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狄的那份遗产,表面上是斗鸡赌马败坏光了,实际上却是他利用这种手段,无比隐晦的输给了公国内很有权势的几个大家族、以及公队中那些有着实权的高层军官,从而曲折的获得了他们的好感。
这点好感在血蔷薇大公与血牙健在的情况下,自然是等于没有,根本起了什么作用;但到了现在,血蔷薇大公的唯一继承人——血牙,暴病身亡的情况下,却就足以能够做很多事情了!毕竟而今公国内,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出意外,大公爵的爵位势必要兄终弟及、落到血狄军爷的头上;如此,那些油滑无比的世家大族、以及那些喜欢冒险投机的军队军官,又怎么会不对血狄军爷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四营营地、副校尉办公室内,元源一反往常的平静公室内不安的来回踱着步,脸上隐约一丝浮躁浮现。
令狐相却像是被砍了一刀的恶狼,一脸的气急败坏,指着封南、纳吉,以及其余七八名上军尉,跳脚大吼道:“堂堂警戒处第四营上千警员,连一名女孩都护不住,传出去,我们还有什么脸面在帝京立足?还号称精锐、放言敢与御林卫争锋,扯淡!”
封南与七八名上军尉垂头丧气,面对令狐相的怒火,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令狐相乃是元源的心腹铁杆,他的骂,等于元源在骂,因此封南等难以辩驳,只有噤若寒蝉,乖乖听着。
纳吉微微皱眉,对元源道:“主人,尚若若小姐是自愿跟随那星师走得,弟兄们本来想阻拦,小姐对我们说,那是她家族的护卫星师,让我们不要妄动,并让我们对你说一声。”
“放屁!”令狐相火气压制不住,对纳吉愤然骂道。
纳吉双眼冷光一闪,阴沉沉的看着令狐相。
令狐相却昂然不惧,尚若若被人弄走,他心头焦虑不在元源之下,毕竟元源、尚若若是他生命中除却城主大人,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了。他嘴角抽搐,对纳吉大声吼道:“老子骂你放屁是轻的!亏你他娘的还号称第一贵族学院前途远大的天才,难道你瞎了眼,看不出来接尚若若那星师的强大?还小姐自愿跟他回家?我呸!如果愿意回家,小姐回帝京这么长时间,却从来没有回家过一次?难道小姐不是怕你们阻拦、被那星师杀掉,因此才说自愿回家,从而保下你们的性命?你们还一个个恬不知耻,在此大言不惭,恶心!”
纳吉一呆,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愧疚,也低下了头去。
令狐相还不解恨,继续痛骂道:“连小姐都保护不好,要你们***还有什么用?白喂了你们……”
“你住口!”元源眉头紧皱,对令狐相断然喝止道,“这事不怨他们,是我想的不周到,被人钻了空子。尚若若也做得对,他们想要阻拦住那死鱼眼,只会徒添伤亡,于事无补。”
元源这么一说。纳吉、封南等更是羞惭地无地自容。齐齐单膝跪地。道:“大人。一切都是我们地错。请大人下令。弟兄们就是抢。也要将小姐抢回来。”
元源苦苦一笑。摇头道:“这事。不是动粗所能够解决地。好了。我想静一静。你们都出去吧。”
原来元源被卡胖子升任为校尉后。就动用职权。将令狐相提拔为了副校尉。两人却是一同前去警戒处总部。领取腰牌。以及办理一应手续文书地。而回到营地后。却意外现尚若若不见了。
令狐相一问封南、纳吉才知道。他们刚走不久。披着一件罩头星师袍、生有一双死鱼眼地诡异星师。就进营而来。自称是尚若若地奴仆。让警员通报。见到尚若若后。两人一番交谈。尚若若就随之离开营地。封南不明情况。上前询问。尚若若说要跟随奴仆回家一趟。让他们对元源言说一下。
尚若若在营地一直很少露面。封南也不知她与元源地关系。更不知她对元源来说是何等重要。听说她要回家。也没有阻拦地理由。就点头放行了。哪知元源与令狐相一回营地。听说尚若若被人带走。立时恼火万分。令狐相对他们破口大骂。元源地脸色却阴沉地几乎能够滴下水来。这一切都让封南等意识到事情地严重。
“你们都回去给我好好反思。还他妈地精锐营。一点儿警惕性都没有!”令狐相对封南等背影愤愤吼叫道。随之一脚将木门踹上。转头对元源道:“头儿。现在怎么办?要不。干脆就像纳吉他们所说地那样。带人过去。将若若姐给救出来就是!”
元源额头青筋一阵跳动,双眼精光直射,半响,长吁口气,颓然放下这个诱人的念头,摇头苦笑道:“不能那么干,那毕竟是若若地家、家里还有她的长辈。虽然若若一直不说,但我也感觉到,她对她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
令狐相焦躁的道:“那到底要怎样?若若姐被带走,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干,就这么干瞪眼吧?”
元源用手捋着眉毛,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仔细想了想,道:“按现在情况看,若若被带回家,是确凿无,这样暂且她的安全就不成问题。我去打听一下共工与傅青霜,对若若的家庭底细,他们应该很清楚。我具体问一问,若若与她父亲关系到底如何,在家中有没有受虐待,为什么她年仅十岁、就被自家中给赶出去,到诺亚那等偏僻的小城上贵民学院?如果她父亲真个不像父亲的样子,不顾若若的幸福,将她嫁给那个什么大殿下,换取名利权势,那说不得,身为晚辈,我也只有以下犯上一回了。”说到最后,元源双眼冷芒大盛,凌厉气势一收一放间,布满整个房间。
“好,就这么干!未雨绸缪,我先召集起弟兄待命,然后去睿王子哪儿再弄些星符回来,——真个到了哪一步,就干他娘地!”令狐相一脸凶气,如同土匪恶霸,恶狠狠的道。
“扑扑扑”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那个?滚进来,有屁赶紧放!”令狐相不耐烦的张口骂道。
门被推开,封南站在门外,对元源讪讪道:“头儿,门外来了一辆车驾,说是尚若若小姐的父亲,要见您一面。”
令狐相一听,跳起身来,大叫道:“什么,那老王……”
“八”字还没有出口,元源一道冰冷眼神已然对他射来,令狐相登时瘪了下去,生生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干笑道:“……那老人家还亲自来了?正好,不用跑路上门找他了,先问他个清楚再说。”
“今日不准你出这个门。”生怕令狐相那张破嘴喷出别的难听的话来,将若若父亲惹恼,从而将事情搞糟,元源眉头一皱,对他断然下令道,一边匆匆出门,向着营门外走去。
一听元源的话,令狐相脸色大苦,却真个不敢出门半步,只扒在门口,对着元源的背影大叫道:“老大,事有不谐,就赶紧打弟兄来通知我,咱弟兄管他刀山火海、千刀万剐,先砸死那老混蛋再说!”
元源蓦然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令狐相噤若寒蝉,嚣张气焰一扫而光,悄无声息缩回了屋内。
如同情的公狗,在屋内急的是团团乱转,令狐相抓着头皮,不甘地道:“老大也忒不地道,这等事情能少了我?将我禁在这儿,这事难道我能坐视不理?——对了,老大仅仅不让我出这个门,我不出门、我走窗总成了吧?嘿嘿,好主意!”令狐相翻窗而出,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元源一边向着营门外走,一边对封南皱眉问道:“为什么不将尚大人让进营来奉茶?”
封南道:“说了,可他两眼看天,根本置之不理,而看他的威势,似乎地位不在统领大人之下,因此弟兄们也不敢相强,过会儿大人也请留神。”
“如此说来,这位尚大人看来是来意不善了!”元源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点头道。
四匹毛片雪白、不是出声声低吼咆哮的凶猛白虎,拖着一辆漆黑坚固、豪华之气内敛的马车,停在第四营门外。车厢上,一枚淡金色六角星环上,缠绕着两根青藤,构成一个图案繁复的族徽。在御位置上,一身穿无袖皮甲、大冷天光着膀子、肌肉虬结身材魁实、鼻子上还扎着一枚鼻环的奴仆,端端正正、呆呆板板而坐,目不斜视头不侧歪,一心约束着那四匹凶猛暴躁地白虎。
在马车厢旁边,一名身高米八、身材颇为瘦削的中年星师,负手背对营门而立,似乎正在悠然欣赏帝京城墙地雄固;他披着一件冰蚕丝织就的玉白色星师袍,自背影看,飘飘然遗世独立,颇有风雅出尘之气。
元源深深凝视了那中年星师背影一番,走上前,叉手不离分寸,谦恭却不谦卑、尊重而不失尊严地道:“伯父您好。”
那中年星师缓缓转过身来,却见他肌肤如玉,须漆黑,一双眼睛如同两湾寒潭,幽邃冰凉,没有丝毫温度,充满了不可捉摸地味道。
居高临下、颇有审视意味地看了元源一眼,中年星师淡淡道:“我是内务部大臣尚沐白,尚若若是我的女儿。”
元源心头微震,他虽也猜测尚若若家世一定不简单,却没想到竟也是七大家族之一,丝毫不在傅家、血家之下。
“见过侯爵阁下。”元源脸色不动,称呼却是陡然一变,语气也由刚才的谦恭,变得疏离冷漠起来。
尚侯爵微微一愣,冷笑道:“有性格,小子!”他自然清楚,这是元源对他亮明身份举动的一次无声反击,言下之意不外乎“你身份虽然尊贵,但仅凭身份地位,还不值得我过分尊重;刚才尊敬你,是因为你是尚若若的父亲,而不是因为你是侯爵阁下。”
“听说,这几年,若若一直与你在一起、受你的照顾?”对元源的反击,尚侯爵一脸不屑,完全当元源是在装模作样,开口淡淡的道。
元源摇了摇头:“谈不上什么照顾,我们是同学,更是朋友,相互照顾是应该地。”元源表面上否认,实际上却是更砸实了尚侯爵的话。
没有想到元源能如此冷静,作此回答,尚侯爵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本想如果元源回答“没有的事,若若一向自己照顾得了自己”,那他立即转身就走,因为元源那样回答,代表他们尚家根本不欠他什么,他这趟报恩之旅,也就不必再进行下去。
尚侯爵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冷意却是更浓,道:“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了。今天我来,只有两件事,一是报答你这些年照顾若若,二是要求你,以后离若若远一点,不要再见她。”
元源双眼炭火般光亮一闪,随即又熄灭下去,语气平静的道:“我不明白阁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元源却是直接连侯爵也省略了。
“不明白?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尚侯爵微微讥诮的道,“元源,十四岁,出生诺亚城一乡下村镇,有母无父,母亲是一寻常村妇。自幼就显示出过人的天赋,十岁那年进行‘星士觉醒仪式’,满分通过,因成绩出众,被诺亚贵民学院吸纳为贵民星士,从此走上了星师之路。
而也就是在那所烂学院,遇到了尚若若。四年后,进入帝都,参加帝国星士竞技大赛,一举夺得冠军,进入帝都贵族学院进修。期间与南帝公国小公爵生冲突,将之打伤,因祸得福,反而与军务部攀上关系,得到傅侯爵的赏识,提拔为警戒处的实职副校尉,——所有这一切,我说的都没有错吧?”
元源心头暗凛,想不到尚侯爵将自己调查地这么清楚,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知被多少人给盯着了。点了点头,元源坦然道:“不错。”
“你地资质很不错,但你认为,我会任凭女儿与一个来自乡下的臭小子一直交往下去吗?像你这种资质出众的平民星士,在帝国中却是多了去了。也许在你眼里,尚若若是一条捷径,能够让你一步登天,站在这个帝国的顶尖位置。但我告诉你,这不可能,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尚侯爵语气很淡,却充满不容置的味道。
元源点头,道:“站在您地立场,这么想我并不意外,也不感到脑火。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如果您允许我们交往下去,最后您可以让尚若若净身出阁,我绝对不贪图你尚家的一丝财富、一分权势!我要说地是,我在乎的是尚若若地人,而根本不是其他。”
“说地倒是比唱地还好听。很不幸,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尚侯爵道,“第一,我不会拿女儿的幸福,来赌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第二,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无论她愿意不愿意,我尚家的基业,都要由她来继承。因此,我绝对不会任由你们
往下去。”尚侯爵有些不耐烦起来,对元源断然道。
“您的想法,我能够理解。”元源竭力让自己继续保持冷静,语气也尽量保持不变,“但我要说的是,我不会放弃若若;而我想,若若也绝对不会放弃我。你企图利用长辈权威,将我们隔开,是不现实的。”
“若若一小女孩,又懂得什么,她不过一时受你的蛊惑。而作为过来人,我也有资格教训你,你们如果真的在一起,是绝对不会幸福地,帝国流行的那些穷小子娶了富家女的狗屁故事,不过是那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无聊家伙,闲暇编出来糊弄乡巴佬的。在此我要对你提出警告的是,如果你固执的心存幻想、死死抱着这些不合实际的念头不放,最终你将现,你一无所得!”尚侯爵一脸讥诮,冷冰冰的道,“因此,我希望你能够自动退出,——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好处,才会与若若分开?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全部满足你。”
元源一脸无奈,也一脸羞恼,被人当做贪图荣华富贵的无耻之徒,由不得他不生气。
“你不说?好,我来说。五千方上品水玉,参军地职衔、或内务部下辖的礼敬、财理、工宣、户清四司任意一司地三级主事。——这,条件够优厚了吧?再经过你几十年的奋斗开拓、结纳关系,足以在帝京建立起一个中等家族了。”尚侯爵道。
元源皱了皱眉,道:“在阁下心中,若若难道就价值若许?”
尚侯爵眉头微微一皱,斜睨了元源一眼:“小子,你胃口不小。好吧,一万方上品水玉,四司任意一司的一级主事,这总可以了吧?这是我的底线,小子,你可别再得寸进尺。”
元源低头想了想,道:“我愿意出十万方上品水玉、一亿紫水晶币,此外珍珠宝石无算,并且帮助阁下晋封公爵爵位,巩固尚家在帝国的权势,——以此为条件,恳请阁下将若若嫁给我,好吗?”
“小子,你什么意思?”尚侯爵脸色一变,元源地话,无是指他为了尚家权势,不惜将女儿作为交易筹码。
“阁下对我说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阁下执意拆散我与若若,难道不是为了尚家权势永固?将她许给大王子,不是为了贪图皇室荣华?”元源继续不卑不亢的道。
“放肆!信不信我一掌将你毙于掌下?”如同被揭了逆鳞地蛟龙,尚侯爵陡然暴怒,无尽杀气散,气势凌厉至极,对元源喝道。
“如果不想若若记恨你一辈子,或说阁下不想失去这个女儿,我劝你还是不要那么做。”元源一脸平静,抬起头平视着傅侯爵。
“臭小子,你就这么自信?杀了你,若若会为你殉情?想得美啊你!”尚侯爵眯着眼冷冷的道。
元源认真地点了点头,认真的道:“如果若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幼稚!——我是说若若!”死死凝视了元源半响,尚侯爵拂袖愤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