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被流云真人一抓就毁掉了,紫霄雷霆剑气太过打眼,她要是驾着紫宵雷霆剑气御剑而行,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宁向直和姑苏道人那是她吗?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代步的法子,安云不免有些焦躁。时间不等人,等到宁向直和姑苏道人分出胜负,以金丹修士的御剑速度,她很快就会被追上。
此时此刻,安云无比想念自己前世经营数百年的秘密洞府。她以前收集了大量法宝,随便拿一样出来也能度过面前的困境,哪里像现在这般无计可施。
安云正彷徨时,忽然见到海面上出现几个小黑点。
她运起神识一探,发现竟是一支船队,总共十二艘海运大船,每一艘都是满满当当的,看上去似乎是一支商人船队。
安云想了想,心下有了主意,施了分水诀,跳进了海里。
不多时,她寻了一个船底死角,从水里露出头来,悄悄的打量了一眼头上的大船。
海船极大,约莫十三丈长,有四名水手在擦拭甲板,另有几名带刀中年男子站在船舷处眺望海面。
安云神识如水纹般扫了一圈,惊讶的发现其中两艘船里竟有三名修道者,不过修为不高,最高的也才筑基三层,另外两人一个是练气期五层,一个是练气期六层。
“什么人?”那名筑基期修士原本闭目打坐,感应到有人神识探知,咻的睁开眼,厉声喝道。
一男一女两名练气期修士对视一眼,男子站起身发出一声长啸。
十二艘海船顿时闹腾起来,每艘船的甲板上都涌出一群持刀男子,另有持弓弩者从船舷处探身往海面上探视。
安云原只想悄悄的潜入一艘船中,隐匿气息借这支船队上岸,并不想引起船队中人的注意。没料到这支船队中有修道者,大意下暴露了行踪。好在这三名修士威胁不了她的安全,她也不太在意被他们发现。
她不作声,也并不打算现身出来,悄悄的潜入船底,吸附在底板上。
船队最中间的海船甲板上,一名相貌清癯的老者带着两名年轻修士走了出来,船上的护卫头子连忙向老者躬身:“海老。”
老者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有什么异常?”
护卫头子连忙恭敬道:“兄弟们全都检查过了,没发现异常。”
“水底呢?派人下去没有?”老者身边的年轻男子问道。
“禀公子,派了人下去,都没有什么发现。”
“海爷爷,是不是你感觉错了?”老人身后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女子犹豫道。
年轻男子立刻斥责道:“二妹,休得胡说,海爷爷怎么感觉错?”
女子嘟了嘟嘴,有些不服气,却也没有再开口。
老人眉头微微一皱,亲自走到船舷边往外观察,海面上漆黑一片,风平浪静。
修士岂同于常人,只要有意隐匿气息,这些凡夫俗子怎能发现?
老人心头有些不安,他刚才以神识将周围海面探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行踪,显然对方要么有独特的隐匿之法,要么修为境界高出他许多。
对方以神识窥伺船队,又不现身出来,究竟是何目的?若只是路过修士随意以神识扫视,那自然最好。
要是对方不怀好意,修为又比他高,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想到此行的目的,老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海爷爷,发现什么了吗?”女子见他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叫道。
“海老,要不要给金长老发传音符?”男子也上前说道。
老人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用了,船上没有什么让人觊觎的宝物,或许只是某位同道路过看了一眼,没什么事,让他们小心一点就是了。”说完,便进了船舱。
话虽这样说,他脸上的神情却越发凝重。
年轻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跟着他进了船舱。
进了船舱,男子朝老人小声问道:“海老,可有什么不妥?”
海老想了一下,摇头:“刚才我察觉到一股神识窥伺船队,等我的神识追踪过去时,对方却又忽然消失,任凭我怎么查探都查探不到。褚英,此事有些不同寻常啊。”
叫褚英的年轻男子脸色一变,惊道:“连海老你都探查不到对方的行迹,对方修为岂非比你还高?”
海老微叹道:“茫茫东海,散修无数,修为高过我者不计其数,没什么好惊讶的。若对方只是路过的修士,那倒是无妨。可对方隐匿气息,若是另有心思,倒是不得不防。”
褚英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那少女却有些不以为然道:“海爷爷,你也太多心了。船上只是些寻常的货物,又没有值得修士觊觎的宝物,有什么好怕的?”
她这话倒是不错,船里的确只是一些粮食皮毛等货物,和凡人的行商船队并无不同。这些货物对修士来说都是无用之物,哪个修士会吃饱了撑得来找麻烦?如果只是遇到不开眼的海盗,她和褚英随便一个出手就能解决,又有什么好怕呢?
海老瞪了她一眼,严肃的说道:“蓝心,小心一点总不是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们叔父让我带着你们游历一番,我就要保证你们安全。你这性子大大咧咧的,哪里像是修道之人?”
蓝心翻了翻白眼,嘟囔道:“知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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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潜藏之术
蓝心嘴里说知道里,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她和哥哥本来就不是修士,跟着海爷爷修行不过是因为侥幸有些天赋,修行只为了延年益寿罢了。
再说了,海爷爷自己都说了,修士一生艰难,动辄死于争斗之中,她堂堂一国公主,已是人间富贵之极,干嘛要去苦哈哈的修炼?
海老一看蓝心嘟起的嘴角就知道这话白说了,无奈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褚英和蓝心起身行礼告退。
两人走后,海老眸子里突然精光大亮,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喷洒出来的血液并没有落地,反而停留在他面前缓缓流动,最终演化成一副八卦图案。
海老神情肃穆,嘴里低声念叨着冗长的咒语,许久之后,八卦图案上有一滴血液闪闪发光。
找到了。
海老也不说话,身形一闪已经消失在船舱,再一现身时,正和安云面对面对视。
安云讶然的看着眼前出现的老人,枯瘦脸颊,稀疏的眉毛下一双狭长的双眼,三缕长须无风自动。
两人身处水中,背贴船底,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眼神默默交流。
“七禽神术?”
许久,安云开口。
七禽神术乃是七禽门最有名的推算术,传言能推测吉凶祸福、天道大势。
海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道友识得?”
“你是七禽门的修士?”安云不置可否。
海老沉默片刻,缓缓点头:“道友何人?”
安云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被仇家追杀,暂借宝地躲藏。”
海老神情微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知道友被何人追杀,对方修为如何,老夫或可助道友一臂之力。”
安云明白他有所顾忌,唯恐自己仇家修为高绝,连累到船上之人。所以用话语试探。
她虽自私冷性,却也不是占他人便宜之人,索性直言道:“修为比你我高过太多,不能力敌。不过我有水中隐匿气息之法。再加上有你们的船队和凡人气息掩护,对方若不一寸一寸的以神识搜索,要发现我也不容易。”
海老闻言色变,他此行身有要务,不欲沾染是非。要是多管闲事。惹来对方仇家,岂非无妄之灾?
安云见他犹豫不决,便笑道:“你我动手,你无必胜把握,我也没有杀你的信心。反倒因为我们交手,这十二艘船必毁无疑,船中之人皆会葬身海中。不如道友索性装作不知,待上岸之后,我自会离去,往道友三思后行。”
海老脸上挣扎之色更甚。他的确有心赶走安云,避免麻烦上身,但安云半是抚慰半是威胁的话语让他不敢轻举妄动。这丫头年约不过十二三,脸上却毫无稚气,言语也相当老练,她能避过自己神识感知,仅凭这一点,他就没把握一定能胜过对方。
她说仇家修为高过她甚多,恐怕她的仇家是筑基后期修士。她被筑基后期修士追杀,却毫无窘迫仓惶之色。此人年纪轻轻,心境却是不俗。
思前想后,海老拿不定注意,只好笑道:“道友何不入船舱一叙。我们从长计议?”
安云摇头:“我一出现,很难避过对方的感知,恐会连累你们。在水中我有隐匿之术,借众人驳杂气息掩护,或可勉强避开仇家。”
海老又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要去何处。能否见告?”
她笑了笑:“我姓安,一介散修,道友不必多问。敢问道友,这是哪里?最近的陆地又是哪里?”
安云暗想,不知道宁向直和姑苏道人谁胜谁负,可以肯定的是无论谁胜出,必然不能全身而退,身上必定带伤。但金丹修士再怎么受伤,杀她也是毫不费力,她的行踪岂能随便告知他人?
海老见她丝毫不提自己的来路,心下越发起了疑心,又投鼠忌器不敢贸然行动,只好道:“这里是东海,老朽带着侄儿侄女前往栖霞岛。”
东海?
安云眼前一亮,运气还不算太糟糕,不是靠近北冥的虚无海,也不是靠近南疆的南海,而是毗邻临海洲的东海。
栖霞岛是七禽门的门派驻地,老人是七禽门中修士,这也说得过去。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安云问。
“老朽姓海。”
安云诚恳道:“海道友,我的确对船队没有任何恶意,只为暂时躲避仇家,借船代步罢了。你若相信我,请当做我不存在,一切自便。一旦海船着陆,我自会离去。”
海老沉思良久,心里无可奈何。对方小小年纪已是筑基修士,怕是来头不小,追杀她的人实力可想而知。一旦被对方发现自己竟敢帮忙藏匿她,少不得又是一场横祸。
但她摆明了要借船避祸,自己要是不答应,她就要以船队所有人性命威胁。其他护卫自己可以不在意,但褚英和蓝心他却不得不在意。
也罢,暂时听天由命吧。
沉思过后,海老无声的消失在船底,从新回到了船舱。
安云重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转为内息。封锁身上所有毛孔,不使一丝气息外放,心跳半个时辰才轻微跳动一下,周身血液停滞,放佛死人一般贴在船底处。
有鱼儿游过她身旁,好奇了看了两眼,又用鱼唇轻触,她却像是化身为船底的一部分,不动不理。
安云施展的是一种名为枯木术的潜藏神术,前世她以三枚筑基丹的代价,从一个没落的修道家族换得这门枯木术。
那个修道家族的开宗老祖宗是一名元婴大成修士,在修道界赫赫有名,尤其是独创的枯木术更是潜藏术中的数一数二的秘术。安云就曾经仗着枯木术逃过多次追杀,因而对自己的潜藏术颇有自信。
无日无夜的过了三天,安云忽然从沉寂中醒来,眼睛蓦地睁开,将耳朵贴在船底上,仔细感知船上的动静。
她是被一股恐怖的金丹威压惊醒,这股威压她能感应出来,来的人是宁向直。
这么说。姑苏道人输了?
输就意味着死,安云比谁都明白,玲珑锦绣台越少人知道越好,不管宁向直和姑苏道人谁胜谁负。输的人必死无疑。
安云控制着心脏因恐惧跳动,心神完全晋入一种死寂的状态。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她绝不能露出马脚,哪怕是一丝悸动,都会被宁向直感知到。到时候。她万无幸存之理。
金丹修士的威压如山岳压下,十二艘船上的凡人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望着空中的宁向直又跪又拜。褚英和蓝心只是练气期修士,哪里能抵抗金丹修士的威压,同样跪伏在地。
海老神情大变,脸上血色褪尽,抹着虚汗来到甲板上,对着空中踩着山河扇的宁向直拱手道:“在下七禽门白鹤堂海无涯,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宁向直没有理会海老。神识如水般细细的将十二艘船一一扫过,眉头一皱:“你把船上所有的人全都叫出来。”
海老一愣,心头闪过安云的面容,暗道莫非这位金丹老祖就是她的仇人?随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她的仇家真是金丹修士,她恐怕早就死了千百次,哪有机会逃走?
不过这位金丹老祖摆明了是在找人,不是找她,又是找谁?
“是,晚辈马上把所有人都叫出来。”海老按下心头的怀疑。将船上所有人叫了出来跪拜在地。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他们知道海老的本事,一直把他当仙人看待,见他都要对空中的仙人毕恭毕敬。心下对宁向直更是敬畏万分。
宁向直的神识再次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扫过,心下不由生出一丝烦躁。
他和姑苏道人斗法一日一夜,最终还是被姑苏道人逃走,不仅没有成功杀人灭口,还耽误了追杀安云的时间,真是得不偿失。
他这两日一刻不休。将这附近的海域搜索了个遍,却依旧没有发现安云和姑苏道人的行迹。姑苏道人也就罢了,安云一个小小筑基期修士却能逃过他的搜索,这太不正常了。
实际上,这支船队他先前已经看到了三次,也匆匆查探过三次,都没有发现安云。这回再次看见,索性仔细检查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我七禽门离此不远,前辈若不嫌弃,不如让我禀告门内金师叔,金师叔必定热情款待前辈。”海老心下颤颤,硬着头皮开口相邀。
宁向直寻找安云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七禽门盘亘?要是被姑苏道人抢先发现安云,他想要再次夺回玲珑锦绣台,势必要花费百倍的力气。
闻言,他闷哼一声,山河扇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海老胸口宛如被巨石撞中一般,胸口心血翻涌,连续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好半响后,褚英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海老道:“海老,那是何人,怎的如此恐怖?”
海老轻声吟道:“噪性化真性,人心变道心。若非神火锻,矿里怎分金?”
褚英身形一震,半天才感叹道:“原来这就是金丹修士吗?果然是活神仙!”随后神色沮丧道:“海老一生修道尚且不过筑基三层,今生都未必能成功结丹。我灵根资质比之海老差了许多,连筑基都没把握,何时才能得窥金丹大道?”
蓝心也愣愣的看着宁向直离去的方向,十分向往。
海老听了褚英的话,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他寿元已经不多,若是没有奇遇,今生只能止步于此。
但如果……
海老目光闪烁,暗忖:要是有金丹老祖相助,不说别的,只要随手赏赐自己一些大还丹和灵石,自己就能有足够的丹药和灵石用于修炼,今生或许有机会得窥金丹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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