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如月澄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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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如月澄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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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被遗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是一个人,过着蝼蚁般的生活,直到遇到姐姐。可是最后,却还是分开了。
  这一世,她以为自己可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亲人的疼爱,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最后,她却走上了与姐姐相同的道路。
  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泠月的唇角勾起一抹清冷至极却又极尽嘲讽的弧度,她或许永远都无法摆脱这黑暗。
  可是她依然希望来到这个世界的姐姐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和她一样,在这黑暗中沉沦,被这黑暗囚禁。
  许久,泠月收回遮住双眼的手,打开自己带来的蛋糕盒拿出一块蛋糕。
  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一直都很排斥吃蛋糕,因为那会让自己回忆起过往,然后变得软弱。可是来到这里后她不再排斥,因为她想要放任自己一次,放任自己去肆意的回忆过往,回忆那些与姐姐在一起的生活,回忆那些被自己视若珍宝的记忆。
  她就是如此矛盾的一个人,在害怕的同时却又渴望着。
  吃完那一小块蛋糕,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面巾纸,抽出一张擦擦手,然后摊开带来的书。
  这样悠闲地时光是很难得的,或许,这就是她之所以会来学校的原因,体验一次自己曾经期盼过的生活,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过了一会儿,泠月感到有些累了,抬手揉揉自己的眉心,拿着书的手垂放在盖在腿上的外套上,揉着眉心的右手也垂了下来,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风,轻而缓的吹过,扬起那深蓝色的发丝,露出那眼角的胎记——盛开着的红色彼岸花,妖娆而张扬。

  Part 05

  仁王雅治决定在天台解决今天的午饭,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有人比他先一步来到天台,而这个人此刻正靠着墙壁熟睡,显然很早就来天台了。
  这个人,仁王雅治并不陌生,因为不久前他才在蛋糕店见过,那个吃蛋糕吃哭的女孩,好像是叫……千野泠月吧。
  不过,她看上去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锁,淡色的双唇开开合合,不知在呢喃着什么。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被汗珠沾湿的发丝黏在光滑的额头上,靠在墙上的头不时的左右晃两下,似乎被困在了可怕的梦魇中,逃脱不掉。
  看她身上的校服,应该是立海大的学生,这难道就是冤家路窄吗?呃,不对,应该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小,竟然会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月里,遇到一个人两次。
  话说回来,他是不是应该把她叫起来呢?毕竟现在是春天,就这样躺在天台睡觉的话,是会着凉的。不过,上次的见面对她来说似乎并不怎么快乐,应该不想再见到他了吧。
  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仁王雅治觉得很纠结,早知道就伪装成搭档的样子来天台了,到时候他做什么都不用考虑这么多。
  就在仁王雅治纠结要不要叫醒泠月的时候,泠月正在梦中的世界奔跑,努力地想要摆脱那由前世痛苦的记忆织成的梦魇,可是她怎么都摆脱不掉。
  这时,所有的梦魇都化为雾气笼罩在周围,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她面前,下意识的,她伸手去抓那个人。
  人没有抓到,她反而因为惯性向前摔倒,然后是无休止的坠落,也就是这突然而来的失重感让她摆脱梦魇,从沉睡中醒来。
  “哟,你醒了,刚好省下我叫你,噗哩~”
  略带戏谑的话语让泠月吓了一跳,由于刚摆脱梦魇,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站在自己身边。确定对方只是学生而自己又确实已经醒来,泠月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慢慢平息着有些絮乱的呼吸。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有关前世的事情了,谁想只是小憩一下,便再次陷入那深沉的梦魇。
  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泠月抬头看向依然站在那里的少年。因为背光,她看的不是很真切,银色发丝随风飞舞,俊逸的脸上是玩世不恭的笑。有些面善,可是泠月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双唇微抿,泠月将摊在自己腿上的书合上放在一侧,然后一手拿着外套一手扶着墙壁站起来,突然而来的晕眩让她没有站稳倒向一边。
  原本打算离开的仁王雅治看到已经站起来的泠月突然倒向自己,没有多想,他上前一步扶住眼看就要倒下的泠月,而他的动作却惹来对方的剧烈反应。
  “不要碰我!”
  泠月猛的推开仁王雅治,随即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便背靠墙站着闭上眼睛,稳定自己的情绪。每次从恶梦中醒来,她的情绪都会变得极其不稳定,讨厌别人的碰触,这也证明她的心还不够坚定。
  看着靠墙闭目不语的泠月,仁王雅治耸耸肩,他这算是自讨没趣吧,果然,好人没那么容易当啊。
  “对不起。”轻声道歉,泠月抬手拂开额前的发丝,弯腰捡起地上的书与蛋糕盒。
  “噗哩~”对于泠月的道歉,仁王雅治只是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
  沉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蔓延,不过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便有人出现打破。
  “仁王,你这家伙竟然在这里。”随着那突然插入的声音,一个人从后面揽住仁王雅治,同时他也看到了泠月,“啊,你这家伙竟然在跟女生约会?不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她就是千穗假期去打工的那家蛋糕店的店长,也就是你最喜欢的那家蛋糕店。”即使是仁王雅治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到底是那只眼睛看到他们是在约会的?
  “啊,真的诶,我就说怎么这么面熟。”丸井文太一脸【炫】恍【书】然【网】大悟的表情。
  “丸井,你好像只见过她一次。”侧头看着丸井文太
  被说得脸一红,丸井文太有些恼怒的看着仁王雅治,狡辩道:“就算是只见过一次,我也能记得啊。”
  “噗哩~”
  “喂,仁王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就在两人打闹的时候,网球部的其他队员也陆续走过来,原本安静的天台顿时热闹起来。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千野桑。”注意到泠月的存在,幸村精市首先向她打招呼,他的话也将众人的视线集中到泠月身上。
  看向幸村精市,泠月略微点头,便带着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啊,那个蛋糕盒,”丸井文太看到泠月手中的蛋糕盒,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那是MOON·幸福的限量蛋糕,我今天早上排队排了好久都没买到。”
  泠月停下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蛋糕盒,然后看向丸井文太,问:“你喜欢吃蛋糕?”
  “嗯,很喜欢。”丸井文太笑着点头,那比阳光还要灿烂上几分的笑容让泠月感到耀眼,那样的笑容,让她羡慕,也让她嫉妒。
  “为什么喜欢?”话问出口,泠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什么时候自己这么多管闲事了?
  “因为吃蛋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从丸井文太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欢吃蛋糕,但是他的回答还是让泠月再次一愣。
  低头看着手中的蛋糕盒,泠月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而怀念的笑容,喃喃低语道:“是啊,吃蛋糕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执着于蛋糕。
  再次抬头,泠月走到丸井文太面前,将手中的蛋糕盒递给他。
  “诶?给我吗?”丸井文太有些惊讶的看向泠月,显然没有想到她会突然给他蛋糕。
  “你不是想吃吗?”见对方没有伸手接,泠月便将蛋糕盒放到他手中,看了仁王雅治一眼,“就当作他刚才帮了我的报偿好了。”
  “我说,既然是我帮了你,这蛋糕应该是给我的吧。”随着仁王雅治那有些抱怨的话语,丸井文太立刻护住自己手中的蛋糕盒,对于仁王雅治抢他蛋糕的前科,他是记得清清楚楚。
  看到丸井文太的样子,仁王雅治有些忍俊不禁,“噗哩~”
  已经不打算再在天台逗留的泠月没有理会两人的互动,转身离开。
  “千野桑,”这时,幸村精市开口叫住泠月,“那盒蛋糕应该是你的午饭吧,你把它给了丸井,你的午饭怎么办?”
  “出去吃。”淡淡的说着,泠月径自离开天台。
  随着泠月离开,天台上的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丸井文太开心的打开手中的蛋糕盒拿出一块蛋糕来,脸上的笑容灿烂如阳。而仁王雅治则开始动手抢蛋糕,惹得丸井文太抱着蛋糕盒躲开。
  看着争抢的两人,幸村精市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柔,“原来文太早上迟到是因为去排队买蛋糕了啊。”
  温柔的声音让丸井文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正想解释,自己副部长那不怒自威的声音传入耳中:“太松懈了,丸井下午的训练加倍。”
  “啊~不要啊~”天台上立刻响起了丸井文太的惨叫声。
  离开天台的泠月回到教室,拿出自己的背包将书放进去,反正都已经逃了一上午,在逃一下午也没什么。
  拎着自己的书包,泠月转身离开教室。

  Part 06

  ‘MOON·幸福’里很安静,泠月独自坐在角落靠窗的位置,安静的看着窗外。
  许久,她才掏出自己的手机,给那些在店里打工的店员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们今天不开店不用过来了。
  收起手机,泠月起身去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然后回到自己刚才坐的位置,手托腮看着店里的摆设与装饰。
  她可以想象在她来以前这家店生意红火的景象,而如今却甚是冷清,因为开店与否都是看她自己的心情,有时候只有早晚各营业一个小时,有时候则是全天营业,也有时候会全天关门。
  等凌风来,看到店里这荒凉的情景,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如是想着,泠月笑了起来,随即脸上的笑容又悄然隐没。
  这家店是凌风送给她的礼物,到现在她依然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送自己一家蛋糕店,虽然自己的梦想是开一家蛋糕店,但那也只是梦想。
  她来到日本不过是遵从那个女孩与老头子的决定,即使她不知道他们此举的用意,但她还是来了,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也因为自己心中那虚无飘渺的渴望。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将一切都扔下,就像现在一样,悠闲而宁静的生活着。可是,现实并不允许她这样。
  现在的她没有足够的实力去过这样的生活,而且她是注定了要背负黑暗而生活的人,即使摆脱了一切,她所背负的黑暗也不可能减少。
  可是,如果有一天她有机会可以脱离出来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因为那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自愿拥有的。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深刻的体会到了前世姐姐的痛苦与挣扎。就如当年那个人来找她时所说的,她最后会成为姐姐的负担与弱点,而事实也正是这样。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他们能够掌握的,就像她与姐姐的相遇、她死后的重生、以及她最终走上与姐姐相同的道路。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不管你如何选择,最终都会走上早已设定好的轨迹。
  悦耳的手机铃声将泠月从沉思中惊醒,打电话来的是伊藤惠子,问她什么时候回家。
  这时她才发现,外面天已经暗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她在这里坐了一下午。
  挂断电话,将一切都收拾好关掉电源,泠月离开‘MOON·幸福’,她并没有坐车回去,而是徒步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
  一走进玄关,泠月便听到从客厅传来的笑声。知道有客人,泠月本想转身离开,却不想伊藤惠子先一步叫住了她。
  “小月,你回来了。”
  略微迟疑了一下,泠月点头应道:“啊,我回来了。”弯腰换下鞋子,她随伊藤惠子一起走进客厅,在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三人时,明显一愣。
  “这是隔壁的清美阿姨,这两位是她的孩子,精市和千穗,说起来,他们跟你一样都在立海大读书。”
  “惠子,这就是你常跟我提起的小月了吧,”幸村清美站起来拉着泠月的手,仔细端详,“果然是个可爱的孩子。”
  “您好!”略一点头,泠月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向幸村精市和幸村千穗两人点点头,然后随伊藤惠子坐在另一张沙发上。
  其实,泠月并不适合这种亲朋好友间的聚会,也没有刻意的让自己融入进入,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听伊藤惠子和幸村清美聊天。到后来,换成两位家长在聊天,而他们三个人坐在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泠月知道伊藤惠子此举的用意,她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的适应这边的生活,让自己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只是她无法让自己去习惯,因为一旦形成了习惯,真正要离开的时候就会有不舍。
  “惠子阿姨,我跟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在送走幸村清美三人后,泠月站在门口看向伊藤惠子。
  “小月,我只是……”
  “我知道惠子阿姨是为我好,”没等伊藤惠子说下去,泠月便打断了她的话,“但是,也请不要忘记我的身份。”
  伊藤惠子欲言又止的看着泠月从身边走过,倍感无力,自己当然没有忘记她的身份,可是即使知道,也还是想要让她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生活。
  她就像自己女儿一样的存在,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活的幸福、快乐?
  正想着,她看到泠月从屋里走出来,身上穿了一件外套,有些诧异:“要出去?”
  “嗯,可能会回来的很晚,惠子阿姨不用等我了。”微微一笑,泠月向车库走去。
  “小月,”伊藤惠子叫住泠月,“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你只是小月,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谢谢,惠子阿姨。”
  远远传来的话语让伊藤惠子一愣,随即一抹柔和的笑浮现在她脸上。
  开车来到海边,泠月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透过前面的车窗看着窗外的景色,海风通过打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淡淡的海腥味。
  舒缓的音乐回响在车里,只是泠月耳边回响的却是在出门前伊藤惠子所说的话。
  不管自己是什么身份,在她心里自己就只是小月吗?
  泠月低声轻笑,自己在她心里是从小看大的孩子,那她对自己来说又算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还是自己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自己被带走的时候还是个刚出生一周的婴儿,当时负责照顾她的人就是伊藤惠子,那时的她还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她依然记得当时伊藤惠子看到自己的目光,带着喜悦与宠爱。
  那样的目光在她刚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看到过,那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她一直都知道,伊藤惠子把自己当女儿看待。
  她也确实是一位好母亲,她应该有一位天真又可爱的女儿,而不是像她这样,注定要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拿出手机拨上一串数字。
  “月?”没多久,电话里传来一个讶异中透着些许疲惫的声音,“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你那边应该已经很晚了吧。”
  “啊,半个多月没有某人的消息,所以打个电话看看是不是还活着。”
  “你的关心还是这么别扭啊,怎么样,蛋糕店不错吧?”
  “……”
  “怎么了?不喜欢吗?”
  “没,我很喜欢,谢谢你。”
  “我说过,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
  “凌风……”
  “嗯?”
  “家人……是怎样的存在?”
  “……很重要的存在,可以让我们获得宁静的存在。”
  “……”
  “月,你去看他们了?”
  “……没有,我,没有去看他们……”
  “月,有些问题的答案你比我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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