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把我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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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我收藏-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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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从后面厨房跑出来的管家阮伯边拿围裙擦着手边解释,“是隐珍阁里带来的。是个新来的小鬼,不知道店规,想着这两件拖了两天了,又刚好要带这个月结清的帐过来,就一起带过来了。我觉得如果让他这样再带回去才更担心,所以才留下来的。”

“怎么总有这样冒失的人。”沉默一下,夏银璇淡淡地说。

阮管家有点心虚,直看到夏银璇拿起桌上的瓷器,才轻吁了一口气,想到什么又匆匆走开,回来时手上拿着宣纸、毛笔和磨好的墨。

“明?宣德年间制。黄地青花扁瓶。高44。6厘米,肩款“大明宣德年制”。通身黄釉作地,体绘青花缠枝花卉。……黄色为至尊之色,扁瓶则更为稀少,堪称珍品。”夏银璇把两张盖上印的鉴定文书交给阮伯,一点不意外的在他脸上看到欢天喜地的样子。在听到那个蹩脚理由的时候夏银璇就可以肯定--这两件瓷器又是拍卖商为赶日子偷偷给阮伯小费要求加急鉴定的。虽然不愁钱,有外快赚总是高兴的事吧。

回自己房间,才上楼梯,又传来阮伯的声音“夏少爷,老爷说这个月十五喝个老朋友的喜酒,要送幅画。”

“知道了。”夏银璇淡淡应了声,往前走的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最后盖上图章,忙了两小时的夏银璇才松了口气,爸的礼物就只剩下装裱的问题了。

疲倦的坐在圈椅里按按头,不知道是那现在还呼呼吹进风的窗子的功劳,还是白天被迫穿件毛衣讲了大半节课的缘故,有点发烧了。

“少爷吃晚饭吗?”这是阮嫂第二次隔着门问夏银璇了。

“晚饭帮我拿上来,再带两颗退烧药。”

放下两菜一汤和退烧药在紫檀木束腰四边透雕的八仙桌上,关好樟木镂雕双鱼戏水的窗子,把红木紫檀嵌螺钿榻上的衣服放进乌木抹门圆角柜,从浮雕卷草龙纹的拔步床上拿了件外套轻轻披在浅睡在圈椅里的夏银璇身上,最后从铁力木灵芝纹翘头案上拿上墨汁未干的画稿轻轻掩上门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夏银璇才睁开眼睛轻轻吁了口气,这个家里真正对他好却不求一点回报的就只有阮婶了,虽然是阮伯的老婆,但相比之下却少了丝市侩。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回报不了那丝温情,他总觉得欠她什么,日子久了,她对他越好,他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倒是像阮伯和爸爸这样,因为他有付出,享受起来也更心安一些。

夏银璇坐在桌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突然想到阮伯提过再过三天就是他和阮嫂的结婚三十周年纪念日。明天开始就放他们三天的假!夏银璇打定了主意。这样他们可以出门玩一趟来过这个纪念日,也算是送给阮嫂的一个礼物。

独零零地坐在全是陆续收来的古董家具的房间里,独零零的吃着饭想着事,夏银璇的每个晚上几乎都是这样过。

坐在教室里陈橙一边吃着珍珠奶茶加蛋饼的中饭,一边听着倪樱和另外几个男生交换着有关夏银璇的八卦消息,感觉真是--美哉!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就是可供交流的八卦信息太少了!

“你们看,这本书里写着‘佟卓,原名夏银璇。16岁初中毕业后毅然放弃了保送省重点高中的机会,全心投入国画及书法的学习,在家闭门三年后以《寒月照古城》参加当时第五界国际书画大赛,获特别奖,一举成名。佟卓的风景画以写意与写实之间相左适宜最为见长,笔法飘逸自如,美不胜收。’啊,这已经是能找到的最详尽的介绍了。”倪樱指指好不容易从一篓子书里翻出来的那本文字资料撇撇嘴,显然有些不满足。

“我老爸说佟卓的字画倒没什么,最多是带点古风,还是赶不上那几位年纪七八十的老字辈笔触精干。真正厉害的是他在文物鉴定上的造诣。特别是明清时期的古董,无论瓷器、玉器、乐器、饰品、家具,甚至民间的一些小玩意,没一样不精的。现在能搞到的古董最多的就是明清时候了,所以那些搞文物收藏的全把他当个宝。”平常不怎么吭声的李健豪意外的插嘴补充了句。

“我别的不知道,不过听说湖滨的那个最大的古董店‘隐珍阁’就是他开的。还听说那个地方就开始一年是由他家里出的租金,后来就全是他靠自己的本事养活扩大的。到现在也有五年了。”寒豆边看早报,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也插上一句。

“五年了哟。那他到底多大了?”陈橙眨眨眼睛问。

“28岁,8月14日生日,狮子座,未婚。”倪樱毫不犹豫笑眯眯报出。

什么时候开始期待上国画山水课了?嗯,一定是懂事知道上进了,接下来也一定能让倒数的绘画成绩有所转变吧。栋橙一边泡开新买的大号狼毫做着课前准备工作一边开心的想。

“开始今天的课,请先把昨天画的作业放到自己的画架上。”下午2点正,上着驼色羊皮外套,下着浅灰细灯心绒便裤的夏银璇准时出现在教室里。

还是这样灰灰黄黄的外衣,陈橙弯起嘴角笑笑。好像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他穿过灰色和土黄色以外的衣服过,更夸张的是式样也都差不多。嗯,这就是为什么以前看他总是感觉很朴素的原因吧。

“这是你的画?”夏银璇实在是不愿意特别注意到陈橙,也不想特别的和她有什么接触。可是教室里转了一圏,唯有眼前这幅让他不得不想说点什么。

“嗯。”陈橙觉得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因为脸颊已经烫的让她想把手盖上去降温一下了。没想到给他看自己的作品,竟然会这么的难为情。

她的脸怎么突然通红通红的?才点了名就这样,如果再拿上去作为典型劣案全班讲评会怎样?不能估计后果的夏银璇决定放弃。“陈橙,你下课结束后带着画到我办公室里来。”不再看她一眼的夏银璇,拿了边上另一个女生的作品走回讲台。

他叫她名字?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回叫她的名字。陈橙没想到办公室的问题只为这事有点开心。

下课后夏银璇拿起讲案不多留一分钟的离开教室,陈橙指指笔墨,挤眉弄眼的拜托了倪樱后拿起画稿快步跟上了去。又一次一前一后的走在一起,看着夏银璇拖在背后的辫子就在眼前一荡一荡,陈橙的心情也晃晃悠悠。

“不知道你这样的水平是怎么通过专业考试的。你的画简直是对国画的污辱。我想可能是你平常练习太不够的原因。这刀宣纸让你练习皴和点。就在那边给我练完了再回去。”走进办公室的夏银璇看也不看陈橙一眼,从橱里拿出刀宣纸放在桌上。

不就是惩罚嘛,教训那么大一堆。陈橙红着眼圈拿起宣纸,从一旁的笔筒里捡了几支毛笔,转身走到门口边上的小桌一声不吭的开始磨墨。

一遍一遍枯燥地在纸上练着笔,陈橙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总被如此看重。不是都说艺术系的课都很轻松的吗?为什么她遇上的老师都要求这么多?而且整个年级就特别看重她一个!殷老爹在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换了一个还是这样,唉--!

盂里的水换了三次,室内暗的不得不打开灯,在陈橙感觉手指僵脖子硬的时候终于把那些纸都练完了。看看时间已经两个小时过去了,转转脖子,伸伸腰,陈橙不得不承认夏银璇是她认识的人里最沉闷的人--竟然能够两个小时一句话都不说。

把宣纸理一理,然后深吸口气做好再被飙的心理准备,陈橙转过身子面对夏银璇。

“咦?”原来睡着了?陈橙看着闭眼靠坐在皮椅上的夏银璇有点犹豫--是该叫醒他让他有机会教训一顿还是应该趁这时候悄悄离开?

眉头蹙得这么紧,做恶梦吗?耳朵边的短发有散落出来几丝,合着甩在前胸的辫子,映着瓷白的脸颊,总体有些倦怠的优雅,睫毛仍是投下个灰影微微翘着引人去碰……不自觉吸引过去的陈橙终于在抬手想感觉一下的时候及时清醒了过来。吐一下舌头,安慰自己他这样睡着就像那晚昏迷不醒一样,要不然也不会想碰碰看。昏迷不醒?会不会又……

“夏老师--!”有点担心的陈橙在夏银璇的耳朵边大吼般的叫了一声。

这家伙为什么总是这样突然的打招呼!夏银璇辛苦的睁开眼睛,想坐起身子,却瘫软的没有力气。

“练习做完了?”唉,说话也吃力,但又不能不理她。

“嗯。”舒了口气的陈橙应了一声,把一叠练习纸递上。

“放那儿。你回去吧,把门带上。”忍住太阳穴的阵阵刺疼交待完,夏眼璇又闭上了眼睛。

他怎么了?一动不动疲惫不堪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而且刚说话时陈橙发现那嘴唇也不像以往那样柔软湿润,竟灰白干涸得像涂了一层蜡。

难道是生病了?

咬着唇,鼓了鼓气,陈橙把手轻覆到他额头,随即被那灼热的感觉吓了一跳!

“你在发烧!”陈橙高分贝的惊呼一层楼都能听到吧。夏银璇这次却连眨开眼的力气都懒得出了,脑子里只是一个念头--她,为什么就不愿还他一个清静呢?

第三章

把空调调高两度。没有毛巾敷额就拿橱柜里的生宣折成长条打湿代替。做完基本降温工作的陈橙觉得还是应该早点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夏银璇比较好,于是又开始在他身上毛手毛脚的摸手机。

他已经不计较她搞出来的一大堆噪音了,她竟然还趴到他身上来东拉西扯?

“你在干什么?”忍无可忍的夏银璇扯着干疼的喉咙问。

“我想找你的手机,然后好叫你家里人来接你。”

“不用了。今天不会有人来接我的。”夏银璇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

“可你烧得很厉害。”陈橙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叹口气,再折一条生宣毛巾,打湿后换下旧的。想了想又倒了杯温水递到夏银璇嘴边,“你喉咙都哑了,喝口水润润吧,发烧多喝水也是好的。”

望着陈橙自制毛巾给他降温,夏银璇有点惊讶她这么会儿想出来个好点子。托这个毛巾的福,他没有刚才那么昏昏沉沉的了。

忍过一阵晕眩,慢慢坐直身子喝口水,夏银璇决定趁这难得的清醒早点回去。

“时候不早,我回去了。”

“可是你还发着烧,人也没力气。”看着他晃了晃才挺住的身子,陈橙很怀疑他怎么回去。

“那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夏银璇有些不耐烦,但一看到那眼睛里的担忧,再瞟到那双被冷水浸得通红的手,不由心中一软:“我没事。再说,你会陪我,帮我找出租对吗?”

“嗯?当然。”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法子了,陈橙对自己说。

关掉空调关上门陪走在夏银璇身边,瞟见那依旧没有血色的嘴唇,陈橙很担心下一刻身边这个人就会倒下去。

“楼梯这里太暗了,小心点。”陈橙找个理由自然而然挽住他的手,这样虽然走得累些,但心里踏实。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这楼梯怎么这么长?夏银璇只感觉眼前是一道明一道暗的灰色,怎么走也走不完,不由脚下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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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陈橙一把搀住踉跄的他,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只想着早点送他回去赶得太急了。“头很晕吗?不急。出去就门口了,先歇一下好了。”陈橙半商量的扶夏银璇坐在楼梯上。

虽然已经三月多了,但到了夜里的风还是吹得人想缩脖子。陪坐在楼梯间,让陈橙想起早一个月前自己也和他有过这样的一刻。不安心的抬手轻轻触一下夏银璇的额头,果然仍是让人担心的烫手。

“你家真的没人来接你吗?我想,不一定阮伯,随便谁都好,你一个人会顶不住的。”陈橙低声地问靠在她身上的夏银璇。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近的不仅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还能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他这个样子怎么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回去?

“他们都不在市里。没家人。只有我一个。孤零零在这世上的一个。”夏银璇低低的说些什么,越往后却越是不清楚。不过陈橙已经明白一件事,即--夏银璇回家也不会有人照顾他。

“没事,那我陪你好了。不会让你一个人的。”陈橙轻轻拍他背安慰说,心里打定主意要么送他回去然后留下照顾,要么就把他暂时带回家。反正他病得这么厉害,也够不成威胁。

“坐在这里吹风不好。你再坚持一下,我扶你到校门口去打车啊?”

“嗯。”

让他整个身子架在自己身上,陈橙感觉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越走越辛苦。好不容易捱到门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招手,开门,把夏银璇放进出租车后座,陈橙终于松了口气。

“小姐,去医院吗?”

“医院?”还没等才坐下的陈橙反应过来,就看到身边的夏银璇慢慢地、慢慢地侧过来,最后靠在她上一动不动了!

“--!师傅!去这里最近的医院!!”

“医生,他昏迷不醒啊。能不能快点?”陈橙望望护士不急不援的将手里的针筒挤出点水,再望望躺在病床上脸色就像医院床单一样白的夏银璇,心急如焚。如果可以,真得想自己上了。

“你放心,没事的。刚已经做过检查了,温度有点偏高,单纯的高烧晕厥。做了皮试后就给他挂盐水和物理降温。当然,安全起见住院观察一天,你要去办一下手续。”看看有点紧张的陈橙,护士又补了句,“合间陪客不能留夜,单间可以。”

“噢。”看护士说得这么肯定,陈橙微微放心了点。翻翻挂在一边的夏银璇的外套,上上下下翻出了三千多,这么多钱,他又喜欢清静,就要一个单人间的套房吧。

盐水一滴一滴的注入夏银璇体内,陈橙看到放在床被外针眼处青紫的手背有点心痛,唉,一定还会再肿起来,恐怕要两天拿不来毛笔了。如果自己当时注意些让护士打针打左手就好了。自责不已的陈橙小心的擦掉夏银璇额上冰块溶化下来的水,现在只能尽点微力让他睡得干干爽爽,舒服一些了。

晚2点,啃着从医院门口小卖部买的冷面包,望着不再蹙着眉,安稳睡着的夏银璇,守在床边的陈橙真正悬下了那颗心。“啊哎--”忍不住打个哈欠,看看快滴完的盐水,陈橙告诉自己再等个十五分钟,等换了新的再睡。

“我陪你好了。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是谁在说这样的话?从沉睡里醒来的夏银璇回忆着梦里迷迷糊糊听到的是谁的声音。睁开眼,白的房顶,白的被子,自己又怎么会在医院?

“哎--”夏银璇想坐起来,才一用力,手上就一阵牵痛。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头发东卷西卷的脑袋猛得抬了起来,嘴里不清醒的唤着“要换盐水了,要换盐水了……”

有这那么两秒钟,看见望着她的夏银璇,陈橙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甚至刚才神智不清,胡言乱语。“啊,盐水。”一想到这个陈橙又忘了刚才首要担心东西赶忙检查盐水瓶,盐水虽然还有,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针头掉出来流血不说,还要再扎一次,很痛的。”陈橙一边报怨一边小心的撕掉固定的橡皮膏,然后把输液管用夹子夹住,等着护士再过来处理。

“你,一直在这里?”心里有些确定,但夏银璇还是问了出来。

“嗯,我答应陪你的嘛。现在看到你没什么事,真好。”陈橙回答的有些不好意思,眨巴眨巴眼睛,补充句,“我去叫护士。”然后逃一样的走出去了。

等再走进来,陈橙已经精神气爽梳洗一净,手上还端着一碗夹着玉米的甜粥。支起床上的方便床将粥放在上面,再细心的从坐位上拿个靠垫垫在夏银璇背后让他可以舒服些。看到夏银璇还是沉默不语,只是用着若有所思的目光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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