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因为他太害羞倒惹得我总去逗他,胤祥每次都要为小石头打抱不平。
十三岁,在古时候有豆蔻年华的说法,应该都还算是孩子吧。但经了事儿之后,胤祥就有些沉闷了,不象以前一样嘻嘻哈哈的。看来我当初应该选修心理学,这会儿就知道怎么办了。胤禵大概也知道胤祥心情不好,所以一路上很安静。
找个话题吧。“出个题,你们两个猜。”“鸦雀无声的那种?”胤禵问道。“差不多吧。”我故意卖着关子。还没出题,胤祥和胤禵都已经开始抿嘴了。“说一到九这九个数字里,哪个数最勤劳,哪个数最懒?”“数字还有什么懒不懒,勤不勤的。你是说哪个用的多,哪个用的少吗?”小十四的理解有问题。我摇了摇头。胤祥斜了我一眼:“八成都是些奇奇 怪{炫;书;网}怪的东西,你说哪个最勤,哪个最懒。”“我说就我说。一最懒,二最勤劳。”“为什么?”胤禵追问道。“一不作二不休啊。”我缩在车的边儿上看他俩的反应。“一不作二不休?哈,好象是啊。”小十四回过味儿来,“等回去了,我就去问五哥!”这小子兴致还挺高。“嗯,那等回了,我就去问四哥。”胤祥也笑了。小孩子还是比较容易被调动的,有了引子,小十三的情绪开始逐渐好起来了。
秋天的坝上风光是让朋友们一直都津津乐道的,可惜我只见过冬天的坝上。“一下车满眼都是浪漫的颜色,那是非要和恋人一起分享的时刻。”这是玲子从坝上回来就不停地跟我说的一句话,据说春天和夏天的坝上也很美,满山遍野的花让人眩目。现在我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浪漫颜色了。虽然身边带着的是群孩子!我扫了一眼身边的小男生,心里感慨呀,这男女生的年龄差别可能真的要到二十五岁之后才不会这么明显。巧儿只比十三大三岁,可怎么感觉大了一大截子呢??小十四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两代人!!小石头和小顺都是和小十四一样的年龄。我要和谁来分享这浪漫时刻啊?唉,我叹了口气。
“巧儿,你怎么了?”胤祥处于敏感期,所以我小小的失落被他察觉了。“我不做大姐头很久了,看来今天要重操旧业了!”我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上车拿东西。“要开始了吗?我们玩儿什么?”小十四立即就有了精神头儿。我扯了五支钓杆出来:“今天中午是不是有饭吃就靠自己了。秋天的淡水鱼是最肥的,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来,中午我们吃烤鱼。”我把钓杆发给他们。“啊?钓鱼啊?”小十四不太乐意。“钓鱼好啊,修身养性。”小十三接过鱼杆。
“我多有心,蚯蚓都准备好了,一人一小罐,每人一个鱼篓,我们比赛看谁钓的鱼多。”经常出去野营,所以我一向都准备的周全。蚯蚓是叫小三儿他们一群小太监帮我挖的,鱼篓却是去厨房找到的。
各自找好位置,开始钓鱼。小石头和小顺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些对他们来说曾是谋生的技术,所以象老师一样教他们两位大爷怎么钓鱼,我本来就会,所以最早有鱼上钩的就是本大小姐了。钓到最后成绩最好的是小石头,最差的是小十四,那家伙坐不住,跑来跑去的。我数了数大概有近二十条鱼了,太多了,不知道会不会吃不完浪费了。所以叫停他们开始准备中午的那餐饭。
“小石头把鱼洗了,小顺垒个灶,我准备盘子、点心,胤祥和胤禵也别闲着,去找些引火的柴来。”哈,感觉还挺象大姐大的,更何况被我指挥的还有两位王子。太有满足感了!来大清这么久最让我得意的一件事儿就是可以指挥王子们上窜下跳的。
其实最初我打算所有的东西都就地取材,这样才有意义,让王子们真正的体验一下野炊的乐趣,可是看见厨房里的东西还挺全的,所以又犯了懒,能借来用的都借来用了。碟碟碗碗自然不用说了,连点心和酒我都带出来了,油盐酱醋都拿了点儿,还顺了包炭,一个烧烤用的铁网,几根烤肉用的叉子。一边拿,我就一边骂自己,太贪财了,如果让你当官,一定是个贪官,小心纪检委请你去喝咖啡!!两规不知道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等我铺好毡布,摆好盘子;小顺的灶都垒好了,小石头的鱼也收拾了大半了,这两位拾柴的主儿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如果真出了事儿,我一个小宫女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我打算和小顺去找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他们两个人从树丛中跑出来,后面还拖着棵树!树?我没看错吧??等他们两个近了,我才肯定,没错,是棵树!小顺已经开始趴在地上笑了。小石头的肩一直都在抖,我都怕那孩子别笑着拿不住刀把手割了。
“你们两个……”唉,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好不容易才弄断的,怎么样,烧鱼吃够用了吧?”小十四一脸的兴奋。“十四爷,没有知识,有点儿常识行吗?”我知道什么叫欲哭无泪了。“怎么?不能用吗?”胤祥看他们两个笑成那样,看我苦成这样,觉得有些不对了。
“大哥,枯木头才能当柴,你这刚砍下来的树太多水份很难着的,就算点燃了也很大烟。算了,看样子你们两个也费了不少力,就当是长个见识吧。小顺去扯把茅草回来引火。”没办法,也不能骂他们两呀。小孩子不能骂的,要慢慢教啊。我奶奶训我爸的话。
终于烧着了炭,支好了网,开始烤鱼。这鱼可真肥,放在火上滋滋直冒油,香味一下子就窜出来了。我们五个人围在灶边儿上流口水。“好了没?还没好啊?”胤禵总在问。“要烤熟点儿,不然吃了肚里会长虫的。”野生的东西还是熟了吃好些,我撒了点儿盐,有很多寄生虫都怕盐,其他的料可以不加,盐是一定要放的。
“你们几个还挺会找乐儿的。”
我们五个本来还都在盯着鱼,可听到这个声全都吓能站起身了。康大爷,我难得放假你还来监视我!!一起来的还有四阿哥。请安归请安,我还是去看着我的鱼,不要烤糊了。本来很和谐的五个人,被他们两的出现搅得很不自在。当然,还有一大群的太监侍卫在不远处看着。更让人不自在了!!!
小顺和小石头简直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胤祥和胤禵更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想哭了,我好好的一个假日就这么被破坏了!!
“胤祥,把盘子给我拿过来,这条应该熟了。”算了,饭还是要吃的。“爷,我来吧。”小石头抢着去拿盘子。我抬头看了胤祥一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小石头拿盘子来,那这条鱼就归小石头了。”我把鱼夹到盘子里对小石头说:“今天你最辛苦,你先吃!”
“还,还是请万岁爷先尝尝吧。”憋了半天,小石头才涨红了脸说出一句话。“不给他。”我迅速的将剩下的鱼装盘,“我们从最开始钓鱼、杀鱼、挖灶、烧火,到烤好了鱼,他都没出过力,来了就吃现成的,哪有那么么便宜的事儿。我的地盘儿听我的,今天就是不劳者不得食,万岁爷要想吃烤鱼就自己动手做,想吃咸的还是辣的,自己调。”我将烤好的鱼分给小顺、胤祥和胤禵。他们几个都端着盘子傻站在那儿不敢出声。
我去看康熙,心想,你破坏了我的假日,我总要给自己找点儿乐子吧,皇帝蹲在地下烤鱼,谁见过?哈,我可有好戏看了,被你害了这么多次,也让我找补找补吧。“万岁爷,怎么样?愿不愿意与民同乐一下呀?”我将你一军,我就不信你不干。
“与民同乐吗?好啊,不过得改日了,今儿朕是没时间陪你们同乐了。”康熙精明的小眼睛里闪着什么,这小子根本就不上钩。“老四留在这儿,又是水又是火的朕放心不下。代朕在这儿和他们同乐吧。常泰也留下,你在巧儿才会收敛些。”说完,他老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
扑通,我趴在地上了。康熙算你狠,你竟然把我四哥也留下了。你真是不打算让我过舒坦了。啊,我被打劫了,我的鱼啊,四哥,还我的鱼!!这群惹不起的大爷们,我,我,我,算了,继续烤吧。
我怎么感觉自己象个保姆一样?不但要看着小的别被鱼刺卡着,还要照顾大的有鱼吃。这哪是放假呀,这比上班还累。最惨的是,到最后我也没捞着半条鱼吃,强盗,都是强盗!!
我难得的假日就这样过去了,让我想起我妈妈。每次到假期的时候妈妈都是这样过的。唉,如果有机会回去现代,我一定要妈妈过个象样的假期。带她去旅游吧,我记得她想去南非的。努力挣钱。不对,应该先想想怎么回去才行。
夕阳很美,照得通红的半边天,没有一丝云。真得很象咸蛋黄呢,我的肚子好饿呀。连挂在半空的那轮月亮看上去都象馒头一样。旁边的星星是掉下来的馒头渣吗?肚子这会儿都很应景的在唱戏了。
“给。”旁边有人递过一块栗子糕。呜,好感动啊,如果有大鸡腿就更好了。我感激地看了一眼四阿哥,一口就把栗子糕给解决了,也很符合科学根据地被噎着了。“小心哽死你。”我四哥没好气的递给我杯水。你说,同样是四哥,做人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谁让你们把我带的吃的都吃光了,害得我什么都没吃着,我当然饿了。”好不容易咽下了栗子糕,我冲着四哥报怨着。“给,快点塞,塞完就该回了,天要黑了。”四哥象变魔术似的端了盘切糕出来,虽然只剩两块了,可对我来说已经可以救命了。“四哥,原来你对我是外冷内热呀。嘻~看来以前是错怪你了。”我看见吃的立马贴了上去。“少来,是四爷留给你的,要谢你就去谢谢四爷,我不敢领你这个情。”倒,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
我端了盘子坐在四阿哥边儿上,打算谢谢他。他却看着远处。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胤祥和胤禵那两孩子在骑马。迎着夕阳分不出他二人,只是象两个不停在动着的剪影。“暂时忘记失去母亲的痛苦,对胤祥来说,应该也不错了。我作为朋友能做到的就只有这些了,作兄弟的多担待些吧。还有,谢谢你留给我的切糕。”四阿哥回头看了看我,却没有出声。
解决完切糕我对着胤祥和胤禵大声喝道:“喂!天黑了,要回去了!”不错,成天都大呼小叫的,这嗓门就是够大,不用扩音器。下回再有假我一定试试在这儿开个现场演唱会什么的,效果肯定不错。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自认为计划的十分完美的假日被一干人等破坏的体无完肤。虽然很恼火,可想起胤祥最后很开心的笑脸也值了。康熙很无良的压诈着我的劳动力,直到回京都没有再放过我一天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要他与民同乐他怕了?所以说嘛,害人之心不可有啊,你看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的演唱会呀!
第40章 半个主子回京之后,又住回了畅春园。康熙好象很喜 欢'炫。书。网'畅春园嘛,一年到有大半年都住在这儿。我当然高兴了,因为在畅春园比在故宫自在。旺财已经长得很大只了,它的鹿角不知道被谁给钜了。这家伙树敌太多,终于被人打击报复了。我很想念小强,可是回来后都没有见过八阿哥。不知道怎么样了?
吉祥看见我们回来很开心,开始的几天都独自担着差事儿让我和如意休息。美美的睡了几天,大吃了几天,我感觉自己好象又活过来了。
康熙一回来就不知道在忙什么,所有的阿哥们在澹宁居进进出出的,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我们几个就躲在后面的庑房里看热闹。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找到八阿哥问他拿回我的小强。
“打听清楚是什么事儿了吗?”看见小三儿一脸兴奋样儿,大概也猜得到打听出什么了。“万岁爷下旨为各位成年的阿哥们建府邸呢。”小三儿冲着我坏坏地笑着。“这么说巧儿也快离开我们了。”吉祥捋了捋我辫子。“又不是给我盖房子,关我什么事儿?”我一头雾水。
“我真怀疑你也算是大户家的小姐?”如意在一旁讽着我。“别说让人听不懂的话。”我歪在坑上扫了他们三个人一眼。
“也不知道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如意把我往里一推和吉祥也坐在坑上。小三儿在坑下面的小杌子上坐下。
“什么懂不懂的,巧儿就是这性子。”吉祥给每个人都倒了杯茶,“自她入宫到现在什么时候端过架子?成天嘻嘻哈哈的,跟谁都这样。你呀,难道真的打算和我们在宫里做奴才?”“我为什么要端架子?而且,每个旗下的女孩子不是都要进宫做宫女的吗?”我坐好来认真地问吉祥。难道还有什么猫腻是我不知道的?
“你呀,毕竟跟我们不同。”吉祥一句话还没说完,他们仨就笑开了。不同?有什么不同?我真的糊涂了。还好吉祥继续解释道:“你是八旗秀女,就算没留在宫里封了小主,万岁爷也没把你指给阿哥、世子,最后也会被哪个大户人家求了去。你呢,生来就是做主子的。我和如意这些宫女都是内务府的包衣奴才,生来就是要进宫做奴才伺候主子的。”
晕,什么奴才、主子的,让我这个现代人理解这事儿,还是挺有难度的。“吉祥,被你说的我更不懂了。我也是宫女呀。”
“算了吧,你哪里象个宫女?”如意给了我个白眼,“你觉得宫里哪个宫女跟你一样?如果象你这样当差的,只怕早就被姑姑们打死了。”“我怎么了?”我回敬了如意两卫生球,“我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宫女,当然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公公。”
“宫女?宫女的规矩你守了几样?这不说,你见过哪个宫女和阿哥们大呼小叫的,更别说你还直呼着阿哥们的名讳呢。在宫里象你这么没规矩的宫女,你找出第二个给我瞧瞧。你自己也不认真想想,宫里的各位主子可把你当奴才使唤过?就是太后主子那也是由着你胡闹的。为什么?你当你在宫里真的是个奴才?你就是半个主子!”
如意的话对我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棍。半个主子?仔细想想也是,在宫里除了康熙奴役过我之外,好象我一直都过得挺逍遥的。刚进宫那会儿各位娘娘对我都挺热情的,而且太监、宫女们对我也挺客气的。一直都觉得哪儿不对,原来问题出在这儿啊。
“宫里就我一个是这样的?”我不问如意,她太凶了,我问吉祥。“万岁爷可能是一时兴起留你在宫里,原来娘娘们也会留下秀女在各宫里住一段时间的。最后大部分都会指了给阿哥们。乾清宫好象没听说过。一直都听说万岁爷要给你指婚的,这回阿哥们都分了府,应该就快了吧。如果你真走了,我们都会想你的。”吉祥很温柔的笑着。
指婚?天哪,我都快忘了有这回事儿了。“是呀,是呀。”半天都没出声的小三叫道,“大家都喜 欢'炫。书。网'你。不过八爷人也很好,如果真指给了八爷,我们也替你高兴。”
八阿哥?他成天都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们的感情已经很久都没经营过了。哇,自己的王府啊,可以做王妃啊?王妃应该怎么做?有没有可以参考的电视剧?电影?为什么我满脑子里出现的都是红楼梦里的王熙凤?我用力摇了摇头,把这种恐怖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可能是要分开了,吉祥、如意、小三儿在那天跟我说了很多。让我明白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秀女、宫女完全是不同的两回事儿,是生下来就注定了两种身份的人。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