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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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个偶然-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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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我们担心你早人绑架或者撞车,彼得已经给你买了爆米花。”还有彼得,之平连忙告诉冬冬给彼得解释,冬冬却已经把电话交给彼得。

之平稍稍感觉头痛,怪不得许多男性都喜欢成熟女子。生活中诸多坎坷意外,成熟女子可以是个好合作伙伴,共度难关;若对方仍然孩童一般,关键时刻还要照顾她,真是百上加斤。如果是书简,她会怎样反应?她会立刻说:亲爱的,那么你去忙,有什么需要,只管随时告诉我们。

电话那端传来彼得的声音:“亲爱的,你还好吧?”

之平真觉得头大。她回答:“彼得,我得离开了,我的病人还在抢救,每一分钟都可能死去。”

然后她挂了电话。

之平走出去,看见唐义和江潮坐在另外一间点滴室里说话。里面布置的似大公司的会客厅。

江潮说:“洪门这次过了线。”

唐义说:“上个月他们在旺角的店都经营惨淡,肖冲刚刚升上去,想要急着表现。”

之平无意偷听,唐义耳朵很灵,他立刻停止刚才的谈话招呼之平。

“曲小姐,今晚谢谢你。”他们怎么知道之平的名字?

看到我脸上的疑问,他们忙解释说:“李雄醒过来一次。”

之平不知道李雄和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之平又是两颊发热。

之平脑海中回想起他自血泊中坐起吸烟的情景,心想,酷毙了。

唐义冷冷地说:“他总是不要命。”

江潮抚掌:“这才是李雄。没有他,东兴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你们带我来,有什么事么?”

“哦,曲小姐,对不起打扰你。明天一早我们就送你回去,希望你不要对别人讲起今晚的事。如果将来有什么麻烦,你都可以来找我们。还有,到东兴的地方玩,凭我的名片一切免费。”

江潮给之平一张他的名片,上面写着只写着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背面是一系列东兴旗下的各种商业机构,包括那间叫“一九九几”的酒吧。

之平问可否去看一下李雄。江潮陪她,他们把他放在一个豪华的病房里,似酒店里的豪华套间。唐义把伤口处理得很好,他正在注射抗生素。之平发现他有发烧的现象,江潮说:“很可惜,他们的西瓜刀没有事先消毒。”

之平握住李雄没有打点滴的手。他的手很大,握着觉得很踏实。之平有些不愿放手。

其实,这是之平第一次给别人献血。大学里有一次要学生无偿献血,之平自问不想成为共产党员或是学生会成员,所以不必报名表现。

之平想着这个人的身上流着自己的血,对他有种莫名的亲近情愫。

之平再次看他的脸,看他右脸颊上的长长伤疤。这次上面没有血污。江潮叫她,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没有听到,直到他提高声音,之平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发烫。

江潮看看她,没说什么,静静带她出去。

他送之平到刚才睡过的房间门前,突然说:“女孩子作医生,很辛苦的。”

之平笑:“这本来就是个辛苦的工作,对男女岂非一样。只是找工作是件更加头痛的事。”

他想想,点头同意。又说:“其实我们这里倒是需要人手,你可以考虑一下。”

之平又意外之喜,很高兴,问:“你觉得我够资格吗?”

江潮马上说:“凭你今晚的表现,冷静,措施有效,当然。我们再联系,晚安。”

之平睡得很安心,她醒来,在房间里的小盥洗室里梳洗完毕,才出去。接待处的护士小姐见到之平,立刻微笑说:“曲小姐早,请稍等,我叫唐先生。”

之平没有想到有一天会享受到医院的五星级服务。不知道是否有些病人病愈后去不愿离开。

唐义来了。他和之平到早安。之平发觉这个人大概不太会笑,他是这里唯一和人说话不会面带微笑的人。而且他的话很少。

他走在前面,带之平出去。他亲自驾驶送之平到学校门口。唐义给之平开车门,说:“之平,雄哥的命这次是你救回来的。大恩不言谢,日后他自己会安排。”

之平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武侠片对白?就差说“白山黑水,后会有期。”

“什么话,别忘了,我是医生。”

之平回到寝室,收拾一下,又去写实习报告。在图书馆,看到所有和她一样年轻简单的学生才觉得气氛正常。真没想到,平凡生活中会有这样戏剧性的插曲。之平自嘲,其实自己从出生开始,又何尝不是一场戏的一幕又一幕。

有人走到之平桌前,坐下。之平专心记笔记,没有注意。那人却递过来一张字条,写着:“亲爱的,我是彼得。”

之平抬头,大笑。

彼得看着之平笑靥如花,一时呆住了。随后又无奈地搔搔头,说:“之平,为何疏远我?”

无论如何,之平爱彼得的坦率。最害怕有人委婉含蓄,要一只苹果,要从亚当夏娃伊甸园里的那棵苹果树讲起。

为何疏远他?之平已经大学毕业,彼得的心思和智力还停留在幼儿园大班,如何走到一起?

“彼得,即将毕业,各种事情意想不到,突如其来,我应付得无力分身。”

“为什么?一切正常又简单,毕业,工作或者继续升学,或者暂时休息。亲爱的,别忘了,我也即将完成汉文化学习毕业。”

之平不知道如何和他讲,对于之平,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毕业后搬出宿舍,自己租房子,已经是件复杂的事,还有姑妈姑父要知乎。

彼得又开心地说:“我父母要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

多好,夫妻俩从加国赶来参加儿子在中国的毕业典礼。之平的一些同学家长也会从全国各地赶来接孩子回去。但是这些和之平无关,看着家人团聚,同学们在父母面前撒娇发嗲,之平觉得自己像是局外人,连忙躲出去。

之平问:“彼得,毕业后,你何去何从?”

“我爱中国,可以回国找一份工作,再被派到中国工作;或者我直接留下,之平,你肯不肯嫁我?”

之平几乎从座位上跳起来,大叫:“什么?”

图书馆的学生们都纷纷看向这边。之平连忙拉着彼得跑出去,之平拍拍彼得肩膀,低头问:“彼得,这是个玩笑,对吧?我差点儿相信。”

如果之平彼时看到彼得的脸,她会看到那一脸失望。看到之平的反应,彼得深吸一口气说:“是,没想到你这么容易上当。”

之平这次才敢看着彼得说:“彼得,祝你好运。”两人拥抱。

彼得其实仍然心有不甘,他在毕业临行,挥手告别时问之平:“难道是因为你厌倦了我的吻和我的身体?”

之平只当没有听见,轻轻说:“谢谢你为做过的一切,一路平安。”

但是,之平后来一直都记得曾经有人在大学图书馆里向她求婚。

同学们为了找工作,参加全国各地的招聘会,陆陆续续开始有人签约。还有的同学家境好,一早准备了出国留学,还有一些党员学生会分子保研或者留系。

书简,开云和姑父问之平如何打算,是否需要帮忙。之平很感激,起码还有人记得她。之平曾经给人做家教,父母甚至不知道孩子上几年级|炫UМDtxt。còm书_网|,请家教不如说是请保姆。

到这个时候,之平也感谢陌生的父母,他们留给之平的财产让之平永远不会因经济问题太狼狈。对于别的同学,即使找不到工作,父母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倘若之平没有这笔钱,必定尴尬。

冬冬告诉之平,她签了一家文艺出版社。冬冬学中文,正好学以致用。同时,冬冬很开心地告诉之平,伍艺帮了一点忙。多么好,有人可以依靠。

江氏诊所有人和之平联系。那是一个好听的女声,对方说:“曲小姐,我是江医生的助手,您是否方便明天下午过来面试,事关工作问题。”

之平忙答应下来。对方又仔细告诉之平时间和地点。

之平和开云联系,告诉他好消息。

开云很意外:“江氏?那是一家很出名的私人诊所,本市的外籍人士和有钱人都在那里看病。”

这个之平倒是不知道,她说:“那里好像规模很小。”

“自然,你以为我说的人群数量有多少。”

他又提醒之平:“可以穿上次书简陪你去买的套装,还需要去配一双凉鞋。我和书简陪你去?”

之平连忙说谢谢,不用。

开云又说到薪水:“我不了解这个行业,但是刚毕业的学生,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机会,全凭用人单位了。”

开云又细细给之平讲解如何应对面试的各种可能问题,之平一一用心记下。她发现这和给顾客推销商品没有两样,都是告诉别人这样东西有何功用,如何质量有保证,且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

之平听开云的话,下午出去买鞋子。之平记得当初决定学医原因之一是医生永远只需穿一件白大褂就好。最后之平买了一双浅紫色的凉鞋,配她唯一一套浅灰色的套装。

她禁不住想起李雄,自从那晚已经两个礼拜了。不过照他的伤势看,最快也要四个星期才能恢复。之平也记得李雄昏迷前同她说他一直记得她的电话号码。

路过花店,她突然决定买一束香水百合送给李雄。里面有个男生也买香水百合,外加一个心型卡片,很明显是送给女朋友。之平突然脸红,她这样算不算追求?

但是她很快平静,没关系,她是医生,他是病人,名正言顺。

附近有东兴的一家酒店,之平进去,拿着唐义的名片。接待处的小姑娘立刻细心招呼。唐义果然在这里,出来招呼之平。

之平说:“路过这里,买束花送给病人。”

唐义突然幽默起来,说:“你将来一定是最受欢迎女医生,救命还送花,我真嫉妒雄哥,怎么受伤的不是我。”

之平又脸红,这其实算不算假公济私?

她问李雄的情况,唐义说:“发高烧三天,现在还不能走路。躺在床上办公,要证明病人不能过多劳累的说法错误。”

之平发现原来李雄虽然不笑,但是完全不缺乏幽默感。

“告诉他要配合医生,好好养病。”

“一定带到。”之后唐义要人送之平回去,被之平拒绝。她不愿意被特殊对待。

第二天,之平依约参加面试。第一次参加面试,她有些忐忑。接待小姐微笑着带她上楼,走进江潮办公室。偌大的办公室,有一面落地窗,对着楼下的一个小小水塘。

江潮微笑着站起来,说:“之平,你好。这身套装很适合你。”

摆在之平面前是一份劳动合同。之平试图读懂上面的汉字。

江潮给她解释:“我们是一家私人盈利诊所。来看病的人都是我们的顾客,我们为他们提供服务。除了急诊,所有病人都会和医生事先约定。我们的诊金很昂贵,所以我们的服务也要到位。有很多外国人在我们这里注册,你的简历上写你会讲英语和法语。”

彼得是加国人,讲英语和法语,之平自他处获益良多。

“同时,我们也有不收服务费的时候。我们和本市的儿童福利院有长期联系,我们为他们提供免费体检,咨询。我们这里很多医生护士都是长期义工,这是课余时间的自愿工作。”

之平听到这里,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多少薪水,她愿意在这里开始。

江潮说到薪水,在纸上写了数字给之平。之平看到,知道这已经比大多同学们高出许多倍。

她在合同上签字。江潮问:“你不需要拿回去看清楚?或者在比较一下别家医院?”

“你可愿意录用我?”

“当然。只是提醒这种大事应该考虑清楚。”他们都愿意深思熟虑。

可能还有更好的机会,可能没有,可是之平愿意抓住实实在在的东西。

这时,一个巨大的喊声从外面传来,立刻江潮的电话响,护士告诉江潮:“李先生好像十分生气。”

听到李雄的消息让之平心跳加速。

江潮叹气,摇头,对之平说:“是李雄,你愿不愿意一起来看看?”

之平刚进病房,就看到她昨天买的那束香水百合摆在桌子上。护士小姐对江潮说:“李先生不肯休息,伤口很痛也不肯用止痛药。”

李雄在里面的套间,很生气地说:“她居然要给我打有镇定作用的针。”

江潮带之平进去,说:“人我给你带来了,还有什么不满?”

之平觉得江潮似乎话中有话。李雄看到之平,忽然不作声了。

之平走过去,握住李雄的手臂察看伤口。然后对江潮说:“他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再有两周应该完全好了。”

她又对李雄说:“当然前提是要好好配合医务人员。”

江潮哈哈笑。叫来刚才的护士,给李雄打针。这次李雄没有异议。

江潮带着护士出去了。房间中只剩下之平和李雄。两个人都仿佛不知如何开始。

李雄说:“我不希望你看到我如此狼狈。”

“我是医生,人们光鲜亮丽的时候都不会想到要见到我。”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李雄的语气中有一丝打趣。

“那更不必担心我看到这样的你。我见过更糟糕的情景,你满身血污。”

李雄又无言。然后他说:“谢谢你的花,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为我输血。我的命是你的。”

之平听了笑:“我要你的命何用?你该好好听话养伤,不负大家费力救活你。至于工作,以后有大把时间。”

他点头同意,并且说:“据说我还欠你一次约会。”是那天晚上之平开的一个小玩笑。她听了低头不语。

李雄始有困意,刚才注射的药生效。之平给他整理好枕头,让他躺好。

李雄轻轻请求说:“请握着我的手。”

之平非常愿意满足他。李雄闭上眼睛睡去,脸上表情平和似孩童。

之平走出去,见到江潮。江潮说:“看来你已经开始工作了。”

之平说:“这次可以算是义工,我还是从七月开始。”

之平问:“李雄没有家人吗?”

“他是孤儿。我们和儿童福利院建立联系,也是因为李雄希望能够回馈社会。”

啊,原来如此,之平更觉得与他同病相怜。

“他现在做什么?”之平还不知道李雄何以为生。

“据我所知,他是正当商人。”

之平走出医院,连忙把好消息告诉大家。她请开云转告姑妈。

再过一周,是冬冬和之平的生日,她们生日差六天,每年一同度过。两人商量今年如何度过。

之平问冬冬:“你要不要和伍艺单独约会?”

“当然不,最多邀请他参加而已。”

“和他在一起很快乐?”

“和想象中有些出入,不过可以一试。”

过一会儿,冬冬说:“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比较注重金钱方面?”

冬冬和之平都对金融一窍不通。但是之平认识的男人也从不在其面前提钱。

“伍艺认为他暂时无心考虑爱情,一部分原因是他还需要奔波生活。”

“据我所知他自己的电脑公司还过得去。冬冬,你是否吃得太多令他害怕?”

冬冬笑着打她。后来,之平才知道是有一部分男人奔波劳碌为求有朝一日能够所谓“衣食无忧”,不论结果如何,他们的生命都在心心念念的“房子车子孩子”中过去。

最后两人决定邀上书简,开云和伍艺一起去“一九九几”过生日。之平解释说她有那里一张免费消费券。她没有说实话,因为她答应不告诉别人。冬冬头脑很简单,并没有深究。此外,她发现喜欢和李雄有关系的东西。

当然之平事先和唐义打招呼。唐义听到,夸张地问:“你们要不要包场?”

之平哭笑不得:“我们只是想免费享用酒水,音乐和场地,不是要你们不接其他生意。你和江潮有时间可以过来。”

唐义一口答应:“没问题,酒水,食物,还有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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