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别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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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别耍赖-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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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她先是讶异地瞪大眼,接着是燃起熊熊怒火。

其诺深思地看着她,突然,像是预防她会逃掉一样,他把双手压到她的肩上,低头瞧进她的眼底。

“米苏,你诚实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很抗拒弹钢琴?”

“你在说什么啊?”她视线游移着,不肯看他。

“每次讲到钢琴的时候,你的眼神就会变得闪躲不安。”

“我没有……”她扭着肩膀,想要挣脱他的手掌。

“你的反应就像现在一样,嘴里否认着,眼睛却不敢看我。”他的嗓音突然变得好严肃、好低沉。

“你乱讲,我才没有这样——”

“米苏,看着我!”他低喝。

米苏一怔,不由自主地抬头回视他。

视线与他相交的一刻,她的眼中立刻充满泪水。

“你干么这么凶……呜呜……”她捣着眼睛,可怜兮兮地呜咽起来。

其诺低叹一声,放松了手劲,张手一伸,将她往他怀里一带,密密实实地拥着她坐回长椅上。

他让她挨着他大哭特哭,哭到他觉得胸前一片潮湿后,才开口安抚她,叫她收收眼泪。

“要不要说给我听?”他温柔地问道。

“我现在很讨厌弹钢琴。”她伏在他的胸口,闷闷地说。

“讨厌弹钢琴?”难怪她几乎都不碰琴了。

“应该说,我已经失去演奏的能力,再也不是你们所认为的音乐小天才了。这个学期末,学校办了音乐会,而我做了一件让老师和学校都蒙羞的事。”

“裸奔?”他猜测。

“不,我跳火圈。”她认真地回答。

“……”

“……”

两个人死死地互瞪着。

最后,叶其诺先认输。

“好吧,我们从头来过。米苏,你做了什么事,让你认为学校和老师们都会蒙羞?”

“我……一个音都没弹,就下台一鞠躬了。”

“你爸妈知道吗?”

“我只有告诉过姊姊,只有姊姊知情。”她摇摇头。

“要不要说一说?”他抚拍她的背,一脸的怜惜。

“学校的竞争很激烈,激烈到我无法想像的地步。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把彼此当成假想敌。所以我没有朋友,在那里我觉得孤单得要命。”

她紧抱着他,娓娓说出这两年来一直独自忍受的苦楚和压力。

“还有呢?”他引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不想再回音乐学院了,但是每当爸爸一脸期望地看着我,我就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抱着她,轻声地笑。

“我以为你很坚强,怎么会被这一点小事打败呢?”

“我才不坚强!”她捶了他的胸口一下。

“我还记得当年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独自背着包包,勇敢上飞机的模样。”

“你们觉得我勇敢,是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一坐上飞机就哭了。”

“真的?我还以为你第一次坐飞机,一定兴奋得不得了呢!”他讶异地看着她。

“才怪!我上飞机哭,下飞机后看到身边有一堆外国人,也吓得哭出来。到了学校更惨,我因为半夜想家哭;因为英语不好,听不懂老师的要求哭;因为找不到同学一起上厕所哭;因为半夜肚子饿,好想吃卤味跟珍珠奶茶哭;因为……因为……呜呜呜……”

令人难受的往事,像垃圾一样,拚命地从心底挖翻出来,越挖越深,越挖越多。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只能用力地捣着唇,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其诺默默地将话语已经破碎成千万片的泪娃娃揽进怀里,低叹一声,心疼地将她紧紧抱住。

“我知道,我知道了。嘘,不要哭,不要哭……”他在她耳边低哑地轻声喃道,温柔的音调从她心房上拂过,为她捡起一片片无人可诉的心酸和害怕。

他们都忘了,就算她的音乐天分有多么的好,可十多年来从没离过家的她,依然只是个孩子而已。

“米苏,这就是成长。如果你能跨过这些困难,就会真正的成熟。”他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他知道她还有一段路要走。

“我觉得,长大让人一点儿也下快乐。”

“哦?”

“小时候,我就一直追着姊姊、你和卡布哥的脚步,天天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才能跟你们平起平坐,一起上学、一起玩游戏。偏偏,我好不容易一年一年地长大了,却渐渐才明白,原来你们也是会一年一年地长大的。”

“可怜的孩子,数学下好,受的苦也比较久。”他拍拍她的头。

闻言,她揍了他一拳。

“还有,你跟卡布哥唸书念得好好的,没事弄什么跳级啊?害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离我又远了一步,让我难过死了!”她至今仍然对这件事埋怨不已。

“呃……我会跳级,也是不得已的。当年是卡布想跳级,身为双胞胎弟弟的我,怎么能输给哥哥呢?所以我也只好跟着拚了。”其诺无奈地回答。

“总之,我小时候的记忆里,都是不断地在你们身后追逐。所以,我觉得长大这件事,对我来说好痛苦、好漫长。”

他笑睇着她,然后紧紧地拥紧她。

“你放心,现在你已经快追上我了。”

“是啊,我还要再等一个月,才可以追上你。”她有些无奈。

他轻笑出声。

“二十岁生日那天,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到时看着办喽!”

想到爸爸四处乱放风声的举动,米苏顿时感觉头痛不已。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解决的办法吧?

为了安慰一脸忧愁的小女朋友,叶其诺低下头,用亲吻来镇定米苏的心神,顺便抚慰她追了他一辈子的傻劲。

现在,她好不容易终于快要成长到可以跟他平起平坐、一样是大人的年纪了。

第八章

人们永远学不会一件事:尽管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天有下测风云”那一关。

徐米苏从好几天前,就不断在心中排演了无数个可能发生的场景,打算在生日那天,拒绝老爸要她当众弹琴娱乐大家的要求,然后再藉机以温和而感性的方式,表达自己想休学的意愿。

生日这天,没什么三姑六婆、闲杂人等,除了自家爸妈跟姊姊之外,就只有叶家双胞胎兄弟在场。

原本一切都是这么的顺利、一切都是这么的平和,谁知道一个不速之客的登门造访,却让她沙盘演练了好几个晚上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她站在门口,瞪着满面怒容的金发男孩,一股恶寒不由自主地爬上全身。

‘我终于找到你了!’金发男孩气愤不已地用英文吼道。

米苏下一秒的直觉反应,是“砰”的一声,直接把大门门板甩上金发男孩的鼻子。

门外静默了十秒,然后扬起一串串的英文咒骂声,同时响起非常不客气的擂门声跟电铃声。

‘开门!蜜雪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我吃闭门羹?开门!你给我开门!’

门板一直砰砰砰的敲击出声。

“外面那个外国人是谁呀?”

“传教士。”米苏压着门板,面不改色地回答。

“有这么凶的传教士吗?我还没遇过哩!”徐母眨眨眼,不停地伸头观望。

“现在的传教士很有钱喔?我好像看到那个人身后有一台黑亮的大头进口轿车耶!”徐爸好奇地摸摸下巴。

“排场这么大啊?”徐母瞪大了眼。

至于其它几个年轻人,则是心照不宣地笑看着米苏。

那个金发男孩明明就是冲着米苏来的。

屋里的人都看着米苏,等着她解释。

没人相信外面那个跳脚怒吼的家伙会是个传教士。

就连不懂英文的两个老人家,都听出了那个外国人嘴里一串串的“法克”,比较像是脏话,而不太像是神爱世人的传教内容。

“他该不会是你的小男朋友吧?”其诺倾身,似笑非笑地询问她。

“不是!”米苏嘟起红唇,不高兴地瞪着其诺。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啊?”徐母好奇地问。

“他是我们音乐学院里最顶尖的学生,世界青少年组小提琴的第一名。”她不甘不愿地回答。

“哇啊!这么厉害呀!那不就是你的同学吗,还不赶快请他进来?”徐爸催促米苏打开门。

“可是他……”米苏看看大家,十分犹豫。

“来者是客,我们怎么能让人家在外面等呢?这样很失礼。”

“我跟他又不熟,请他进来做什么?”她急得跺脚。

“不熟他会于里迢迢跑来帮你过生日?”徐爸不相信。

“他那个人骄傲又自大,只用鼻孔瞪人,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们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他哪会特意来帮我过生日啊?”她气得双颊通红。

“哎呀,还是打开门吧!人家都站在外面了,请人进来坐坐又怎么样?”好面子的徐爸一把推开米苏,亲自开门。

门一开,徐爸才想到他不会说英文,立刻对着金发男孩傻眼。

“呃……款……这个……啊诺……”徐爸胀红了脸,挤下出半个字来。

“爸,你那句‘啊诺’是日文。”缇拉忍着笑告诉父亲。

“还不快过来帮忙!想看老爸出糗啊?”徐爸气急败坏地要缇拉过去解围。

金发男孩似乎看出徐爸语言不通的窘迫,优雅地向身后招手。

只见一个男人从金发男孩的身后走上前来,向徐爸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格伦少爷的随行翻译,我姓陈。”

有礼车、有翻译。看来,这位少爷不但家世阔绰,还很注重排场,竟然找了一个翻译陪着。

“陈先生,你好、你好!帮我请这位少爷进来,参加我女儿米苏的庆生会。”

徐爸热情地邀请。

徐爸的内心大打如意算盘。

如果这个少爷看上他们家小米苏的话,就不用担心会再被隔壁叶家的臭小于拐去配另一套下午茶了。

米苏知道爸爸在打什么主意:心中不禁为了爸爸的势利眼而生气不已。

然后,她担心地转头看了看其诺的反应。

只见其诺一脸高深莫测,沉默地倚在门边观看。

察觉到米苏投来的视线,他也只是对她笑笑,没有说话。

米苏的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她完全看不出其诺的心里在想什么。

翻译在格伦耳边转述徐爸的话,格伦突然一脸讶异地转头看着米苏。

“我不知道你今天生日。”

“我不知道我过生日,还得向你报备!”米苏没好气地回答。

格伦怒气腾腾地瞪向她,米苏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款,陈先生,他们说了什么?”徐母有些不安地问着翻译。

陈先生忠实地把两人没营养的拌嘴内容翻译出来,当场让徐爸、徐母两人傻眼。

“哎唷,米苏,注意你的礼貌!”徐爸责备道。

缇拉看看整个情况,偷偷地跟老公卡布咬耳朵。

“这个男孩,分明就是冲着米苏来的嘛!原来我们家米苏的行情这么好啊!”

“只是他似乎用错了方法,米苏很讨厌他啊!”卡布笑着拥住她,转头瞧了瞧双胞胎弟弟一眼。

站在一旁的其诺听见了,却没有说话,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米苏跟那个金发男孩。

他觉得这男孩的表情高傲、举止优雅,除去刚才吃到闭门羹时,失去理智地狂骂脏话那一段,他似乎真的是个天之骄子。

这种眼高于顶的男孩子,居然主动追到人家家门口来,代表他对米苏是多么的在乎。

“来来来,请进、请进!不要杵在门口。”徐爸热情地邀请金发男孩进门。

米苏不甘不愿地让出通道,让金发男孩进门。

在众人身后,米苏偷偷牵住其诺的手。

她不安地抬头看着其诺,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诺捏捏她的小手,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

在沙发上坐下的金发男孩,看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举止,眼中忍不住冒出浓烈的敌意。

其诺突然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他对她摇摇头,脸上还是笑。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其诺竟然抬手将她脸上的发丝拂开,顺到她耳后去塞好。

米苏脸蛋微红,眼神亮晶晶地瞅着他。

“你们两个躲在那边做什么?还不过来!”徐爸也发现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马上棒打鸳鸯。

米苏不理父亲的眼神警告,依然挨着其诺,磨磨赠赠地走到客厅里。

“米苏,趁这个机会,你去弹一首曲子来让大家听听。不管你手痛、手酸、手痒、手麻,过了这么久,总该好了吧?”徐爸用眼神催促米苏。

“我……”原本在脑袋里滚瓜烂熟的台辞,全都因格伦的突然出现而搅乱成一团,米苏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哼,她现在可拽了,想叫她弹还不容易呢!”金发男孩在一旁低声哼道。

“格伦,你闭嘴!”米苏转头瞪他。

“我说错了吗?你甚至连在演奏会上,都不屑于表演。这不是瞧不起人是什么?”

陈先生在一旁叽叽咕咕地帮徐爸、徐母翻译。

徐爸听得一头雾水。

“米苏,他说你没有在演奏会上表演,是什么事?”

米苏一急,转头瞪着翻译。‘陈先生,我们这些没营养的对话,不用翻译出来给我爸妈听!”

格伦冷冷一笑。“为什么不用翻译?你自己敢做出来的事,难道不敢让你爸妈知道?”

“你——’米苏气得发抖。“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这样整我?”

“因为你的傲慢态度惹到了我!”金发男孩扬起下巴。

“我哪里傲慢了?我不弹琴关你屁事?”

“你在演奏会上放弃表演,不是认为众人没资格与你一较高下?”

“你根本就不懂!你——”米苏气得掉出泪来。

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事,就是在众人面前完全失去自信,弹不出来,这让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几乎夜夜失眠,又烦恼、又挫败,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她竟然还被人误解说她高傲?这是什么道理?

“米苏,你们在说什么?你在演奏会上到底做了什么事?”徐爸脾气也上来了,怒气腾腾地质问。

“我在期末演奏会上,完全没表演就下台了。”米苏僵硬地说。

“你搞什么?让你去学音乐,怎么学到最后,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徐爸听了几乎要晕过去,于是口不择言地怒骂。

“对!我丢脸、我没用!我没资格站在台上表演,因为我完全弹不出来,我是个失败者!”米苏突然崩溃地大吼。

整个客厅陷入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全被她自暴自弃的怒吼给怔住,只剩下她的低泣回荡在凝滞的空气中。

一直不说话的其诺,走到了米苏身后,以护卫的姿态,将她怜惜地拢进怀里。

米苏将泪湿的脸蛋埋进其诺的胸膛里,呜呜咽咽,全身不由自主地抖着。

其诺抬起眼,看着似乎也愣住的金发男孩。

“请你不要任意揣测女孩子的心。就算你再不高兴,也不能迁怒到女孩子身上。你不明白她的苦处,就不要随兴地责备。既然身为男孩子,就不要做出伤害女孩的幼稚举动。”他表情严肃地用英语直接与男孩对话。

金发男孩看了看难过哭泣的米苏,眼底闪过一抹后悔。

嘴唇动了动,最后他还是一脸倨傲地将头撇向一旁,不肯说话。

徐爸的脸色也异常难看,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踏着重重的脚步走进房间。

小米苏的二十岁生日,在寂静得令人窒息的破碎气氛中度过。

“米苏,回去吧!”

“不要!我离家出走了!”

“你就算要离家出走,也不该是走到隔壁、我家、我的房间就停住啊!有种就跑远一点。”其诺有点无可奈何地笑睨她。

“为什么你随时都在家,好像不用上班一样?”她看着他答非所问。

“我说过,我的时间很弹性。我的工作时间不重要,研究成果才是公司要的东西。”其诺无奈地再一次解释。

“我下想回去。一看到爸爸的脸,我就好想逃跑。”

“反正事情都已经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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