳的道:“就是他会炼制两种无比神奇的丹药,并且以极
低的价格卖给了军务部。”
大帝点了点头,身为一名野心勃勃的帝王,他自然清楚元源与军方
进行交易的丹药,对军方、甚至对整个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然而
大帝的脸色,却看不出是喜是怒,道:“看不出小家伙到是很能干,单
枪匹马,就能够将一省总督、连带警戒处参军,给拉下马来。我的那
位七儿子,到是很会用人啊。”感情下面大王子与七王子的争斗,大
帝是洞若观火,无比清楚,甚至那位贵族、大臣,倒向了那位王子,都
了若指掌,连元源这等小人物都不例外。
大帝对傅世帧道:“传旨,警戒处黜置使元源,巡视特诺华行省,
现行省总督萨尼图谋不轨,断然将之击杀,有功帝国,晋封一等子
爵。”
傅世帧起身接旨,心头暗松口气:大帝这道旨意一下,算是为元
源击杀萨尼总督一事,确定了基调;否则以他一名小小黜置使,杀死,
一名总督,即使萨尼再罪过深重。对他来说也都是大罪。
大帝看着傅世帧,叹道:“我的大王子雄才大略,七王子也不是省
油的灯,知晓元源炼制的丹药帝国万万不会放弃,又收取的报酬极低,
对帝国大有功劳,即使有罪,也不会受到惩罚,因此派遣他前去特诺华
行省除掉萨尼, 这份心思,算得上谋虑深沉了吧?”
傅世帧平静的道:“大王子、七王子的确都堪称天纵之才,此乃
我帝国之福。”
大帝冷卑一声,摆了摆手,道:“如此说来,苏小小回京述职,分
明是为了这个空出的特诺华行省总督的位子了?”
傅世帧双手平放膝上,目光低垂,默不作声。
大帝忽然冷冷一笑,自须弥座上站起身来,负手望着整座帝京,
语气森森、似乎透出彻骨寒意的道:“就让他们斗!我还驾驻不了这
两个小崽子?这个位置,脱不了他们两个其中一个来坐,谁能够坐上,
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傅世帧依旧默然,半响道:“陛下圣明。”
第二百三十九章 紧锣密鼓
当宫南苑,睿王子府邸。
大帝共有三位王子,十数位公主。各个公主随母居住,而王子年满
十岁,则在绵延百里范围、殿宇楼阁无数的皇宫,指派一座宫殿,作为
府邸,单独居住。大帝居住在皇宫正中央,赐给各位殿下的府邸宫
殿。个于内苑的外围,看上去与皇宫成一整体,实则独成一处,此亦方
便王子们进出帝京,有充分的自由空间。
大王子府邸在内苑的东方,名为“升龙宫”的府邸;睿王子则在
南方,名为“潜龙宫”;景王子在北方,名为“眠龙宫”诸位王子
之间宫殿相距足足几个里,间隔很远,当然这点距离对星师来说又殊不
足道。
睿王子的“潜龙宫”府邸,占的一百余亩,宏伟的正殿、典雅的
侧殿、高耸的角楼、精巧的亭台,一应俱全,而花卉从生的花园
内。有引自“海唠工”的活水,开凿的蜿蜒曲折的河流、以及所灌注的
小湖;在小湖与花园内,采自南方南帝公国云梦泽内的奇石假山,点缀
其间,却是极具匠心,宛如天宫。
幕王子的这座府邸,较之四大世家的府邸,无论占据的面积,还是
府邸陈设、布置的华贵,都有过之而不及。
此时在府邸的书房内,睿王子轻冠博带,散披黄袍,坐在案犊前,
聚精会神的与一名宫装打扮、颇为俏丽的侍女对弈。
在他身后的一张大米架的阴影里,脸色青白、高瘦干枯如同痨病鬼
的莫既星师,浑身裹就一件厚重的招绒星师袍,捂得严严实实,微闭着
双眼,还是那副牛死不活有气无力的样子,静静侍立那儿。他星力内
敛,气息全无,再闭上眼睛,几乎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莫眠星师乃是睿王子府邸的席侍卫星师,原先是皇后娘娘的陪
嫁;皇后娘娘家族势力,在帝国中虽不如七大世家,但也极为了得了。
这位莫眠星师在皇后娘娘手下时,就极为得力,而睿王子也几乎是他看
着长大的;因此睿王子被大帝分封出去。他也被皇后赐给了册子,跟随
在睿王做事。
睿王子嘴角一丝微笑浮现,拈起一粒水晶棋子,落在棋盘上,道:
“成了!”
那侍女惊呼一声,呆呆看着棋局,一脸沮丧,噘小嘴道:“殿下就
会欺负人,害得人家又输了,也不知道让让人家?”
睿王子为人温和淡定,平易近人。无论在府邸的下人、还是内苑
的太监、还是帝京的大大小小官员。都极有人缘。
他极喜欢下棋,按理说以他的身份、地个,即使下棋,也要找帝国
那些大人物练手,而他却偏不,无论官职高低,他都喜欢与人手谈两
盘。一点儿架子没有;而手痒起来,即使府邸内的侍女,也会招来,下
个不亦乐乎。这名侍女就是府内棋力最高的一人,经过名师指点,然而
在睿王总是大败亏输,也难怪她极为不满。
睿王子伸手自案犊上的一只锦盒内。捏出一粒金豆子,丢给侍女,
微笑道:“让子或者故意放水,就没有意思了。喏,这是赏你的,
陪我下了这么久,我总要付点酬劳。”
侍女眉花眼笑,站起身对睿王子行了个屈膝礼,接过金豆子,喜
滋滋的去了。
侍女走出书房后,睿王子嘴角的微笑慢慢淡去,仍旧坐在案犊前,
极有耐心的将棋子一粒一粒捡起。放回盒内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
惯。做任何事都全始全终,即使下棋也不例外,总要将残局收拾干
然后坐在椅内,看着空荡荡的棋盘,忽然平心静气的开口道:
“今天是几号了?”
“二十二。”一直侍立书房内。好像是影子、又好像是僵尸的莫既
回答道。话语也一如既往的忽高忽低、阴寒气十足,微微闭合、黯淡
毛光的双眼,缓缓睁开,一丝和蔼温暖流出,在他的位置,恰好看到睿
王子端坐如钟、略微瘦削却挺峭稳重的背影。
几乎是看着睿王子长大,没有子嗣的莫既,一向将睿王子既看做是
自己的主子、又看做是自己的孩子的。而对睿王子的脾性,他亦知之
甚详,知道睿王子此番问话,是要谈正事了。
睿王子手指拈着一粒水晶棋子。敲打着棋盘,缓声道:“按照约定
的时间,此时元源应该碍手,将萨尼给拿下了吧?”
总管眉头微微一皱,嘴角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话,心下对睿王子
如此看重元源,却大不以为然。在他眼里,元源虽然极为能干,但怎
么说也是一*臭未干的小家伙,要他孤身一人前去特诺华行省,将一省
总督拉下马来,未免太不现实。
睿王子用水晶棋子漫不经心的“铮铮”敲着棋盘,思索道:“按理
说。此时宫内应该接到了音讯,并且做出了反应有对啊,怎么现在还没
有动静?”
总管终于忍不住,道:“殿下真认为那小子能够将老*巨猾的萨尼
扳倒?当日殿下还不如派遣我去呢!这小子”多,怎么也不让人感到放
心。”
睿王子微微一笑,道:“元源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他凡是答应
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区区萨尼算得什么?至于你,帝国没有
人不知道是我的人,派遣你去,岂不是不打自招?”
总管网想再说点什么,网才走出府邸的侍女,忽然匆匆又走了进
来。对睿王子恭敬的道:“殿下。蔡公公来了,说有要紧事要告诉
您。”
睿王子立即脸色紧张起来,道:“快请。说着自案犊前站起身
来。走到书房门外亲自迎接。如果元源真个成功将萨尼拉下马来,那
至关紧要的,就是皇宫对此事的态度;而此时这位蔡公公前来,无疑
就是皇宫对此事、对元源有了态度的。将元源视为师友的睿王子,自然
极为关注。
深知睿王子养气功夫之深的总管。见睿王子失态的样子,不由摇了
摇头,没有想到那小子睿王子如此看重他,在心下对他如此紧张。
名身材矮胖、身着内庭服饰的太监,快步走进书房,擦了擦额头
的汗水,对睿王子屈膝行礼,一脸媚笑道:“殿下,您托付的那事,终
于有消息了。”这位矮胖太监,却就是在政议殿当值的蔡公公了。
睿王子一听,忙略微紧张的问道:“倒底怎么样了?”
蔡公公春风满面道:“政议殿网才拟了一道旨意,警戒处元源黜置
使在特诺华行省,查明行省总督萨尼侯爵为非作歹、意欲图谋不轨,为
帝国计,将之断然除掉,功勋卓着,故晋封其为一等子爵。”
听大帝真个封赏元源,而没有对他进行惩罚,睿王子先是松了口
气;随即想到元源竟然真个将萨尼总督干脆利落的除掉,如此势必将威
慑住帝国那些摇摆不定的总督,不敢继续与大王子眉来眼去,为自己争
取到了充裕的时间,禁不住心头又是一喜。
笑容满面的睿王子,随手抓起了一把金豆子,塞到蔡公公手里,拍
着他的肩头笑道:“多劳公公费心了,些许心意,还望公公收下。”
蔡公公握着那一把金豆子,躬身谢赏,满脸褶子几乎笑成了一朵
花,连声道:“殿下待人仁厚,些许探听消
息,即使让咱家赴汤蹈火,咱家也在所不辞。”
微笑着将蔡公公送出门去,睿王子回转身,搓着手,对莫佤傲然道
:“我大哥有苏小小,我却是有元校尉!有元源倾力助我,何愁大事不
成?将萨尼斩落下马,等于断了大哥一条臂膀,而事情也果真与我设想
的一样,元源手里捏着那等神异的丹药,等于捏住了军务部的命脉,
并且又以低价与军务部进行交易。父皇雄才大略,于情于理,都不会因
为些许小罪过就惩罚他的。”
直立在阴影里的莫眠,没有想到元源单枪匹马、深入敌**,竟然
真个将一省总督给除掉了,古井不波的老脸上,禁不住一丝惊讶掠过,
心里情知自己以后,势必要重新审视这个小子了;而这扛子有如此能
力。看来睿王子以后倒真多了一个好帮手。
见睿王子神色兴奋不已,莫皖十死不活的眼珠一翻,语调干涩的道
:“就怕元源小子此番种祸不浅,他这番举动,简直等于在要挟大帝;
而作为此事的策划者,恐怕大帝对殿下也将有些看法,只是虎毒不食
子。恐怕都要迁怒元源头上了。”
睿王子点头,平息心头的躁动。想了想,随即自信满满的道:“无
妨。此事有傅侯爵在里面韩旋,想必父王不会对元源有太大的看法;况
且。只要我有朝一日能够被立为蒋,自然能够保他富贵平安。”
莫甄默然,两人都没有说万一不能被立为储,后果又将是何等的
严重。
睿王子长吸口气,稳定心神。沉声道:“既然消息确定了,我们也
不能耽搁了,你立即给我约见习贡州,明天就是例行政议的日子,我将
在政议殿,正式推荐他出任特诺华行省总督!”
这特诺华行省总督之位,占据的理优势,无比紧要,睿王子是志
在必得;而这段时间,他将景王子打压的气都喘不过来,并不足虑,
大王子又远在边境,睿王子却是想着趁此天赐良机,朝中没有人掣肘自
己。将特诺华行省一举收于自己囊中。
莫眠点了点头,身形一晃,星环一闪,消失不见。
帝京城南,洪河。
在十里烟波之上、深沉夜色之中,一艘艘载着一掷千金贵族的画
航。灯火透明,来往穿梭,丝竹清唱、莺歌燕语之声,不时传到岸上,
令帝京那些没有能力的民众羡慕不已。而“红粉苑”这座帝京最富盛
名的销金库,此时看来,依旧红火无比,生机无限。
然而很少有人知晓,实际上,帝京三院四部十六司的大佬贵族们,
近几个月来,已很少光临“红粉苑”了。之所以红粉苑现在生意还是
这么好,而今在画舵内享受的,不过都是帝京的中小贵族、或者帝国外
省的贵族、甚至还有那些生产粮食、制造兵器、盔甲巨富商贾而
已。也就是说,“红粉苑”已经自动降低规格,被迫接受这些以前完全
不屑一顾的主顾们,来撑场面了。而放在以前,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
情。
造成如此现状的最大原因,是去年经营画舷的景王子,在一位名为
元源的星师学员手下,屡次吃足大亏,闹得灰头土脸、颜面尽失,成
为了整个帝京的笑柄。帝京中这些大佬们,向来将脸面看得无比重
要。高于一切,而景王子连一名身份低贱、来历单纯、毫无背景的小小
学员都摆不平,使得那些大佬们对他的印象大幅下落,从而直接带累的
红粉苑生意也大为清淡,几乎到了门可罗雀的尴尬地步。
以前到红粉苑消费,在帝京上层社会,怎么也算是一种身份、地个
的象征;而经过景王子屡次被闹的颜面涂地,最严重的是堂堂一名公
国的小公爵,莫名死在了画航之上,而作为主人的景王子竟然没有法子
将此事调查清楚,将凶手绳之于法。还小公爵一个公道。此事无疑在
那些大佬心中种下了一根刺,使得那些大佬对红粉苑极为抗拒,毕竟谁
也不想到生命得不到保证的地方寻欢作乐。
帝京的大贵族、大家族对红粉苑望而却步,红粉苑想要不关门,除
了降低标准,又还有什么路可走?虽然景王子亦知标准一降低,红粉苑
就算彻底毁了,再无东山复起的可能。毕竟帝京这些鼻孔朝天的贵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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