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熬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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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熬的汤-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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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枯石烂之后,柴米油盐才是生活。 山无棱天地合也好,辽水为竭也罢,台历还是要向前翻的。

我尝试着像小风和萧海那样真心真意,但是我不要他们那样的永恒永远。

我只想要平淡而隽永的相守。

此时,此地。

Quietness(宁静)

我经历了有史以来最漫长的一个寒假。唐雨要准备IELTS(雅思)考试,读口语培训班,没有时间陪我出去旅游,我只能无聊地回家陪老爸老妈。

收拾东西,提着行李回到家,连续按了半个小时的门铃之后,我一脚踢开了家门。一看里面的光景,我立即忍住脚趾头的疼,嘴里抹蜜一个甜美微笑:“江哥江姐,你们的宝贝儿子回来了。”

“啊呀呀!!”手拿切菜刀、防狼器的老爸老妈一脸诧异,“儿子,你假期不是从来都是搬出去住的吗?我们还以为是坏人来了。”

没错,高二起每个寒暑假我都会搬到小风那栋老屋里居住。可是你们这样说似乎恨不能我一辈子别回来。

老爸老妈显然很不习惯我寒假在家,连做饭都会时不时忘了我的那一份,就差没直接开口直接把我赶我出去。我以前根本不知道父母对自己竟然这么苦大仇深。

“有你们这样对待儿子的吗?”一次,我忍无可忍地冲他们发火。不就是破坏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吗,至于和我斤斤计较?虎毒不食子。好歹算是一对高级知识分子优秀伉俪,出去很有教养的样子,怎么在家就原形毕露了。

老爸老妈竟然毫不知悔改,反而倒过来拷问我有没有交女朋友。假期里我的手机费暴涨,有时干脆一个下午发消息消耗一块电池板。我一边心疼一边庆幸寒假比暑假短。老爸老妈不是瞎子,多少看出点苗头。于是,我惨痛地经历了初中后又一堂深刻的性教育课。

一开学,我迫不及待地收拾东西,准备逃回学校。临行前,老爸一脸严肃地把我拉进书房里,将一包东西塞到我手上,语重心长说:“你妈妈让我跟你说,做事要小心。万一有了麻烦去医院的话,对女的来说很伤身体的……”

我可以想象我要是敢在唐雨面前拿出那个东西,肯定没有开口就被她几个过肩摔痛扁成烂泥了。老爸见我沉默,以为我劣迹败露了,他的欲擒故纵计谋得逞,他神情沉痛地在我的脑袋上一通乱揉:“你这孩子,不懂事啊,不懂事啊……”

我提起行李逃得老远。我刚去理发店花大价钱弄的新发型啊,完全毁于一旦了。

我大包小包走进寝室,又听到老二抑扬顿挫的声音——“恋爱什么感觉?恋爱啊,见不到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拼命挠啊挠……”

“你是不是不小心活吞了一只耗子,”老三损了老二一句,接着叹口气,说,“爱情啊,是刻薄教授红笔下惨遭凌辱的答卷,虽然我们苦苦耕耘了,付出了,却未必有收获……”

一见我,老三连忙请救兵:“老大你说呢?”

“说什么?”我莫名其妙地放下行李。

老二喜笑颜开,一把勾住老四的脖子,抱紧,边笑边说:“我们的小不点终于长大了,他问我们说他假期里经常想念一个人。是不是喜欢她?老大,你说是不是很可喜可贺啊?”

相较于我的自信、老二的张扬、老三的狡黠,老四是典型的腼腆普通男,和女生说话会脸红的那种纯情男生。老四会动那方面的脑筋,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所以啊,我和老三正在给老四出谋划策,看能不能帮帮他。老大你也教教他,该对女生说什么甜言蜜语才能俘获芳心。”

我把手放在老四的肩膀上,扮演兄长的角色:“老四,不一定要像徐志摩那样肉麻地‘许我一个未来,给你一段存在’。心意到了就行,太肉麻的话反而显得假。”老四个儿不够高,其他方面还真不赖。可是说到教,这种事都是靠自己摸索的,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我还真说不出什么心得体会。

我问:“话说回来,是什么样的女孩子?”

老二乐了:“呵呵,老四乖,肯定从小就是不挑食的好孩子。”

老四好像没听懂老二的意思,认真地说:“我从小就挑食,只吃青菜不吃肉,我妈说可能就是这个才发育不良,长不高。”

老四的单纯让我忍不住笑了,我说:“未必挑食就长不高哦,我也从小挑食,只吃肉不吃青菜。”

新学期应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老四有难我们也不得不帮。四个人东拼西凑组成了一段煽情感人的真情告白。那段话长得老四直抱怨:“好长好长,我记不住,我可不可以写下来?”

三个阳性八婆异口同声:“不行!要即兴发挥。” 真是的,比自家儿子找媳妇还上心,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老四怀揣着我们满怀的期待去见那个女生了。我松了口气乘机给唐雨发了条短消息,问她返校了没。她冷冰冰回过来一条:“堵车。烦着呢。”

我连忙叮嘱她:“在车上小心别睡着。容易被吃豆腐。”话说回来除了我这个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其他还有谁敢吃她豆腐?

她回复:“不会睡着的,否则梦见你多吓人!”

我晕倒。

我再发一条:“今晚自习吗?”

“当然。”

和唐雨自习约会,我迟到了半小时,看到唐雨正在拿了张餐巾纸,擦她旁边的座位。凳子已经很干净了,她还是很仔细地擦。我欣慰地笑笑,走进去在那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晚上回到寝室,我急忙询问老四进展如何。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没勇气告白,只是随便扯了些诸如今天天气真好之类的话。我气得一脚把老四踢出寝室。你小子又不是天气预报员,天气关你什么事!

“今晚不和她说明白不许回屋睡!”我命令老四,然后狠狠地关上门,回头凶凶地威胁屋里的老二老三,“我的话撂下了,谁也不许给他开门。”

半夜,老四还是没有回来。我开了门偷偷往外看,老四傻愣愣地在走廊里席地坐着,浑身发抖。他那窝囊的样子我一看就来气。“小东西,这股倔劲儿用在追美眉上,早就事半功倍了。进来吧,夜里冷,别冻着了。”

进门就看到老二老三的笑脸像花朵般绽放:“就猜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这是害他,这一心软,就耽误了他的金玉良缘,懂不懂?”

抱怨归抱怨,终究是半夜,有些累了。四个人各自回自己的床上睡了。被老四这么一闹腾,我没了睡意。昏暗中看到寝室里隐隐有一点红光,忽明忽暗,没一会儿就有烟味飘过来。我揉揉眼睛,看见老三站在窗边抽烟,一根完了以后又是一根……

我起床,朝他摊开手:“借个火。”

“对不起。我吵醒你了?”他猛吸一口,火光徒地一亮,映出他有点黯然的神情,跟着缓缓吐出烟圈,像是从嘴里吐出所有不为人知的忧伤和狼狈。

我问:“怎么了?白天时说话就不太对劲了。”

他弹了弹烟灰:“没什么,和她分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一般人说的:距离是恋爱的致命伤……”他故弄玄虚地笑笑,笑得很难看,“……她一直瞒着我,她在那边又找了一个……”

我搂住他的肩膀:“心里有事别闷着,说出来有兄弟陪你喝酒。”

“老大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是自己撑。你不正常的时候,还不是一个人躲角落里。”

“我?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是的,已经过去了,关于小风,关于萧海,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是历史了。

第二天的自习约会唐雨有点迟了。我问她。她说:“刚洗了澡洗完衣服,耽搁了时间。”说着,她突然握住我的手。咦,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我的手心温度急速下降,她喃喃说着:“好冷。”我气极,我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竟然把我堂堂大帅哥当成暖手工具!!!

我眼睛看着书本,嘴里漫不经心地说:“洗完衣服再走过来手应该发热才对啊。”

“我戴着塑胶手套洗的,冬天沾了冷水容易长冻疮。”

我问:“舍不得花三块钱用自动洗衣机洗?”

她摇头:“不是。芬兰很冷,我想先开始适应。”

她用嘴呼呼了手,声音中有细微微的颤抖。看得我有点心疼。于是我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自己两个手掌合在一起,把她冷的像冰块的右手放在手心焐暖。“冻猪蹄……”我没好气地责备了一句。

“还有这只。”她倒是不客气,伸出另一只。

“不行,我的手已经不暖和了。放在这里吧……”我握住她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往衣服里塞。她的手犹豫地往后缩了一下。

“你不是说冷吗?”我笑着问。

她的脸上顿时烧红了。“你……你的围巾很暖和,把你的围巾给我暖手就可以了。”

不小心摸到我的锁骨而已,至于慌成这样?我在心里笑得歇斯底里,表面上却很老实得摘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她用带着我体温的围巾缠上双手取暖,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小雨,反正刚开学时间比较空,要不要去F大玩。”

“好、好啊……”她把围巾递还给我。我不明白她说的“好”是答应我去F大玩,还是她已经用完围巾了。

我环抱双手:“作为报答,我要你帮我重新系上围巾。”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她低声埋怨了一句,凑近我,手低下头替我系围巾。我微笑着看她拨弄我领子的手指上下翻飞。她用的是韩式围法,据说裴勇俊的围巾就是这么打的——围巾挂上脖子,一头长一头短,长的那头绕一圈,塞进圈子里,短的那头也塞进去……

“轻点,小雨,咳咳,谋杀啊你,咳咳,我被勒得喘不过气了……”

我很快发现邀请唐雨来F大玩是个错误的决定。谈到游戏,我喜欢战棋类的,回合制,没有直接冲突,或者像三国那样,运筹帷幄,慢慢培养出一个英雄,超级有成就感。但是唐雨显然和老三比较有共同语言。两个人聊得眉飞色舞、津津有味,凑过去听听全是“秒杀”之类的恐怖字眼。更让我头大的是,唐雨竟然还敢挑战老三。奈何两人实力差距严重,被老三在虚拟世界里打到头破血流后,她气急,毫无风度地要玩真人PK。她把我推出去——江皓然,到了你争取转正的时候了。她自己则站在我身后酷酷地在空气里做了个推眼镜的动作。明明她不戴眼镜的,此举明显是挑衅老三。一边是女友,一边是室友,可怜我左右为难。

她一走,老三什么怪腔怪调都跑出来了:“老大,你这次的名草有主够厉害,把你训练得贤惠多了……”

我有气无力地平复内乱:“我知道,我知道同学们辛苦。天色不早,我想安息了。”

春日的早晨,已经四月了。河边的合欢发出嫩绿的新芽,几棵旱柳也开始摇曳身姿。冬天是恋爱的季节,春天则是多情的季节。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今天早上老二以无限感慨的语气告诉我——F大校园流传着电子系王子恋上某位神秘灰姑娘从此朝思暮想积郁成疾经常无法处理学生会事务的故事,跌碎了一地女生纯纯芳心。

而此时残酷现实童话中的女主角正一个冷眼扫过来,说:“脚夫,帮我放书包。我去洗个手。”

我接过她的书包放进桌肚里,低头咀嚼她冷冰冰的称呼,感觉委屈得像极了古时候的童养媳。哗啦啦,碎了王子的心……

以前一直都不相信,为什么言情小说里的帅哥都会那么猪头地对一个女生低声下气千依百顺温柔体贴,临到自己头上才深味其中甘苦。聪明漂亮的女孩并不罕见,她那种骄傲最让我着迷。只可惜她至今还是像块木头似的。

她从洗手间回来,额头上撞了一个大包。她说:“灯坏了,看不清。”

我马上跑去一楼教工休息室反映情况,让他们尽快维修。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眼睛忽闪忽闪像是探照灯,一脸狐疑:“你怎么知道女厕所灯坏了?”

夕阳沉下之后,自修教室边只留着条空空净净的路,清静得不容一点人声的嘈杂。另一边窗口边几颗稀拉拉的树,枝条探到玻璃窗上,不时传来雀鸟的啼鸣。我在靠近窗口的座位前坐下,企图寻找一些时间流逝的痕迹。

有些饿了,我取出一个苹果擦干净咬了一口。身边的唐雨问我:“苹果还有吗?”

我看看包里,没有了。“我这个给你吧。”

她瞪瞪苹果上赫然两排牙印,眼一横:“不要。”

“没关系的,我带了小刀……”我扬扬手里精致的小刀,灵巧地切掉有口水的部分,把剩下大半个递给她。

她刚一接手,后面一排传来女生的窃笑声。我回头望望,眼前一亮,美女啊……

我转回头,很认真地打量唐雨认真啃苹果的样子。“嗯,还是你比较赏心悦目。放心,任世间风情万种,我只对你情有独钟……”我对着唐雨微笑,“不要对我那么没信心嘛,你对自己也该有点信心啊。”

她低了低头,温柔地笑著,像天使般看著我,那模样让我当即就只想做两件事,要么掐死她,要么吻住她。我抓住她的手,手心沁出汗,我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胳膊上随即被唐雨狠狠拧了一把。我吻,她拧,我吻得越深入,她拧得越用力。不知道是她先窒息,还是我先痛得昏厥……

末了,我轻轻将手掌盖上她的嘴:“别叫,难道你想让全教室的人都看过来。”

“江皓然!”

“你想明天全T大的人都知道你是我江皓然的女朋友,我求之不得。”

“流氓!”

“用词不当!是情圣。罗密欧那样的情圣!”我纠正她。

“反正本质都是一样的!”嗬,她的归类还真是彻底。

我叹气:“看来下次得早点来占最后一排。”反正我今天是没心情自习了。

“我有点困了……”她从鼓鼓的书包里取出我送她的狗狗趴枕,说,“半小时后叫醒我。”

她侧着头,趴在柔软的狗趴枕上,睫毛微弱的颤动著。她应该没有睡着吧。我怜爱地摸摸她的头,手指在她发间穿梭,轻轻临摹出她额头的形状,她闭着眼睛露出有点憨态的微笑。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托着下巴专注地盯着看眼前的唐雨。是不是若干年以后的每一个清晨,我都能在枕边看到如此可爱的景象?

我们一起过完一生,约会,结婚,生子……然后两个人慢慢变老,一起度过冬天,夏天……她会一直骂我“不正经”……我们会一直甜蜜地逗嘴……如果一生都和她在一起,百年之后和她一同沉入老照片里,光影依稀……很诱人很幸福的想法啊……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好像在海边捡石头,大家都会捡自己喜欢的那一颗。一旦捡到一颗你最喜欢的石头,便把它带回家去,好好对待它,因为那是你唯一的石头。而且要记住,从此以后不要再到海边去。永远相信,我已经找到最大、最美、最适合我的那一颗。相信了,就会有幸福。

(这一章叫做Quietness(宁静)——暴风雨前的宁静,呵呵……)

Reject(拒绝)

我,江皓然,F大三年级学生,自命百年一遇的绝顶帅哥,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女朋友出了事我竟然还是从我的堂弟那儿听说的。

“堂哥,你有在听吗?唐雨,就是上次在T大我介绍你们认识的那个女孩,我的学姐,她最近打了人,听说可能还要吃处分,据说情节恶劣!”江凌锋的话,让我感觉是在做梦。

“什么情节恶劣!”我差点脱口而出她的花拳绣腿我又没少挨,根本不痛不痒的。

凌锋的说了很久,我才听明白了大概——唐雨室友的男朋友品行不端,什么年代了还玩始乱终弃的把戏。唐雨正义感强烈看不过去,把那个男生揍了一顿。

“她的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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