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我吐了口气,感觉心跳没那么厉害了,估计自己说话不得抖了,说:“你狗的死女娃子,把我黑安逸了哈!”
“我给你拿盆子和裤子过来,结果哪晓得你跑那么快嘛。”曹楠把我的盆子递到我面前,里面是我的裤子,叠得好好的。
我接过盆子就准备走,曹楠一把拉住我,说:“你都不谢我一下嗦?”
“劳为你,”我对她说:“你把我的尿都要黑出来了,要谢也改天嘛,我这阵要去放水!”
曹楠松开我的手,笑道:“哈哈,那好,你自己说的哈。”说完,一蹦一跳的回家去了。
我哪有功夫理她的这些话,端起盆子就跑回了寝室。但后来我才晓得,我真的不该不重视她这句话。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寝室里面已经闹翻天了。
曾卫在寝室里面和他的邻床吵架,原因是曾卫没注意到他的邻床在床面前用洗过脸的水和盆子洗脚,走过去的时候,一脚就踩进了人家的洗脸及洗脚盆,于是战争就爆发了,但也仅仅只是限于嘴仗,我进去的时候恰好听见洗脚那娃在骂:
“你/妈/偷/人!”
“你/妈/偷我!”曾卫回道。
“你婆娘偷人!”洗脚男骂。
“你婆娘偷我!”曾卫回。
两个人就以这种模式,在相互较量着,每较量一轮,寝室里的兄弟伙们就“哦~”的哄一次,惹得隔壁寝室的也都来看热闹。
我进去从两个人站立的中间穿过去,冯建新趴在他自己的床上,露了个脑袋在床边上,看着两个活宝吵架,我敲了他一下,说:“看JB!”
“你先/人那JB!”可能是被我那句话影响了,洗脚男突然改变了吵架模式,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曾卫却毫不示弱,闪电般的接道:
“我先人的JB/RI/你/妈!”
看热闹的“哦~~”的一阵哄笑,局面顿时倒向了曾卫这边,曾卫满脸带笑的看着周围的围观者,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洗脚男也意识到这个局面自己掰不回来了,在大家的哄闹中,极不爽的将还剩半盆水的盆子端起来,气鼓鼓的走出了寝室。
等这份喧嚣消失殆尽以后,我才想起乔二娃居然这次没有来凑热闹,便掀开蚊帐,一个翻身上了冯建新的床。
“你整啥子!”冯建新被我的突然出现,弄得有点慌手慌脚。我晓得他娃在咋子,对他说:“你狗RI/的等下打手冲,老子问你点事。”
“哪个儿才在打手冲!”冯建新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
“乔二娃今天咋子了喃?”我没理他,直接问。
“安?!”冯建新见我这样问,停止了装相,看了一眼乔二娃的床,蚊帐扎得严严实实的,说:“他狗RI的是不是在打手冲哦!”
“你说锤/子!”我拍了一下他,说:“你去看一下。”
冯建新脾气比较温和,在我们四个里面,他基本上是属于跑腿带受气的货,所以一般我们三个都可以指使他,这个时候听我这样说,他赶紧下床,把乔二娃的蚊帐掀开,双手一使劲就上了乔二娃的床,不到两秒,冯建新就发出了惊呼:“咦,班长,乔二娃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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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8 回
更新时间:2009…10…9 16:27:51 字数:2206
乔二娃是因为想家所以哭了。
乔二娃是我们四个里面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我们班上年龄最小的男生,从个头来看,最多说他上小学三、四年级,所以,他在班上还是比较受照顾。但鬼晓得他咋个会在曾卫和人干仗的时候,突然想家了,当冯晔问清楚乔建哭了的原因之后,全寝室的兄弟们都黯然了。
没有读过寄宿学校的同学们不大能理解这种一个人离家在外的感觉,特别是刚刚离开家的时候,你会在一个你意想不到时候,突然想起在家时的温馨和惬意,而那种突如其来的对家的依恋会让你忍不住的流泪,同时,如果你将这种感情宣泄出来的话,就能马上感染与你有相同处境的人,除非你已经完全能够承受这种独自在外的境遇。
那天晚上大家都在黯然中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大家在起床号的嘶叫中起床、出操,在全校师生围着大操坝跑圈圈的时候,冯建新对我说:
“班长,我给你说个事。”
“啥子事?”我一边跑一边问。
“乔二娃昨天晚上有点不对。”冯建新说。
“老子晓得。”我说。
“不是那个,是后来。”冯建新说。
“后来咋子?”我看了一眼旁边跑步姿势极其难看的冯建新问。
“他好像是着魔了。”冯建新说。
“爬你妈PI的,清早巴晨的,你乱说个槌子!”我骂道。
“真的,我儿豁你!”冯建新赌咒发誓道。
后来,冯建新给我说了他见到的乔建着魔的情形:
那个时候寝室里面的兄弟们都已经睡着了,冯建新说他突然尿胀了,起来放水,刚刚起身(他没挂蚊帐,说蚊子是他家亲戚,不咬他),就看见乔建的蚊帐动了一下,乔建的脑袋便从蚊帐的开口处伸了出来。
前面我介绍过我们寝室的格局,在我和曾卫床铺之间的墙上,有一个窗户,其实那个窗户离地面还比较高,但对于在上铺的乔建和冯建新来说,却刚刚好,和他们两个的床铺基本上在一个水平面上。
冯建新见乔建把脑壳伸出来,以为他也是起来放水,正要喊,结果就被吓到了,只见乔建直愣着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嘴一张一张的,像是在说话,但又不得声音,模样诡异,让冯建新一下子觉得恐怖不已,连刚刚盎然的尿意都被吓得收了回去,水也不去放了,缩在床上,大热天的,却拿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过了好久才汗流浃背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乔建那边,发现已经没有了先前那一幕恐怖的景象,这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却一直在梦里努力的寻找放水的地方,直到被起床号吹醒。
讲完这些,我已经把吃早饭的碗洗干净了,我接了碗水,喝了一口,使劲漱了漱口,然后对冯建新说:“这个事情你还没给别个说嘛?”
“没有,”冯建新使劲摇了摇头,说:“我哪敢嘛,把老子黑安逸了。”
“那你就莫忙说,等弄清楚了多。”我说。
白天上课,我基本上没咋个听进去,原因有很多,第一个原因是曹楠一直在骚扰我,她要不是就转过来和我说话,要不是就那后背来靠我的桌子,弄了摇摇晃晃的,害得陈芳都有点听不进去课;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陈芳,因为曹楠的捣乱,陈芳听不大进去课,我就很想和她摆龙门阵,结果我越是想和陈芳摆,曹楠就越是捣乱,害得我不停的在这两个女人之间周旋;第三个原因就是乔二娃的事情,我不得不想他的事,因为如果这娃真的着了魔障,那就有我们好耍的了。
我决定晚上和冯建新一起,看一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我也怀疑冯建新这个瓜娃子是不是把做梦当成真的了。
这个事情我没给曾卫说,那个虾子娃娃这两天一直黑起个批脸在那和于秀英两个发癫,他在桌子上与于秀英之间画了一道线,而且那线画得明显靠于秀英那边,只要于秀英的胳膊稍微超过那条线一点,他就黑起个脸,一砣子打过去,一般会把于秀英打得呻唤半天。
不过到后来,于秀英不呻唤了,她很高兴的和曾卫耍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她有意的用胳膊去超越那条线,等曾卫的砣子来了的时候,她再飞快的缩回去,让曾卫的砣子落空,有好几次,曾卫就直接砸在了桌子上,打得“咚咚”的,害得老师都往他这边看,我过后转过去说他,见他个批娃娃,表面上黑起个脸,其实狗RI的心头阴到高兴,和于秀英耍得憨是攒劲。
我和冯建新守了几个晚上,都没有见到乔二娃出现状况,然后我就被整疲了,并且认为就是狗RI的冯建新把梦当真了,所以我后来就没管了,直到有一天晚上,那个时候曾卫都不黑脸了,我们都睡着了,然后我突然被不晓得一个啥子东西弄醒了,睁开眼睛一看,我的蚊帐已经被冯建新拉开了,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诡异的场面。
我记得,那天晚上有月亮,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正好落在乔二娃的蚊帐上,我睁开眼睛的一刹那,看见乔二娃的蚊帐开着,乔二娃只穿了一条“火炮儿”(注:内裤),面对窗户跪在床上,因为有月光,所以我能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睛是睁着的,但绝对是那种无神的眼睛,他双手向前微微举起,像是捧着个啥子东西,又像是在迎接哪个一样,然后嘴巴一张一合的,感觉是在说话,但又听不到声音。
我说实话,我被那个景象吓到了,我实际上胆子并不大,平时这样那样的,都是我绷起的,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瓦”得很。但我也很明白,我再害怕,我都还是要绷起,我不能让冯建新这个虾子娃娃看出我害怕三!
于是我定了定神,慢慢的梭下床,到对面把曾卫的蚊帐拉开,轻轻的摇了他一下,就在他要出声的一瞬间,我蒙住了他的嘴,拿一只手在嘴巴上作了个“嘘”的动作,意思是不要出声。
曾卫还算比较灵醒,马上就没动了,我放开手,对他招了招,示意他起来,还没等我的动作做完,只听得背后一个有人落地的声音,我浑身皮子一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伴着曾卫惊愕的眼神,我慢慢回头,只见乔二娃已经几乎赤裸的站在了寝室的地面上,慢慢的开始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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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09 回
更新时间:2009…10…9 16:36:07 字数:2547
我们的寝室,前面我已经说过,是一排平房,大概有五十米长,住着所有初中部的男生。寝室坐落在校园最东面的边上,用一句最专业的话来说,那排房子是压着红线边修的。房子背面是一条水泥路,那水泥路是L中学隔壁棉纺厂用来从码头拉棉纱用的,平时冷清得可以让鸟雀们开大会,在路的另一边是一大片荒坡,据说是以前的乱坟岗,我们没有去验证过,只不过觉得,到了晚上,那外面看着确实有点让人心里发寒,虽然我们的宿舍其实和那条水泥路还有将近三米的高差。
我们的教学楼其实和寝室离得不远,中间大概只隔了有不到二十米,但由于学校是建在山坡上的,所以教学楼和宿舍还是有高差,基本上宿舍的屋顶和教学楼一楼地板在一个水平面上,而且在寝室面前往教学楼方向推出去大概五米之后,便产生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土坎,应该是当时修这排宿舍的时候,为了平地而挖过去的,为了让大家能够顺利的上到这个土坎上面去,学校便在土坎上修了台阶,五米宽的台阶,都是用条石砌的,在月光下,白花花的,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浪漫。
乔二娃缓慢而坚定的从寝室里面走了出来,一副僵尸状,我们三个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见他往大台阶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就停了下来,顿了大概十几秒,一下子转过身来,我们当时正从寝室里面出来,月光下,乔二娃木纳的眼神对我们三个瓜不兮兮站在空地上的人熟视无睹,在我们紧张得如同擂鼓一样的心跳声中,从我们的旁边走了过去,直接往宿舍旁边的一条小路走了进去,我们三个顿时惊得魂都要飞出来了。
据传闻,我们宿舍旁边是唯一一片当时学校没有开发出来的荒地,原因就是说那里是一片老坟,挖了要出事。所以,到我们去上学那个时候为止,在那个地方就只修了一个厕所,就是供我们初中部住校生使用的厕所,因为据说人拉出来的那些东西,可以辟邪,特别是童子娃娃些拉的那些东西。
我看了一眼冯建新和曾卫,两个龟儿子基本上是一个德性,一脸的死灰,看样子是被吓得恼火,但眼看乔二娃已经走过去了,再不跟到起,可能他一过去,我们就不见得跟得到他,我把心一横,拉起两个面色惨淡的家伙,轻手轻脚、心惊胆颤的跟着乔二娃走进了那片恐怖之地。
如果不是因为有乔二娃在前面走得像个鬼一样,这片地方在月光下也不是显得好吓人,最起码我觉得不得好吓人,但在心理作用下,曾卫和冯建新一副贼像的跟在我身边,要是这个时候有个第五者来看到的话,那可能要遭吓到。
我带着两个战战兢兢的贼样同伴,跟着像鬼一样的乔二娃走到了那片荒地的尽头,在快接近围墙的地方,乔二娃停下来了。
在围墙的外面,是黑咕隆咚的像个古堡一样的棉纺厂的专用码头,这个码头是修在山顶的,与下面的船坞用滑道连接,船在船坞下了货,通过滑道上的滑车把棉纱拖到山顶的码头,然后汽车再从码头把棉纱拉走,所以这个山顶的码头显得特别的高大而雄伟,月光下,也就显得特别的吓人。
乔二娃站住了,我们便也只好站住,并且在我的示意下,我们三个蹲了下来,以免等下乔二娃再转过来,把我们自己吓到。其实到这个时候,我已经知道乔二娃是咋个回事了,他这是梦游,而且是比较严重的梦游。
我曾经听大人讲过一个关于梦游的真实故事,说:在某部队,一个战士患了梦游症,一天晚上就起来了,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回到寝室。战友们都被惊醒了,但又不敢把他喊醒,因为据说在梦游的时候把人突然喊醒,那人可能会被自己的举动吓死,大家都不想他死,所以就都没开腔。那个拿刀的梦游患者提着菜刀便开始摸每个人的脑袋,一边摸还一边说:“硬的,没熟。”,直到把他一个班的人脑袋都摸完了,最后说了句:“都没熟,算了嘛。”就把菜刀又放回了厨房。
第二天,班长问那个梦游的人,说:“你昨天晚上做梦了哇?”
“做了啊,”那人说:“我梦到我去菜园子里面摘西瓜,结果西瓜都是硬的,我就认为没熟,结果一个西瓜都没摘到。今天醒了我才想起,西瓜本来就是硬的嘛,哪会因为熟了就不硬了喃!”
班长被这个话吓得半死,赶紧通知了卫生队,将这个危险人物送去了医院。
我一边看着乔二娃,一边在想:幸亏这娃没做摘西瓜的梦,要不然老子们的脑壳难保。
乔二娃这个时候完全沉浸在他的梦里面,也不晓得他梦到啥子了,只见他面对码头侧面的一个空挡,一边挥舞着双手,一边好像是兴奋的在说话,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挥了几下之后,便开始往前面慢慢的走,我看他一动,心头就喊:遭!在他前面不到两米远,就是我前头说的寝室和水泥里面之间的高差,笔直的条石砌的保坎,他娃一旦栽下去,捡都捡不起来,我一下子站起来,轻手轻脚的摸到了乔二娃的身边。
乔二娃还在很缓慢的往前面移动,我鼓起了我最大的勇气,伸手扯住他抬起的手,缓缓的将他从面对悬崖的方向,拖到了面对我自己的方向,我一直避免去看乔二娃那张脸,我晓得我如果看了肯定要遭吓到,但是当他真正被我拉得转过身来以后,我还是看到了他的脸,当时不晓得咋个的,心里头在说“不要看”,但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了他的脸。
我不晓得有人见过梦游的人的眼睛没得,反正我是见过,就是乔二娃的眼睛,我后来把他那个死鱼眼睛形容给他自己听的时候,他自己都吓得恼火。乔二娃当时的面色,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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