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宝宝,不要哭,闭上眼睛,就当这三年你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醒了,你还是我的。”慕云霄伸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催眠般地呓语。
身体缓缓地上下起伏,想要这个女人的欲望太深沉,三年啊,他等了三年,终究是等不了了。
人生又多少个三年呢?他放逐她在海城,放逐她四处游走,但是,他却没有预料到,任默生会爱上她。
秦玖在他的身下泣不成声,不是因为两个人交合的身体,她没那么纯情,是因为慕云霄的残忍。
“慕云霄,我的梦早在三年前就醒了。”秦玖哭得嗓子哑了,肩膀不断地抽搐,慕云霄阴狠的眉目逐渐地覆盖上了冰霜。
“不,秦玖,你不能醒,这三年才是你的梦,一点都不能当真,你听到了吗?这三年,只是你的一个梦。”慕云霄就在她的耳边恶狠狠地吼着,看见她无动于衷的神色,拧着她的胳臂,疯狂地再她的身体里面横冲直撞,把积压了三年对她的念想,化成了刻骨的缠绵。
秦玖哭出了声音,伸手死死地覆盖住自己的脸,慕云霄的动作还在继续,她的心,却已经是一片的清明。
然后,她仿佛真的做了一个梦,一个持续了三年多的梦,梦里她又回到了赫尔辛基。
那年,她孑然一身地站在赫尔辛基的街头上,看着身边来来去去的,神态淡漠而陌生的人们。
她抓住每一个过路的人,披散着头发疯狂地问他们,。有没有认识一个叫顾北城的人 ?'…87book'
那些人用英语骂她是疯子,她听得懂,然后甩开她,逃也似地离开她的身边。
因为已经走到了绝望的尽头,顾北微如果没能得到更好的治疗,她就会死,死亡啊,那么残忍,想到这里,秦玖就会惊恐得浑身颤抖。
她绝望地站到了那人的车前,行驶着的好车倏然刹车,秦玖顾不得脚上的疼痛,跑到那人的车窗前,抓着他的手文他:“你有没有认识一个叫顾北城的人 ?'…87book'”
只因为这个人的脸,有一半的中国特色,然后,就在那日的街头,冬天那么冷,她衣着单薄地拉着慕云霄的手,表情哀切。
男人好看的眉目冰冷,嫌弃地掰开她的手,好看的眉头轻轻地上扬,看了她一眼,没有和别人那般骂她疯子,只是开车快速离开。
那车扬起的风好大。秦玖活活地打了一个寒战,站在倏然孤寂的街头,看着他的车扬长而去。
再也无力支撑,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蹲在长街上,因为那男人锐利的眼眸,藏着凉凉不屑的嘲讽,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啊,那是他们的的傲气。
她秦玖的骄傲,早就在顾北城和纪如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被放逐到天涯,怎么也不肯回来。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赫尔辛基的冬天冷得让人手脚麻木,她的手脚都起了冻疮,一动,就会锥心地疼。
就在她绝望的时刻,慕云霄倒回了车,铮亮的皮鞋晃到她的跟前,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慕云霄就提着她的手臂,把她丢进了他的车。
她很冷静地看着男人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反抗,没有尖叫,她没有这个资格。
男人阴森的面色不是很好,车开出了好远,才淡漠地开口问她:“要去哪里?”
秦玖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背影,他的手指细长,搭在方向盘上极其的好看,就想她的顾北城,手很好看,在画纸上摩擦的时候,常常让她心动不已。
“白痴,你究竟要去哪里?”慕云霄有些火了,看着眼前发呆了的女人,已经开始后悔让她上车了。
秦玖被慕云霄这一声冷冷的话语惊醒,惶恐不安地抓着衣服的下摆,他的车里空调开得正好,温暖安静。
她忐忑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男人的中文说得很好,显然是中国人,但是却是混血儿。
“你还真够丢脸的,快说去哪里,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耗。”慕云霄的忍耐性不好,已经接近发火。
当时的慕云霄,还是唐人街上家喻户晓的翩翩公子,桀骜不驯,多少有些目空一切。
秦玖别他吓了一跳,眼泪又开始流了下来,一大颗一大颗地砸在她的大腿上,似乎都能穿过那薄薄的布,滚烫她的皮肤。
她哭得委屈无比,这一年她的命数急剧地变化,仿佛就像是一场戏一般,爱她的,她爱的,都一一逃离她的身边。
慕云霄从后视镜里看见身影单薄的女人委屈地掩着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莫名的,心底就烦躁不已。
似乎那一瞬间,有什么急速地穿过他的胸膛,在心底逗留不去。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心疼,亦是心动,十秒的电流,在他的心底流过,足矣麻痹他的一生。
他抽出纸巾递给她,也许是感知他刚才对她的语气有些不好,慕大少爷最是受不了女人的眼泪,竟然开口劝了她一句。
“你别哭了,再这样哭下去,你就要缺水虚脱了。”他从来就没有这样软生软语地哄过一个女人,什么时候,他曾为一个女人皱过一个眉头?
秦玖听见他的话,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哭得更是大声,人就是一样,哭泣的时候,若是没有人在身边,哭完后,也就算了。
一旦有人在旁边对你好言安慰,定然更能刺激她的眼泪,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煎熬,都涌出来,秦玖坐在他的车里,哭得像个孩子。
要是往常,他一定会把这个女人丢下去,可是,这个女人眼底深沉的哀切,却让他心软了,如同见鬼般,心软得不行。
有故事的女人,总是吸引人不断地靠近,只是慕云霄不知道,这样的靠近,几乎赔上了他的一生,秦玖又那个能力,让别的男人爱上她,然后为她死心塌地。
慕云霄干脆把车停在路边,也不再说话,任由秦玖哭着,到了最后,干脆下车到路边的超市给秦玖买了水。
秦玖始终记得,高大俊朗的男人拉开车门,眉目高挑,颇有些不耐烦地伸着手,递给她一瓶水。
“哭得口渴了吧?喝点,再继续,不然就没力气哭了。”慕云霄看见秦玖挂着眼泪看着他,顿时被这个女人搅得烦躁不已。
他下午还有一个会议的,一时心软,被这个女人给搞糟了,秘书打来了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总是不肯消停。
到最后他不耐烦了,干脆说把会议推迟,让那老家伙等他一个刚接管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实在是被那些老家伙抓住了把柄。
秦玖看着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接,到最后他干脆对着电话的那边冷冷地骂了一句,显然是生气了。
慕云霄把电话丢进车里,抬起头就看见秦玖凝着一眼的眼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
她怀里抱着他给的水,已经停止了哭泣,想是知道慕云霄因为她的事情误了事,很不好意思。
秦玖下了车,对着慕云霄鞠躬,伸出袖子狠狠地抹了一下眼泪,强颜欢笑:“谢谢你,我没事了。耽误你的事情,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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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是本太仓促的书,一翻阅便会泪流满面。(三)
那个时候的秦玖,还很年轻,只是懂得一味地道歉,卑微底下。
当时慕云霄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秦玖,薄唇冷冷地抿着,慕云霄觉得,这一刻他的脑子一定是进水了,才会为了这个女人损失了那么多钱。
“女人,你就知道说对不起吗?你也应该知道,对不起要是有什么用?早就不用需要法律了。”慕云霄说得字字璇玑,理所当然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模样。
秦玖怔忪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个异国他乡遇见的男人,阴晴不定的性情,总让她摸不着头脑。
秦玖低下头,脸有些白:“我除了说对不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声音的怯怯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慕云霄冷哼了一下,看着女人高挑但是极其瘦的身影,也不知道这个女人都吃些什么,竟然可以瘦到这个模样。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异国他乡能遇见这样的一个女子,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缘分,好人就做到底,彼时的慕云霄是这样想的。
谁知道秦玖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顾北微还躺在医院里,她有该去哪里?哪里才能救顾北微?
慕云霄看着身边的女人一下子煞白了的脸,不明所以,这个女人还真很是多变,这么一会,脸说变就变。
“我没有地方可去,不麻烦你了。”她身上穿着米白的大毛衣,露出一截截尖立着骨架的锁骨,神色凄楚,转身离开的背影寂寥而单薄。
慕云霄的心就像哽了什么一般的难受,仿佛胸腔里面有什么轰然炸开,他仿佛看见上帝在向他招手,对着他笑得清晰。
他说:“看,慕云霄,她就是我当年抽掉你身上的那根肋骨。”
慕云霄恍然惊醒,感觉自己疯了,缘分是一种那么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很明显,不适合他。
刚要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的女人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慕云霄转过身来看着她,许久都没有看见那女子动一下,才快步走过去。
秦玖昏倒了过去,怀里抱着他给她买的水,没有喝一点,她的唇苍白如纸,女人本来姣好的容颜因为缺少血色,苍白无比。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慕云霄眸光寒光闪闪,却无可奈何,很明显这个女人只是昏过去了,他抱起她就往医院送去。
医院的长廊灯光明亮如昼,慕云霄颀长的身姿站在白炽灯下,光在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光晕,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晰。
“先生,您是那位病人的亲属吗?”那中年医生操着英语问慕云霄,神色有些焦虑。
慕云霄稍微沉吟,大少爷脾气又开始犯了,他特别讨厌医院,偏偏要死的在这里呆了这么久。
所以他当即脸色不善地开口:“不是,她有什么问题吗?”慕云霄已经交了医药费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那医生见他穿着高雅,浑身上下给人一种高贵的气息,定然是不好惹的,听见他不耐烦的口气,也不好说些什么。
“不是这位小姐有问题,她只是长期营养不良,被饿晕了过去,只是她现在还没有醒,我们的工作有些棘手。”那挪威医生脸上的焦虑越发地深了,穿过半掩的门,看着秦玖躺在床上,脸无血色。
慕云霄半身倚在墙壁上,双腿交叠着,湛蓝的眸光明显的有些惊讶,这个女人竟然被活生生地饿晕了,她的生活是怎么过来的?
想到这里,开口的时候口气明显友善了许多:“既然她没事,你们又什么好棘手的?”
慕云霄天生的王者气息,高大的身材,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子俯视的意味,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您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妹妹在我院接受治疗,但是却欠下了不小的一笔钱,如果她还不能交上医疗费,我们就要终止她妹妹的治疗,这样,可能会导致她妹妹丧命。”
这男人说得也颇有些为难,在这个以人性为号召的芬兰,竟然也存在这样情形。
慕云霄浓密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那女人在街头上疯狂,歇斯底里的模样出现在脑海里,想必就是因为她妹妹的事情吧?
唐人街上谁不知道,慕家公子慕云霄性情阴晴不定,阴鸷狠历,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可是,就在这一刻,医院的长廊灯光明媚得有些过火,慕云霄看着里面躺着的面色苍白的女人,竟然生出了一个恻隐之心。
秦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模样,赫尔辛基的冬天白天寒冷而且短暂,她仿佛极其累,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年少的模样,坐在路边和纪如卿兴高采烈地舔着甜筒,少年顾北城骑着单车而来。
然后在她们的青春里扎根,随着她的青春四处流离。
“秦小姐,你醒了就好,你妹妹刚做了大手术,手术很成功,你就不用担心了。”秦玖当时是听不懂英语的,眼前的护士是医院专门从别的院区调过来协助她对顾北微展开治疗的。
“你说什么?我妹妹做了手术?她没事了吗?”秦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伸出皮包骨的手死死地抓住眼前的女人的手。
那芬兰女子操着不太娴熟的普通话,温和地解释:“是的,她很好,醒来后好好调理一个月就可以完全康复了。”
秦玖的脑子轰隆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的喜悦太过于强烈,她险些又要昏倒过去。
秦玖就坐在一片白色的病床上,看着满脸的白色,脑子如同断了弦似的,还转不过来。
她记得他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奇怪的男人,神色淡漠而且不耐烦,她似乎记得她跌倒了,后来什么都记不住了。
秦玖看着正在收拾被子的护士,轻声询问:“护士小姐,那医疗费?”秦玖不明白,先前医院说要她拿出医疗费才能进手术室,可是现在,她还没能拿到钱啊。
那女子直起身来脸色有些兴奋地看着秦玖:“你走了好运了,有人给你垫了医药费了,连同你欠下的和未来你妹妹一个月的料理费,都交了。”
秦玖瞬间被击中,傻傻地坐在那里脑子无法转动,是谁?是谁帮她垫付了医疗费的?
“是谁?”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仿佛答案就在心间,呼之欲出。
“嗯?是Q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慕云霄先生,我在杂志上见过他,好帅啊。”那女子捧着心感慨不已,颇是羡慕地看着秦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认识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的。
秦玖愣住,还能有谁会在这个异国他乡帮她?是那个男人吧,很有钱的贵公子模样,想不到已经身家如此之高了。
“他在哪里?”秦玖掀开被子下床,脑海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到,他竟然愿意出手帮一个在街头上如同一个疯子一般的女人。
“走了有好久了,唉,说真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啊?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听说这样身材黄金比例超级好的人,那方面都很行,你懂的。”护士对着秦玖不断地挑着眼睛,笑得春情荡漾。
秦玖愣在那里,硬是没有想明白,这个女人说的“那方面”,究竟是哪方面?
他走了?就这样走了,那么他为她垫付的那些钱呢?她该怎么样还给他?
“他就这样走了,我怎么还钱给他?”秦玖傻傻地摸着头,虽然被这突忽其来的欣喜给砸到了,但是,还是有些清醒的。
那护士小姐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秦玖:“人家一个大富豪,会在乎你这么一点钱?就当任家是施舍个你的好了。”说完就走了。
秦玖坐在苍白的病房里,脑海里一直在回荡着护士的那句话,就当是施舍吗?
可是,她秦玖,从来就不会接受施舍。
顾北微果然慢慢地恢复了过来,身体也渐渐地缓了过来,她们在贫民窟租了一间小房子,狭窄逼仄的房间,秦玖还是夜夜被噩梦惊醒。
她已经找到了工作,给人家刷盘子,端菜,做钟点家务,夜里挑着灯死命地学习英语。
顾北微刚刚上高中就辍学,秦玖有空就给她补习,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贫苦却安静。
秦玖开始四处打听Q集团,当她拿着地图站在Q集团的楼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往事是本太仓促的书,一翻阅便会泪流满面。(四)
春天已经来了,秦玖的英语已经可以实现普通的交谈,生活艰难充满迷途,但是,她没有放弃过,因为顾北微。
她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Q集团大厦,仰起头,三月的春光落在她的眼底,微微地被刺痛。
是Q集团让她明白,这世界上的人真的可以分成三等九流,是慕云霄让她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只是,她自嘲地想,他们之间的距离,哪能是一个云泥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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