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氧气面罩!!”石田赶紧命令,“几个生还者?!”
“三个!!”
这个令人欣喜的答案差点让淳昏了过去。
“状态怎么样!!”
“状态良好!没有看见明显的外伤!!”
“我们现在就出来!”
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顾不得别人的阻拦就要冲向门口,这时,灰尘中,不远处几个身影逐渐清晰,
她定定的站在那里,忽然动不了了。
然后,打头的人,走了出来,摘下了头罩。
星星一样的眼眸。
那个瞬间,淳在想,她的眼泪是不是太多了呢,
可是此时此刻,除了眼泪,还有什么,
还有,
还有,
还有飞奔,
还有张开双臂,
还有紧紧的拥抱,
还有,
吻。
灰尘渐渐的落了,
一片狼藉的厂房里,
防爆警察还在检查有没有残留的危险,
失去意识的纱衣子趴在警察的背上,
同样焦急的舅舅,和朋友,
松口气的探长镇定的指挥着一切,
拍着浑身尘土的女孩子悄悄溜走,
还有一对,深深拥吻的人儿。
至于后30秒里,贝卡是怎么从空中垂吊下来,一脚踹开拓马背后的暗门,抓住纱衣子,然后在淳奔到门口后将拓马扔了进去,自己溜过去关上门——这种事,要留到很久后才有机会和淳解释了。
他们就这样吻着,
确定着彼此的体温,呼吸,心跳
确定着彼此,还活着,
天荒地老。
藤原大宅,
卧室。
飘动的白色窗纱。
床。
他吻着妻子。
“可是你的身体……不留在医院观察可以吗……”
间隙,她迟疑着问,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毕竟被拘禁了那么久。
于是,丈夫笑了,
轻轻朝她摇头,
“傻瓜,这个时候不要说这些……”
妻子眨着眼,
“那……要说什么……”
丈夫笑了,轻点住她的唇,在吻的缝隙中呢喃,
“什么都不用说……跟着我就好了……”
轻轻的,
轻轻的,
请轻轻的吻我,
深深的,
深深的,
请深深的爱我。
缠绵在一起的身影,
像是在这样说着,
情话。
从今天起,
从现在起,
从此刻起,
我是你,你是我
22、丈夫和妻子 。。。
,
我们,
融入了彼此。
拓马,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阳光透过窗纱照进这个房间的时候,
藤原家的女主人睁开眼睛,
酸涩的不仅仅是眼皮,还有身体的每个部分。
于是,
脸红了,羞涩的,甜蜜的笑了。
因为在她近在咫尺的地方,
睡着藤原家的男主人,
牛奶般的肌肤,婴儿样的睡颜,
嘴角弯弯的,好像是说明,这是多么香甜的梦。
然后,
像是心电感应的,他微微睁开眼,
看到了她。
笑意宛如6月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他的揽过她的身子,
额头贴着额头,
“おはよう,奥さん”
冰淇淋一样的声音。
“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旦那さま~”
于是,房间里响起两个人低低的笑,
再次拥抱在一起的他们,
静静的享受着,属于藤原夫妇的第一个早晨。
23
23、雪之丞 。。。
早晨的阳光毫不吝啬的透过大落地窗洒进客厅,为白色的房间染上了灿烂的金色。
饭厅里,坐在椅子上喝咖啡的山崎英树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看腕表,不禁与正送上两碟火腿煎蛋的村濑管家相视一笑。
“那两个孩子今天还真是起的晚了呢。”山崎舅舅笑道。
“哈哈,昨天医生不是说拓马只是擦伤而已没有大碍嘛,谁知道怎么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是啊,如此灿烂的阳光,如此美丽的早晨,似乎已经洗掉了大家对于昨天那场可怕绑架的记忆。
“在说我们坏话吗,笑的那么高兴。”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笑道,两人转过头去看到楼梯上拓马正牵着淳走下来。他们都穿着白色的家居服,虽然并非刻意的情侣样式,但是看起来也是非常般配。尤其是拓马脸上的轻松笑意——在大宅里,这个表情实在少见。加上身后淳苹果红的脸颊,还有阳光,仿佛点亮了这栋一直以来阴霾不散的房子。
“还能说什么啊。”舅舅微笑的看着两人走到餐桌前坐下,管家体贴的送上牛奶,“说你们两个是小懒蛋。”
闻言拓马和淳对望一眼,都笑了。
“是啊,不过也有情可原,怎么说也是昨天累到了嘛。”管家一本正经的收好东西,推着小餐车离开,那边淳刚刚咬了口煎蛋,结果就被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弄的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淳,你没事吧,怎么样?”拓马赶紧递过餐巾,小心的抚着她的背,淳只是掩着嘴一个劲摇头。脸涨的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其他原因。聪明如拓马当然也听出了村濑大叔的玩笑,对比淳的强烈反应,他倒是觉得十分受用,嘴角忍不住笑吟吟的,然后淳的脸就更红了。
“淳じぁん真是,吃饭都这么不小心,要不要我来喂你?”眼前小妻子羞赧的模样真是惹人爱,他忍不住低声促狭的说,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子。
“拓马!”淳捂着嘴,脸更是红到了耳朵根,小声嘟囔着,“别闹了……”舅舅还在呢!
“我吃好了。先去下商社。拓马你今天还是去医院复查下,公司的事情不用担心。”山崎很识相的站起身离开。没走开两步就听到后面压低的嬉笑声,他也忍俊不禁。
“这两个孩子啊……”村濑管家为他拿来外套,笑道。山崎也点点头,站在玄关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望过去——
不远处的饭厅中,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和她,甜蜜的吻着。
爱情是什么滋味呢。
曾几何时,在情人节满街耀眼的装饰、街头登对的情侣中间穿梭而过,忙于打工奔波的永山淳曾经
23、雪之丞 。。。
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问题。
那时候,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和爱情这个词扯上关系。
可是,上天是奇妙的,
她的命运就改变在那桥上的一次相遇。
——是吗,高山就是在这里找到你的?
那天,拖着拓马到那里,指给他看,他笑着问。
——嗯,当时我已经再出不了一分钱给妈妈治病,真是差点想跳河了。
并不是想诉苦,只是有点感叹,可是依旧惹来他深深的拥抱。
——你妈妈的身体状况很好,连排异反应都不是很明显呢。
医生这样笑眯眯告诉他们。
那天好像是第一次拓马正式的拜会她的母亲。之前最多也只是送她来,然后走,没有直接见过面。
拓马不是个多话的人,但是淳总觉得,他很想亲近她的母亲。似乎对于“母亲”这样的角色,他有着天生的依赖感。
至于约会,看电影,水族馆,游乐场……
——淳じぁん,你开心吗?
水上游乐场,天已经凉了,人并不多,可是心血来潮的他们却跑去玩了“激流勇进”,从那么高的地方直冲下来,他的头发被水溅的湿了,可是脸上的笑却那么的暖。
——嗯!!
所以,用力的点头。
那天游乐场的空旷广场上,又多了一对幸福的夫妻。
其实她忘了说,
什么都不重要,有你,就有了幸福。
……
…………
“这个房间实在太神奇了。”
深夜的阁楼小屋里,跟拓马一起平躺在地板上的淳,看着他用遥控器操天花板缓缓退到两边,露出了玻璃的屋顶,此时天已经黑了,仰望就可以的直接看到星光,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美丽。
于是由衷的感叹起来。
“是老爸送给我唯一的礼物。”拓马一只手枕在头下,一只手握住淳和她一起凝望着那星空。
淳忍不住看向他——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私下的场合说起他的父亲,其余只是在涉及到遗产问题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那时回到日本刚刚两个礼拜,高山把钥匙交给我,说是从意大利托运回来的行李都放在这儿。”他口气却很平淡,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那这些机关是……”他父亲为他特制的?
“对,老头的恶趣味,我也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算都摸清楚了。”他撇了下嘴角,似乎有些不屑。
但是淳却笑了,然后转过头去继续看着夜空。
“笑什么?”
反而是拓马问道。
“没什么。”淳故意扬扬眉毛。
“你说不说?”拓马突然半压住她的身子一脸邪恶的威胁,“不说的话
23、雪之丞 。。。
你老公我可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哦。”说着就要伸手去呵她的痒。
“好啦,好啦,我说!”淳赶紧投降——主要也是他实在离她太近了,呼吸声,还有那股淡淡的迷迭香味都清晰可闻,虽然已经亲密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脸红起来,求饶似的向后躲了躲,偏偏拓马不依,依旧贴着她。
“你先别闹。”淳只得伸手推他一下,拓马笑了,似乎也逗弄到份上了,就稍微退了下。
“我是笑你虽然嘴上说你爸爸恶趣味,可实际上这屋子难道不是整个大宅里你最喜欢的地方吗?我想你父亲他也是这样打算,才会送你这样的房间吧。”
一个刚到陌生地方的小男孩,这样神奇的房间一定会吸引他的注意力。而把所以值得回忆的东西都集中在这里,就让他觉得温暖。
拓马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转过身平躺过去。
“而且,我也喜欢这个房间。”她学他的样子躺平身体,手掌贴着他的手心,感受彼此的温度,同样带着暖意的还有嘴角的一丝笑意,“而且,其实你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啊。”
拓马看了她一会,然后笑了。接下去是沉默。淳也没有说话,直觉的她感到他似乎并不愿意深入“父亲”这个话题。
藤原直人,淳对于这个名字的了解是从大大小小的事情间隙中获得的直接感官,还有就是来自高山启的话。看的出高山对拓马父亲的尊重和敬爱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拓马呢,拓马对他父亲的态度似乎并不明确。
而且,作为父亲,藤原直人又给拓马留下了什么呢,一笔数额巨大的遗产,紧接着的,还有充满阴谋的藤原大宅,别有用心的管家,卑鄙丑陋的亲人,如果这直人先生真如高山所说那般睿智,那么他临死之前,又是不是看到了后来会发生的事?还是说他其实只是个昏聩的老人?
曾经,高山还告诉过淳——将来要面临更多的问题。
到现在,她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淳觉得自己已经深刻的明白一直以来拓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但同时她也觉得,还有一些事情,是她所不明白的。他内心的痛苦,不仅仅来源于那个幕后黑手。
直觉告诉她,也许是和他的父亲有关。
当然,她现在并不想问,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因为他不想说。
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经下定决心,无论什么样的状况,她都会和他在一起,站在他身边。
“淳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呢?”
忽然听拓马问了一句,淳不禁一愣。
“你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拓马侧过身用手撑住头,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不是你说的吗?”
她反应过来,感觉出
23、雪之丞 。。。
他的调侃,然后脸又开始发红。
“想想,我对淳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啊。”他刮了下她的鼻子,却跟着叹了口气。
“哎?”淳却有些惊讶的眨眨眼,“高山先生说之前你都已经把我的资料查的底朝天了,”
看着自己小妻子无辜又可爱的说出这样的话——毕竟私自调查别人并不算十分光彩——藤原拓马有些哭笑不得的拉过她揽在怀里,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
淡淡的亲昵很自然的萦绕在两人身边,安静了片刻。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父亲是什么样了。”半晌,就听淳这样说。拓马有一下没一下的抚这她的头发,不说话。
“因为他不经常回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赌博,做一些我不知道是什么的事。即使回来,也都是醉的不省人事,或者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扔在家门口,接下来我们就得连夜搬家来躲避追债。”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拓马垂下目光看着缩在他怀里的淳,轻轻的说。低沉而轻柔的声音里带着安慰。
感觉到她摇了摇头。“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告诉拓马。”
“可我不想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皱眉——有些后悔为了转移话题而说起了这个。
“真的没事。因为有拓马在,所以即使过去很悲伤,我也不会再害怕。”她深呼了口气,更依赖的靠近了他一些,拓马也就没再阻止什么,只是更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
“况且,爸爸也并没有让我有更多的时间记得他,我15岁那年,他因为意外去世了。留下的保险金刚刚够偿还掉他欠的债。”淳像是苦笑了一下,“对于他,有时候我真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爱,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可是有了他,我和妈妈的生活……”
“好了,真的不用说下去,这些都过去了。”拓马扶着她直起身,握住淳的肩膀,“我知道淳じぁん是个坚强的好孩子,过去的事情我无法改变,但是将来,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让淳忍不住凝视了好久,才投入她的怀里抱住他。
傻瓜,他已经改变了她的命运啊。
为此,她将终生感激上苍。
神啊,请让这个人也幸福吧,让我能为他带去幸福。
良久,
“对了!”
淳忽然挣脱他的怀抱,拓马看着妻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幸福模样,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翻找什么,很快拿出了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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