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自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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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自妖娆-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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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末,晋愍帝被围困,无奈以献出皇位之位,投降汉王刘聪,被送至平阳,刘聪命晋愍帝行酒、洗爵和执盖等仆役工作,侮辱他,最终刘聪还杀害了晋愍帝。不管什么原因让出帝位的,除了少数,大多都是先废后杀,命运悲惨!

    妍禧看皇帝默默无语,就说:“皇上,既然皇帝之位掂记的人多,说明皇帝这一位置是极有价值的。太后可以有生死大权,能杀死你的几位内侍,因为她是皇上的母亲!您瞧,你命奴才不得离开。奴才怕掉了脑袋,便不敢离开,可见皇帝也有生死大权,若是这样,让位是万万不能的,咱们想办法便把皇帝做好,谁不听话,你便砍谁的脑袋就是了!”

    皇帝苦笑:“有些人的脑袋,朕砍不下来!”

    “哪些人的脑袋是皇帝砍不下来的?您不是天下最大的么?”妍禧问。

    “天王石虎的脑袋,我非但砍不下来。我还……怕他!”文帝想起石虎须发竖起的样子,有些害怕,缩了缩身子。

    “皇帝为什么会怕他?”妍禧侧目看皇帝。

    “天王有众多的儿子,掌握了赵朝大部分的军权,朝堂上大多是向着他的人。朕说的一句话,他常常领了众臣反对,朕的话就没有用武之地,我这个皇帝当得窝囊!”文帝叹道。

    妍禧看看文帝,他的身子愈加单薄,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月亮已经向东偏过去了。妍禧只好劝道:“天王儿子众多,人多势重,所以皇上要努力,善待嫔妃们,也多生些儿子……皇上快回寝宫陪着修容娘娘吧!”

    文帝静静地站了一会,说:“小喜子。你是真的不懂我的心,还是假装不懂得?”

    妍禧恭身答道:“皇上,命比心更重要,没有命了,哪里来的心?”

    文帝点点头。缓步向寝殿走去,身影落寞孤独,走到殿门回身道:“有命才有心……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天色发亮,妍禧一觉醒来,带着宫女们守在徵文殿的寝宫外等候着,殿门开了,宫女们持着面巾和铜盆鱼贯而入,妍禧在门边守着,向里面看去,只见皇帝神态愉快,看来是美好的一夜,他想通了,嫔妃的陪寝就会变得快乐。

    文帝由宫女们服侍起身净面净手,看见妍禧,向她微微一笑。

    从绝食结束到现在已三天,他的身体调节好了,今日要上朝了,看来文帝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妍禧要等宫女们收拾好了,再给皇帝穿朝服,这一件是她的份内事。

    “王爷——请留步——王爷——皇上还未起身——”一阵吵杂之声传来,有“咚咚”的脚步声和宫女的呼喊声。

    妍禧一怔,上前两步,看见一人长了满脸的横肉,须发根根竖,男人大腹便便,长相粗俗可憎,他昂然走进来,他的腰身虽然臃肿如球,但行动竟然是轻捷快速的,他正是天王石虎。

    石虎的后面跟着五六个宫女急步追着他,为首的是拢春,只有拢春勉强追上他,张开手拦住那人,拢春气喘吁吁道:“王爷,……请留步,皇上正早起,万事还未准备好,有何事请在正殿等候皇上召令!”

    “哈,你小小宫女竟然敢拦我?听闻皇上昨晚宠 ;幸了嫔妃,本王为皇上高兴,特地来恭喜皇上,大胆!你让开!”

    拢春原是刘太后的近身宫女,聪明伶俐外加胆大心细,在太后身边就很受器重,被太后派到徵文殿,做的也是一等宫女,是个有身份的,见天王擅闯寝宫,她从未见识过天王的利害,只一心要拦着他,听天王语出傲慢,心内有气,不肯松手让道,大声道:“未得皇上的口谕擅闯皇上的寝宫,……皇上是君,王爷是臣,王爷如何不守君臣之礼?”

    石虎不料一小小宫女居然语出不逊,他本来就是存了心是要来捣乱的,他想闹一闹后 ;宫,让皇帝知道就算是他真的宠 ;幸了嫔妃,就算是生了儿子,他天王的地位也是无可撼动的。石虎住了脚,想也没有想,大手掌扬起一巴掌打将过去,拢春当即横飞出去,妍禧一声惊叫,快速跑过去,抱起拢春。

    其他宫女惊呆了,拢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血漫在地上。

    石虎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向着皇帝的寝宫高声道:“某祝皇帝陛下与嫔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皇帝,悠着点——别把身子掏空了,身子骨要紧!哈哈哈——早朝去!”石虎一边长笑,一边转身离开,他掌掴一名皇帝的近身宫女,就像没人事一般离开。

    妍禧扶起拢春,大吃一惊,拢春已经晕死过去了,她的半边脸肿得像馒头一般,下颌之处的骨头竟然被打裂开了,鲜血直流,脖子上满是鲜血,还有大量的血喷出来,妍禧忙拿手去阻伤口,伤口太大了,妍禧心急如焚,抬头对着那些发怔的宫女大叫一声道:“快!宣太医丞!”

    文帝在寝殿里听到石虎的大笑声,又听到妍禧的叫声,他从寝殿里奔出来,只着了一件贴身的中衣,手上还扯了条宫女为他擦拭的巾子,他奔到妍禧的身边,看见拢春整个人像泡在血水里,妍禧也一手是血,他忙拉住着妍禧的手急问:“哪里伤了,痛不痛?让我看看!”

    妍禧抽回手,冷静地道:“奴才没有受伤,是拢春,她被那王爷打了一巴掌,王爷下手真狠!”

    妍禧看见皇帝的手上拿着件巾子,一把拉过来,按住拢春喷涌而出的伤口想帮她止血。

    文帝慢慢直起身子,他闭闭眼睛,石虎如此放肆,完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一巴掌不是打在拢春的脸上,而是打在他这个皇帝的脸上!现在仅是一巴掌,可是,这是一声号角,一个警告,告知他说将要来的可能就是刀和剑了。

    文帝几乎站立不住,那一巴掌比打在他的身上更让他难受,痛苦和沮丧同时咬嘶着他。

    太医丞匆匆来了,对拢春进行救治,宫女们围过来帮忙,妍禧帮不上手了,她站起来,两只手都是血,她走到文帝的身边道:“皇上,那王爷就是你昨晚说的天王石虎,是么?就是皇上想把皇位拱手相让的人!果然!”

    文帝无力地点头,看来这皇位不让也不行了!

    “皇上,皇位不能让,如果你让了,只有一条死路!”妍禧眼睛看着手上的血,还在滴,一滴一滴的,触目惊心,她有些眼晕,但头脑却空前的清醒!

    “可是,就算朕不让位,他会来抢,其结果是一样的!”文帝无力地说。

    “皇上,皇帝之位是不是想做的人就可以做呢?”妍禧问。

    “也不是……有兵权……有威望……服众,可以抢……先帝就是这样做的皇帝。”皇帝喃喃地说,然也,先帝石勒,也不是正统皇帝的继承人,石勒的赵国江山也是抢来的,所以,现在有人来抢他石弘的江山,不是很正常的吗?只要有兵权,有威望,服众!

    “皇上,奴才问你,像石虎这样有实力,有野心想做皇帝的人是不是很多?”妍禧问,不用问,就是乞帮那小小的位子,想当老大的人就多的是,每年大部分,乞帮都陷于急老大的打斗中,所以后来她与湘歌儿就离开了乞帮,自己去讨吃的。

    “朕想来是不少的,先帝的几个兄弟王,就是我的几个同母兄弟也想做罢,只不过没有人像石虎那般势力大,故也不像石虎那般猖獗!”文帝探头去看拢春,她的血止住了,正幽幽地醒过来,脸不像人形了。

    “还有人像石虎那样想当皇帝的?那好办了,皇上,今天你上朝吧,带上玉玺,然后让位,这个皇帝,咱们不做了!”妍禧突然笑起来。

    文帝看着她,眉眼飞扬,生动极了,他看上去有些怪,比他以前欢喜的任何一个内侍都清秀动人,然那动人里头,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皇帝……咱们不做了……”文帝喃喃说了一句,也笑了!

    ps:

    本来想多更些的,但一上网,就想,我先看看别的轻松一下,一看就看个没完了,又晚更新了,人的惰性真是利害呀。但我已坚持不断更了一年半了,佩服佩服!
第 130 章  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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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章大殿宽阔雄奇,台阶高二丈,正中的龙椅空着,然龙椅后两根大柱子上盘着两条龙,张牙吐目,看上去皇威赫赫,气势压人。

    群臣早就来了,排班等在阶下,可是过了许久,没看到皇帝的身影,皇帝三日前被气得吐血,休朝了三日,今日早朝是皇帝的旨意,但是过了时辰,皇帝居然没有来上朝,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低声议论。

    石虎照例坐在阶上的宽阔大椅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脚的上面,只有他知道皇帝为什么没有早朝,他看上去扬扬得意,眉毛跋扈开来,成了个很开的“八”字,刚才到皇帝的徵文殿一阵大闹,皇帝怯了吧?病了吧?不敢上朝了罢?那他这个商议好的皇太兄也许就可以行监国之职了,监国?!监着监着,国就变成他石虎的国了。

    石虎脸上带笑,霍地站起来,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一人昂然走在皇阶上,这人着小侍内的衣服,面上有着初生牛犊的不畏不惧,他身圆体胖,却甚是灵活,手上举着紫色帛巾,方方正正,看上去还挺沉的。

    胖侍内在皇帝的龙椅前一站,一手叉腰,一手把紫色帛巾包的东西举在眼前,两只眼睛圆瞪着,众臣的“嗡嗡——”之声顿时没有了,看向那侍内,不知道这大胆的奴才怎么站在龙椅边上。

    那侍内正是与妍禧一起进宫的细柳,这会她着了侍内的衣饰,看上去更威风了,她看众臣都瞪着她,也不害怕,大声道:“众位听着,此是玉玺绶巾,今日皇帝要行禅让大礼!”

    “禅让大礼?”

    “什么?禅让?让给谁?”

    “皇帝到底怎么了?”

    众臣炸开了锅,大臣们惊惶失措。三三两两地议论开了。

    “皇上……驾到!”细柳扯着嗓子大声说,同时向前走了两步,恭身等皇帝。

    众臣们心内疑惑,忙肃容恭身等皇帝。可是迟迟又不见皇帝的身影,正不耐间,一阵嚎啕大哭传来,只见皇帝哭得完全不成样子,正软着身子,由两名小身量的小侍内扶着,从殿外走进皇阶前。

    皇帝的哭声又惨又悲,把众臣的心都哭糊涂了,他被扶到龙椅前,也不坐下。继续大哭,如丧考妣,又战战巍巍地下了丹陛,先向程遐走去,他向程遐作了一揖。大哭道:“弘不孝不敬,辜负了丞相的教导了。”

    程遐一时不知道皇帝这哭从何来,正想劝,文帝没理他,向程遐的后边站的海阳王走去,海阳王是先帝石勒的同母弟,在众王中威望最高。文帝俯下身子向海阳王爷跪下,海阳王吓得整个身子趴在地上,连声道:“皇上,皇上请起,折杀老臣了!”

    文帝痛哭道:“海阳王是先帝的同母之弟,德高望重。今石弘将皇帝之位禅让给海阳王,弘身子羸弱,无治国之才,愧做一国之君,还望海阳王接受玉玺!”

    后面跟着的细柳端平了玉玺绶巾。送到海阳王的面前。

    海阳王整个身子摊在地上,抖着声音道:“皇上,先帝尸骨未寒,你如此做法,是臣下死,臣宁死不能接受,!”

    文帝继续大哭,由两名小内侍扶着,向彭城王石遵走去,也不说话,只是哭,细柳就把玉玺绶带递过去,石遵哪里敢接,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文帝又向石闵走去,继续哭,细柳直直把玉玺绶带递过去,石闵一愣,向文帝看去,又看看了扶着文帝的小侍内,小侍内垂着头,只看到他的半边下马,石闵伏身道:“皇上,万万不可!”

    文帝一一向重臣们走过去,重臣们早吓得伏地不起。

    最后文帝歪歪扭扭向石虎走去,文帝被两个小侍内架着勉强到了石虎跟前,石虎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忙站起来,恭身等文帝过来,文帝大哭道:“石弘没有能力,就把皇帝之位禅让给天王吧,天王权大势大,在百官中有极高的威望。石弘把皇位禅让出来,是百姓之福,但请天王接受!”

    石虎一愣,这时百官都跪在地上,闻言大声道:“皇帝呀,你不能禅让呀!”

    石弘继续痛哭道:“我这个皇帝当得没有滋味呀,石虎呀,百官都听你的,朕的后 ;宫你想进就进就进,你把朕的近身女官伤了,朕心寒呀,朕这个皇帝当了有什么用呢?你今日伤了朕的女官,明日就来伤我,你不是想当皇太兄吗?不用这般麻烦了,我还不如直接把皇帝之位禅让给你!只求天王保得石弘全身!”

    石虎一听,乖乖不得了,这是不众臣面前控诉自己呀,当众列举自己的忤逆行为,这还了得,他忙跪下磕头道:“虎不敢!君死而世子即位,我岂敢破坏法规!禅让万万不可!”石弘哭泣着坚决辞让道:“天王威望高,只有禅让给天王,众臣方服,百姓才安定!”

    石虎跪下道:“皇帝这般说话,是想逼死老臣吗?”

    “天王在朝庭上有自己的王椅,百姓早就认为王天就是皇帝了,还不如把龙椅给天王坐算了。”

    “臣错了,来人,椅子拿去!”石虎叫道。

    细柳一手提着玉玺,还一手把大椅提起来,走到阶下,用力一丢,石椅竟被摔得四分五裂。

    “朕的后 ;宫天王想去便去,朕的宫人……”

    “石虎不再去,虎不是谋逆之人,但请皇帝放心!”石虎伏在地上,大肚子贴在地上,十分难受,他很久没有这样难受了。

    文帝终于收了眼泪,走到龙椅上坐下道:“今日大家也看到了,弘诚心要禅让,然众臣推辞不受,弘对不起祖宗,也只能暂坐在这里。”

    众臣面面相觑,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高明之极!原来石虎特设的椅子都破了,以后谁对皇帝不敬,便是对不起先帝,对不起自己发的誓。

    妍禧退到殿外,心理怦怦地跳,这一招是险招,她自己是没在多少把握的。中间如果有一个环节出了错,形势就会大变,细柳果然是堪重任,她的胆跟她的人一样粗壮,不知道一个怕字,所以首先在声势上压倒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石虎毕竟是握了实权的人,他现在还忌讳着先帝的余威,还忌讳着其他大臣和百姓的想法,但如果有一天,他不顾一切,整个朝堂反过来了。

    妍禧想着,捧着玉玺默默地向着徵文殿走去,走了一半,突然失笑起来,自己着小内侍的服饰,以男身示身,连真面目都没有,还去关心的皇帝的命运,也许是皇帝月光下那瘦长的身影触动了她,因为自己也是一条没有依倚的影子,现在,是时候想想自己要依倚的将来了。

    如果皇帝的位子坐得稳了,自己至少能有了一点依倚,以后要打点十二万分的精神,替皇帝想想,也替自己想想,

    正想着,一名宫女上前来福了福道:“喜大人,走错了,此道不是往徵文殿的路。”

    妍禧定了脚,向前看,不远处一座高达百尺以外的楼耸在前面,形状奇特,能隐约听到楼尖顶上风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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