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继平冷哼了声,又对徐依可道:“我让人到医院拿了两服安胎的中药,现在整炖着,你等下下去把它喝了。” 徐依可哎了声,感觉眼前的老人也不是太可怕。
晚上那几个鬼怪嚷着出去唱K,还硬要把她拉上。
徐依可怕他们玩得疯,到时候她一个孕妇受不了。
不过陈墨阳道:“没事,去吧,他们有分寸。”
一群人弄了个包间,倒是没有几个人在正经的唱着,都在喝酒,闲磕。
不过倒想陈墨阳说的那样,这几个虽然爱疯爱玩,但确实还是有分寸的。只自己一家兄弟围着,没有叫店里的小姐进来,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毕竟这不还有她一个孕妇在,她知道这几个人也就嘴毒了一点而已。
陈墨阳坐在她身边,手绕着她的肩膀护着她,徐依可不让他多喝酒,他也没多喝,偶尔饮一口,看他们几个在疯。
徐依可微笑,这个男人现在似乎真的被她驯服了,她很难相信自己竟然可以驾驭这头猎豹。这个随时不安分的男人现在竟会这样安静的守在她的身边,这确实是一件让她骄傲的事情。是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自信,让她愿意相信自己是美好的。
一起来的他的一个表妹拿着麦克风在台上唱,徐依可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的摇摆。
一曲终了,他表妹下来,把话筒递给徐依可,道:“表嫂,你唱一首。”
徐依可摇头:“我不会。”
她还记得自己上次开口后全场震惊的悲剧,她是丢不起这个人了。
陈墨阳接过话筒,道:“给我!”
估计是因为他平常甚少亮歌喉。他表妹欢呼一声,拍手叫道:“都安静了,都安静了!”
那几个男人正闹着,听到声响,转过来看见陈墨阳拿着话筒正点歌。
不禁吹口哨起哄。
徐依可暗暗捏一把汗,祈祷他可千万不要像她一样,一开口就把人给吓得噎死。
音乐响起来,他开始唱:
在你每次抱怨的眼眸
像我永远不懂给你的温柔
别再诉说我俩早已分手
像你叫我伤心依然未够
让她意外,他的嗓音很好,饱满有磁性。他唱着走到她面前,牵着她的手,单膝跪地,四目相对,他眼里的柔情可以让她溺毙。
周围的伴奏声似乎都渐渐远去,她只看得到他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句一字的对她唱着: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旧情
我愿默然带着泪流
很想一生跟你走
就算天边海角多少改变
一生只有风中追究
不想孤单的逗留
但求你未淡忘往日旧情
我愿默然带着泪流
很想一生跟你走
在我心中的你思海的你
今生不可不能没有!
音乐停了,他依然维持着原来单膝下跪的姿势,道:“依可,我所唱的每一句都是我想对你说的话,遇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值得庆幸的事情,看在宝宝的面子上,原谅我曾经的荒唐和轻狂,让我今后用所有的爱来弥补。这一生我只想和你一起走……”他从口袋里掏出戒指在她面前打开,道:“依可,嫁给我,这一辈子我会用我的命来爱你和宝宝。”
包间一片安静,后面那几个男人一致觉得陈墨阳这厮太矫情了。
肚皮都鼓起来了,还求个什么婚,做作!恶心得他们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不过他妈的,还真感动了一把!
徐依可的眼眶也红了,他一直单膝跪着,捧着戒指,等着她。
她眨了眨眼,忍住眼泪,看着他好一会儿,终于将手伸出去。
他悬着的心落下来,将戒指套在她的手上,尺寸刚刚好,他早就量过的,这颗戒指他放在口袋里,多少次都不敢拿出了,他害怕她一口拒绝了,可是今天这个机会他再不把握的话,或许就再也没有这样能令她心软的时刻了。
陈墨阳握着她带着钻戒的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她微笑着摸着他的眼眶,额角。
他跪着倾身吻她,两人都投入忘我的亲吻,纠缠。迷离的灯光洒下来,映衬着这两人的缠绵的身影。
等到他们放开彼此的时候,一个包间里的人都已经散了,只剩下她和陈墨阳两个人。
她和陈墨阳在北京停留了一个星期,因为赵继平的坚持,最后三天她和陈墨阳都是住在赵家。
她发现这个老人根本是雷声大雨点小,喜欢诈唬人,其实很疼晚辈。
她住在赵家的那几天,每天早上都陪他泡泡茶,说说话。看得出他很高兴,她听说陈墨阳的外婆很早就去世了,她想赵继平毕竟是老了,就是再有钱,也难免会寂寞。
回到江东后,陈墨阳没敢提婚礼,况且现在她挺着个大肚子也不是举行婚礼的时候,但是他试探的问她,是不是先去领个证。
她说,以后吧,等孩子出生后再说吧,手上套上戒指已经是她心里的底线了,在妈妈还视陈墨阳如仇敌的时候,她实在没有办法和他去登记。陈墨阳也知道不能把她逼急了,因此她说以后,他也只能等。
第十八章我想要你仁慈一点
他最近很忙,几天前天星的一位小姐私自出去接客,发生了意外,死在自己的租房内,法医那边初步鉴定为性虐待致死。
虽然动摇不了天星的根本,但是出了这样的事总是会有点麻烦,那个小姐在乡下只有一个哑巴的哥哥和一个七十来岁的老母亲,不知道在谁的鼓动下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竟然站出来告天星强迫卖淫。陈墨阳疑心又是章京华在搞鬼,他都想一脚把章京华的老窝给踹了,留着章京华始终是个祸害,时不时的给你这么恶心的一下,如果给他抓到那个小姐的死和章京华有一点关系,他会让那孙子从此以后都只能用爬的,他妈的,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心软了,竟然让人把他手下的人给动了。
徐依可看着他身上已经很久没出现的戾气,不禁劝道:“墨阳,担心点处理吧,不要再争强好斗。不要把人给逼急了。”
陈墨阳想起自己上一次一时冲动犯下的错事,心也软下来了,道:“放心吧,只要章京华识相点,我不会去动他,算是为宝宝积点福。至于那个小姐的家人我也会找人安排好。”
她将头搁在他胸口,道:“墨阳,我想要你仁慈一点,不仅对我,也对其他的人,我一点都不希望你积怨,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担心,害怕你周围都是敌人!你又不是三头六臂,你狠,总有人比你更狠!”
他安抚道:“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也不是每天都在打打杀杀中度过,天星是声色场所,发生点事情是难免的,你要是不喜欢,或许过两年我找个合适的人选也就脱手了。”
为了她和孩子,他是应该仁慈一点,毕竟以后他是有家室的人,别人动不了他,逼到了绝路上,难免会打她和孩子的主意。
要是她和孩子有个闪失,那会要了他的命,她是他的致命弱点。
中午他特地回来接她出去吃饭,说是附近新开了一饭店,做的川菜很地道,肯定合她的口味。
她怀孕后爱吃辣得瘾越来越严重。这家饭店的辣子果然和正宗。
她辣得伸出小舌头用手扇气,他看了,坏心眼的吮上去。
逗得她尖叫,直捶他,道:“脏死了你。”
他搂着她笑,自从她怀孕以来他真的忍得很辛苦,只能看不能动。虽然医生说只要不太剧烈就没关系,但是他还是忍着,就怕一不小心,酿下不可挽回的遗憾。这个孩子他视如命,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和她的爱情结晶,还因为他把这个孩子当成他的救命稻草。有了孩子,他和她之间就再也剪不断,分不开了。
从包厢里出来遇上了文琪。文琪和章京华从另一个包厢里出来。
陈墨阳和章京华这两个死对头见了面,自然都对对方没什么好脸色,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出了大门。
徐依可见章京华去取车,正好文琪一个人站在那里。
徐依可对陈墨阳道:“我过去和文琪说两句话。”
陈墨阳点头,道:“我在这里等你。”
怀孕后徐依可和丁静还经常联系,但是和文琪就没有多少的联络了,主要是每次都感觉文琪很忙一样,每次打电话给她,她好像都不方便接,总是匆匆的讲两句就挂了。到了后来,徐依可也不好意思再打过去烦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段时间没联系了,现在见了文琪竟然有点生疏的感觉。
文琪看着徐依可的肚子,道:“预产期什么时候?”
“要到入冬,还没这么早。”
“什么都别多想了,好好养胎,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徐依可道:“文琪,你还是不要和章京华走那么近。他不是好人。”
文琪笑:“那谁是好人?”她往陈墨阳的方向挑了下眼,道:“他吗?”
徐依可道:“我承认陈墨阳他没有多正派,但是他都坏在表面上,做了就承认了,但是章京华不一样,章京华是坏在暗地里的,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不要被骗了,最后会吃亏的。”
文琪道:“怎么坏总之是坏,有什么不同,章京华他能给我想要的,这个社会对女人从来不是公平的,你再努力也只能靠男人站上顶端,既然可以相互利用,为什么不呢!”
徐依可知道文琪因为家庭关系的缘故从以前就有点偏激,她劝道:“文琪,我知道你要强,也有能力,但是跟章京华周旋,你还是差了一截,他那种人哪一天把你卖了,你都不会察觉,再说,他有妻子儿女,你又还没出嫁,干嘛要让别人说闲话糟蹋你的名声!”
文琪不耐烦,道:“说闲话?你跟陈墨阳都可以在一起,我怎么就不能跟章京华在一起,我不想你,生个孩子下来怎么样都可以捞个百八十万的,后半生不愁!我能有什么,还不是得靠自己一步一步爬。”
文琪的这几句话真的伤到徐依可了,徐依可的脸色立马变得没有血色,原来别人都是这么想的,连她最好的朋友也认为她生下孩子是想要一笔钱!
文琪话说快了,也意识到自己讲得狠了,道:“对不起,依可,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是我自己的心情很烦,一大堆的事情,这条路我停不下来就只能这么走下去,是好是坏我都自己受,你也不用费心劝我,以我们现在的立场也不适合多联系,你自己多保重,总之以后我们各为其主!”
章京华的车子已经等在那里了,文琪头也不回的过去,上车。
徐依可觉得这个世界让她很无奈,她无法理解文琪的现实,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现在对她说以后不要多联系。真的什么都会变吗?
陈墨阳过来,道:“她说什么让你难过?”
徐依可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她有一天会被章京华给害了。”
陈墨阳道:“那是她的选择,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别担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
下午丁静来家里看她,陈墨阳见有丁静陪着也就安心的去公司了。
徐依可想起中午见到文琪的事情还是忍不住和丁静提了这件事情。
徐依可道:“不是我好了伤疤忘了痛,我自然记得陈墨阳当初是怎么整我们家和马峻家的,可是章京华根本也不是好人,当时那个厂子是都毁了,损失了不少钱,可是那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他一点责任都不肯承担,马俊家还和他是亲戚,投进去的钱没了,章京华一点不肯帮衬,那时候我们家多困难!我打电话找他,投资的钱就不说了,只希望他能把货款结一点还给我们救急,他竟然告诉我说一分钱都没有我担心文琪不知深浅,把自己的道行看得太深了!”
丁静道:“她现在已经和章京华同居了,我也劝过她,可是她不听,你也知道她性格,说再多也没用,只能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徐依可道:“我只是有点难过。”
丁静安慰道:“别想这些事情,心情放宽一点对孩子好。”
徐依可道:“丁静,我也只有跟你说说话了,我没办法放宽心,只要一静下来我就会想我以后和陈墨阳怎么办,我爸和我妈怎么可能谅解,尤其是我妈,她恨不得一刀捅了陈墨阳。现在我又怀了孩子,怎么有脸见她,可是在陈墨阳面前这些话我也不能讲,我知道他心里也烦也难过。”
丁静道:“慢慢来吧,仇恨总会随着时间淡化,毕竟你是她的女儿,再恨也不会不认你……”丁静怕她心里难过就换了个话题,道:“前几天看见韩越了,他老婆也怀孕了,不过听说闹得挺不开心的。”
徐依可很久没有听到韩越的消息了,道:“怎么了,都有了孩子还闹什么!”
丁静道:“就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估计是不小心怀上了,他老婆坚决要把孩子打掉,说是影响她的事业,你说韩越的妈妈怎么舍得,家庭内战了好长一段时间,韩越的妈妈还跑到那女的娘家那边去吵,最后说是韩越的老婆妥协了,可心里肯定不痛快,我那天看见她,肚子应该都有四五个月了,还穿着高跟鞋。”
徐依可整天在家里,这些事情一点都不知道,但也不惊讶,道:“我以前听韩越提起过他老婆,说是性子很烈的一个女人,把事业看得比什么都重,想也知道不愿意有个孩子碍着手脚。”
丁静笑道:“两个人一起生活总得在某些地方相互妥协,不然也走不了多久。”
徐依可很认同这句话,韩越即使爱得再热烈,也不能够完全消除他和他老婆之间的差异。生活不是只有爱情,一味的爱并不能解决问题,总有一天他也会疲倦,两个人在生活中需要互相磨合,愿意为对方牺牲。
不过她还是祝福韩越的这段婚姻可以长久美满,毕竟相识一场,总有些情分在。
徐依可问丁静:“那你呢,你跟张铭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丁静道:“不急,我们刚结婚,对彼此都还没熟悉,要孩子太冒险了。”
徐依可皱眉,道:“你和他过得不幸福吗。”
丁静道:“和他,我过得很安心,我睁开眼就知道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或突如其来的意外,多少女人都在追求一份安稳,所以我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徐依可总觉得丁静说的话怪怪的,但是,丁静一向有自己的想法主张,而且对什么事都看得开,也想得透彻,所以她也没用多担心。
那天她和丁静聊了一下午,陈墨阳回来后留丁静吃饭。
丁静倒急着赶回去,说张铭要下班了,她得回去做饭。
徐依可也看不明白丁静夫妻到底是感情好还是淡!
感叹为什么每个人的生活都那么复杂。
她也祈祷着事情能像丁静说的那样,三年五年之后,等爸爸的身体好了,依泽的手恢复了,到时妈妈的恨意可以消下去,可毕竟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再次见到妈妈是在超市里,当时她的肚子都已经七个月了,走路都得扶着腰,江乐市的夏天来得很快,几乎没用春天的过渡就到了炎热的夏日。
陈墨阳见她一天都关在家里,趁着傍晚的凉意带她出去逛逛,回去的时候去了一趟超市。
她看见妈妈就在蔬菜区站着,那里有个专门的特价区,都是一些要处理的蔬果。一向爱打理自己的妈妈现在身上随便套着一件短袖,头发松松的挽着。在一堆蔫了的蔬菜和几乎烂了的水果中挑拣。
她给家里钱一直被拒绝,她知道家里不好过,可她没想到会困难到这个地步。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过去把妈妈手上的东西都扔回去,道:“妈,你为什么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