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莫寂头点的如小鸡啄米,脸上的委屈变得意。
“你确定不是你臆想的?”小帷宁愿相信自家男人出门在外这三天,因为带着墨镜看不清路,被毛驴T了脑袋,产生幻觉。
“……怎么能怀疑我这么英明神武,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呢!”
“是中年吧……”
“虽然我留了胡子,但是我真的只有27……你要相信我啊!”
“好,这个可以相信你。”胡子还是我逼着留的呢,身份证登记时也看过了,有毛好不相信的。
“……那阿远真的给我做饭了嘛。”
“谁给你证明?”
“鱼沫小姑娘。”
“……那是谁?”
“阿远他老婆。”
“……许大哥他居然有老婆啦?”
“是啊是啊,那小子可宝贝他那小媳妇哩。”
“我们今年去许大哥家过年吧。”
“诶……不是不喜 欢'炫。书。网'下山吗?”
“那小姑娘可爱吗?”
“可爱吖,跟团子娃娃似的。”
“好,今年就去许大哥家过年了!”
“……”
莫寂看着自己那哼着小曲,欢快的跑去洗碗的老婆一脸无语。老婆,你敢不比我这个大老爷们还好色么……
晚上,莫寂在卧室里享受的洗着澡,小帷在一边帮他整(www。87book。com)理衣服。拿起外套抖了一抖,一个圆筒状的物事掉到地下,发出“啪”的声响。小帷弯腰去捡,入目便是穿着清凉的性感女郎。
“哪来的呀?”小帷一边翻着,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莫寂在浴桶里,转过脑袋,看到小帷正在翻看那本杂志,也没紧张,反而笑嘻嘻的回答道:“阿远给我的,好看吧?”
“恩,都挺漂亮的,胸也大,不错不错。”小帷很快速的翻着,嘴里还不时称赞两句。
莫寂嘿嘿的笑,“就知道你也喜 欢'炫。书。网',阿远还说你会生气,真是太不了解你了。”
小帷搓了搓手,走到浴桶后,轻轻开口:“是啊,我怎么会生气呢。来,我给你搓背。”
“好啊好啊。”莫寂很是开心的把澡巾递给身后的女孩。
第二天早上莫寂是被痒醒的,掀开被子一看,自己浑身都起了红色的小疹子,痒得厉害,左挠右挠还是难受。被角被带起,风灌进了被子,小帷被冻醒,抬手就往莫寂手臂上一拍:“干嘛呀你,大清早的瞎折腾。”
“小帷,我痒……”莫寂可怜兮兮的看着嘟着嘴瞪着他的女孩。
“噢?哪里痒了?”女孩挑挑眉毛。
“全身都痒……”莫寂一脸期待的看着小帷。
“恩,知道了。找你的驼峰给你挠去吧。”说完,被子一拉,身子一缩,睡了。
莫寂看着身旁拱起的被子,这才明白,原来让他起这一身红疹子的元凶就是被子里睡得憨实的自家老婆。
他,终于悟出了一个真理——胸小的女人,惹不起啊惹不起……
受伤
互明心迹后的一段时间里,鱼沫过得很快乐。许暮远每天都会回家,如果工作没做完,便一个人躲进2楼最左边的房间里,只是门口的那把锁早已取下。
鱼沫每次做好饭,便会去敲门,并不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对着里面正在工作的男人轻轻喊了句:“阿远,吃饭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里面锁着一段回忆,或是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虽然他们的关系有了变化,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就有这个资格去窥视他的秘密。或许,更多的是觉得没有必要,以及对他的尊重。
直到有一天鱼沫放学回家,发现客厅的灯没有开,室内一片黑暗。鱼沫摁开灯,却在地板上发现一滴又一滴暗红的液体,沿着某种轨迹蜿蜒至楼梯处。鱼沫蹲下身用手指揩了点放在鼻端,浓稠而血腥的气味让她的脸一白,转身就朝楼上跑去。
血迹戛然而止在二楼最左边的房间门口,门是虚掩着的,鱼沫在门口没犹豫三秒就推门而入。
这是个冰冷而压抑的房间,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枪械和刀,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很大的LED屏幕,这个是没有窗户的,如果关上门,那么便只有稀薄的风从门与地面的缝隙里爬入,似乎在提醒这长期呆在这间房子里的人,你还没有死。
床头的灯开着,晕黄的灯充满着整个房间。居然没有让人心生温暖,反而像是让人头晕眼昏的异度空间。鱼沫有一种奇 怪{炫;书;网}的感觉,这个房间似乎在浓浓的血腥味里扭曲了起来,她有些蹒跚的扑到床边。
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高大男人昏迷在床边,上半身靠在床沿,右手捂着左边胸口,左手无力的垂在平放的左腿上。仿佛是在爬上床铺前,力气便已用尽。男人的双眼紧闭,眉头紧紧蹙着,黑色皮衣里的灰色线衫已经被血染成了暗色。
“阿远……”鱼沫的嗓音在颤,去扶许暮远的手也在抖。
鱼沫想把他架到床上去,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她甚至不敢去检查他到底伤在哪,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的鲁莽,会让他的伤势加重。可是至少,至少希望能让他躺得舒服点。
鱼沫太过纤弱,那点力气,要抬起一个190公分的成年男子,简直是异想天开。重复试了好几次,衣服渐渐被汗浸湿,可是男人依然是坐到在地下的姿势——她刚才所做的一切,都等于是无用功。
鱼沫力竭,坐倒在地,眼泪终于流了出来,双手握成拳,朝膝盖上狠狠的捶了两下。心里有个声音在冷冷的嘲讽着——陈鱼沫,你这个没用的人,你什么都帮不了他!
怎么办?他会不会死掉?我要不要叫救护车……不,不行!这个想法还未成型,便被鱼沫扼杀。
她转头,抓着男人垂在腿上的手摇了摇:“阿远……阿远,你醒醒啊,告诉我该怎么办……”
许暮远其实睡得并不踏实,左胸口的枪伤以及后背的那道刀伤,都还没有处理过,疼痛绞着他的神经。但是他太累了,一下午的打斗厮杀,一个人带着一身伤从百来人的围攻中杀了出来,还要在那些密集的子弹和紧迫的视线中穿循躲闪,甩掉那些跟踪追杀的车子,回到这里,已经耗费了他太多脑力和心力。所以,在刚进入房间,还没把身体交付给那柔软的大床之前,便昏了过去。昏睡的时间里,疼痛撕扯着神经,意识并没有完全失去,他知道有人在搬动他的身体,也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很累,眼睛睁不开,直到他听见那熟悉的哭声。
“鱼……鱼沫?”
许暮远很努力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声音还很是虚弱,脸色也是惨白的厉害。鱼沫却很高兴——他醒了,他还没死!
许暮远费力的抬起手,擦掉鱼沫脸上的眼泪,甚至扯出一抹微笑来安慰她:“别哭,我没事。”
鱼沫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为什么都这时候了,你还顾着安慰我。
“阿远,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你从我口……袋里,拿出手机,给……给许菟打个电话,让她过来。”
鱼沫点头,依言从许暮远怀里掏出手机,在电话簿里找一个叫“许菟”的名字。其实也容易找得很,许暮远的手机里存的号码五个手指头数得出。鱼沫打开电话簿,第一个号码的备注上写着“HOME”。第二个是莫寂的,第三个便是许菟。鱼沫按下拨号键,那边很快就接起。一个娇媚中略带沙哑的女音响起:“老大?”
原来是她。鱼沫突然想起那天在那个豪华总统套房里,跨坐在许暮远腿上的艳丽女人,心里揪了一下,不过也没容许自己想的太久,迅速的说了一句:“阿远受伤了,你可以过来下吗?”
许菟的回答很简短:“好,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鱼沫是数着秒钟过的。她一会儿看看许暮远,一会儿拿出手机看时间。许暮远交代完那句话后,便又一次昏睡了过去,衣服的颜色越来越深,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她突然很怕,血会不会就这么慢慢的流光,然后男人就会永远的睡去。
“不,他不会死的。”鱼沫在心里对自己说,抬手擦去了眼泪。哭什么,他还没死呢……可是许菟,你可不可以快点。
许菟是曹操,一喊她就到。十分钟刚过,鱼沫就听到楼下的大门“嘭”一声撞到墙壁再反弹回去的声音。高跟鞋踩在楼梯上的声音,然后就感到一阵风刮到自己面前,耳边是女人略略喘着气的询问:“老大怎么样了?”
鱼沫对许菟的速度感到咋舌,愣了两秒才想起要回答:“很严重,流了好多血,你来看看。”
鱼沫让开了旁边的位置,许菟蹲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冒出一句:“还好,估计是最近忙着跟小嫂子谈恋爱去了,反应迟钝了——我可是很多年没见过老大受这么重的伤了,好新鲜啊!”
鱼沫无语,这什么人啊,好歹曾经也在一起过啊,至于刻薄成这样吗?
“那你多久没见过死人拉?”
许菟一愣,不明所以的回答:“呃……昨天还见过来着。”
“你再不帮他包扎,马上就可以看见‘不新鲜’的新鲜死尸了。”
许菟偷眼一看,小姑娘满面冰霜,瞪着自己的样子很是不满。不由吐了吐舌头,安慰了一句:“没事,以前更严重的伤老大也受过,小嫂子别担心哈。”
谁知道这句话一说完,鱼沫的脸色更难看了。许菟对手指,LOLI心,果然海底针哪!然后无奈的开口:“那麻烦小嫂子帮我去接盆水过来,还要一条干净的毛巾。”
鱼沫答应了声就出去了,许菟打开带过来的简易急救小药箱,取出一把小剪刀来,把许暮远身上那件被血染透的线衫剪开,想把衣服撕下来,却因为血迹干涸,黏上了皮肉,撕扯间,拉到伤口,许暮远疼醒过来:“你还是那么粗鲁啊。”
听到男人虚弱的声音,许菟抬起了头,冲他笑笑:“老大,你家小媳妇很护着你啊。”
许暮远听了,苦涩一笑:“她……大概吓坏了吧。”
许菟一手把打火机点燃,一手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在上面烤,淡淡的回道:“老大,这是她必须习惯的。”
许暮远一时无言,耳边听着许菟说了句:“忍着点啊。”便感到左胸口一阵疼痛。
“好了,取出来了。”许菟把那颗沾着血的子弹丢到一边,“小嫂子咋还不来,不会是被你这鬼样子吓到了吧?”
“你才被吓到了呢……”鱼沫端着盆热水走了进来,脸色有点苍白。她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有立刻进来。她看着许菟手法熟练的把子弹取出来时,心情很复杂。想起许菟之前说的那句“没事,以前更严重的伤老大也受过,别担心。”是要多熟稔,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之间必定是一起经历过无数次险境,所以才说得出那句“这是必须习惯的。”而这样的包扎伤口的画面也肯定上演过很多次,所以许暮远才会说“还是”。
那是许暮远人生中,她没有参与到的岁月。在这个男人身受重伤的时候,鱼沫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多余与无用。
嫉妒还是不自信?
许暮远看见鱼沫表情有点怔忡的端着水盆站在离自己两米开外的地方,没有走过来。身体里如刮起了一阵湿冷的风,带起了点点凉意——是不敢过来么?我终于还是把她吓着了啊。
许暮远张了张嘴,有点苦涩的喊女孩的名字:“鱼沫。”
“啊?”
女孩好似被他的突然出声而吓到,抽离的思绪回笼。定了定神,才发现床脚边的一男一女都在看她。许菟微微叹息了一声,许暮远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势而变得有点黯淡。鱼沫赶紧把水端了过去,毛巾递给许菟。
许菟却摇摇头:“小嫂子,你把毛巾浸湿,然后帮老大把伤口附近擦洗一下。”
鱼沫依言把干净的毛巾放进温水里浸湿,扭掉多余的水,再凑到许暮远身前,动作小心的擦拭着。她的手有点抖,她敢肯定,这绝对是她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血,而这些血全部是流自自己最爱的男人的体内。看着毛巾被渐渐染红,男人左胸口上的那道可怖的枪伤如针一般扎痛了她的眼,眼睛有点烫,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汹涌而出。然后,她听到头顶的男人说:“鱼沫,让许菟来吧,你先回房里休息会。”
鱼沫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许暮远,眼角有未坠出的眼泪,许暮远朝她笑了笑“鱼沫乖,去玩会电脑,我很快就好了。”
身边的艳丽女人把手搭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小嫂子,毛巾给我,你先出去玩,我保证把老大的伤口处理好。”
两个人的语气是如此的相似,而她站在这里,就似一个荒唐的局外人。
鱼沫把手里的毛巾递给许菟,有点恍惚的站起身,动作机械的一步一步朝门外走,走到门口时还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鱼沫——”许暮远一急,想起身,却牵动了伤口,又跌了回去。
鱼沫回过头,朝许暮远笑笑:“没事。”又对许菟说:“请你好好照顾他。”然后,把门一带,走了出去。
鱼沫走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许暮远闭着眼,靠着床沿不说话。许菟动作迅速而熟练的帮许暮远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房间里的气氛有点压抑,许菟知道,这俩人的爱情里的第一只拦路虎已经出现,必须要跨过它,这段感情才能走得下去。
“许菟。”许暮远突然出声,“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老大,你……”许菟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许暮远阻止。然后,这个身受重伤,体力严重不支的男人强撑着精神,对她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许暮远说:“你知道吗?以前的我从来不相信命中注定,更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是,从我第一次在‘梦旅人’看到她,我就觉得自己的心有了落脚的地方。你知道吗?我居然跟踪了她三天,呵……师傅要是知道我把他传授的跟踪技巧用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身上,一定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吧。可是……我控……我想要时时刻刻看着她,我想她活在我的眼睛里。我知道她以前一定过的不快乐,所以,我想给她一个妥帖而周全的未来……你知不知道,她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嘴唇边还有浅浅的梨涡,那样子有多可爱。我当时就在想,我一定要让她在以后的人生里,每天都能这样微笑。所以,我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我对她说‘来,我带你回家。’她说,她不知道家人是什么。其实,我也是……她住进来之前,这栋房子于我而言,毫无意义;可是,她住进来后,我就像普通的上班族一样,每天都盼着早点下班,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你知道吗?我原先只想着能陪着她长大就好,可是,她居然说,她喜 欢'炫。书。网'上我了。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开心,那时候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我以前啊对什么都无所谓,是碰到她,我才知道我居然也会因为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而牵动心情……我一直都知道,我们这种人造的杀孽太多,肯定是活不久的。可是遇到她后,我居然可笑的希望能长命百岁……可是,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自私呢,我怎么能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奢望,而自私的把她拉入这片腥风血雨的世界里来呢?许菟……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男人的话说的有点断断续续的,甚至连语序都有点紊乱,可是许菟却红了眼睛。她有点怔怔的望着坐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他的脸上满是痛苦,自责和迷茫,就像是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