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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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宝-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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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矽抢先说道:“我们四人本来也和你们的目的差不多,只是那个将军冢实在厉害,里面机关重重,所以我们几位也是拼了命才逃了出来,早就不敢再往里面走啦。”态度诚恳,表情可怜,加上灰头土脸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悯。
  一个长者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这几位也真不知天高地厚着将军冢也是你们几个几个可以闯的吗?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你们的造化了,你们到底是那个门派的。”
  瞳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在下无门无派,祖传盗墓,也就是你们说的挖坟。”
  “哦……”一众鄙视的目光。
  “师公啊,你看那个漂亮哥哥的衣服样式好特别啊。”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孩子指着司淼
  瞳矽的脸白了白:“这个小弟弟啊,为什么说他是漂亮哥哥呢,他长得其实很一般啊,只是皮肤白了点。”
  那孩子看看瞳矽,撇撇嘴:“那也比野人好啊,一身破烂,脸都没洗干净。”
  “翔儿不得无礼。”被称作师公的人喝到:“这位公子不要见怪,童言无忌。”
   瞳矽撇撇嘴,满肚子的不满。
  “师公,漂亮哥哥的衣服好好看啊,要不我们门派也换成那样的衣服,多好看啊。”
  “翔儿不要胡闹,那衣服一看就不耐脏,像你这种睡觉爱流口水的吃饭爱掉饭粒的孩子,不好洗啊。”师公及其和蔼地摸着翔儿的脑袋。
  “不知几位可否看到我的徒儿。”
  瞳矽说:“啊,你说的是那个个子高高,牙齿白白,头发黑黑,穿着衣服,踩着鞋子的人啊。”
  所有人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外貌描述,未免过于抽象了吧。花宝低头偷笑,这个时候瞳矽还不忘戏弄人。
  “这……”真不知怎么回答好。
  “他还在墓穴里,他砍了一个没有脚的怪物,还在继续前进。”瞳矽指指身后。
  “师公啊,肯定是师叔啊,只有师叔才有这么厉害。”翔儿兴奋地拉着师公的手使劲的摇啊摇。
  “翔儿,轻点,轻点。”师公叫道:“师公的可能有点风湿,肩膀有点痛。”
  “师父我们还是早点上去吧,七师弟在上面还不知怎么样了。”
  “好好,我们去吧。”
  “师公,我要去看司将军的尸体。”翔儿高兴地嚷道。
  “小师弟,是遗体好不好。”
  “司将军长什么样啊?”
  “高大威猛,身高八尺,腰围八尺,满面胡须,凶神恶煞,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本来司淼是准备不理会这些人继续往前走的,但是听到这句话,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到地上,好不狼狈。
  “胡说,说书的可不是这么说的。”翔儿辩驳道。
  瞳矽俯下腰:“小弟弟,你说说书的是这么说的?”
  翔儿想了想:“说书先生说,司将军,文质彬彬,儒雅俊秀,运筹帷幄于谈笑间,决胜于千里之外。”
  “说不定司将军就是你这位师兄说的那样,身高八尺,腰围八尺,太岁相貌。”瞳矽说。
  司淼头也不回,快步下山去了,花宝扯扯瞳矽的衣袖示意他赶快跟上,瞳矽与一帮浮玉门的人告别之后背着子净跟了上去。
  看着四人走远
  翔儿说:“师公,你说司将军会不会真长那么吓人。”
  “翔儿,问问题就好好问,别老摇晃师公的胳膊,就算他真长那样,也不过是死人一个。”
  “万一是骨灰怎么办。”
  “你是来看宝剑的还是看死人的。”
  “我是来看简秀师叔的。”
  ……    
  当他们感觉到热的时候,终于意识到离开了五岭山。七月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干净得纯粹。阳光毫无顾忌的铺在万物之上,烈日当道,放眼望去,眼前确实一片繁华。许多的小昆虫藏在道路两旁的杂草里,大树上,发出令人烦躁的叫声。
  “热啊。”花宝被晒得有些头晕,几天未进食,没好好休息,身上的污垢被太阳一晒,夹杂着身上的汗味,臭不可闻,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明晃晃的景致眼前不由得一阵恍惚。
  “不要嫌热,我最热的啊!”瞳矽只差没有伸出舌头来凉快了,他一直背着子净,背着一个天然大暖炉,汗流浃背。
  “怎么还不醒呢,都离五岭山这么远了。按道理来说也该醒了,会不会是司淼身上的阴气太重,子净遇见鬼事会晕倒的。”
  瞳矽凑近司淼闻了闻:”还真问不出是什么味,他也不算是鬼,嗯,身上有点发霉的味道,哎呀我说,司大爷啊,你这么多年都不换件衣服洗个澡。”
  司淼直接翻了一个白眼,不理会瞳矽的胡言乱语。
  “前面有个小镇,我们去那里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嗯,走啊,快些才好,这小子其实挺沉的。”
  又走了好些时候,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赶到一个小镇上。
  “哎呀,我走不动了。”花宝终究还是娇弱了些,能走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她已是精疲力尽,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阶上。
  “再走几步,前面就有客栈,我们过去大吃一顿,然后好好睡一觉。”瞳矽蹲下来哄着花宝。
  “不走,不走,你们先过去,待会儿叫个轿子来接我。”无力的靠在墙上。
  “问题是钱都在你身上啊。”
  ……
  两人正在废话间,一个铜板落下,街上人来人往,也不知是谁丢的。花宝好奇的捡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铜板。
  正在纳闷的时候,又一个铜板落了下来,一个中年的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子。
  “娘,把钱给乞丐还不如给我买糖吃。”小孩子撅着嘴很不开心。
  “乖,多多行善会得到菩萨保佑的。”
  ……
  “要不……我们再坐一会儿。”花宝捡起那个铜板,欣喜的装进怀里。
  瞳矽猛地站起身:“你再不走我就把子净卖了。”
  然后大步走开。
  “好啊,卖了好,只要你卖得掉,不怕倒贴钱。”花宝笑嘻嘻的站起来快步跟了上去。
  夕阳倦怠,萧瑟的长街,金晃晃的霞光温柔的披在青石板上,花宝望着瞳矽的背影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一个人,本该摇着折扇闲庭信步,可是她也只见过他用蒲扇,懒懒散散丝毫不顾忌形象。晚霞中的的步伐有些凌乱,匆匆的行人忙着回家,一群刚刚玩得尽兴的孩童嬉笑打闹着,走了过去过。
  不知是哪个孩子撞了花宝一下,花宝被撞得一趔趄,险些跌倒。
  “臭死了。”孩子们捂着鼻子嫌弃地跑开。
  花宝张了张嘴想训斥几句,发现自己身上的确很臭,抓起衣襟一闻,差点吐出来。这样子还真是落魄,她看着孩子们逃窜的方向摇了摇头。转过头的时候,才发现瞳矽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长长的街上只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也许是自己落下了,她想得很轻松。于是加快脚步前进,往前走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他们的影子。再走一会儿天渐渐阴暗下来,闷热的空气里多了一丝烦躁,一阵风吹来夹杂着盛夏特有的迫不及待,暴雨将至。花宝焦急寻找了很久也没发现熟悉的身影,只得无奈的接受走散的现实。
  ‘轰隆隆’天空闪电划过,沉闷的雷声响了起来,路上的行人开始奔跑,转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空荡荡的长街只留下花宝彷徨的身影。这个时候应该找一家客栈休息,说不定还能碰到他们。
  雷声越来越清晰,黑色的天空低低的压了下来,豆大的雨滴重重的砸了下来,很快变成了倾盆大雨,放肆地冲刷着还有些余温的街道。
  慌乱间她只能跑到人家的屋檐下避雨。这不知是哪家人的宅院,朱漆的大门有些掉漆但是仍旧能看出上面的精细雕刻,宽阔的屋檐下很适合避雨。偶尔看见街上有几个人匆匆跑过,花宝觉得有些好笑,那些人也不知道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雨越下越大,顺着风飘到花宝身上,此时她浑身上下湿透了,满脸满头的血迹顺着发丝往下流,这样的季节里淋一场雨也不算太冷,正好可以冲掉身上的污垢。
  正在发愣的时候,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蓝衫青年站在门口,手里撑着伞,好奇地看着满身湿透的花宝。
  “姑娘外面雨大,还是进来吧。”他礼貌地说。
  “谢谢。”花宝感激不尽。
  “这么大的雨姑娘怎么不回家。”
  “我是外地人,今天才到这个镇上,刚才和朋友走散了。”
  “既然这样,姑娘不妨先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待雨停了,我叫家仆去附近的客栈帮你打听一下。”
  “如此多谢公子。”
  “姑娘多礼了,在下是这座院子的主人,我叫徐景晟,叫我景晟就好了,不知姑娘芳名?”
  “花宝。”
  徐景晟轻轻地笑了笑,清秀的脸上弥漫开一种怪异的笑容。
  “名字很土是不是,这没办法,要是当初名字是我自己取就好了。”
  “没有,其实挺可爱的。”
  花宝撇撇嘴,不再言语。
  “宝姑娘身上也湿透了,待会儿我叫家仆帮你烧点水,你就在这里换件我妻子的衣裳好了免得着凉了。”
  “多谢。”
  徐景晟带着花宝来到客厅,对花宝说:“姑娘先坐一下,在下去给家仆说一声,让他们准备点热水。”
  花宝点点头,看着徐景晟收好伞进了另一扇小门。
  雨依旧下得很大,这会儿已经不打雷了,雨水顺着屋檐掉落,形成一片昏暗的水帘。客厅里静悄悄的除却响亮的雨声,花宝理了理贴在脸上的头发,看着昏暗的天空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徐景晟走出来对她说:“宝姑娘,请随我来。”
  花宝跟着他,穿过客厅顺着一条走廊转了几个弯之后来到一间素雅的房间里,房内燃着熏香让人不由得感觉心情沉静。
  “衣服放在屏风后面,宝姑娘先收拾一下吧,等雨停了我就叫家仆去找你的朋友。”
  “多谢。”
   转身关上门,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很朴素的装饰,看上去像女子的闺房,和很多女子的闺房一样,看不出有何特别。几步走到屏风后面,看见浴桶里的热水,立刻有了精神,脱了衣服跳进桶里,泡在热水里整个人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不过这会儿很难有兴趣舒舒服服的享受泡澡,匆匆忙忙洗去一身的污垢,桶里的水已经黑得不像话了。
  伸手拿过旁边的衣服打开一看,这是一件白色的绸缎长裙,对于在豆腐坊长大的花宝来说是第一次穿这么奢侈的衣服。套在身上勉强合身,她还是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这条裙子的确很漂亮,虽说行走不是很方便。
  花宝走到梳妆台旁,想找一把梳子,却惊讶地发现首饰盒里面还放着一些头钗耳环之类的首饰,原来这间屋子有人住的。她一边梳理长发一边环顾四周。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着一个女子站在一片红色的花丛中,可惜只画了那女子的背影,斜斜的挽着发髻,插着一朵红色的花,白色的长裙拂过满地的花朵,只是单单一个背影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娇艳妩媚。
  “这该是怎样一个美丽的女子。”花宝轻叹。
  眼尖的她很快看见画卷左下角的题词。
  
  相思不长,望断湘江,萋萋芳草寒烟岸,湿眼眶。
  
  一怀愁绪,付水东流,昔日阑珊旧日景,自难忘。
  
  春已去,花依旧,殊不知,年年岁岁人消瘦。
  
  这首词没有词牌,只是落款:景晟
  “徐景晟的词,这画也是他画的吧。”花宝嘀咕道。
  看过房间之后,突然想起自己还带着一把剑,自从下山之后,这把剑就一直在自己手上,瞳矽背着子净碰也没碰过。若是自己还带着这把剑,估计瞳矽还会寻回来的,想到这里心里没那么焦急了,取过剑放在桌上。
  这时徐景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宝姑娘,收妥当了吗?”
  
  




凤仙别院

  拉开门看见徐景晟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盘点心,花宝原先还稍微有点矜持的形象瞬间丢失不见。
  “谢谢啊。”热情的接过盘子
  使劲地往嘴里塞,饿了几天,本以为都饿过头了,可是看见食物蓄积已久的食欲终于就爆发了。面子丢了可以捡回来,但是人饿死了哪有力气去捡回来。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一盘糕点后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塞牙缝都不够的感觉,越吃越饿。
  雨还在下。
  两人坐在屋檐下闲聊。
  “这么多天没下雨,没想到却一下就没完没了。”花宝看着天空发愁。
  “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雨还是一个多月以前,那时院子里的凤仙还没开。”
  “你很喜欢种花啊。”
  花宝注意到院子里的红色凤仙,娇艳地在雨中被淋地七零八落,红色的花瓣掉了一地,残存的样子有些凄凉。
  “是我的妻子喜欢,贤柔很喜欢凤仙,满园子只种凤仙,她喜欢用凤仙花汁染指甲,所以种了很多,我看着挺好,也就依着她。”
  “你房间里的画是画的你夫人吗?”
  “是她。”
  “为什么画的背影?”
  徐景晟眼神有些涣散:“我第一次见贤柔是在一次游览宁府花园的时候,她和一群丫鬟在花园里采花,我远远地看着,只有一个背影,袅袅亭亭。我想我是那时就迷上她了,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宁府的千金。”
  “你真厉害,光一个背影就定下一个人,万一她长得很丑怎么办。”花宝问到。
  “没有,她很美,就像她种的凤仙花一样。我和她兄长是诗友,所以很快我们就第二次见面了。再后来我就向她家提亲。没过多久他就成了我的妻子。”
  “还真是一对幸福的神仙眷里。”花宝的眼皮有些沉,奔波了这些天她的确很累
  “是啊,那样的日子真的很幸福,贤柔是个不多言语的女子,平时也不出门,每天都在家里摆弄她的那些花……”
  徐景晟看着灰暗的天空,仿佛在自言自语。花宝靠着门框,已沉沉睡去,风扶着她长长的发丝,夜色中她苍白的脸上毫无防备,满是疲倦。
  徐景晟还在诉说他的故事,完全没有意识到听者已经睡着了,他用那种温柔的声音不停地回忆。
  他的故事也许是说给雨听的,滂沱大雨中,他的故事有点微不足道,就像风雨中被打碎的花瓣一样,落入泥泞,破碎纠结。
  ……
  睡觉睡到自然醒之后,自然精神百倍。花宝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门口的地板上,徐景晟不见了身影。
  还真是没风度,看见人家睡在地板上也不管,花宝心里这样想着。
  大雨已经停了,凉爽的风带着泥土的腥味迎面扑来,天色早就黑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几更了,四周静悄悄的。
  花宝站起来,环视一下四周,黑漆漆的到处都没点灯。她摸索着找到桌上的火折子,也不知这是什么时候的火折子了,她吹了好几下才吹出明火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又寻觅了一圈,找到半截满是灰尘的蜡烛。
  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环视周围一圈然后举着蜡烛走出门去。站在雨后的花园里看着园里那些残存的凤仙,心里有些不忍,于是伸手将倒在泥里的花扶了起来。
  扶了几株花之后,手里沾上了泥,花宝直起身来,在洁白的裙子上蹭了蹭,然而在站起来的一刹那却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小心翼翼的采花。她手里提着篮子弯腰将地上那些还没沾到泥的花掐了下来。花宝惊讶地看着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美丽女子,小巧的脸,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秋水盈盈,眼角尽是风情,漆黑的瞳孔里却满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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