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似乎正在极度的努力克制自己不再晕过去,眼睛的焦距始终都无法稳定。
“小栾栾,你为什么会昏迷?我要怎样救你?”我拉着他的手,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被他拯救,可他独独救不了的只有自己。栾迪想轻轻的勾一下嘴角,可惜这个动作对于现在的他都很艰难了。“我没中…毒,只是我们的…血盟发作了,挺过去就…没事了?”
幽灵儿手中的手帕就这样翩然落地了,为什么?为什么栾迪和茹菲絮竟然会有血盟?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只存在于古老的医书中的蛊竟然真的有一天会出现在他毒仙子最珍视的人身上?而栾迪身为小神医当然知道怎么控制这个蛊,为了这样一个可以随意将曾经的挚爱遗忘的女人值得吗?
血盟——在女子心房内七日养成的蛊,成形后与挚爱的男子吞下,即使是死也会铭记着对方直到生生世世。可这世上却没有几个人肯去尝试这种蛊,因为血盟是用痛来记住对方,是用痛来承载不忘,尤其不能让自己心生痴恋。可想而知这些年栾迪到底承 受'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了多少次这样的痛楚,可为什么茹菲絮竟然不用承 受'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甚至还将栾迪忘了个干净,只记得他们五岁之前的日子呢?而且当年只有五岁的他们是不可能知道和得到蛊源的,那又是谁背地里暗害了他们?
“血盟?什么毒?要怎么解?”我不住的呜咽着,虽心痛栾迪现在的虚弱不想他多说,可还是忍不住要去问,我不想他死,真的不想。“我不要解,我要生生世世找到你,即使是每月的锥心之痛也没关系,我要完成我们的约定。”栾迪的脸色慢慢的恢复过来,说话也不再是断断续续的了。
“血盟无解。”幽灵儿痛苦的叹息,用血养成的蛊最狠,尤其是用心血养成的。
“那要怎么办?我不能眼看着小栾栾这样痛苦。”我抬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幽灵儿,我不相信有解不了的毒。凡世一切都是相生相克的,只要找对了一定是可以解的。“血盟明明是在你的心里养成的,为什么你会没事?”幽灵儿伸手搭住我的脉搏,仔细的号着。
“和我有关?”这下我真蒙了,在我心里养成的?
“你每个月都不会痛吗?”栾迪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不对劲,因为痛所以才忘不了爱,而我现在不光不痛还将爱忘了。是他最近一直都心神不宁,所以才心有郁结引发了本该几天后才会发作的血盟。我摇摇头一脸茫然,除了看见栾迪以外我是真的不痛。
“你不是茹菲絮。”幽灵儿冷冷的丢下话,眼神探究的看着我。除非不是茹菲絮,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我看了看幽灵儿再看了看栾迪,这种情况我要怎么解释?而我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茹菲絮连死都忘不掉的那段回忆,原来她是用了极端的方法将血盟中在了自己的心里,强迫自己不去忘记所爱之人。
“她是,否则我也不会醒的这么快了。”栾迪眸光黯淡了下去,幽灵儿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可也不能完全证明这种情况。血盟每次发作都有缓解的办法,就是喝掉对方的血以缓解蛊的颤抖。他虽然当时昏迷,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何况她记得那片蓝荷,她记得只有他们之间才知道的称呼。
“幽灵儿,我能和小栾栾单独谈谈吗?”想来想去我准备还是和栾迪实话实说,或许这样才是解决目前困境最好的办法。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一人两个思想的活下去了,我不想久了变成人格分裂,更不能接受这种会伤害两个挚爱的男子的可能。
幽灵儿走之前递给我一个小瓶,应该是桃小一的解药。
“小栾栾……呃!栾迪。其实我不是茹菲絮……虽然我占据了茹菲絮的身体。就在茹菲絮死的下一秒因为机缘巧合我的灵魂进了她的身体,所以就这样代替她活了下来,但我真的不是以前的茹菲絮了,你能懂吗?”我尽量把穿越说的通俗一点。
栾迪眨了眨涩涩的眼睛,泪再次落了下来。点点头,似乎明白了我的话。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不会痛。
“所以我的灵魂已经不再是曾经和你挚爱不离的那个女子了,我是在用茹菲絮的身子,也继承了茹菲絮的那份死都不会忘记的记忆。可我毕竟不再是茹菲絮了,我有我爱的人,我有我的思想。就算我对你是真的很抱歉,很心痛,可我不能给你爱。这是对你和茹菲絮的尊重,也是对我自己的尊重。”拒绝的话不仅让栾迪深深的哭泣,更让我痛的死去活来,心里曾经住过那个蛊的地方就像是要爆开一样。可我不能屈服,我要给桃小一的是完整的爱。
“如果我的血可以让你免受心痛之苦,我愿意帮助你,可我不能爱你。”深呼吸,站起来望着漫天耀眼的阳光。我的心开始绞痛,痛的我紧握的双拳都在颤抖不已。可现在对栾迪的这份记忆就像是腐肉,我不狠心的割掉狠狠的疼一次,将永远不能长出新肉填平坑洞不是吗?
“我懂了,谢谢你的坦白。也希望你和……桃小一幸福。”栾迪的嗓子因为泪水哑的已经辨不出什么声调了。
“我会找到解除血盟的办法,相信我!我会还你新的人生的。”我叹气。
“不用了。我要记住她。”
☆、腹黑桃小一4
控制着不断颤抖的身体,我努力快步离开西厢房。才一出门就碰见了两天没见的滕翡,滕翡只诧异了一下,然后马上扶住看样子随时会昏倒又血迹斑斑的我。“小姐……”
我摆摆手,张了几次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滕翡似乎也明白了,马上将我打横抱起,几个跃身就飞回了亭阁。“请大夫来。”门口正迎上茹夏,滕翡马上吩咐下去并未停留直接上了二楼。
一直到躺在床榻上,我才勉强抑制住心底的强颤,咬着牙硬挤出几个字来。“在小一回来前要处理好。”不能让桃小一看见我这一身新伤旧伤的,否则我没办法解释。大夫来了,又是号脉又是上药包扎,疼的我直冒冷汗。胸前的四个铁爪痕倒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只是后背因为生肌膏已经长肉却又硬生生撕裂的伤比较严重。茹夏和茹戏帮我重新换了衣服又换了床单,大夫在门外向滕翡交代着什么。我迷迷糊糊的刚才懒得去听。
待人离开了,滕翡立在床边蹙着眉头深思着。“小姐您……还喜欢栾公子?”若不是为什么人好好的从西厢房出来竟然会心有郁结?
“絮絮!”就在我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桃小一悦耳的声音就好似这七月的下风从门口飘了进来。我无声的对滕翡摇头否决了他刚才的问题,然后看着桃小一进门。“……滕翡你也在哦?正好,我刚买的芙蓉花开和貂蝉拜月。我可是骑若霜去的,这菜还是热的呢!一起吃吧。”
难怪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真笨居然就算走路的时间了,幸亏没在栾迪那耽误太长时间。“絮絮你怎么了?”桃小一进门将荷叶包放下,就看见一脸苍白的我,赶紧来到床边握住我的手。在外面跑了一个小时被艳阳晒的原本白皙的脸蛋此刻泛着红色的光晕,有几颗调皮的汗珠顺着墨绿色的发丝滴了下来,可他却没注意到只是紧张的看着我。
“没什么,刚才动作大点将背上的伤口撕裂了,我已经上过药不碍得。”我很想抬手帮他擦去汗滴,可惜根本就抬不动,只是勉强扯出一丝丝的笑容安抚他。
桃小一狐疑的看看我,已经不是刚才他出门时的衣服了。其实我也知道这借口很烂,是什么事能让我在明知道自己忧伤的情况下还做了那么大的动作呢?以至于出了那么多血连衣服和床单都换了。不过桃小一最后什么也没问,只是握着我的手直到看见我睡着。
桃小一对滕翡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一起下到一楼的客厅。吩咐小奴将菜装盘上酒,然后桃小一就把奴才们都遣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他和滕翡了,桃小一才亲自执壶为滕翡和自己满了杯。“滕翡,絮絮怎么伤的?”桃小一状似随意的问,滕翡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做大侠做的久了,做到连谎话都不会说。
“不清楚,我赶到时小姐已经伤了。不过,大夫已经上过药,还开了药所以应该不会有事的。”滕翡低头看向酒杯,说了一半的实话。
“那栾迪呢?他和絮絮是什么关系?”其实他回来的那天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眼神不同寻常的俊俏男子,后来也向下人们询问过,才知道那居然是鼎鼎大名的小神医——栾迪。而那八年前就结束的定亲自然是不会有人傻到和未来的男主子提,所以桃小一并没有问出什么。
“年幼时的玩伴儿,他是来为夫人解毒的。”滕翡一愣,可随即明白了桃小一已经感到两人的关系不同寻常。
“我出去一下,你先吃别等我。”桃小一浅浅一笑,翩然离席。
滕翡看着桃小一从正门离开,然后转身去了西面,挑了挑眉。唉!随他们折腾吧,反正很多事早晚都要出头的不是吗?既然小姐两个人都喜欢,还喜欢的伤心伤肺的,他也无力再去管什么了。
桃小一来到西厢房,依旧没有见到下人,也不需要问,直接就去了西厢房的主间。几棵高大的玉兰树后的房间此刻没有关门,两扇漂亮的浮雕对开吉祥门安静的敞开着。而上面已经风干的斑驳血迹位置正好与茹菲絮的背部一样高,所以很明显她刚才就是来了这里,而这里就是栾迪的房间。桃小一只是看了一眼房门,愣了愣转身离开了。
背上的伤在桃小一的精心陪护下一日日的转好,喝了几帖中药心口也确实没有那么颤了。而俞延喜准备偷渡的地点也在交易前被洁岚查了出来,本来是准备当场派官方截住他的,可桃小一出了一计,待钱财到了偷渡地点的时候才出的手,既然不是正规的途径进入,这次的损失俞延喜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了。还真没想到,平时单纯的桃小一竟然也有腹黑的一面。
我很想去看一下俞延喜知道了自己的钱财被黑吃黑以后什么表情,可是因为背上的伤,桃小一坚持不让我房门一步。这孩纸最近好怪,总是有些发呆,而且也不许我再亲近他了,虽然还是同床而眠,可明显三八线一划离我足够远。
到了去当铺查账的日子了,背上的伤也好了九成,桃小一这才一早千叮咛万嘱咐的把我送上马车。其实我很想他和我一起去的,可他却说为了准备明晚的乞巧节要留在府内安排。好吧,这仙岛国的男子是以情为重的,我也不难为他去看什么枯燥的账本了。
马车踢踢踏踏的行进,我开始总结着这几日由来去无影踪在府内的探查结果。看来这一次真是把俞延喜给逼急了,贩卖男童的事没成还给人家黑了本,无奈最后只好去求其他的三个老爷。据说寒阳只是冷淡的看了俞延喜一眼,然后就拂袖离去,根本都懒得搭理他,所以在寒阳那里钱自然是没借来的。而秋雁归则是将责任推给了我,说我拿走了茹府的总帐本他那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可外借,何况俞延喜亏空了那么多。至于蓝信则是直接闭门不见,想想也是。其实蓝信的生意只是一些佛教用品,在茹府这算是最小的生意了,当年茹庆兰可能是觉得他本是信佛之人,所以才会派给他这样的一个生意,这肯定不怎么赚钱的他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借给俞延喜。
也曾找过他那些酒肉朋友借过,可惜酒肉朋友到什么时候都是不可靠的,找一个借钱没借来其他的直接就闭门不见了连人影都找不到了。最后听说俞延喜直接不再理会这个问题了,看来是准备和我硬碰硬了。
每年茹府查账都是聚在凤翔郡的,因为这里是茹氏的起源地,再由个个郡的总店将地方的账本统一带来减少人员的流动给店铺造成的不便。这次我赶到茹氏当铺的时候所有郡的掌柜已经到齐了,大概十几个人都是一脸精明的女掌柜,见我进来先行礼,然后规规矩矩的坐在圆桌前,而桌上是各地的账本以及总店的账本。
俞延喜则没动,坐在主位上仍旧是那一脸毫无遮拦与日俱增的恨意。我嘴角挂笑带着滕翡坐在门口儿,虽然不是什么好位置,但是空气绝对的新鲜。滕翡为我取来总账本,我随意的翻看了几页,和我当初得到的情况一样,俞延喜也没做任何的假,看来我与来时所想的一样了。
“三爹爹,账本差了这么多,你有什么解释吗?”我挑眉顺着阳光轻蔑的看了俞延喜一眼,玩横的?那个余延龙别说只是个小小的附属国不得宠的王爷,就是这仙岛国的恐怕也无法光明正大的管我茹府的家务事,何况我可是人赃俱获,有凭有据。
“解释?要什么解释?这当铺本就是我的生意,差点钱算什么?”俞延喜抿了一口小奴送上来的茶才淡淡开口。
“不错,当铺是你的生意。可是你也要知道是赚取的部分是你的,而当铺的本钱确是茹府的,还需要我给你再讲一次那些你看了十几年的规矩吗?”我盯着俞延喜真是不想再废话下去,其实有什么可说的?这不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吗?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我知道自从回来你就惦记上了我们四个老爷手里的生意,你还派人劫了我从刻国运回的银子,可茹菲絮你也要知道,这当铺是我辛辛苦苦经营了十几年的产业。别说我,就是这些各地的当铺掌柜你问问她们会不会同意。”俞延喜嘴角一翘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对策。
听了他的话我又开始认真的环视了起来这十几位,果然这些人此刻都和俞延喜一样同仇敌忾的看着我,一副绝对不会罢休的样子。没想到以俞延喜那种张狂的性子居然也能交下人,而且都是生意里举足轻重的人,看来以前我是真小看他了。
☆、乞巧节1
要说这些掌柜的联名上保俞延喜应该是行的,毕竟他们都是茹府工作多年的老人了,我不可能一下将这些盘根错节的重要人物都换了,所以俞延喜现在才吃准我即使抓到了他贪污也没办法处理他。可有一点他们都估计错了,那就是我这次决定回收权利的决心。
“你们都是联保三老爷的?”我明知故问,语气严肃的问。
“是,三老爷虽然这次决策失误导致亏空,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俞延喜右边长相富态的掌柜似乎代表大家站出来表了态,虽然表情严肃可还是因为下巴上那一颤一颤的肥肉而让人丝毫感觉不出来她本意。
“呵呵……孰能无过?可也要看过的是什么,过的量。难道说一个人失手杀了人,也可以一句孰能无过就推卸责任吗?你自己看看俞延喜到底贪污了多少?”我把账本‘啪’的一下甩到了胖掌柜的面前,胖掌柜低头看了一眼嘴巴马上就张大了,几秒钟之后才勉强闭上。很显然俞延喜根本没和这些掌柜的说实话,更没有告诉她们他足足贪污了两千万两,而这些掌柜的能联名上保肯定也是给了她们好处的。无利不起早,显然她们的利这样一比就小了很多,也绝对能够动摇她们是不是应该保下去的决心。
“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不问你们为什么支持俞延喜,我现在只告诉你们俞延喜这次犯的事太大,谁都保不了他。想干的就留下来,我茹菲絮一定不会亏待诸位,但是如果想随俞延喜引咎辞职的,我也不拦着。”我趁热打铁语气坚定的对众位掌柜的说,希望他们能有所顿悟别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