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整个人委屈的站在一旁动都不敢动一下,她再一次见识到了那日在顾少成办公室见到的尸横遍野的惨状!
可是这两次的心态却大相近庭。
“是谁放那个女人进来的!又是谁给她泡的咖啡?!”最后,他一个人坐在倒翻的沙发上,烦躁的抽出烟,点上!
那么多佣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人,谁敢在此刻回答盛怒中的顾少成。
“不说是吧?”他冷厉的眼神,往卑微的佣人面前一扫。
下一秒狠狠的将口中的烟吐出来,皮鞋重重的踩了两下:“所有的人,全部到门外给我跪着,我不叫起来,就给我一直跪着!”
她如何还敢再祈求他的不关心?
等客厅里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少成才侧脸看向一直咬着唇瓣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的辰星。
她也迈步,朝门外走。
顾少成一步跨在她面前,低怒:“我让你动了吗?”
辰星吓得一抖,低眉顺耳不知道如何自处。
“我叫你不要和我玩把戏听不懂?不要把你的小聪明用错地方,我最讨厌那种女人!”他的声音带着低吼的危险。
辰星咬着唇瓣,眼泪啪嗒掉在地上。
他在说什么?
她哪里敢和他玩把戏,她哪里敢在他面前动用小聪明?她又哪有那个智商在他的面前玩弄欲迎还拒?
他把她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他不是厌恶自己了吗?被人厌恶了她不是该知趣的自己走吗?难道要让他像扔他母亲那样把她给轰出去,颜面全失?
辰星心里发酸,一时间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心里却委屈地不行,整个人呆呆傻傻的站在客厅的中央,在一群断臂残骸的家具中间显得那么的单薄。
下一秒,顾少成将不再看她,站起来将倒翻的沙发翻过来,整个人仰头嵌身在沙发上。
同时又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一圈一圈的白雾烟雾缓缓的上升。
烟雾背后,他整张脸还处于赤红的颜色,那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的眯着,周身冷意的气场怎么也收敛不下去。
辰星低头抓着睡衣的一角,浑然不觉的拧了半响。
心里,泛起了一阵盖过一阵的战栗。
甚至不敢抬头看他,此刻的他将她想成那些企图勾引他的女人了吗?他最讨厌那种女人,最讨厌别人玩欲拒还迎吗?
可是她真的没有……
她想为自己争辩,却吓得不敢开口,顾少成冷怒下脸的时候,她觉得可怕极了。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产生的幻觉,她觉得他的冷意不但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晕厥的感觉。
就连下腹,也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感。
那是痛丨经吗?
从小到大,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痛经,但有听同学说过他们的经历,有时候会痛得呕吐、浑身发寒、脸色苍白,感觉就像要死过去一样。
她暗暗的感受着下腹的痛感,整个人犹如在一阵热一阵寒的冰火中煎熬,很难受,可是她不敢告诉顾少成,她不敢,只能咬着唇瓣忍着。
此时他厌恶她,她如何还敢再祈求他的关心?
兴许他又以为她在玩把戏,辰星的手不知觉的贴在腹部,咬着牙极力隐忍,头低低的垂着,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察觉她苍白的脸色,和那水雾朦胧的眼中微微苦涩的眷恋和渴望。
渴望顾少成不要赶她走,眷恋顾少成身上宽厚的胸怀,可是那些再也不属于她了是吗?
一瞬间心里的酸楚滚滚的涌上喉咙口,压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为什么才短短两个多月,她就这般的眷恋这里?
仿佛被烙印了一样,自从顾少成成为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她就浑然不知觉的将他当成了唯一的依靠,这是女人的劣根性吗?
你就是不知死活的要和我犟是吧?
顾少成连连抽了两只烟,才将心中的愤怒和恨意压抑下来,夏夫人是他的禁忌,一块不能碰的伤疤,这些四兄弟都知道,所以万一惹到也会自觉小时躲祸,就如同上次。
偏偏辰星不懂,还敢火上浇油;更甚至打算趁机开溜,真是气煞他了!
还有那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她怎么敢踏进这里,这群佣人更是无法无天,敢让她进来欺负他的女人!
今天他若不是及时赶过来,她会怎么羞辱他的女人 ?'…99down'
辰星这般心思单纯的女孩,说两下就会脸红泪流,怎是那个女人的对手,这个白痴,最后偏偏站在那个女人的身边,指责他不该对她不敬?
那个女人值得他敬重?!她也配自称他的母亲?
他倒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哪个母亲会抛下自己的亲身儿子,整天围在别人的儿子身后嘘寒问暖!
看着尸横遍野的家具中间站着的单薄的女人,他的心稍稍软了下来。
“上楼去!”良久,他终于说话,语气带着点不温不热的感觉。
恍若隔世,辰星站着没动。
身体一会儿沉浸心爱热浪里,一会儿沉浸在寒战里,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整个神智都带着点恍惚。
“上楼去!”
略带着几分不悦的口气再起响起,顾少成掐灭了烟头:“我叫你上楼去,听到了没有!”
下腹好疼,全身好痒。
辰星想迈动步子,可是她不敢,她怕自己稍微一动,整个人就会随之倒下去。她很想告诉他,她不是没有听到,她是身体极度不舒服。
咬紧着唇瓣,她撑着尽量不表现出她此刻有多虚弱,不然他指不定又说她她在耍花样,她才不是那样的女孩子。
顾少成哪里知道她此刻的心里活动,他说了三遍还不见辰星有丝毫动作,仿佛任性的和他拧上了,顾少成的怒意终于再一次爆发:“你就是不知死活的要和我犟是吧?”
他的动作,太迅速了!
一瞬间,就站在了辰星的面前,强大的怒意笼罩着她。
他的眼神,阴森阴森的,带着绝对强势的沙文主义凌厉,显山露水的朝她铺面而来。
辰星越发抓紧着睡衣,整个脑袋完完全全的低垂着。
不敢抬起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更加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仿佛她如果不握紧睡衣的衣角,不强作镇定,就会被他铺面而来的凌厉震得粉身碎骨。
顾少成眯着眼,看着辰星。
“我没有和你犟。”
“那我说的话你怎么不听?我叫你上楼,现在,马上,给我上楼去!”顾少成眯眼,声音带着冷怒,甚至有些低吼的成分在里面。
辰星被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一个踉跄直接栽倒下去。
她委屈极了,眼眶红红的,鼻水一直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整个客厅就听到她不断吸着鼻子的声音。
他好凶,从来不知道怎么应付这样的顾少成,辰星试图伸出手抓住他的衣服。
他却退了一步,没有让她得逞,犹如避瘟丨疫般避开她。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辰星面色一僵,到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他已经连碰都不许她碰一下了。
她把他对她的好全浪费光了嘛?
“你直接叫我离开就是了,你还叫我上楼做什么,是要我收拾包袱吗?”委屈过头的辰星,再也没有顾忌了。
就像小孩子一样,倔强的回了嘴,带着极度的伤心,她死咬着唇瓣。
一副完完全全绝望之后豁出去的表情:“我就是不上楼怎么样?”她就是不要上楼,不要去收拾东西,不要滚蛋怎么样!
反正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大跌,有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感觉,她此刻真的开始犟了!
而且,天地好像在她的四周颠倒着转,她感觉自己疼的神智完全恍惚起来,身体好痒好热又好冷……
“周、辰、星!”顾少成一字一顿的叫着她的名字,声音冷得犹如三九天的空气。
伴随着怒意,他伸出手,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定格住。
辰星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该死的!”
他低低的咒骂一句,下一秒伸出另一只手探着她的头,额头烫得差点灼伤他的手,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怒意全部被席卷而来的担心代替:“怎么回事?”
他变脸的速度太快,辰星迷迷糊糊能够看到他的脸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不是怒意,是担忧?
这是她的幻觉吗?他还关心她?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觉,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委屈倾泻而出,从丹田直涌而上,她狠狠的吸了吸鼻子,那强制囚禁在眼中的泪水,滚滚而下:“我痒……我好痒,好疼……好疼……”
可是他都不关心,一直凶她,一直凶她,害的她都不敢叫出来……
他怎么这么坏?
他怎么这么凶?
她好怕……怕得绝望死了,辰星咬着唇,也不管是眼泪还是鼻水,“我不是要和你玩把戏耍手段……我是真的好疼好热好冷好痒……”
“怎么不早说!”顾少成从来没有看见过哪个女孩子哭的眼泪鼻涕分不开!
而且那语气,说的他好像是这世间最十恶不赦的男人!
那一瞬间,哪里还有气,哪里还有怒,一把将她抱起来,直接朝门口冲了出去,无视一地跪着的佣人,慌张无措的对着保镖大喊:“备车!快!”
辰星终于回到了那个她贪恋了好几天的胸膛里。
她疼得直冒汗,却双手圈着他的腰,死死的圈着不放手。
深怕一放手就不属于她了。
也许人就是在生病的时候特别的脆弱,也更加会表现出那种平时隐山隐水的依赖感。
都说生病的人就像小孩子,特别的矫情,尤其在自己依赖的人怀里。
自然,我们家辰星也不例外。
紧圈着顾少成的同时,忍受着身体剧痛的同时,她的声音简直称得上世上对顾少成而言,最厉的武器。
“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好不好?”
“我错了,我知道我错了,我都认识到了,我也想弥补,不要不给我机会犯一次错就永世不得翻身好不好?”
她到底怎么样?严不严重?
“你若是不能原谅我,那让言哥哥也给我一枪,我以一命换一命,可不可以?我只求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走,我不想……”
忽然咬着她的手臂,极低极低的呜咽,却呜咽得顾少成整个人化成了绕指柔,他听得莫名其妙:“谁要赶你走?谁需要你一命换一命?”
分明就是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想趁机离开!
“真的么?你不赶我走?”辰星整个身体时不时在他身上蹭,撩拨得他浑身都灼烧了起来,他低吼:“不要乱动!”
“可是我好痒……”
“哪里痒?”
“全身都痒,哪里都痒。”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奇痒无比,而且脑袋晕忽忽的,又冷又热又想吐,但她强撑着眼皮和意识:“你真的不赶我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可以说话算话!”
顾少成一把撩开她说的睡衣,刺目的红斑细细密密的遍布她的全身,“该死的,怎么回事?”
她也不知道,她以为是痛丨经,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痛经会全身奇痒无比的。
此刻在回想起来,前两天就觉得浑身不适,时而低热时而肌肉痛时而呕吐,因为心情太差她没有注意,今天这样的痛和痒确实第一次。
“医院怎么还不到?”他朝着驾驶座上的司机怒火滔天的低吼!
辰星抓紧着他的手臂越来越无力,她的嘴里却还一直喃喃着:“你说的,不赶我走,我都记住的,你不能耍赖,我们拉钩钩……”
可是她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的腰际,伸出手,却在下一秒,整个人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辰星……辰星……”
司机是顶着顾少成怎样的冷意中飞飙到顾氏医院的,他自己都不想去回忆。
此刻他无比同情的看着被顾少成一脚踢飞的医生。
“什么叫做中毒性休克综合征,别拿那些乱七八糟专业术语来烦我,我就问你是什么原因,什么中毒?好好的人怎么会中毒?她到底怎么样?严不严重?”
“顾……顾总……导致TSS(中毒性休克综合征)的原因有很多————”
“再噜哩噜苏说那些废话我就把你舌头给割了!”顾少成坐在椅子上,一脚踢开挡路的桌子,“就告诉我导致她现在这样的是什么原因?”
主治医生整个人战战兢兢的,他只医生有不是神,怎么可能非常肯定是什么原因,TSS是一种皮肤病,少数病人在少数病人在病前一周有全身不适、低热、肌痛或呕吐等先驱症状,非月经期发病者,病前有刮宫、流产、分娩或身体某部位化脓性病变史……
总的给他点时间来诊断排除其他原因最后确定主要病因吧。
可是偏偏他遇上了他大爷的顾总,他刚确定是TSS,说了一句中毒性休克综合征,他就差点把病房给拆了!
这只是一个专业术语,并不是有人投毒让她中毒的意思,可惜外行的顾总似乎就是这么认为的,一瞬间大发雷霆恨不得把整个医院都掀了!
去换个女医生过来!
“快说?!”
顾少成铁冷的脸上铁色愈浓。
他对外人勃然大怒的时候,就只是冷着脸坐在那里!
但那股强大到毁天灭地的气场,就足以让主治医生不得不低头,不得不臣服在他的脚下,摆出最卑微的姿态,仰视着他,战战兢兢的回禀。
“应……应该是使用了月丨经棉条,使生丨殖丨道原有的或从体外带入的金葡菌大量生长繁殖,产生一种外毒素进入血流而引起的全身中毒性病变。”
顾少成听到这样的话,蹙了蹙眉,月丨经棉条惹的祸?
稍微推算一下,她这几天确实应该是处于大姨妈来临期!
哪家生产的棉条,居然让她的女人患这种什么乱起八糟的病?他非得得那家公司给灭了不可!
想到这里,顾少成垂下的眼帘,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
顾少成没有出声,思绪正游走在对那家生产棉条的厂家挫骨扬灰的怒意中。
这时,主治医生又道:“只要寻找体内的化脓性病灶,尽早清除,迅速除去体内的棉条,静脉输液纠正低血容量休克就行了。病人既然出现中毒性休克综合征,以后月丨经期间建议还是不要使用棉条,改用卫生棉安全些,因为此症今后会有反复病发的可能。顾……顾总?”
“快去治,傻站着做什么?”顾少成一个厉眼,命令道。
主治医生心里悲催,他本来就是要治的,这不是刚诊断出来这位大神就发难了吗?他也得有那个美国时间去给患者治疗好不好。
悲催归悲催,他还是得灰溜溜的去给患者治疗。
不过随即他对身边的护士说道:“脱了她的裤子,把她体内的棉条取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顾少成蹭的站起来,整个人阴沉着脸走到他身边:“你要做什么?!谁让你脱她裤子的!”
即便是医生,那也是男的,是男的怎么可以看她女人最私密的地方。
大神,我是妇科大夫,我不是猥丨琐大叔?
可惜顾少成不这么想!
“去换个女医生过来!”他整个人阴沉着脸,护士们都战战兢兢的。
主治医生听言,撒腿就跑,谁愿意伺候这位尊神谁伺候去,有机会滚他他一定跑得比谁都快,以后但凡是顾总带来的病人,他一定当场装死称病,也不来他面前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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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星的全身,史无前例的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子,样子犹如毁容,她整个人侧身躺在病床丨上,死死的咬着唇瓣。
好丑!
对着手机的屏幕,都能看到脸上和脖子上的红色疹疹,就更别说手臂上已经身体其他的地方了。
原本长长的手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给全部剪掉了,如今每个手指头都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是为什么防止她自己抓破皮肤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后是开门声。
紧急之下,她赶紧拿着被子盖住脸,坚决不让别人看见她自己的丑八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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