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杂草已有半人多高,破碎的水缸在地上东一块西一块。谢青乔的心不由悬在喉咙处,提着裙摆穿过月门走进院子。右边是一排破旧地屋子,推开
门迎面来的灰尘让谢青乔眯着眼咳嗽了好几下。跨过门槛,脚踩到地上便印出一个脚印。好厚的灰啊,谢青乔心里暗暗想着。屋内的摆设除了破旧了些,其实
同府里其他下人住的地方一样。谢青乔环顾着四周,有些发黑地墙壁还是可以隐隐看出当年失火的情景。
“扑啦啦啦……”
一个声音迎面扑来,惊的谢青乔连退好几步,一手扶在了柱子上。
“原来是只蝙蝠,吓死我了!”
谢青乔连连拍着胸口,舒缓一下自己的神经。突然觉得自己手里仅有一根桃花树枝很不安心,想了想决定还是从随身空间里掏出个什么防身的工具。当即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心里默默念着要求:“空间大神,咱要求不高就两点,一,女子防身之用;二,便于携带就好。”不多时,谢青乔感到手中似乎要
多出一个东西,定眼一看——这都是什么东西啊,我就知道这个随身空间从来就不会顺我的意——板砖,竟然给我一块板砖!
谢青乔一手拿着桃木枝一手拿着板砖(这家伙是来搞笑的么?)走了出来又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
看来这是一件大屋,里面还套着几间小屋,谢青乔专心地往里屋走去,丝毫没注意身后的门被悄悄关上了。
奇怪了!谢青乔皱着眉,虽屋内的东西一样陈旧可地上的灰却比旁边那间屋子少了许多。莫不是有人经常来过?!谢青乔扫视着屋内,这里居然没有窗户
!走到靠墙的梳妆台前,拉开屉子里面居然还有女儿家用的胭脂盒。谢青乔将它拿了起来,胭脂盒虽然老旧可上面的花纹却挺繁复精致的,不像是一个丫鬟应
该有的胭脂盒啊。想了想决定丢到袖子里决定去院子再看看。
谢青乔从里屋走了出来,发现之前开着的门关了上来。哎,这几天风大,八成是吹的。谢青乔不甚在意,直到她拉了好几次都拉不开,心咯噔一下,跌落
到了冰冷的谷底——她被锁住了!
猛然推着门,却无济于事。谢青乔咬着嘴唇,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该死的,这是一个阴谋!
往后退了几步,小跑过去,猛的抬脚一踹——除了声响大了点,门依旧纹丝不动。
谢青乔抬头四处寻望,却发现不仅里屋没有窗子,这整个房子都没有窗户。手心渐渐出了汗,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这里不会有人来,如果要害她的那
个人放一把火在门外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谢青乔焦急地围着屋子打转,突然看见手里的板砖。谢青乔长舒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一直走到了正对着门的墙壁。停顿了会儿,猛然发力往前助
跑,有如奥运会上的投标选手,将手中的板砖狠狠地砸向木门,就听见轰的一声,木门好像晃了晃,砸出了一个小口子,一丝光线射了进来。谢青乔将手透过
那个小洞往外伸了伸,又往上胡乱摸着。果然,门被落了锁!
靠着门喘口气,谢青乔觉得自己需要新的工具了。她闭着眼睛,虽然这个随身空间不靠谱,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些用处,说不定就给了她一把开锁的万能钥
匙呢?不多时,手上就多出了——一把小锯子……
谢青乔擦擦汗,锯子就锯子吧,就当她是来做木匠的。
“咯吱咯吱咯吱……”
此时的谢青乔无比怀念电动锯子,想当初被室友拉着一起看电锯杀人狂魔的时候,别人那锯子看的多爽啊,一锯子下去,那是要一段就一段,要两段就两
段。有时候一高兴,嘿,你猜怎么着?来个切一送一大优惠,你还别不乐意,一般人还享受不到这活动。
谢青乔用力掰着木门,好在这门也有些年代了,锯起来不是很困难。不多时,谢青乔拍拍手,猫着腰从锯出的洞里爬了出去。
刚走出来,就看见一堆火柴堆在了门口,谢青乔瞪大了双眼心里直发寒,她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惹得别人要烧死她?!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突然听得脚步声,谢青乔猛的抬头看去,一个人丢下手中酒瓶慌慌张张的跑了。
“站住,别跑!”谢青乔怒吼一声,干脆将裙摆撩了起来,大步往门外追去。那人跑的飞快,谢青乔手中又多出了一块板砖,毫不犹豫的往前扔去。却只
砸中了那人的腰板,那人闷哼一声,脚下步子不停继续往前飞快的跑着。
“哎呀!”突然脚下一崴,谢青乔一个大字扑在了地上。“他奶奶的!”谢青乔低声吼道,什么涵养修养早就没了。这么狗血的摔倒剧情居然出现在了她
自己身上! “娘子?你怎么坐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谢青乔回过头,一张俊朗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
“昊阳?!”谢青乔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就见着唐昊阳一脸嘿嘿的坏笑:“娘子,你莫不是也是来抓鬼的吧?”
抓你个大头鬼啊抓!她就差被自己的小命都抓没了!谢青乔瞪了他一眼,想站起来:“我的娘呀……”
“娘子,怎么了?你娘在这里吗?”
看着唐昊阳一脸不解的天真神情,谢青乔就想给他两拳。她的右脚,怕是被刚才那一下子崴伤了,现在是钻心的疼。
唐昊阳总算是从谢青乔比黑炭还黑的脸色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连忙将她扶起来:“娘子,你怎么了?被鬼吓到了?”
谢青乔咬着牙齿,试着挪动脚步,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好在唐昊阳一直扶着她,否则又要摔倒地上。
“我,我……”
“娘子,你怎么出汗了?额头怎么这么多汗啊?”唐昊阳心疼的擦着谢青乔的额头,平日里生龙活虎的娘子现在是怎么了?
谢青乔疼有些说不出话,唐昊阳干脆将她横抱起来:“娘子,我们去找大夫!”谢青乔搂着他的脖子,用力说道:“还是回屋吧,让花红她那些药酒和冰
块就好。”
“可是……”唐昊阳还是有些犹豫,见谢青乔再三坚持也不再说什么。
“我的天呐,少奶奶,您这是去了哪里啊!”花红见着谢青乔肿的如馒头一样的脚踝,不由惊叹起来。连忙让荷花去拿冰块,自己将干净的毛巾和药酒拿
了过来。
“娘子啊,是去……”
唐昊阳话未说完,被谢青乔给打断了:“我去湖边走了走,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
花红是个明白丫头,既然主子这样说她便这样信了,也不再多问。小心翼翼地用药酒轻轻擦拭着谢青乔的脚踝。
待丫鬟们都退下来,唐昊阳将她扶到摇椅里躺着,刚要走却被谢青乔死死的拉住袖子。唐昊阳只好无奈的转过身来,一脸委屈地模样。
“你今天怎么偷偷溜去了?”谢青乔挑着眉。
唐昊阳嘟着嘴巴:“我不是溜去的,我是走去的。”
“还给我贫嘴!”谢青乔一瞪,唐昊阳顿时觉得自己矮了一截。谢青乔再一瞪,,唐昊阳觉得自己要缩到一个小小的阴暗角落里去了。
“以后不准去西苑了!”
“可是娘子你今天不也去了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我那是……”谢青乔一时语塞,继而又霸道地说道:“总之就是不许去。”
唐昊阳还想咕哝几句,见谢青乔脸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一揪。好吧,看在娘子脚伤的份上,他暂时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低声咕噜
了句:“我回屋了。”便走了。
谢青乔将打湿的手绢扔在眼睛上,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今天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她需要好好冷静冷静。
唐昊阳郁闷地踢着石子往前走。每次都是这样,她可以做的事情就不许自己做,娘子太霸道了!可奇怪的是大家都觉得娘子是个温和的人,就连娘亲身边
的最难缠的黄嬷嬷都说娘子是个温柔的小女人。呜呜呜,果然娘子只对他一个人凶,呜呜呜太不公平了。
“哎呀。”
一声轻叫惹得唐昊阳猛的抬头,是个不认识的小婢女。
“我是不是撞着你了?”唐昊阳有些抱歉,刚才太过专心抱怨娘子,好像是撞着这个小丫鬟了吧。
小丫鬟按了一下腰,连忙低头小声道:“没事没事。”说罢,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唐昊阳皱皱眉,大家都避着他,连一个小丫头也绕着他走。呜呜呜呜,果然大家都不喜欢他了,这下怎么办?刚才那个小丫头好像还有点眼熟,呜呜呜,
连个眼熟的丫鬟都不理他,太伤自尊了。
唐昊阳抬着头,泪珠子在眼眶里不断打转,突然一个慈祥的脸孔浮现在脑海里——呜呜呜,老祖母,昊阳找你诉苦来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基情啊四射】
谢青乔这伤不知怎地就在府里传开了,先是大夫人派了老嬷嬷来问虚寒,接着二夫人三夫人也派了丫鬟来送些药酒。药酒刚送来,大嫂柳莫如就亲自登了门,
大嫂走了没多久,卫思婷也来了。这几天,谢青乔的小院是迎来送往,弄得她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时候她在府里的地位变得这么高了?
挨着脚伤不能动,只好让花红和荷花去府里打听一下最近的动向,得到的答案是一切正常。谢青乔叹口气,看来只能归结于她自己人品爆发,再有就可能是主
子们都太闲了。不过唐昊阳这几天倒是挺安静没怎么来找她,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被老祖宗每天请去做功课。谢青乔也不在意,反正她是落得清静,便有一搭没
一搭的养着她的脚伤。
早上花红刚给她换过药,陈宝宝又来串门子了。谢青乔也不惊讶,要是陈宝宝不来哪才见鬼了。待谢青乔支开了花红和身边的丫鬟后,陈宝宝低声问道:“你
这脚真是走路扭伤的?”
谢青乔也知道瞒不过她,便将自己撞鬼抓鬼的事情给她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别人想要放火烧死她的细节。陈宝宝听后不由沉思下来:“这事情太古怪了,莫
非唐府有人想要害你?你仔细想想自己得罪过谁没有?”
谢青乔皱着眉:“我还能得罪谁啊,这唐府里的人哪个不是胳膊比我的腰还粗啊!如果真要和谁起了冲突的话,那就只有上次昊阳钓鱼的时候不小心将大嫂给
带水里了,不过莫如不是那种狠心的人。”
陈宝宝冷笑道:“你忘了,你家的唐昊阳还差点坏了别人的差事,那次发疯的时候莫如也在场吧。”
谢青乔不好意思的笑笑:“你这么说我还记起来了,那件事的确是我的不对没有考虑周到。毕竟那是大夫人给莫如的差事,差点让我们给搞砸了。可就算如此
,莫如也不可能因为这两件事情就对我恨之入骨吧。”她的目标是卫思婷,现在是将来也是,不可能转移到她这个弟媳上来。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们唐府怪怪的。老太太还好,尤其是哪几个夫人说话阴阳怪气。”陈宝宝瘪瘪嘴:“刚才来的时候还遇到了三夫人,说话夹枪带棒。什么
周府就是好啊,进进出出多自在,我呸!”
谢青乔摇摇头,不予评价。
陈宝宝发了一通牢骚,还是想起自己今天来的正事儿,连忙掏出两瓶药膏:“这是我家秘传的药膏,对化瘀止疼都有很好的效果,比一般的金疮药要好得多。
你知道我们这种练武之人多少都会有些磕磕碰碰,擦了这个不出两天就见好!”陈宝宝一手拿着药瓶一边滔滔不绝,活像是一个电视广告的推销人员,惹的谢
青乔又是一阵笑。
与谢青乔又聊了会儿,那个人害她一次不成功,恐怕还有第二次,嘱咐她最近一定小心,这才离开了唐府准备回去。
轿子刚出了一条街,就见着本应该在衙门里值班的林默晃进了茶楼。陈宝宝唤了轿夫停轿,命丫鬟们在外面等着她,便跟着林默进了茶楼。
“周夫人,这么巧,你也是来听书的?”林默抬手缓缓一礼笑脸盈盈。陈宝宝将他打量了一番,一股子懒散味散在空气里。感觉只要走在他身边,都会被他不
自觉的同化,动作渐渐慢下来。
“我说林默,你拿着朝廷的俸禄就是这么给老百姓当差的啊?”陈宝宝挑挑眉:“原来衙门这碗饭这么清闲啊。”
林默也不在意,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杯茶又给陈宝宝也倒了一杯:“哪里哪里,林某不才,蒙当今圣上错爱给了个差事。衙门里人才济济,我看着没我啥事便
出来溜达溜达,看看民情嘛。”
陈宝宝心里咕哝着,这家伙到底那一点出色了,怎么当年的状元就让他给考去了呢?而且更奇怪的事,状元历来都会留在京城当个京官,他怎么反而回到了云
州。虽说云州也是一个重镇,但比起京城那还是有些差距的。又瞧了林默一眼,此时他正聚精会神的听着茶博士说书,清秀的摸样,就好像脸上刻着四个大字
——纯良无害。
陈宝宝坐了会觉得甚是无聊便向林默告了辞,坐上轿子回府了。林默依旧饶有兴致的听书,听到高兴又点了一壶茶和一碟瓜子花生米,边吃边听。
蹬蹬蹬,几个脚步声传来,原来一楼大厅早就坐满了,再来的茶客都挤上了二楼。林默心里默默佩服着自己的先见之明,果然提前来占座是个明智之举。正窃
喜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我说陈兄,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茶楼没座了。”
一个瓜子仁卡在喉咙出,差点没把他给呛死。
许是听的动静,唐昊远闻声望去,只觉得时间定格在这一瞬,而林默也不由朝着他看去,拿茶杯的手暗暗的紧握。
两人目光紧紧的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似乎还能看出一丝火花在二人之间闪烁。突然二人皆抬手指向对方,大喝一声:“是你!”说罢,唐家二爷唐昊远冲
了过去,林默下意识的站起身往后退。
“你这只衣冠禽兽,居然还有胆子在这里吃茶?!”唐昊远怒气冲天,林默也不甘示弱:“你莫要血口喷人!”
不远处的陈爽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在他的印象中,唐昊远虽然武功不错,但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文雅的公子哥。另一个男人他不认
识,不过从外表上看,应该也是书生之辈。这两人会有什么过节?
唐昊远步步紧逼:“哼,别人卖身葬父,你这个禽兽居然转手就将一个黄花大闺女卖到青楼了!”
林默虽说性格温吞,可文人自古清高,对名节看的比命还重:“那个女人是个骗子,本来就是青楼里的。一个月我都见她葬了五次父了,只有你这个傻货兴冲
冲的过去给钱。”说罢又小声咕哝着:“果然,唐府是个能把人变傻的地方。”
唐昊远一惊:“你刚才说什么?”这个人知道他是唐府的,他到底是谁?!糟糕,他还不能被府里知道自己回来了。
林默呵呵冷笑:“兄台,借过借过啊。”说罢,便扒开唐昊远。真是的,好好的一个休假又给糟蹋了,他是不是最近于偷懒犯冲啊。
还没走开,手被唐昊远死死握住。林默看了他一眼,左右猛的往前一扫,唐昊远立刻跳开。林默趁机抽出手往楼下走,唐昊远连忙也追了下去。两人一直跑到
一个背街的巷子,林默叹口气万分无奈:“我说你这人讲点道理行不行,暴力是能解决问题的吗?”
唐昊远道:“兄台既然认得我,不妨告知尊姓大名。”
林默皱着眉头歪着脑袋:“哦,认识你就得让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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