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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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风往事-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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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价都是天价,所以要办的事也是常人不敢想象的事。当然,若是仅凭这几点都就想被称作第一为免可笑,能达到这几点的不多但也还是有的,但是既然被称作第一,那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比如楼外楼杀人不仅仅是杀人,还可以按主顾的要求布置桥段来杀人,或是按主顾的要求在意外中只要目标人数的某个部位,把杀人伤人这么血猩的事当作一段戏剧。楼外楼的大当家一定是个变态。
  比如楼外楼接生意不一定只是杀人,也可以满足你的一些梦想:在一夜之间凭空捏造出一座城池,城池里人声鼎沸,繁荣昌盛,颤微微的县太爷激动地接受着百姓的万民伞;
  或是开辟出一座仙山,山上珍禽异兽,奇花异草,还有一位白衣仙女临水而居,山下年青的书生误入仙境,与仙女发生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只是这座城池的县太爷并不是皇上封的,而是儿子为敬孝心,让楼外楼做的。仙女也不是仙女,只是某家大小姐看上了穷书生,一时心血来潮,请楼外楼布置的。
  比如楼外楼接生意不一定要钱,付出的代价也因任务不同而大不相同,有时侯需要的酬金是买凶者的全部家当:老王家的管家觊觎东家的产业,请楼外楼杀死老爷、陷害主母、少爷小姐流落街头,管家成功地霸占了东家的所有,可他忘记了,既然已经得到了,就是属于他的,他的全部家当就是许诺给楼外楼的这次行动的酬金,当然也包括老王家的一切。现下那个只风光了几日的管家餐风宿露,曾经流落街头的少爷小姐却被不知明的好心人送到餐馆、书局打打工,最起码不会挨饿了,能够活下去了。有时候需要的酬金或许会让你得不偿失,螳螂捕蝉,黄雀再后。
  比如楼外楼的生意有时也会亏本:上次在尚野楼外楼派出了五名顶尖高手,带领一百多壮士,截下了李家的商船,杀光了护船的趟子手,然而报酬仅仅是让买凶者在朝廷上帮帮忙,为在边关阵亡的何将军讨个更体面的谥号;还有一次行动的报酬竞是京城名妓李湘绣为楼外楼大当家弹了一晚的琵琶,可是那次的行动却损失了三个楼外楼的好手。谁知道呢,每次任务的报酬是什么可能得看大当家的心情吧!
  楼外楼也不一定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有时也同地方政府合作一下,搞搞赈灾,杀杀土匪什么的。去年云浮县治水的银两一直不到位,急坏了人称矮包拯的青天贺喜龙老爷,结果第二天就有几百名民工上河修堤,不到一月硬是修出了个扎实漂亮的大坝,使得贺喜龙政绩斐然,连升两级。据说那几百名民工的工钱和修坝的钱都是楼外楼垫付的,事后也只要回了修坝的钱,工钱算是楼外楼捐给贺喜龙老爷的升迁之礼。从此这位一开始发誓要剿灭楼外楼的老爷转为了消极对抗。
  楼外楼的高手们甚至还会去做赏金猎人,当然,楼外楼还有一个规定:只要是楼外楼肯接的生意都不问原因,不打听雇主。
  真不知道这个楼外楼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正是因为楼外楼亦正亦邪,忠奸难辨,加之行事诡秘,踪迹难寻,所以朝廷一直无法将其铲除。正是因为楼外楼奇思妙想,手段独到,所以他才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此时楼外楼的大当家,正在莫阳城内最大的一家客栈--喜得来客栈的后园里发火呢。
  后院的深处有一个小院,里面有一大一小两间厢房,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把人来人往的客栈当作了联络点。
  守在门外的两个黑衣大汉身材魁梧,目光直视前方,一丝不苟地直直站立着,冬日的寒风呼呼起刮着,虽然只是初冬,但是刮在脸上,仍然生痛,可是比起外面,屋内更加寒冷。
  一身紫袍的男子披着一件石青色的披风,黑色的头发一半披在肩上,一半散在前胸。他斜躺在一张贵妃椅上,头枕在一个绿衣美女的腿上,手上端着一只盖碗,漫不经心地刮着茶沫子,斜睨着地下跪着的人,语气中透出冷凛:“所以这趟生意你就做主接了?”
  地上的人直直地跪着,面带不服地回答:“是,小的只是觉得任务简单,酬金给的也高,而且当家的您说过,只要无需设局,且不涉及朝廷命官、商贾大户、江湖名人的案子,我们都可以自行安排。”
  “这么说,还是我多管闲事喽!”大当家的终于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跪着的人,一双丹凤眼微微皱起,红艳的双唇带着讥笑,这大当家的居然是个眉目清爽,唇红齿白的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聂家少爷聂晏。
  聂晏站起来,一只手抬着盖碗,一只手用食指轻轻划过桌沿,走到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本来我把这些小事交由你们做主,也是给你们个发点小财的机会,可是我却高估了你们的智商,让别人有机可乘,到底是你们太蠢还是你们太贪!”说到这里,聂晏语气突然口气大变,回手连茶带碗砸在跪着的人头上。
  看到公子发了火,两旁还坐着的五、六个人顿时一跃而起,齐刷刷地低头站在下首,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今天来的只是楼外楼在附近几省的管事,所以来人不多。
  “我不服!”跪在地下之人大声叫道,“不过是杀一女子,且酬金可观,为何我就接不得,还要陪上了性命!”
  “哦,不服?呵呵呵,燕山你就给范老板分析分析吧?”聂晏不屑一顾,回到了椅子上,继续斜靠着绿衣美女,摆弄着自己白晰的双手,张嘴接过美女剥好的桔子。
  “是”聂晏边上灰衣男子抬起头,围着范老板说:“哦,只是杀一女子吗?杀一普通的女子何须雇佣楼外楼的高手,而且酬金高达两千两银子,当朝一品一年的朝俸也不过七百两银子。既是要杀这名女子却说不出女人的姓名、长相和行踪,反倒要先找出这女人平日里跟着的几个仆人,依靠这几个仆人才有能找到这女子,这么大的架子你就不觉得可疑吗?而且雇凶之人虽衣着华贵但衣不合体,行为胆小怕事,长相猥琐,一看便知是另有他人雇来谈买卖的,这也罢了,但是他的衣料却是上年进贡宫里的亚倭锻料,只因这种衣料华而不实,一般都是番王大臣赏给得势的奴才们用的,一个普通女子何须劳动番王大臣?这么多的疑点你就不自知吗?而且据我所知,久未露面江湖独行杀手冷峰也接到了命令,要杀的好象也是个女的,能请到冷峰的绝非(提供下载…87book)常人。我楼外楼虽从不过问每单生意的原因和雇主,不是因为只认银两,而是可以从要做的生意里面探出原因和雇主,该不该接能不能接,才能做到心里有数。这下你心服口服了吧!”
  燕山顿了顿,剽了一眼跪着的老范,继续说:“这些都不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只要我们楼外楼接了的生意就从不失言,决不失手。可是那女子身份不明,动机无法猜透,茂然出手杀了她,搞不好替人背祸引火上身;若是不出手,那楼外楼名声受损,或会遭人报复,这潭水太浑了,怎么做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搞不好这还是别人设计的套,等着楼外楼往里钻呢?” 
  范老板听到这里心下冒汗,瑟缩一团,抖着嘴哆嗦:“东家,下属蠢笨,做事不仔细,惹出了乱子,我错了,求东家看在我蠢笨无知,是受了别人的骗,才着了别人道,放我一马吧!”
  “你若是蠢我还可以饶你一命,你若是贪必会对我不忠,对我不忠必会坏我大事,一石激起千层浪,搞不好会坏了我的楼外楼,这样的人我如何留你!”聂晏口气灼灼,面露杀机。站起身来,踱到老范身边。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瑟瑟发抖的男人,似乎正在考虑如何处置他。
  就在这时,刚刚还在流着虚汗的男人突然暴起,掌中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莲花刃,向着聂晏脖子抹去。
  “公子小心!”
  “大当家的”
  惊呼阵阵,只见聂晏向后倒去,一个下腰动作闪开了利刃,一只手趁着下腰之时,反手拿过桌上的杯盖,啪地一声,嗑成两半,起身划向老范。一道血线飞溅而出,紧接着聂晏飞起一脚将老范踢翻在地,刚才还站在一旁的燕山早已赶到两人之间,手起刀落,从此世上再没有老范其人。
  门外守门的两名大汉任凭屋内怎样动静,始终一动未动,此时他们受到燕山的招唤,将屋内处理得干干净净,就好象一切没有发生。聂晏又回到了绿衣美女的怀里,玩世不恭地吃着喂给他的水果。
  燕山低声问到:“公子,那笔生意怎么办?”
  聂晏头也未抬,眯着眼睛躺着,让美女帮他揉着太阳穴,自己的一双手在美女的身上游走,丝毫不避讳身边的人。
  “怎么办,哼,我就赌一把,赌老范接的和冷峰接的是同一趟,燕山,你亲自去处理一下,让他们明白我们楼外楼向来不插手别人生意,独来独往惯了,不喜(87book…提供下载)欢联手干活。这趟活该让谁接,他们自己衡量。我就跟他们赌一把,若真是隐秘的事,他们一定更看中冷峰,哼,事成之后没准又会请我们楼外楼做了冷峰,杀人灭口。”
  周遭众人一听,莫不暗暗思量,不可否认聂晏公子心思慎密。这些年来,楼外楼一干人等看着聂晏一手打造了楼外楼的辉煌,他花样繁多、独出心裁,手段高明让人刮目相看,但他同时也是聪明绝顶、桀傲不逊,出手狠辣、冷漠绝情,很难想象他还不到二十岁,但若不是这样一人,又怎能打造出楼外楼,又怎能将聂宝号推到可以同北方谢家齐名的位置。有时他们甚至在想,这不是一个人,定是一个邪魅的妖物!  
  
   




☆、(五)夫人

    俗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紫藤算是彻底了解这话的含义了。
  自从公子知道了她在内厨房,厨房的工作量大增,打着春姐点心好吃的幌子,一天要变出几种花样,还要要求内厨房推陈出新,做出更多更好的点心,而且每隔三日必须上一种新品。
  这可苦了春姐和紫藤,饶是紫藤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经不住这种折腾。
  最可气的是,公子居然说春姐的点心是艺术,每种点心必须配上相应的碗盘才能烘托出点心的高雅,而且指定了紫藤送点心,说是紫藤的名字好听,配得上春姐的点心。
  得知这一消息,紫藤恨得牙痒痒,心中大骂聂晏:终于知道为什么别人叫你魔星了,你这招借刀杀人真是又狠又准,从此以后我得体劳心又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了,唉,总之一句话:好日子到头了!
  合府上下除了春姐一听是乐开了花,其他丫头们却是一脸的不服,认为紫藤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亏得平日还当她是姐妹,现在个个故意疏远她,就连瑞雪、含香看了她都是明讥暗讽,一时间紫藤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紫藤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现在紫藤只要在三十米内看见公子,立马转身另寻他路,惹不起我躲得起,可惜天难遂人愿,越躲越要来,最近遇到公子的机率越来越高了。
  聂晏看到三十米外向右转向溪边的紫藤,心里不禁暗暗得意,这已经是第三次逼她另寻路径了,目的就是逼她走向溪边。
  她的手里抬着用名贵的餐具盛着点心,刚刚下过雨,小石子路湿滑,她一定只敢走草地,冬日的溪边草深露重,穿的又是薄底绣鞋,溪边一趟她一定双脚全湿,一定可以冻坏她。而她一脚的泥,待会儿看她怎样送入遂夏院。
  想到这里,聂晏笑了起来,双眼一眯,露出象极了猫吃老鼠前,玩死老鼠的的表情。
  这段时间他一直是这样,若是没人的时候遇到紫藤,他会趾高气昂,眼角都不屑一扫地走过那人;若是旁边正好有其他的丫头婢女,他一定会温柔倍至地夸奖紫藤送来的点心如何如何,紫藤如何如何,有时甚至还故意凝视着紫藤离去的背影,当然这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想到紫藤明知是计却也无可奈何的样子,想到紫藤一脸无辜,一副无语问苍天的样子,聂晏高兴的就象小孩子打赌赢了个大糖人一样得意,甚至比做成了一单大买卖还得意。
  这是第一个敢无视他的人,他一定要把他打倒,更何况这还无须他出手,只要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能做到,这一战太漂亮了。
  今天,就是要收获战果的时候了:母亲最恨人迟到,最恨人不修边幅,最恨人弄脏她华贵的地毯,整洁的屋子。
  想到母亲,他的眼睛渐渐暗了下了,双唇紧紧抿着,任由冷洌的风吹得他的头发迎风招展,如一把把小刀刮过他凉凉的心,别人都说他是魔头,其实他最惧怕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紫藤一身绿衫藕裙,头梳双環,标准的聂家下等奴才打扮,屋外又飘起了濛濛细雨,外面的世界更冷清了,这样安静的景象,这样安静的人,与屋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乐姨招了招手让紫藤进去,主位上坐着聂夫人,左边的是聂晏,此刻他却安静地坐在下首,认真地聆听着母亲的每一句言语,不时地也插上几句话,或是说个小乐子,火光映着他白晰的脸庞,更是显得玉朗神清,没有一丝妖邪的影子。
  夫人的身旁立着乐姨,稍远一点的地方是几个上得台面的大丫环,大家都围绕着夫人,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屋内的火盆啪啪作响,一股玫瑰香味盈绕在屋内,与富丽的房间浑然一体,雍容华贵。好一幅温馨的家居图。
  紫藤的进来也带进了一丝清凉风和青草的味道,一股清新的气息让屋内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她,然而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大家依旧陪着聂夫人,说着让她开心的话。
  只有紫藤静静地端着点心,如湖水一般沉静的面上,一双亮亮的双眼,好象深空中的星光一样,生动明亮,俯首站立着,就好象刚刚生下的小鹿一样乖巧。仿佛这喧闹的世界与她无关,偶然听到丫头们说到好笑处,紫藤亦会心地微微一笑。
  “你在笑什么?”一句温柔的声音飘到了紫藤的耳朵里,紫藤抬头顺着声音寻去,竟是夫人再问她话。
  这是紫藤进府后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聂夫人。
  夫人的双脚缩在椅上,一只手肘支在扶手上,斜撑着下巴,身后的丫环轻轻地为她捶着肩,神情慵懒,好似一只波丝猫儿。她身著淡紫色宫装,外罩深蓝罗缎,臂弯上绕过一条长长的七彩轻纱,所有衣物都是同色纱缎,没有暗纹也没有绣花,华贵的色彩加之合体的裁剪一定出自名家之手,更是突出她的姣好身材。
  她的面容姣美,明艳不可方物,白腻的肌肤上一双媚眼勾人魂魄,眼神中露着一丝冷漠和迷离,这一点象极了聂晏,她红唇微启,声音温柔细腻,好象是三月的杨柳春风,听得人心旷神怡,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四周一干人等在的她周围瞬时都暗淡了下去,饶是颇有姿色的瑞雪、含香,此刻也能是拱月之星,这哪里象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啊,就是宫里最美的苏贵妃,也没有她这般风情万种。
  “你在看什么?”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中还夹杂了一丝不容抗拒。
  声音把紫藤拉回了现实,她悄悄地起抬起头,快乐地看着夫人。她的这一举动引来大伙儿倒吸一口冷气,从来没有人敢直视夫人,在夫人绝美的容貌下,有着一颗冷漠的心。聂晏坐在一旁冷冷一笑,一场好戏就要开演!
  然而紫藤并不知道这些,带着一丝莫名的激动,轻轻地看着夫人,她认真地回答说:“看着夫人和大家一起说笑话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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