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一名双鬓微微斑白、身着合体地黑礼服、优雅举止中透露出隐隐威严感的老年管家模样的星师,手握一根镶嵌满了光芒闪耀的金刚钻的乌木手杖,自马车内走下来,径直对着大门走来。
簇拥在元源门前的上百暴熊星卫,见老星师地派头气度,情知不知是那个世家大族的管家,不敢阻拦,自闪向两边,让出路来。
“不知这是否元源爵爷地府邸?”那管家星师对一干暴熊星卫正眼也不看,扫了元源、共工、令狐相几眼,拿不准那位是主人,便开口询问道,语调温和而悦耳、恭谨又不失体面,显然经过千锤百炼、下过一番苦功。
元源就有些莫名其妙,以为又是那位仇家打上门来呢,可看样子委实又不像,皱眉道:“我就是元源,不知你是……”
那管家立即脸色一肃,左手将手杖别在身后,右手抚着胸口,对着元源微微躬下身去,却是行了一个无比标准、即使最挑剔的贵族也难以挑出一丝儿瑕疵地见面礼,道:“鄙主人听闻贵府老夫人今日抵京,特备百鸟朝凤饰二十套、虹影冰晶镯二十副、夜明粉珍珠项链二十件,以及雪狐尾绒裘三十件、黑虎原皮坐垫三十个、百折藕合裙百套、霞云流苏裙百套、金丝缀玉履百双、镶嵌饰所用各色宝石十斛等等、等等,些许薄礼,还望爵爷笑纳。”说着,那管家自怀里取出一张金页清单,递给元源道。
元源一愣,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等他说话,那管家手一挥,道:“赶过来。”
两名车夫目空无人,赶着两辆大马车,径直自暴熊星卫中间穿过,将一干暴熊星卫逼迫向大门两边,隆隆驶进元源府邸,停在了店铺楼前。
那两名车夫跳下车来,居然连马车也不要了,走回管家身边,叉手侍立。
管家微微对元源笑道:“爵爷过会儿还望对照清单清点一下,所有礼品全在两辆马车厢内。告辞,留步。
”
元源见三人这就要走,忙上前一把拉住,道:“你、你的主人倒底是那位?”
管家似乎没有想到元源会问这个问题,略微局促地看了元源身后的傅青霜一眼,低声道:“就是军务部大臣傅侯爵阁下。”
元源恍然,忙道:“有劳了。”对令狐相一挥手,道:“替我送送去。”
令狐相会意,拥着老管家走到香榭大街上,挡住傅青霜的目光,自储物手镯内取出十方上品水玉,递过去道:“劳驾您前来前来,不成敬意。”
对于元源、令狐相的识趣,那老管家就微微一笑,神色大为赞许,却不接那水玉,笑眯眯的道:“一家人!一家人!不客气!不客气!”说着,微微拱手,转身带着两名车夫去了。
令狐相被他的毛骨悚然,回头,见傅青霜正与元源头碰头的凑在一起、无比亲密的说话,令狐相摸着脑袋,暗暗道:这事可大条了,早就看出傅世对老大心怀不轨,而今又送这等贵重的礼品,将女儿硬卖给老大之心却是昭然若揭,老大啊,你的立场可一定要坚定啊。
元源对傅青霜一脸感激的道:“还是你心细,我却根本没有想到为母亲准备这些,只是礼品委实太过贵重了。”
傅青霜嗔怪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再说这个,我就走了,这是送伯母的,又不是送你。”
“是,是。”元源连声道。两人自顾谈得兴起,却是将外人给直接忽视。见两人你情我意的,共工、封南、纳吉等,一个个转过头去,共工一脸认真的端详着金丝楠木大门的纹理,似乎那非常具有研究价值;纳吉则抬起头,悠然看着天上的云彩,丝毫在奇怪云彩为什么是白色而不是黑色;至于封南、以及一干上军尉,则低头专注的端详着脚上的靴子,好像第一次觉自己的靴子还这么漂亮耐看。
查格一脸尴尬的站在哪儿,见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堂堂军务部大臣,听说这小子母亲抵京,都巴巴前来送上礼品,这小子面子可太大了,莫非,是大帝的私生子不成?
如此想着,查格陡然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几十辆马车,隆隆对着元源府邸驶了过来。
第一百五十章 好粗的大腿
几十辆马车,清一色以乌金铁木打造,或四驾四轮、轮,或轻便坚固、或豪华宽敞,应有皆有。而驾车的居然全部是人来高矮、通体毛片纯青、尖爪獠牙无比凶狠的中阶魔兽——铁背魔狼。上百只魔狼拉着几十辆马车,隆隆驶过香榭大街,却是气势如雷,充满了震慑力与视觉冲击力。
几十辆马车再次停在元源的府邸前,一名大手大脚、一脸淳朴的中年星师,自第一辆马车的车厢内跳下来,走上前,叉手道:“不知元源老爷府邸可在此处?”
元源愣愣看着他,愣愣的点头,道:“我就是啊。”
“鄙主人听闻贵府老夫人今日抵京,而老爷刚刚搬进新居,想必还没有添置什么车驾,因此特地送上各色马车共计二十四辆,充作元源老爷与老夫人的脚力,还望笑纳。”中年星师态度无比谦恭的道。
元源愕然道:“那贵主人又是那位?”
中年星师叉手低头,道:“鄙主人乃是政务部大臣战兴师侯爵阁下。”
元源越摸不着头脑,回身低声对共工道:“这位战兴师阁下,我却是真不认识,他突然送上这么贵重的礼品,不会是送错人了吧?”
共工一笑:“你不认识战侯爵,可你认识战侯爵的儿子啊。”
“他儿子?”元源更加惑,“我的朋友中,可没有一个姓战的,你说的是谁?”
“正式认识一下,共工,全名战共工,战侯爵的儿子。
”共工微微笑着。语调却无比郑重。对元源伸出手道。
元源恍然。双眼骤然大亮。深深看了共工两眼。忽然也是微微一笑。伸出手去。与共工地手重重相握。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各自心下却是尽皆明了。此番握手。就等于两位不仅仅是普通地同学友情。而是帝国七大世家之一地战家、与元源代表地势力。达成共识、结成盟友地味道在内了。
元源对令狐相点了点头。道:“收下了。”
在令狐相与那中年星师地引导下。二十四辆马车驶进大门。一字排开。停在楼前傅侯爵所赠送地两辆马车旁边。
见那中年星师与二十四名车夫。居然并不离去。而是仍旧端端正正坐在车夫位置上。令狐相大为奇怪:“你们还不回去复命、坐这儿作甚?”
中年星师叉手恭谨地道:“这上百匹魔狼。一向是我们这些车夫饲养、料理。而元源老爷想必还没有这么多车夫。因此来之前。侯爵老爷却是吩咐了。以后我们就留在元源老爷府邸。做元源老爷地奴才好了。”
“什么?送马车,顺带还送车夫?”令狐相目瞪口呆,望着几十辆规制不同、形色各异地马车,以及那上百匹魔狼与二十多名车夫,心头一阵震撼涌起:这战家,还真是好大的手笔,够慷慨豪奢的啊!
马车刚刚停好,自香榭大街的端,又一阵锣鼓喧天声响起,数十名身着淡蓝色星师袍的星卫,前呼后拥,簇拥着一抬金丝楠木明黄大轿,远远走了过来。后面数十对赤膊奴仆,抬着一驮驮包裹了黄段子地礼品,健步如飞。
轿子再次在元源府邸前停下,一名脸色青白、高瘦干枯如同痨病鬼的星师,自轿内走了下来,此时不过仲秋,居然就裹了一身貂绒织就地厚重星师袍,捂得严严实实,一双有气无力、白多黑少的怪异眸子,半死不活的打量了簇拥在元源府邸门前的一干人等,半响道:“谁是元源?”语调忽高忽低,阴寒气十足,让人听而耳朵里难受无比。
见这家伙的排场,情知来头又小不了了,而眉心玉石抹额玉光一闪,元源立即感应到这痨病鬼星师所散出的星力是何等地深沉浩大,心下微凛,忙上前叉手道:“在下元源。”
那痨病鬼星师眼皮略微撩起,若有若无的扫了元源一眼,道:“我是睿王子地席护卫星师莫瓯,睿王子听闻贵府老夫人今日帝京,特意差我,送上银币万枚、金币万枚、紫水晶币万枚,各色宝石、水晶万块,上、中品水玉各万方,贡米百、碧糯百斛、谷粟五百斛,以及各色贡缎各百匹,另外京郊庄园两座,以示祝贺。”
元源无没有想到睿王子也来凑着热闹,并且送来如此重礼,略一思忖,立即挥手让令狐相照单全收。
见元源将礼品全部收下,莫瓯嘴角一丝微笑浮现,看着数十对赤膊奴仆将各色礼品抬进府内,再次扫了元源一眼,转身半死不活走回轿内而去。
元源情知睿王子借自己母亲抵京的这个借口,送如此多地财物前来,分明是想增加自己的财力,让自己能够做成更多事情、比如收买人心,此外当然也有向帝京贵族宣示、自己是他地人的意思在内。而元源毫不拒绝,坦然收下,也是向睿王子表示自己对他并无二心。
将莫瓯送走,看着府邸内摆布的满满当当的礼品,元源轻叹口气:怪不得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自己原本不过一有名无实的空衔子爵而已,然而在几大家族的鼎力扶持下,一天工夫,居然一蹴而就成为了帝京的新兴中等家族,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些。
而见睿王子也亲自送来礼品,查格额头冷汗淋漓,脸色却是苍白的可怕,越肯定心头所想,看元源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敬畏。而跟随他前来的上百暴熊星卫,此时也杂乱无章站立在元源府邸大门两侧,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群上门乞讨的破落户。
查格此时将对元源撂几句硬话的心思,也完全丢到了九霄云外,缩着脑袋,正在犹豫是上前对元源示好一番、还是带着一干下属就此灰溜溜的趁乱打道回府,忽然一声狂暴悠长的狼嚎在香榭大街上响起,只见一头通体毛片如同银缎般闪烁放光、头脚足足高两米开外的巨大魔狼,驮着一身材颇为矮小、却是白白胖胖如同圆球般的胖子,如同风卷残云般自香榭大街
冲过来。
到元源府邸门前,魔狼四肢一收、陡然钉子般站立当地,却是稳如山岳。那胖子一脸可掬地笑容,跳下魔狼来,对元源老远就叫道:“老弟可实在不够意思,老夫人今日抵京,事先不打声招呼也就罢了,前去借我的马车,居然也丝毫不露口风。如果不是下属警员来报,我还被你给蒙在了鼓里呢。”这白胖子,自然就是警戒处的总统领卡缪伯爵了。
元源忙上前迎接,叉手施礼,道:“见过统领大人。”
“——哎,你我何来这套虚礼?我来的匆忙,还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品,这样吧,看老弟对我的那辆马车非常喜爱,就赠送给你,充作老夫人地车驾好了。”卡缪早一把拉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着,呵呵大笑着道。
元源吃了一惊,深知卡缪那辆马车价值地他,就要竭力推辞,哪知卡缪已然瞪起眼,道:“老子今天高兴,就要送你!怎么,不收?那是嫌弃不是?”
元源一听,难再推辞,只得收下。
卡缪这才回嗔作喜,眨着眼睛,拍着元源的肩头,低声诡秘的道:“听警员回报,刚才老夫人进京时,在城门你与御林卫起了冲突?”
元源暗道,你的耳朵还真够长的;随即想到,恐怕现在帝京已然无人不知了吧?点头道:“不错。这事又是廖标那家伙搞地鬼,背后有景王子的影子。我却是将廖标打断了四肢,并且将城门处地一干暴熊星卫,给剥了个精光。”
其实剥光城门暴熊星卫的,是令狐相干得好事,即使在元源看来,都未免太过;但令狐相是他的弟兄,又是为他出头,惹出了事他自然要揽在自己身上、替他担当。
哪知卡缪居然大为激动起来,用力拍着元源的肩膀,“嘿嘿”狠笑着道:“干得好!真***痛快!御林卫那群混蛋,自恃受大帝直接统御,向来目高过顶,骑在我们警戒处一干弟兄的脖子上拉屎拉尿,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今老弟狠狠羞辱了他们一把,却是给我们警戒处上下十数万弟兄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妈地,看以后御林卫那群家伙还在我面前如何说嘴?”
元源大为意外,没有想到卡胖子居然会持这种态度,道:“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他们太跋扈,我又岂会随便去惹御林卫?”
卡缪呵呵大笑,继续低声道:“放心,对于御林卫的嚣张跋扈、军部也早看不顺眼了,此时傅侯爵恐怕心里早已乐开花,并且为你处理后遗症去了,绝对万无一失。”
元源冷笑道:“万无一失?这儿明晃晃地就有一失呢,——不见早有人蹦出来,打上我的门来,给那群混蛋找场子呢。”说着,元源对查格等一干暴熊星卫努了努嘴。
卡缪一听,原本就奇怪一干暴熊星卫聚集在元源门前却是作甚地他,顿时火冒三丈,怒叫道:妈的,还反了他们了?
转过身,一双小眼睛精光闪烁,直愣愣瞪着查格,道:“你,过来!—你们暴熊星卫不好好守卫皇宫,来这儿作甚?这儿也是你们随便来地吗?”
查格自打见到卡胖子,小心肝儿就不住颤,这死胖子可不是什么好人,心眼歹毒,肚子里弯弯肠子又多,带领着一干警戒处的警员,却是没有少给御林卫哑巴亏吃,当日在他手下,查格自己却就吃过大亏。
蹭到卡胖子身前,查格擦着额头的汗水,正在想着如何措辞,卡胖子黄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已然“嘿嘿”阴笑起来,对查格道:“哦,我明白了,感情你们是看元源母亲今日抵京,也是特意前来庆贺的?”
查格一听,如此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从天掉落下来,心头大喜,浑然不知落入卡胖子圈套的他,忙没口子的道:“是、是,我们也是来庆贺的。”
“既然来庆贺,那礼品呢?”卡胖子陡然脸色一变,虎着脸大喝道。
“礼品?礼品!”查格额头汗水顿时又下来了,可他们这群暴熊星卫,是找碴子来的,又那里带什么礼品了?
“也罢了,虽然你们礼品也不是很贵重,但念在你们一番心意,元源爵爷也就领受了。”卡胖子心头暗笑,却一脸慨然,对查格道。
“是、是、是……”是了半天后,查格才蓦然省悟:自己身无长物,卡胖子所说地礼品,却在那里呢?
“既然‘是’了,那还不快脱?虽然这百十套琉璃镜陶星甲、连同这百十匹骏马,价值低微,元源爵爷也不会看在眼里,但毕竟也是你们一番心意嘛。”卡胖子善解人意的道。
“什么?”查格如同被狗咬了一口,差点没有跳起来,眼珠子瞪得老大,呆愣愣看着卡胖子,道,“大人、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脱下星甲、留下坐骑,作为礼品送给元源爵爷?”
“什么是我的意思?难道这不是你们的意思?”卡胖子眼一瞪,不怒而威的道,“你们不送星甲,却是送什么?难道要卖身为奴,直接投靠元源爵爷吗?”
一听卡胖子语句中地“投靠”两字,查格心头一动,脸上忿然之色骤然收敛,干笑道:“当然不是,我们今日得知元源爵爷母亲抵京,太过激动,却是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品就匆匆跑过来庆贺了,我们这就将身上地琉璃陶镜星甲、以及坐骑,奉给元源爵爷,算作礼品。”
卡胖子哼哼道:“这多少还算是句人话。
”
就在元源、令狐相、共工等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查格对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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