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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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爱- 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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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你一直都很幸运,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是当然!”顾依依灿齿,信心满满,“我顾依依向来都能径情直遂!”
  望着她灿灿白白煞是好看的小米粒牙,向子纱也跟着笑了开来。
  “子纱,”顾依依突然拢回笑容,谛视她,“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做到。”
  “好,依依你说。”她认真对待她的认真。
  “第一件,你要好好养病,好好活着;第二件,请你好好爱我哥,你欠Fred的,如果你觉得自己还欠了他的,那么你欠下的那些我来帮你还,你给他的伤由我来治,反正你们不是说我是良药吗?我能治妈妈的病,就能治他的伤。”
  “依依——”
  “我要你答应我,现在就答应我,非常肯定的答应我。”
  “——好,依依我答应你。”
  顾依依抱住她,“子纱,你和哥哥结婚的礼服我已经给你们做好了,所以,我想现在叫你一声嫂子,嫂子,请你一定要好好爱我哥,这辈子都守在他身边,好不好?”
  “好。”
  “我替大姑姑谢谢你。”她松开怀抱,重新扬起笑颜,向子纱为她擦去眼下的泪。
  “后天上午我跟Fred回海城,看望妈妈,也许,要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回来了。”
  “嗯,替我跟安姨问声好。”
  “嫂子,”顾依依嘟着嘴跟她撒娇,“我哥那人有点闷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好。”她也——是闷的那类型呀!可是,她现在真的很想见他。
  
  顾依依来过后的第二下午她才睁开睡眼,就看到一张和温冁然的笑颜。
  “耿医生!”她叫了一声,连忙起身倒茶待客,不知他人什么时候到的。
  “耿医生,您刚下飞机吗?”她递过茶,往虚掩的门望去,没有人,但他,一定就在外头吧?
  “对,前两日已经打算启程,却有事耽搁了,”耿朝松饮了一口茶,“我听小勋说,你现在的情况很稳定。”急性肾衰,不到一周就出院,她的恢复算是极快了,“我先给你搭个脉吧。”
  “好。”她伸出手来。
  数分钟后,耿朝松道,“你现在的脉象还是细弱偏虚,但也基本上恢复到了病前状态。目前,医院方面给你开了哪些药作为治疗调理?”
  “请稍等。”她到书桌取了笔记本,并将纸笔带上。
  她打开笔记,上面记录了医院开给她的处方以及她每日的饮食用药及作息情况,非常详尽。
  耿朝松微微一笑,“你写得很详细。”
  “耿医生,我打算在疗养院住上一段时日,这期间我想刚好可以观察自己的身体变化状况,并对比各类药物的服用效果,也许这样可以找出更适合调理的药物。”
  “你的想法很不错,”耿朝松哂然,“来这里之前,小勋已经带我去了你的主治医师那里,我看了你的肾区MRI,一直以来你的右肾因发育过小而导致肾功能偏弱,而这一次急症又导致了部分肾细胞坏死,虽然处理及时,但由于你的肾脏本身负荷就大,极易由此引发成慢性,届时更须借助药物长年调理。”
  “嗯,潘医生已经跟我说了。”这几乎是潘首庆的原话,他直接建议她做半年到一年的静养调理。
  “潘医生在这方面是极其有经验的老医生,他给你制定的治疗方法我也很赞同,只是针对你的情况,我还有别的不同想法。”
  “耿医生,您请说。”
  “你的肾脏发育过小,功能低弱这点已然确诊,可若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假设你的肾脏目前是处于一种幼龄未完全发育,或者说休眠状态,如果使用特殊药物促进刺激肾器官的再发育,也许能达到更好的治疗效果。”
  “耿医生——”
  “我们医学院的肾科老师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例,他当时采用的是干细胞移植和激活的治疗方法,治疗效果大致理想。只是你的情况,稍微严重些。在医院我也看了你的病历,此前的急症并发了心力衰竭,由于你当时的求生意志很强,所以病情在最短的时间得到控制,不过你各项身体机能目前仍属于极弱状态,我听潘医生说现在给你的服药剂量都是以最小来算。”
  她默然点首。
  “这样吧,我暂且给你开一些温和处方,服完潘医生开的药后你再以此作日常调理煎服,先将你的身体调整至一个平稳状态,至于激活肾脏器官发育的治疗,只是我个人的建议,还须对你的身体进行全面检查,特别要进行肾区细胞切片的检查;其实,如果情况一直持续性良好,你目前服用的药物也很有可能达到恢复肾脏功能的疗效。人们所患疾病,除先天遗传或于母体受损或环境所致,余下的绝大部分病因皆在心,是由情志不舒引发催化,所以到头来我们还是得老生常谈,除了正常的作息饮食,心情上一定也要保持平和愉悦。”
  “我明白,耿医生。”
  耿朝松提笔写下处方。
  “另外一份处方,我会让小哲带给你,其中有些药是医学院的老师专门栽培,药效相对会高一些。”
  “好的,谢谢您。”
  “你要谢还是谢另一个人吧。”
  “耿医生,海勋他——”
  “他在楼下。”
  她沉默了,收起处方,底下露出的纸是她用过的,也没写什么,就是写了几个“十”和“一”,只是这两个数字都单个做一排并行,挨得又近,读起来像是“十一”这数字。
  耿朝松望了眼,含笑离座,“原本我给你带了几本医书,但是年纪大了,给忘了,到时候小哲会一并连药带来。”
  “好。”
  “读过《周易》吗?”
  她摇头。
  “我听小勋说过,你极爱十一这个数字。”
  “哦,是的,”她不好意思笑了笑,“一直觉得这个数字跟自己挺有缘。”
  耿朝松莞尔,“《周易》第十一卦是个好卦。你若有兴趣,我会让小哲一起拿来。”
  “嗯。”她灿灿,“谢谢老师!”
  
  她送耿朝松出门,就在走廊,看到了他。
  此刻相见对望,一时无言。
  耿朝松淡淡一笑,“再见。”
  “老师再见。”她说再见,目光却看着他,脚步啊,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次,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他也站在那头,深深注视着她。
  耿朝松了然,拍拍她肩,“进去吧。”转身而去。
  那头的他直到耿朝松走近,还在凝望她,而后,他对她笑了笑,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与耿朝松并肩离去。
  “再见。”对着他身影,她终于低喃出那两字,泪水,就那样,模糊了所有视线。
  “舅舅,你当年对舒伯母,也是这样的心情吗?”车里,沉默良久的颜海勋终于低声问了一句。
  耿朝松沉微一笑,轻拍他肩。
  
  PS:周易第十一卦,泰卦,上坤下乾,寓意极好。第十卦是否卦,成语‘否极泰来’即源自此。
                      
作者有话要说:  




☆、5。11——已秋(10)

  以为没了访客,可第二天,居然又迎来两位。
  乔可彤和潘杰涛。
  俩人一块出现已经是给她一个极大的惊喜。
  “子纱姐,你就不要再这样笑啦!”乔可彤被她笑眯眯不断打趣闪烁的笑眼看得害羞。
  她指着二人笑问:“说说,你们俩怎么就在一起了?”
  潘杰涛憨实的笑容也显得腼腆起来,“子纱,这——你还是问可彤吧!我去帮黄阿姨的忙。”说着就走开了。
  “我们现在——还不算是在一起啦!”潘杰涛走后,乔可彤终于自然了些。
  “事情的经过究竟是怎么样?”
  “嗯——上一次因为我自己那样,我对他怪不好意思的,后来就跟他道歉,他没怪我,还一直跟我说没关系,大家说好了做朋友嘛,然后前个星期我妈的同事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当时根本没什么心思,就想着给长辈面子去应付一下,没想到——居然是他,然后那天我们聊了蛮长时间,他人,真的挺好的,所以我就想,不妨,给彼此一个机会,所以——就是现在这样啦。”
  “可彤,我真替你们高兴!”她由衷笑道,似乎,她住进来后,听到的都是好消息啊!真好!
  “还好啦!”乔可彤又脸红起来,“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算是那种关系啦!”
  “总之我很看好你们哦!你要加油!”
  “你该叫他加油才是!”乔可彤露出小女人得意,毕竟,是潘杰涛先喜欢的她啊!她现在,可还没有完全接受呢!
  “嗯嗯!我一定会叫杰涛加把劲努力把你娶回家!说不定到时候你跟筱祝还可以同时举办婚礼,我呢,就‘勉为其难’做你们的证婚人。”
  “子纱姐!”一通话,把乔可彤的脸说得更像红苹果了。
  
  继乔可彤潘杰涛后的第二天,又来了一个人,闵志浩,他是有工作在身,顺便抽点空来看她。
  带给她的依然是好消息,任蝶此时已有两个月身孕。
  她忍不住欢呼,“真好啊!这个秋天,这么多喜事!”秋天,果然是收获的季节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看来你这病也快好了。”闵志浩笑道。
  “嗯!一定会的!”她也为自己打气,虽然还是一副没气力。
  “以前你经常来这里看望童小清,那时我心里就有个莫名的直觉,总在想,会不会到时候,你也住进来,没想到现在还真的验实了。”
  “是吗?人家都说直觉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具有非常重要的指导意义。”
  “是的,而相对男性,女性可以说是直觉的崇拜者,特别是在情感方面,很多女人都是靠直觉来选择情感的归宿。”
  “闵大哥,你是不是想偷偷对我说什么?”她调皮笑问。
  “没,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希望你啊,住进来是好可别住在这里那么久,不然我会少很多客户。”闵志浩玩笑道,前面黄敏知道向子纱也受过心理咨询师的专业培训,前两天已经近水救火,托她去开解了几个被迫来疗养有强烈抵抗情绪的‘患者’,据说收效还不赖,他这个堂堂的国家心理督导师啊,快要被晾到一边了。
  “怎会?这可是闵大哥你的地盘,我之前那两次只是班门弄斧,硬着头皮上阵啦。”她也很意外黄敏找上她啊。
  “真的不考虑往这块发展吗?”闵志浩又一次老话重提。
  她摇头一笑,“我决定了,余生专研中医。”她已经暗自下定决心,待身体好了后,她就全力以赴,研读中医,怎么说,她早已拜师了啊!只是艺一直未学到手。这一次,不能辜负他曾经的用心,也不能辜负老师,她是该认认真真专注做一件事了。
  “这样也好,以后小蝶头痛症再犯,可以直接来找你。”
  “闵大哥,能医治蝶姐头痛的那个医生,肯定不是我,而且我想,蝶姐的头疼病应该已经很久没犯了吧?”她促狭朝他眨眼。
  
  之后安静了数日。
  易彬,她还是没见到面,因为每到那个定点时间,她又把守不住去会周公了。
  直到这周六早晨起床,她发现书桌上多了一个罗纹砚台。
  圆形,藏青色的厚重石质,表面光亮,又不像是全新的,似被主人珍藏保存得很好。而那个主人,她想她知道是谁。
  “我读书时,也跟父亲练过一段时间字,这是当时母亲送给我的砚台,我想你现在用,正好合适。”
  他就在她身后,她转过身。
  看到上深蓝下灰黑的他,浅浅温温的笑就在唇畔,目光柔暖看着她,“子纱,早。”
  “早——易,早。”她居然有点结巴起来,是他的出现太意外了吗?
  “希望你喜欢。”他边说边走近她。
  “我——很喜欢,谢谢!”他已近身,小小一步的距离,她的心口不给任何预警,砰砰砰加速的跳着,没规律了似,是因为,太久没见面的缘故吗?还是,因为依依那声嫂子?
  她感觉脸有点热,她想,或许已经红了,全落在他温浅的笑意里,不由把头低了低,他身上的气息,是她熟悉的啊!
  “今天——不忙吗?”她垂下的脸抬起,极力自然笑问。
  易彬柔哂点首。
  “早餐吃了吗?”她又问,话题日常,这样也许能够平复她过分卖力跳动的心脏。
  “吃过了。”四目交接着,笑应着笑,“天气很不错,出去走走,好吗?”
  “好啊。”她咧个笑,跟往时一般自然,话方落,手已被他握在手心,触碰的那一霎,她的脸,更红了。
  她到底在脸红什么呀?明明——一切都很平常,可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像第一次经历□的小丫头,不是头垂低就是目光乱瞟,不敢再看他。
  “木棉花呢!”他们出了疗养院,就在附近的街道没有目的的逛着。街边栽种了木棉,枝上秋花迎秋阳,一排排,在秋风中摇曳娇美绽放,不是她曾经见过的那艳丽的大红,而是粉粉柔柔的颜色,没有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但却有着一股微微的暖和甜蜜,她没忘记,粉红,是爱情的颜色。
  “嗯。木棉花,在秋天也开。”易彬笑应,手还牵着她的手,与她并肩彳亍。握她手的机会并不多,可他知,常年累时,她的体温偏低,四肢触感皆冷凉,但现在握住的,是她微微发热有暖意的手;而她脸上,有那跟枝上木棉足以媲美的微红娇羞。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吧!他心头暖意如湖中涟漪,一圈圈泛开,荡到面上,笑纹更是深,不时专注看着她,她所为他的一切。
  “我极少看到粉色的木棉。”这里她偶尔走过,却没有特别去注意,她就记得疗养院也有几株木棉花,不久前才开,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秋天开的木棉花,而且是粉嫩温暖的色彩。
  “真好啊,一年有两季可以看到木棉花。”她看过他母亲的日记,他母亲,似极爱木棉。
  “嗯。”他柔和地笑应。
  他们一路缓缓走着,话多的那个变成她了,好像看什么都觉得有新意,不时冒出几个问题,他有问必答,直到秋阳变烈,她困倦难抵,他一路背她返回。
  
  这样的日子变得多起来,他时间变充裕,常常在晚餐之前就到,两人一起晚餐,然后,她或练字,或看书,他都在一旁陪伴,直到她入睡,他守在一旁,夜到了极深才离去。而周末,他也很早就来到,只要天气允许,他们都会在附近散步,或是他驱车,到更远的地方看小溪山景。
  这般岁月,悠悠静好,无人扰。
  他们之间,除了牵手,也有拥抱和亲吻,但都不热烈,温清如水,他是在顾及她的,她知道,她的精神的确好了不少,但还是极其容易困倦,常常没撑得两个钟,就去会周公。
  这天午后,日光温温,她拿了那本《爱的艺术》带上保温杯到楼下小花园,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看书。不远处的草坪上,是疗养院的顾客自动自发组织的羽毛球赛,参赛的人不多,倒挺热闹,欢叫声不时传来,她偶尔望几眼,笑一笑。说在看书,但没看几行,书本里的内容总会幻化变成一张温笑的脸,秋天木棉开,难道秋天她也思春吗?她红着脸笑自己,敛回一点心神,试着专注于书本,但没认真半个钟,眼皮又变沉重,如此暖阳助好眠啊,她也懒得动了,就任由自己靠在长椅睡过去,反正,总会醒的。
  渐渐感觉有点凉意,好不容易掀开眼皮时,入眼帘的,就是那张不时闪现在她梦中的温颜,就在她身侧,神情专注目光暖柔看着她。
  “易。”她的脸,又热又红了,她真不知道自己的脸皮究竟是多薄啊!
  秋阳已偏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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