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越惨重,心胸向来算不上宽广地副院长,心头对元源的恨意,却也越浓烈、深沉,刻骨铭心。此时地副院长,心头无时不刻在想着的,就是伤势痊愈后,如何动自己所拥有地一切资源,彻底将元源那小子给变成死尸!
在房间的角落里,扈昀副院长的亲信弟子、那名生有通红的大蒜头鼻子的青年执法星师,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接受医疗的恩师。
当日跟随扈昀副院长前去第四营缉拿元源的一干执法星师,由于是第四营的一干警员下的手,虽然筋骨尽断,却不过都是些外伤,较之扈副院长的惨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早在星师的医疗星术下,痊愈如初了。
忽然,房间内无论扈昀副院长、还是尽心医疗他的四名星师,齐齐心头一颤,一股战栗的感觉冲过全身;随即就听到了那声沉闷浑厚、充满了压迫性的钟声。几乎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醒钟有几十年没有鸣响,星师院的星师都几乎忘记了它的存在——直到过了足足三秒钟,四名星师才怪叫一声,将释放了一半的医疗星术骤然放弃,星环闪动,齐齐射出房间,赶向了议事殿而去。
他们这一走,医疗星术半途而废,扈昀副院长却是遭了老罪,出一声凄厉惨叫,原本逐渐消失的焦黑色肌肤下、正在形成的嫩红新生肌肤,骤然破裂,血水四溅,喷泉般射起老高。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有点敬业精神没有?知道什么是‘医父母心’不知道?敢这么对待我,我饶不了你们。”扈昀副院长对着四名医疗星师的背影惨声叫骂着。
大蒜头鼻子忙走上前,星环闪耀,就要释放医疗星术,接着治疗恩师身上的伤势。当然他的星力修为,较之刚才那四名星师差得远了,因此即使医疗也是徒劳的。
果真,扈昀副院长勉强爬起身,滚下床来,一把推开他,道:“别费力了,赶紧给我披上星袍,快!”
蒜头鼻子忙抖开一直抱在手里的星师袍,给他披在身上。扈昀气急败坏,连声骂道:“那老棺材瓤子,闲得没有事儿,敲什么丧钟?真是被他给害死了。”骂归骂,毕竟不敢违逆星辰圣殿制定的星律,扶着弟子的手,扈昀副院长强忍着的痛苦,跌跌撞撞冲出房间,也向着议事殿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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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图穷匕见
到扈昀在蒜头鼻子的扶持下,赶到议事殿,宏伟宽敞内已然密密麻麻站满了星师院的执法星师。一、二、三等星卫,一、二、三等管事,一、二、三等执事,按照等级、地位的高下,一列列、一排排严谨站好,共计一千一百零八名成员,全部到场。平复燕院长、习贡洲院长,赫然也尽数在列,与所有管事、执事一般无二,微微躬身,叉手对着正北方肃然侍立。
在议事殿正北位置,老院长负手而立,站立在六角星台之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自殿外依次走进来的星师。只见他眼也不花了、腿也不抖了、老龙钟态也不见了,站立哪儿亭亭玉立,像是一颗老而弥坚的青松,充满了任何风雨都难以撼动的感觉。
他身后的六角星台上,空空荡荡,并无一物,似乎萨姆大叔与六名魔龙星师已经离开。在第一名执事赶进大殿之前,六名魔龙星师手一挥,共同出一个硕大的六角星阵,将七人一下子笼罩其中;整座六角星台一阵诡秘的光晕般的波动后,萨姆大叔与六名魔龙星师虽然仍旧呆在原地,根本没有移动分毫,然而在殿内的星师看来,星台上却是空无一物。
扶着蒜头鼻子走进议事殿,扈昀苍白的脸色居然恢复了一抹儿血色,一双三角眼也再次射出阴毒的光芒,气焰跋扈,径直向着六角星台前走去。
已经按照各自等级站好的星师,不由自主对着他微微躬身,给他让出路来。
看着他嚣张的模样,六角星台之上,一名魔龙星师微微侧头,对坐在紫檀木椅上养神的萨姆大叔道:“这家伙在星师院掌握权柄已久,看来根基已牢,就怕老院长收拾不下他。”
萨姆大叔嘴角浮现一丝不屑地篾笑,轻轻摇了摇头。
径直穿过大殿,站立在老院长身侧,与他平起平坐,转身面对着殿内的一干星师,扈昀副院长侧头语气不悦的道:“不知院长阁下突然敲响醒钟,所为何事?”
老院长缓缓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扈副院长心突地一跳,感觉老院长像是忽然间换了一个人,面对他平静地目光,只觉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扈昀副院长一脸不忿。扶着蒜头鼻子转身退了下去。站到了一干星师地最前端。微微躬身。与老院长正面相对。官大一级压死人。星师院内等级分明。如同铁垒。平时老院长不管事。对于他地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然任由他跋扈;但真个老院长要计较起来。他也只有乖乖从命。一脸谦恭站到下。哪怕仅仅是表面上地。
望着这一幕。议事殿内地所有星师。心头都大为惑:今天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头。敲响醒钟、又当着所有星师地面。给扈副院长难堪。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莫非……所有执法星师心里有些冷。不敢再继续猜测下去。
“今日敲响‘醒钟’。召集起大家来。想必大家心里都很奇怪吧。是地。‘醒钟’除了外敌入侵、或召集星师远征。一向很少敲响。但我们星师院地醒钟。却还有另一个敲响地理由。那就是——惩戒触犯星律地星师院败类!”老院长一张老脸仍旧毫无表情。然而肃穆地语气却充满了无尽地威严。一股无形地压迫感也骤然散而出。笼罩在每一名星师地头上。
面对忽然间充满了高高在上味道与浓重威压感十足地老院长。所有星师心头大凛。齐齐低下头去。不敢直视。然而心下却都在猜测谁是那名需要敲响“醒钟”、搞得如此隆重其事来惩戒地星师!
扈昀副院长一脸不悦地道:“老院长。你所说地触犯星律地星师院败类。到底是谁?我身为副院长。怎么事先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老院长目光有些俯视味道地看着他。忽然石破天惊地对他喝道:“扈。你认罪吗?”
扈昀副院长即使再后知后觉,此时也心头雪亮,知老院长这是打算对自己动手了,虽然不明白具体什么原因,使得明显时日无多、久不视事的老院长,敢于敲响醒钟,悍然对自己进行挑战,但掌握星师院权柄达十几年之久的他,却是早已没有将这个老棺材瓤子放在眼里,而对于这一天他也早有准备,因此根本毫不慌张。
“我不明白院长阁下的意思,我认罪?笑话!我身为堂堂星师院副院长,自认没有触犯任何一条星律,又何罪之有?”扈昀副院长傲然笑着,身子也站直了,毫不客气的对老院长喝道。
老院长道:“你罪责有二,一,身为星师院的星师,却贪图私利、触犯星律,与南帝公国勾结;二,在没有我亲自签署‘星令’的情况下,又为了私利,悍然缉拿帝国警戒处的军官,胡作非为!此两条罪责,确凿无,莫非你还想抵赖?”
院长的宣判,殿内星师倒是没有什么,平复燕院长听出了很多的味道,心头一阵惊悚:是元源那小子?那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能够让久不管事的老院长,悍然对扈昀副院长下手?
平复燕心头细腻,老院长而今敲响醒钟,聚集所有星师,公布副院长的罪责,现在是来真格的了,今日不是副院长败、就是老院长退,再无转|u可能。虽然心下震动,但他实则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副院长操纵星师院权柄达二十年之久,根基扎的极牢,就凭而今老院长徒有虚表的身份,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院长凭借莫须有罪名,治我这名堂堂副院长的罪,太过儿戏了吧?”扈副院长狂傲的道。
“败类!知道自己身为星师院副院长,却为了私利,勾结权臣贵胄,你就是星师院的耻辱!今日召集起大家,公然宣判你地罪责,就是为了给星师院上上下下一个警示:我星师院,不得掺和帝国内政,违死!什么是醒钟,醒钟就是要大家时刻保持觉醒!”老院长厌恶的对副院长喝道。
“哈哈哈,很好!很好!既然如此,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准备怎样将我绳之于法吧!”扈昀副院长张大嘴巴大笑道。他笑得声音极大,笑声却冰冷霸道,根本没有喜悦之意。
老院长脸色气得青白,恨恨冷哼一声,沉喝道:“执法星师何在?听我之,将这厮给我拿下、押入死牢,听候处理!”
老院长暴怒的声音,在议事殿回荡不已。然而情理之外、又似乎是意料之中,老院长的精确、简洁地命令,在大殿内孤零零回荡,上千星师居然都站立当地,纹丝不动,眼观鼻、鼻观口,跟老院长地命令根本无动于衷。
老院长似乎大出意料,脸色陡然变得青白,气愤之下,全身不由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伸出枯瘦的老手,难以置信的指着面前肃然而立的一干星师,怒声道:“你们、你们,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我地命令?我是星师院的院长、你们唯一地上司,对我的话,你们也敢违逆吗?违抗院长法令的后果,难道你们不清楚?”
站立在队列中央的习贡洲院长,微微低着头,一脸怜悯的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清楚元源动用了什么手段,使动老院长能够下定决心,撕破遮盖在他与扈昀头上长达十几年的那丝温情面纱,骤然对副院长下手;但在习贡洲看来,如此毫无周全准备、对于敌我态势根本没有一丝把握,居然敲响醒钟、召集起所有星师,来审判副院长,——老院长这番举动简直与自寻死路没有什么两样。
习贡洲院长自然是向来亲近老院长、而与扈昀苦大仇深,并且刚刚他还暗中借元源之手,狠狠给了扈昀一个惨痛地教训,——现在扈昀身上的伤势,可是毫不夸张地说,一大半是他一手直接导成的。如果老院长能够事先找他商量如何对付扈昀,他一定欣然同意,并且极力出谋划策,哪知老院长也不知是不是年老昏聩,事先没有一丝计划,一阵人来疯,就召集起所有星师要审判扈昀,真是太过儿戏了。
因此虽然恨不得老院长真个能够将扈昀扳倒,打入死牢万劫不复,但自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习贡洲院长只得畏肩缩,保持沉默,留下自己地有用之身;而他心下已然在思索,过会儿立即去求见傅世、通报元源,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将老院长给营救出来。此时即使瞎子,也看出老院长态势的危险。
“你喊啊!你喊啊!你用力喊啊!告诉你,就是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理你!”扈目光嘲弄地看着老院长,语气嘲弄的道:“没想到直到现在,你还是如此妄自尊大、毫无自知之明,告诉你,现在的星师院,已经不是你的天下!就让我来告诉你,在这儿、在这座星师院,谁的命令才真正管用,——执法星师何在?”扈昀语调陡然一冷,厉声喝道。
密麻站立在议事殿的百十名执法星师,立即星环释放、星器闪耀,身影飘动,环立到扈昀身前,却是摆布出了一个六角星阵,将老院长给圈禁其中。随着众执法星师站定位置,释放的星环连接成片,六角星阵陡然出刺眼的光芒,强悍的星力波动散,怒潮狂浪般遍布整座议事殿;当其冲的老院长,脸色大变,衰老的身躯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块枯木,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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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这些了,大家看着吧!有朋友说,老牛最近更新实在不敢恭维,苦笑,老牛自知对不住大家;老牛最近病了,感冒咳嗽一直不好,已经挂了五天吊瓶了。老牛会尽力尽快努力更新的,在此鞠躬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以彼之道
锢魂都煞星阵?”老院长脸色一变,失声叫道。力修为高深,但面对上百星力强悍的执法星师,摆布出的星师院镇院大阵“锢魂都煞星阵”,要想脱身而出,仍旧堪称痴心狂想。
虽然星阵摆布成功,执法星师们却仍旧微微躬身,对老院长叉手而立,——显然面对积威深重的一院之长,他们仍旧心存顾忌,不敢太过放肆;但他们对扈昀命令毫无义的服从、以及散出的毫不掩饰的裸的杀气,却是一清二白的说明了很多问题。
凡是听扈昀命令,站立他身前围禁老院长的执法星师,自然都是扈的心腹;此外议事殿还有数百执法星师,面无表情,跟习贡洲院长一般无二,垂头肃立,无动于衷,显然都已经事先受到扈昀的威恐,打定明哲保身、作壁上观的主意了。
老院长像是被巨锤重重击中,苍老身躯猛然一晃,差点栽倒地上,抬起头,双眼重新变得昏浊不堪,无比缓慢的依次扫过一干原本属于他的下属、却被人收买、对他摆出星阵以对的执法星师。凡是他目光所掠过之处,众执法星师低垂的头,却是垂得更深了,然而却没有一人动摇、后退一步。
扈昀“嘿嘿”笑着,得意的道:“哼,你以为我这二十年来,完全都是虚度时日吗?原本顾念你对我的知遇之恩,将我由一名普通三级执事,提拔到这个副院长的位置上,一直对你心怀慈念,想要给你留一个完善的落幕,让你平安退休!哪知你居然如此不识趣,反企图将我给打入死牢,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无情了。”
老院长一脸痛苦,枯瘦的老手指着扈昀,愤懑的道:“没有想到,我养虎遗患,栽培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地东西!以下犯上、恩将仇报,你会遭报应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真难为你这么大年纪,居然还不明白‘成王侯败寇’的道理,可怜!因此老家伙,认命吧!一大把的年纪,都看得见棺材了,还争个什么劲儿?属于你的时代已经过去,未来的星师院,是属于我、也只能够属于我——扈昀院长地!”扈昀副院长耸着肩、摊着手,一脸踌躇满志,邪恶的调笑着道,“哦,看你地样子似乎很不甘心,怎么,你莫非还有什么手段没有施出来?那就统统施出来吧!——曾经忠于你的势力,这么多年下来,早已被我瓦解、分化了,而你当年的那些老心腹、老下属,现在也病的病、死的死,都差不多了,因此我还真非常期待,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后手呢?老天,你不会打算亲自上阵、用你地星力将我堂堂正正击败吧?嘿嘿,我们可不是贵族之间的决斗,我可是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地哦。”
老院长微微侧着头,昏浊的老眼看着志得意满的扈昀,忽然微微皱眉道:“不知道是应该说你愚蠢、还是利令智昏,难道你不清楚星师院的院长职位,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坐的?却是需要星辰圣殿的暗星殿批准才可!即使你赶下我去,难道你就能够坐上吗?你如此倒行逆施,小心暗星殿可不会放过你。”
“哦,是吗?哈哈,我可真是好怕怕啊!”扈昀副院长又不无得意地大笑起来:“老家伙,你终于驴技穷了啊?嘿嘿,原本对于你身后所站立的暗星殿,我倒地确是心存顾忌,也一直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我何必一直苦苦忍了这么多年?但近乎二十年下来,那暗星殿与你、与星师院,却一直没有丝毫联系,这不由不让我想,是不是其中生了什么事情呢?是不是你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失却了他们欢心,从而将你给抛弃了?否则我这么多年来,如此地排挤你,又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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