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他看着天花板,缓缓地眨了下眼睛,“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难过?”
她听到这话心里挺不'炫'舒'书'服'网'的,冷声道:“你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没事找事是吧?哪那么容易会死,你跟狮子呆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吃掉,现在到人堆里会死?”
“可是我害怕,我哪天死了,清清会难过。”他的眼珠子一转不转,好像漂亮的雕塑,令她不知怎得突然心慌,“不跟你胡扯了。我去做晚饭。”季小清起身走向厨房。她完全忘了追问谁划伤了他。
夏名遐仍然躺在地板上,他微微转过脸颊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然后又缓缓地闭上眼,阳光笼罩在他身上,他觉得面颊被晒得有些发烫,心里的某个部分却更烫,不知不觉间沦陷在痛苦的煎熬中。
她会占心术1
第二天季小清接到了回到市区后的第一笔预约。西城区警察署分队长约她八点见面,跟他一起审问一个嫌疑犯。
季小清已经休工一年,很久不在七点起床,所以一不小心睡迟了二十分钟,时间太赶她的早餐只能打包放在拎包里,工作结束后再吃吧。
差不多是七点五十五分,她驾车来到警察署门口,黄队长已经等在门口,看来案件很焦急的样子。
“队长好!”她走过去跟人过手,对方回握她笑道:“季小姐好,我们进去吧,边走边说。”
“好。”她扬唇微笑。丰润的唇膏遮住干裂的嘴唇,她到现在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粒米,整个人走路都有些无力。
警察署的走道上,小警员见到黄队长纷纷叫道“队长好”,而黄队长只是点点头,一个劲跟季小清说案子,“上周一西城区丁香路上发现个女尸,才17岁的学生,被人强奸致死,通过她衣服上的校 徽,我们联系校方和家属,了解下来她学习成绩还不错,有个在校的男友,小伙子长得很俊。后来侦查到这个小伙子在女孩子死后在和别的女学生交往,经同学反映这两人早已发生过性关系。”
“现在的学生也太疯狂了点……”这个案件她还没听出头绪,对这些未成年人的同居关系头皮发麻。
她会占心术2
“后来我们了解到那个女学生原本也有个男友,现在分手了,是年纪里数一数二的尖子生,一开始注意到他是因为有次看到他放学等公交车,等了十分钟后他暴躁地踢翻了垃圾桶。”
“你认为是他?因为他性格里可能有暴力倾向?可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那个夺他女朋友的男孩?”
“他们是一对表兄弟。”
季小清怔住,一个是爱人一个是兄弟,所以就用变态的方法将怨气洒在那个无辜的女孩子身上吗?走廊漫长,她的心越来越冷,她在草地上呆了一年,再次回到这个寒冷的工作上,面对谎言与猜测,突然感到手脚冰凉,或许如果不是受父亲季明浩影响,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和这个工作扯上关系的。
“死者身上暂时没有发现破案线索,显然犯罪者是极小心也极聪明的,这张……”黄队长从牛皮袋里拿出张12寸放大照,“是死者的伤残放大照……”
一张鲜血淋淋的下体撕裂的照片突然出现在季小清眼前。她感到身体被定住了一样,眼皮因惊讶抬着,露出更多的眼白,下一秒她捧着自己的胃狂奔进女厕所开始狂呕。因为没有吃早饭,她呕出的都是酸水,良久后,她用水冲了把脸,然后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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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回到工作上的关系,或许是那张照片出现得太过突然的关系……
季小清微微抽气,有个主意在心中形成。
黄队长向她直道歉,忘了季小姐不是警务人员,一下子面对血淋淋的照片可能接受不了,她笑说,没事没事。因为嫌疑人目前没有证据指证,他只是被“请”来警察署帮助破案,所以时间有限,两人立即赶往审问室。
审问室里只有一张桌子,两边各方两把椅子,一个男孩子坐在靠墙那侧,缄默不语。坐在他面对的警员见到黄队长进来了,立马站起来喊了声:“队长好!”
黄队长请她先坐下。她将DV交给刚才的警员,麻烦他帮忙拍摄,而她跟黄队长坐在男孩对面,手里拿了一小叠照片。
“你叫沈铭是吗?可以跟我说说话吗,只是随便聊聊。”季小清对他笑道,露出洁白的贝齿,想拉近两人距离。而男孩眼睛抬也不抬,甚至还看了下手表。
季小清抽出一张照片放在男孩面前,“这是你刚出生的照片是吗?听你母亲说有七斤重?好健康,呵呵。”他看了眼自己的婴儿时期照片,眨了下眼睛,依旧不说话。
“这张是你五岁的照片,你父母带你去森林公园野餐是吗?”她抽出第二张照片,放在桌上,而他眼波依然平淡,不过注意力显然已经被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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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季小清抽出第三张,“这是你十岁和表弟陆磊的照片,你们一起念小学三年级。”沈铭依旧不言语,而她却注意到他眉头极浅地靠拢,一瞬后又舒展开,这种细微的脸部表情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是很难发现的。但是她已经明白,沈铭和陆磊已经不再是照片上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这是你十五岁和家人一起去海滩旅行的照片,你和你父亲正钓上一口大鱼?还记得它几斤吗?”季小清将这张生动的照片放在他眼前,他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忘记了。很好,他已经愿意跟她进行肢体交流了。
“还有最后一张,”她的手指捏着那张血淋淋的照片,不像之前是平放上去,这张照片一直背对它视线,直到来在桌中央一下子翻转,“你十七岁杀了个女生。”
沈铭盯着那张照片微怔,然后撇过脸冷冷道:“跟我没有关系,为什么要给我看这种照片?”
“呵,”季小清轻轻一笑,“你的行为已经很好证明我为什么要最后给你看这张照片。”她开始边/炫/书/网/整理桌上照片边说,“知道吗,我也是刚看到这张照片的,然后立即奔去洗手间吐了一会。或许我心理承受能力太弱,可是普通人一定会立即撇开眼的,而你倒是盯了它一会,看来你对这画面并不陌生是吗?”她已经理好文件,于是拎起包站起,接过警员手里的DV,“你的嘴角还在冷笑呢,”临走时她对男孩说,“做了坏事就那么让你有成就感吗?可你别忘了,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而我将会提供起诉你的最佳辅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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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话她离开审问室,舒了一口气,准备等黄队长出来一起去办公室,而包里的早点她是完全没有胃口吃了。
在办公室里,黄队长面对DV资料和季小清的辅证文件非常满意,赞了她半天,正当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走的时候,黄队长突然问道:“还有一桩棘手的案件或许需要季小清的帮助,不知你……”
“血淋淋的案件不要找我……”她双手护在胸前手心向外,像是投降的样子。黄队长失笑道:“不血淋琳,只是很没头绪,而且是个二十年多前的老案子了,又受上级命令要彻查,真让人头疼。”
“这么老的案子,怎么这会儿要彻查?”
“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档案里很模糊,不过这次上级命令我们要彻查清楚,是关于西城区首富夏家的……季小姐有兴趣吗?”他不敢说太多,会漏露信息,如果季小清不愿帮助,他就讲到此为止。
“西城区首首富夏家?你是说夏洛集团的夏家?”她的心开始急躁地跳动起来!会跟华山有关吗?
“是的,就是那个夏家,住在淡水湖泊最好的那块地方,自己修公路通到市区。不过有钱人的家里也许容易出是非吧。”黄队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季小清。
季小清抽出一张微微发黄的纸,上面打印着:再不准备好10亿美金,我就杀了你儿子孙子!
“这……什么呀?”这恐吓信写得也太外行了吧,就一行字,谁信他?
经年往事
“是的,当年夏董瑞先生收到这封恐吓信也就笑了笑,然后打了个电话问正在南非旅行的夏堇玥,夏堇玥说一切平安,明儿打算带着老婆儿子开车去南非大峡谷。”
“夏堇玥的儿子叫夏名遐,对不对?”明明知道,就是华山啊,可是她忍不住再确定一遍,好像能从黄队长的话里见到华山小时候的样子……
“嗯,没错,夏名遐已经在一年前回到夏家了,他也真是命大……后来通话结束的第二天,夏堇玥夫妇就在路上遇到绑匪,当地警方赶到的时候夫妇俩都已经中弹身亡,五岁的夏名遐不见踪影。后来夏家出动大批物资和人力找了三年都未果,从外系领养来了七岁的夏启亮。”黄队长娓娓说道,食指揉着皱起的眉,“所以这件事情真的很复杂。绑匪如果这么神通广大恐怕是专业的黑枪党,而如果不是的话……夏堇玥前一天告诉夏董瑞先生行踪,夏家其他人都在,如果……”黄队长换了个坐姿,顿了顿话语,“是哪位亲戚……,这权势滔天的咱也很难彻查。要见人家面还要先预约,安排日期,再通过法务,可能还会是代理律师出面,呵呵。”
“是哪位上级下令彻查的能告诉我吗?”季小清意识到还有另一条线索。她大概猜出,当年夏堇玥夫妇遇到绑匪被枪杀,一定是正巧有狮群经过,绑匪落荒而逃,留下夏名遐是因为认定他一定会被狮子吃了,没想到华山跟狮子好好地生活了二十年还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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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队长思量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是傅常委。听说……”他压低了声音,盯着季小清的眼睛,“听说明年省长人选就是他了……”
傅常委?傅景曦的父亲?季小清突然想起傅景曦曾警告过她不要靠近夏家!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觉得她正置身一场巨大的阴谋中!
夏洛集团的每个员工上班时候都感到巨大的压力,要在这个集团里久留必然付出高于常人的努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唯有一个人,上班的时候磨咖啡看报纸,在办公室种满花花草草,有一回还带了条家养萨摩耶犬到办公室里玩抛接飞镖的游戏。能够在架空权利的同时又享受生活的除了夏名遐大概也没有别人了。
夏天转眼就要来了,许多人都开始着手避暑措施,而夏名遐热衷晒太阳。他办公室里有两扇相连的巨大玻璃窗,这天下午他躺在靠窗的躺椅上,抱着毯子在办公室里边吹空调边午睡。
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一来,夏堇深夏明珠夏明香的势力已经在夏洛内三足鼎立,各部门经理背后都有其中一座靠山,夏名遐这个副总经理形同虚设;二来,夏名遐的助手陆蒙帮他打理好一切,他可以安心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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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起来吃了点下午茶和糕点,终于到了五点,他提前一小时走不过分吧?夏名遐薄薄的文件包一直丢在角落,他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直接离开办公室回家。
走廊上宋琦玉正在打电话,远远听到脚步声她抬头一瞟,见到夏名遐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走过来,她挑了下眉,不可否认这家伙长得还挺赏心悦目。不过脑子似乎不如脸,自从搬出去住后整天笑眯眯地过日子,好像整个家族跟他没半分关系。等夏董瑞两腿一蹬上路,看他还笑得出来么……
宋琦玉冷笑了下,跟对方挂了电话。视线瞟向夏名遐,打算打个招呼就走,可夏名遐看也不看她,目不斜视朝前走,这有点惹恼了她!
“咳,”她背靠在窗边,一手环胸,一手抵着下颚,食指指尖精致的白色立体雕花衬着丰润的朱唇,“准备回家了吗?”连他的名字,她也不愿意念。真不知道宋小宛的“名遐哥哥”怎么喊得出口。
“嗯。”他目光往她脸上扫了下,点个头,脚步不曾放慢,眼看着就要从她面前走过了。
“以前的那个家?”不自觉间有讥讽的笑意越上她的唇角。他没回答,于是宋琦玉板下脸冷哼道:“还真是,在野地方长惯了一点礼貌也不会。”他听到了,只是笑着从她面前走过。
“跟你住一起的人也不知道教你点礼貌吗?”她嘲讽完,刚打算走人,未料夏名遐的脚步突然顿住,缓缓地回过身来,对她朗笑道:“琦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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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宋琦玉脸上的肌肉抽了下,不自然地回应道。
“还是琦玉妹妹呢?”他折回到她面前,握住她抵在下颚上的右手,看着那朵雕花说,“你已经准备牺牲掉你自己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宋琦玉瞪着他,打算抽出手,却被他握得紧紧的,那双黛黑色的眸子笑得很开心,那种愉悦不是她平日里见到的平庸的快乐,而是一种妖异的色彩,“宋夫人不喜欢看到你们两姐妹打扮得年轻漂亮,所以平时是不准你们花心思在这上面的,我说的对吗?”他的视线落向那朵雕花。他说的是宋夫人,而不是大姑姑,这份疏离显而易见。
宋琦玉没有回答他,而是冷声道:“放开我,夏名遐,你现在还不具备抗争我们的实力!”
“所以你们两姐妹只有在跟宋夫人一起出席宴会的时候才会盛装出场,做做指甲,比如昨天晚上程戒律师打赢一场大官司后的酒宴。”他径自说下去,丝毫没把宋琦玉的威胁当回事,而宋琦玉也安静下来继续听他说话,“你今天指甲上还残留着美甲没有卸去,去准备再去参加后天赵方程所长的宴会吗?那看来程律师和赵所长至少不是一路的,不然你们何必跑两次?”
宋琦玉冷哼了一声,“你的推理很有趣,现在请你放开我,不然我会认为你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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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图谋不轨的不是我,是赵所长吧?”夏名遐笑了起来,他的脸太过俊美,微眯着眼笑的时候闪现得令人不敢逼视的风华,“赵所长垂涎宋家大小姐已久了,看来宋夫人为了知道遗嘱内容从而早做打算,准备牺牲自己女儿了。哦,不过也是领养来的,也无所谓。宋夫人倒是英明果断,当初嫁给了二流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宋万雄。这么多年来宋家攀附着夏家滋长,总算开出一番枝叶,在业界闯出了名号。而她不愿生养,宋万雄也不敢逼迫,更不敢养二房,待你们姐妹犹如亲生。只可惜他会错了夫人的意思,领养来的女儿只是为了日后的联姻或者……某种需要做准备。我倒是佩服你,这么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
这些事情她都明白,只是不敢面对。就好像一块严密藏掩的疤痕被彻底暴露在别人面前,宋琦玉已经失了方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而他突然放开她的手,双臂扶墙,将她圈子墙壁和自己之间。他身上树林般的香气侵入她鼻息,她只是下意识地往墙上缩。夏名遐在她耳边轻声说:“其实,你如果那么想知道那份内容,你可以来问我啊。我也可以告诉你的。”
“当时你跟我们一起在走廊上,你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声音挠得她心里有点痒,她的声音发急。
“我知道的,”他笃定地对她说,“我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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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琦玉怔然无言,夏名遐放下手臂站直身体,最后看着她说道:“我只是觉得跟赵所长那样的人……”眸眼微垂,惋惜悲痛的样子,“真是太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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