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咋子喃,我连把这个事情说给傅战鑫听的勇气都不得,我是真的怕那个虾子听了取笑我。
我的眼光还是尽量落回陈芳身上。
也许有人要问:你们班就那么几个女生嗦?看来看去,除了陈芳就是龙燕,除了曹楠就是李颖?
我给你说,我们班能入眼的,就这么几个,另外还有一个蒲晓,我不可能去招人家,因为曾卫虾子一天把蒲晓盯得都要出水了,哪个要是敢和蒲晓多说几句话,你看他那个脸哦,都要垮到地上去了。
我们班上毕竟还是是农村娃娃居多,而那个时候,农村头生活不得好富裕,娃娃些的身体发育得也都不得好好,这儿上面这几个,对了,还包括乔娟和乔娟在班里的好朋友张海燕,都是镇上的,不是镇上都是教师子弟和厂矿子弟,生活相对要好一些,所以发育得就要突出一点,在这儿也是想声明一下,我们班并不是全部都是些大奶妹,要是那个样子的话还得了!!
言归正传。
我的心思回来了,但陈芳并不对我的“回归”有任何表示,她正常的上课、正常的和我说话、正常的参加她所在的排球队的训练、正常的放学就回家。我没有任何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甚至连向她简单而含蓄的吐露一下自己心声的机会都没得,于是我有点憔悴了,而那个时候,已经临近初一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了。
“李虚虚”警告过我一次,就是那次在傅战鑫家喝酒,曾卫脑壳被敲破了那次,他说:“你娃娃不好生学嘛,要是期末考试你不给我把成绩拿上去,看我咋个收拾你!”
我不晓得他要咋个收拾我,但我晓得,要是我考得不好,我老爸会咋个样子收拾我!
这个警告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半期考试没考好,在班上排名只排了个中不溜,让信心满满的“李虚虚”大失所望,也让我自己出乎预料。也难怪,一天到晚心都没有完全用在学习上,要想考好,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于是在憔悴中又多了一份心虚,两种情绪一中和,我就病了,这次我还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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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0 回
更新时间:2009…10…9 17:51:40 字数:1639
那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父母不在身边的时候生病了,发高烧、浑身发软,我是在半夜的时候,自己被烧醒了,感觉自己都快要不行了,才硬撑着把冯建新叫醒,说自己病得不行了,然后寝室里的兄弟伙些就都被叫醒了,“李虚虚”很快被通知到并到达了寝室,我被“李嘘嘘”指挥着几个兄弟伙抬着送到了学校卫生所。
我这个病虽然来势汹汹,但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大病,也就是因为那段时间心情抑郁,加上天气比较寒冷,所以感冒了,重感冒而已!
我那天晚上,在冯建新、乔二娃以及曾卫的陪伴下,输了几大瓶盐水,到早上出操的时候,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当时曾卫他们三个在医务室病房里的椅子上打瞌睡,因为照顾我,“李虚虚”特许他们不用出操,直到学校吹吃饭号的时候,三个人才急急忙忙的跑去打早饭,并且将我的早饭也带了回来。
“诶,刚才我在食堂碰到李颖,他问我你咋个没去吃饭。”冯建新一边从他的饭盒盖子里将豆腐乳扒拉到我的饭盒盖子里,一边对我说。
“哦,那你咋个说的喃?”我问。
“我说你病了,在医务室输液。”冯建新说。
“哦,狗RI的你在说这个事情嗦,”曾卫看着冯建新说:“老子还以为你在和李颖说啥子得!”
“你以为我在说啥子!”冯建新一下子跳了起来,一副激动的样子,说:“我未必还得撬班长的墙脚蛮!”
“你妈批!”曾卫说:“把老子稀饭差点弄倒了!”
乔二娃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闹,自顾自的在那里一边吃饭一边看着他们笑。
“槌子!”我说:“两下吃了上课了,紧求到闹啥子蛮!”
我因为输了一晚上的液体,再加上吃了点饭,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好像去上课也不得啥子问题得,便给医务室的医生打了个招呼,和他们一起回去上课去了。
我刚一进教室,曹楠就问我:“诶,你生病啦?”
“你咋个晓得的?”我问。
“李颖说的。”曹楠看了一眼教室另一边,我顺着她的看的方向看去,李颖正坐在座位上看着我,眼睛里面到是有一份关切。我一下子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对李颖笑了一下,她便也对我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就不再看我了。
“啊,”我对曹楠说,一边坐下来,“但是现在不得啥子事得了。”
“好啦?”曹楠问,她看样子也比较关心我,但却没有李颖那种关切能让人感动。
“啥子哦,”我说:“只是不得昨天晚上那么恼火了。”
“哦,”曹楠见我兴致不高,又听我这么说,便收敛了一点,说:“那你想吃啥子嘛,中午我帮你弄。”
“你帮我弄?”我看着她,问:“在哪里弄?”
“在我家噻!”曹楠说:“我爸出差了,家头就我妈在。”
“你妈不管你嗦?”我问。这个时候上课铃响了,“李虚虚”踏着铃声走进了教室,曹楠赶紧转回去,不再和我说了。
“李虚虚”站在讲台上看了我一眼,感觉他像是要对我说啥子,但顿了一下有没说出口,就开始上课了。
“诶,你吃药没喃?”陈芳这个时候突然小声的问我。
“安?!”我一时有点惊慌,我以为陈芳不会问我,“哦,吃了,早上才吃了的。”
“那我帮你记笔记嘛。”陈芳说着,将我面前的课堂笔记本拿了过去。
我突然有种恍若梦境的感觉,陈芳居然那么主动、那么温柔的和我说话,这个是真的呀!!!
其实陈芳平时说话的也很温柔,只是对我不像现在那么好,还帮我记课堂笔记,这让我简直有点受宠若惊,如果李颖给我的是一份感动的话,那陈芳给我的就是一份幸福感。
可能是因为陈芳对我的好让我的小宇宙燃烧了起来,我居然坚持将那天白天的课上完了,直到吃了晚饭,上晚自习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身体一下子就不舒服了,于是我赶紧请了个假,由冯建新扶着我,回到了寝室。
冯建新在我床旁边的柜子上面点了一根蜡烛(寝室里除了放学以后,平时都是断电的),我就靠在床上养神,冯建新临走前看了我一眼,说:“你要不要点水?”
我摇了摇头,难受得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得了,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管我。冯建新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走了,临走时将寝室的门轻轻带上了。
我在微弱的蜡烛的光晕下,坐在床上养神,药已经吃过了,不能再吃,又不想喝水或者吃啥子东西,胃里面难受得很,似乎在翻腾着,想将我吃下去的东西翻腾出来。我就这么仰在那里和胃里的翻腾作斗争。
正在这个时候,我听见一个女声在轻声的叫我:“冯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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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1 回
更新时间:2009…10…10 13:02:20 字数:1504
我被那个如飘来的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我们的寝室,在大家都还在上晚自习的时候,几乎完全被笼罩在一片极度的安静和黑暗之中,就算能听到一点声音,也仅仅是从远处教室里传来的不太明晰的学生们的笑闹声,和更远处江面上航船的汽笛声。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讲过,当晚上你一个人的时候,如果听见有声音叫你的名字,是万万不能马上就答应的,因为那很有可能是招魂的鬼怪在招你的魂,一旦答应了,就有生命危险。
于是我在听到那个声音以后,我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惶然的往传来声音的地方看过去,但因为蜡烛就在我旁边,我能借助蜡烛的光线看到的最远处也就是寝室的门口,况且,寝室门还被冯建新临走时带上了,室外的状况我一点也看不到。
正在我惶然的看着门口,有点不知道应该答应还是不答应的时候,门被轻轻的推开了,紧跟着闪了一个人进来,我仔细看了一下,这才将收紧的心放了下来。进来的是李颖。
李颖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是出乎我的预料,但细想却又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虽然当时不并没有感觉到情理之中,我当时就只晓得感动去了。当冯建新把我丢在寝室里面一走,我的心里一下子就被整得个瓦凉瓦凉的,像是遭遗弃了一样,十二、三岁的娃娃,一个人在外面,生着重病,身边不得一个人,换成是哪个也不会有啥子好情绪三。所以,当我在看清楚是李颖的那一瞬间时,我的眼泪一飙就出来了,声音也变了,我说:“李颖……”声音是发颤的。
李颖听到我叫她,赶紧几步来到我床前,在床边坐下,问:“咋子了?难受哇?”
我摇了摇头,我尽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我不晓得该咋个说,因为我在那一刻,被她的这一句问话弄得心里面又是伤感又是温暖,说实话,我当时想家了,想妈了!
李颖见我歪着靠在床头上,便掰着我的肩膀让我坐正,我便顺从的坐正了,她又替我掖了掖被子。我并没有把被子盖严实,只是盖到胸口处,这样我的两只手便还露在外面,以便我可以自由的拿取一些东西,比如我想看书或者摆弄一下蜡烛,实际上我对着两件事都没兴趣。
“你是不是胃难受?”李颖问我。
“嗯。”我说,心里觉得她简直就是神,连我哪里难受都晓得。
“我本来帮你带了一盒藿香正气水,想下晚自习给你的,结果你先走了,我就溜出来了,”李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拿出来,说:“你现在喝一支嘛,这个喝了就不难受了。”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李颖对我笑了一下,转身从我旁边箱子上拿了我的一个杯子,从我的温水瓶里倒了一点开水出来,涮了一下杯子,然后又在杯子里倒了一点水,对我说:“等下,等水凉一点了再喝,这个药味道有点重。”
我又点了点头。其实我以前喝过藿香正气水,晓得那个药的味道,我并不排斥那种味道,不像其他人那样对这个药那么难以接受,但我还是宁愿装着不能接受,我喜欢李颖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来安慰我。
李颖一边晃动杯子,一边往杯子里面吹气,这样可以让杯子里的水凉得快一点,过了一会儿,她试了试水温,说:“差不多了,你尝一下。”
我接过杯子,试着喝了一口,然后对她点点头,说:“不烫了。”
“来,把这个喝了。”李颖将已经弄开的一支藿香正气水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那支药瓶,仰头喝了,然后喝了一口水杯里的水,说:“好了。”
李颖看着我喝完药和水,接过水杯放回箱子上,对我说:“要等一下,过一阵就不难受了。”
我笑着对李颖点了点头,然后我们相互看着对方,就不知道该说啥子了。
记得在以前的戏文里面,最多的情节就是富家小姐拯救落难公子,然后落难公子最终功成名就,然后娶了那个曾经救自己于水生火热之中的富家小姐。当然其中还有不少的曲折磨难,这都是为了加深这个落难公子对这个富家小姐的印象,使其在成器之后,不至于忘了那份情。
在我的记忆里面,我在L中学时印象最深的,也就是那晚和李颖在一起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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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32 回
更新时间:2009…10…10 13:02:47 字数:1330
李颖那晚陪我一直待到下晚自习她才离开,我是后来才知道,她并不是溜出来的,也没有给任何人请假,她是直接大模大样从教室里面走出来的。
其实那天晚上我和李颖在寝室里面,一直在聊天,我们聊了很多,有眼前的事,有过去的事,有同学的事,也有自己家里的事,我也是那天才晓得,原来李颖的身世并不怎么好,她从小就被离异的父母给遗弃了,一直跟着奶奶长大,小学毕业的时候,她凭着自己坚强的性格和不懈的努力,她考取了L中学,却因为奶奶屋里承担她的学费,而差一点让她放弃继续读书的打算。
好在李颖父亲的妹妹,也就是李颖的姑姑,在与L中学隔河相对的绢纺厂上班,收入还将就,听李颖的奶奶说了李颖的事情以后,她一边对自己哥哥的不负责任而感到气愤,另一方面又对李颖的处境感到心痛,最后一咬牙,将李颖读书的学费承担了下来,但至于生活费,却只敢担负一半,因为她自己也有个娃娃,现在还在上小学。
李颖就这样来了L中学。
我们就在这样的相互交还话题的过程中,慢慢的将彼此的心拉近了,但是,这并没有让我们发生任何超越XX界限的事情,在那期间,我们只有过一次手与手的接触,还是李颖见我坐久了,摸了摸我的手,说:“冷不冷,要是冷就把手放到被子里面去。”
“不冷,”我说,顺便也摸了一下她的手,说:“你的手有点冷,要不你放到被子里面来。”
“没事,”李颖笑了一下,说:“我把手操起就对了。”
于是,李颖就操着手,坐在我面前和我长长短短的聊着,一直到下晚自习的铃声想起来,她才站起来,说:“我走了,你休息嘛。”
“好,”我说:“那明天我请你吃午饭。”
李颖对我甜甜的一笑,旋即消失在门外,她出去之后,依旧将寝室的门轻轻的掩上了。
兄弟伙们回来之后都来我这里看了一下,包括张力军,我还是很感动,对于这份同窗情谊,我觉得自从告别中学生涯以后,真的很难得再有了。
乔二娃等大家都走了,跑到我面前,低声问:“诶,李颖来你这儿了的哇?”
“槌子!”我说。
“你槌子!”乔二娃说:“你为老子们不晓得,冯建新刚刚和你走了,她就出去了,RI妈绝对来找你了!”
“你晓得个卵!”我说,然后一把把他推开,关好蚊帐(我一直没有拆蚊帐,这样可以让我有一个独立空间),盖好被子,开始我美好的遐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李颖和陈芳,但是没有曹楠和龙燕,我一直在一种幸福的氛围下睡到起床号响起,然后我无比留恋的起身,参加了那天的早操。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我不晓得应该归功于李颖给我的藿香正气水还是应该归功于她和我聊的那一番话,反正自那以后,我对她一直心怀一种浓浓的感激,直到后来一次非同寻常的接触。
吃早饭的时候,傅战鑫在食堂找到我,让我去他那里,我说:“晚上去嘛,早饭都还没吃得。”
“我喊你去就是去我那吃早饭,”傅战鑫说:“你RI妈才病了,总要补充点营养三。”
“啥子哦!?”我有点惊讶,傅战鑫居然也有这份心。
“走嘛,老子给你煮了个鸡蛋。”傅战鑫拉着我去了他家里。
这场病留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我实在没有想到,这几个兄弟伙,平时都吊儿郎当的,但真正在这种关键时候,还是大多能表现出最淳朴的关心。当然,对于没有给我物质上关怀的兄弟伙,我依旧心怀感激,毕竟在那个时候、那个年岁,并不是人人都能像傅战鑫那样拥有实实在在的财富,其实有时候,仅仅一句话,也能让人感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