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舒歌抬眼怒瞪着林庭延,伸长手啪的一声,整个屋子瞬间明亮起来。
舒歌看着林庭延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准备转身向房间走去。
“别动。”
林庭延一把将舒歌拉进怀里。
“你干嘛?放手啦。”舒歌挣扎,力道却不如他。
“先站着别动,一会就好。”
林庭延说完松开舒歌,没有看她一眼,转身走出阳台拿起垃圾桶及扫把,将满地的玻璃渣清理。
舒歌站在原地,看着林庭延一系列动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原来他刚才拉住她,是怕她被玻璃碎渣扎伤吗?……。
“怎么了?”
看着舒歌依旧呆呆愣愣的模样,林庭延以为她还处于刚才的惊吓状态,连忙关心的问道。
舒歌摇了摇头,从他身旁越过,向自己居住的客房走去,忽然手臂被握紧,她再次跌进那个坚实的胸膛。
“舒歌,你还在乎,是不是?”
林庭延低下头,在舒歌耳垂边,轻声问道。
“你放手。”舒歌心口一紧,眼眶再次湿润。
“回答我,回答了我就放开你。”
“回答什么?”舒歌冷笑。
“过去,我对着全世界大喊,我喜欢你林庭延的时候,你忘了你的回答吗?”
“在我死乞白赖求着你不要走的时候,你忘了你的回答吗?”
“当你无情的践踏我对你所有的感情时,我就告诉自己,我再也不要爱你这样的男人了。”
泪水滑落脸颊,心口的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舒歌明显的感觉到,握紧手臂的力道加大了几分。
舒歌吃痛皱眉,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林庭延,你还在害怕我继续缠着你吗?
你放心,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
“放手。”
“如果我不放呢?”林庭延正视着舒歌,沙哑的说道。
“那么我会倾尽所有,离开你。”
许久,舒歌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该死的女人。
林庭延看着她冷漠的眼眸,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当年那一双填满爱意的清眸,握紧她手臂的手,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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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6】
舒歌仰着头,倔强的瞪着他。
脑海中凌乱的记忆片段,林庭延越想越气恼,连他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低头覆上她的唇。
“唔…。。”
刚碰上,就被她柔软吸引,不顾她的挣扎,辗转加深了这轻轻的一吻。
舒歌睁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近在迟尺的俊彦。
他竟然吻了自己……
★★★
车子停在陈旧的老院子门前,刷得掉色的帆布鞋踏着那布满青苔的石阶,一股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冷风,扑面而来。
舒歌伸手推开已经掉色的大门,环视着周围,清新干净,爬山虎布满整个高墙内壁,绿油油一片;院子里的竹椅还在,阳光下光滑反光,那是爷爷的座椅。
记得年幼的时候,爷爷总喜欢坐在竹椅上,抽着大烟杆,哼着红歌。
他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在院子里尽情的玩乐,因为有爷爷在,从不担心被父母逮着写作业。
如今回想起来,那是她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时候,妈妈还在,小哥哥也还在,他们都在…
舒家老宅位于城南,典型的四合院,舒歌就是在这大宅子中,在这里,她遇见了改变她后半生的男人;直到那一场婚礼,她才走出这院子,带着过去痛苦的回忆。
望着略带古风的老屋子,清晰的场景,舒歌心中感慨,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在这里,她几乎经历了人生所有的波折。
视线模糊,舒歌眼角泛着湿意。
“丫头,怎么也不进屋呀?”
“外面这么冷,感冒了怎么办?”
杨丽丽端着果盘从侧厅走出来远远的看见舒歌站在圆柱旁发呆,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妈。”
舒歌走上前,挽着杨丽丽的手臂撒娇。
在家人面前,她从来都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即使结了婚,嫁了人。
“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杨丽丽淡笑,舒歌脸上残留着来不及掩盖的悲伤,心疼的叹息;轻抚上舒歌冻得微微泛红的脸颊。
“没有啦,只是想家了。”
舒歌说着,往杨丽丽身上蹭了蹭,用力的抱紧她。
“呵呵,瞧你,又不是很远,想回来就回来呗。”
舒歌笑笑,没有应话。
“脸都冻僵了,快点回屋暖暖。”
“好!”
舒歌甜笑的应了一句,挽着杨丽丽的手,一同走进屋。
“哟,舒歌回来了。”说话的是疼爱舒歌的二婶,标准的大嗓门,她这一喊,整个舒家里里外外都应该听见了。
“二婶。”舒歌乖巧的喊了一声。
“快过来,给二婶瞧瞧。”王清韵招呼着舒歌到身边,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嗯,瘦了。”
“听说林家那臭小子回来了,有没有欺负你?”
舒歌正准备回话来着,杨丽丽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抢先接下话:“二嫂,你可别挡着老爷子的面说这茬,免得老人家又不高兴。”
“二婶,他没欺负我。”舒歌将头靠在王清韵的肩膀上,舒心的笑了。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7】
“有二婶在,我哪敢欺负舒歌啊。”
舒歌话音刚落,门口处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舒歌侧过身,满脸意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清韵冷哼一声,秀眉轻佻,“哟,我还以为是哪位呢,原来是林家大少爷。”
林庭延笑了笑,没有接话,继续迈着脚步走到客厅中央,看了一眼舒歌。
“小妈。”
“二婶。”
杨丽丽笑着对他额首,而王清韵,不悦的别开脸,显然不买他的帐。
林庭延并没有意外,始终保持一贯的微笑,在他走进舒家大门之前,早有心理准备;其实他也理解,换做其他人,就他过去两年跟舒歌的事情,怕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王清韵撇了一眼林庭延,转过头看向身边安静的舒歌,试探性的开口,“你们一块来的?”
舒歌拧着眉,摇头。
脑海中,不自觉的想起那天的事情,他吻了自己。。。。想着,舒歌尴尬的轻咳,小脸颊红扑扑的。
见舒歌摇头,王清韵冷哼一声,“原来还记得来我们家的路,我还以为,你只知道去陈家的路呢。”
“二嫂,到厨房给我打下手。”杨丽丽尴尬的笑着说道。
“不去,难得咱们舒家的女婿来了,我怎么的也要好好招呼他。”
“二婶…。”舒歌尴尬的拉了一下王清韵的衣袖。
“走啦。”
杨丽丽说完,拉着王清韵起身。
“舒歌,你们小两口先坐着。”
“阿庭,自个家,别客气啊。”说完,拉着不情愿的王清韵离开。
林庭延点了点头。
“二婶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待杨丽丽她们的身影消失之后,舒歌才尴尬的开口解释。
“我知道。”林庭延点头。
舒歌白了他一眼,“知道你还来,自己找罪受。”
林庭延笑着,没接话。
“我好像听说,我们家丫头回来了。”
正当两人尴尬无话之际,舒天言爽朗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林庭延与舒歌同时站起身。
不一会儿,老陈就推着舒天言来到客厅。
“爷爷。”
林庭延与舒歌同时喊了舒天言一声,舒歌鄙视他,喊得真自然。
“阿庭也来了。”老爷子点头,眯着眼睛看向林庭延,显然很意外他的到来。
林庭延点了点头,对舒歌使眼色。
舒歌白了他一眼,幼稚。
舒天言看着两人的小动作,“怎么,小两口又在闹别扭?”
“没有,爷爷,我们好着呢。”
舒天言话音刚落,舒歌连忙出言解释。
随后走到林庭延身边,主动牵着他的大手,诡异的笑着。
“老公,你说是不是?”
林庭延吃痛,转头对着老爷子,“爷爷,我们真的很好,只是最近忙于工作,有时候忽略了舒歌的感受。”
舒天言听出林庭延弦外之音,却依旧看着舒歌,慈爱中带着一丝严厉,“舒歌呀,男人嘛,重心总会偏向事业,你呀,要多体谅体谅阿庭。”
“我知道了爷爷。”
舒歌垂下头,心里将林庭延骂了千万遍,就知道他准没好事,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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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其实我也有不对。”林庭延反手揽着舒歌的肩膀,剑眉微皱。“明知舒歌心疼我,还整天埋头工作,忽略了她的感受。”
“爷爷,没有的事情啦。”舒歌急得跺脚,她可不想跟他显得有多恩爱,反正迟早都是要分道扬镳的,何必多做无谓的事情。
舒歌是这样想的,可林庭延并不是这样想。
“爷爷,她害羞来着。”
“你……”
“瞧瞧,跑来我这老人家面前晒甜蜜了。”舒天言站头跟身后的老陈说道,老陈陪着笑。
“既然来了,就住两天再回去,你们刚结婚就出差了,家里那些叔伯长辈们,还没来及熟络,正好借此机会,大家熟悉熟悉,以后碰面也好打招呼。”
“爷爷,阿庭工作很忙的,晚上就不在这过夜了…。。”
听见舒天言要留下林庭延,舒歌紧张得抓紧他的手指,她好久没有在里过夜了。
“没事,爷爷,我会安排好工作的。”
林庭延并未察觉舒歌的异样,抢先打断她的话,答应下来。
“行了,就这么定了。”
“阿庭啊,推我出去走走。”
“咱们爷俩也好久聊过天了。”
舒天言说完,林庭延点头,从老陈接过轮椅,推着舒天言离开客厅。
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舒歌久久未能回神。
“老陈,你们知道他会过来?”
在老陈即将离开之际,舒歌忽然叫住他。
“林先生几天前就说过,要来拜访首长。”
老陈说完,转身消失在屋子里。
舒歌双手紧抓着衣角,今晚真的要留下来吗?在这里过夜,她真的可以吗?
★★★
傍晚,兴许是因为舒歌跟林庭延都回来的缘故,舒家一家大小齐聚一堂;男人们在客厅喝茶谈天,女人们在厨房忙碌晚饭。
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年的林庭延,早已混得如鱼得水,在舒歌的众叔伯面前,谈吐得体,时而精明,时而温和,保持他一贯谦谦君子的形象;连一向反感他的小叔也对他改观。
舒歌端着盘子路过客厅,客厅的烟味,她忍不住皱眉。
“姑姑,这是帅姑父给我的礼物哟!好可爱的有木有?”
舒歌大哥的女儿舒静冉兴奋的举着手中的花色流氓兔,对着舒歌笑道。
舒歌皱眉。
帅姑父?
林庭延这二货还敢再不要脸一点么?
流氓兔!
舒歌差点没笑喷,强忍着笑意对着侄女点了点头疾步走开。
不过,确实跟兔子好搭!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抬头就看见林庭延对着她得意的挤眼。
舒歌白了他一眼,转身看见兔子爱不释手的抱着林庭延送她的流氓兔,舒歌心里腹诽,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绝对是。
晚饭的时候,舒家可谓是热闹。
舒歌紧挨着林庭延坐在一起,饭桌上,时不时被长辈们炮轰,舒歌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死男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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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歌呀,你们结婚都两年多了,也该要个孩子了,你看看,兔子都快六岁了,连个伴都没有。”
大伯父忽然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舒歌噎死。
“咳咳咳…。”
这一次换她涨红着脸,猛咳嗽了。
“小心点。”林庭延连忙放下筷子,一边递给舒歌温水,一边轻拍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好受些。
要孩子…。
她跟林庭延可还没熟到那种程度好么,再说了,她还想要离婚脱离苦海的说!怎么可能要孩子。
这事,从结婚到现在,她完全没想过。
罪魁祸首林庭延,略带心疼的看着她,也没有去接大伯的话。
“大哥,他们都还年轻,怕是还没过够二人世界呢。”一切看在眼里的杨丽丽连忙出言打圆场。
舒歌的父亲与爷爷都选择沉默,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诡异。
“三嫂说得没错,急什么,家里有个兔子已经够捣蛋了。”旁边的王清韵也跟着附和。“要是再来一个兔子二号,我们家还不得翻天呀。”
“我很乖的,不捣蛋!”
一直埋头啃鸡腿的兔子,忽然插/了一句话,随后又低头咬着鸡腿。
被兔子忽然来了一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哈哈哈…。。”忽然主位上的舒天言大声笑起来。
“没错,我们家兔子是乖孩子!”大伯母轻抚着兔子的头发,溺爱的说道。
下一秒,整个屋子被爽朗的笑声填斥。
舒歌想笑,却又止不住的咳嗽,在桌子底下,伸手在林庭延大腿,摸索了一下,狠狠的拧了下去。
“唔…。。”
林庭延吃痛出声,直到满桌子人惊愕的看向他们,舒歌才尴尬松手。
一餐饭,小尴尬过后,大欢乐收尾;调皮捣蛋的兔子成了大伙的调和剂,润滑了他们紧张而尴尬的关系。
晚饭过后,林庭延被爷爷拉着下棋,其他叔叔伯伯小坐了一会儿,便各自散了去。
舒歌半躺在院子的竹椅上,望着天空出神。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留在屋子里?”
“想你妈妈了?”
舒砚端着茶杯走到舒歌身旁坐下。
“爸,您偶尔会想她吗?”
“哪能不想。”
“她一定很高兴。”舒歌依旧望着天空,她知道,爸爸是想的,不说出来,是怕小妈伤心。
舒砚讪讪没有说话。
“丫头呀,人活着是向前看的。”
当年的事情,谁也不怪,不然也不会同意将她嫁给林庭延,甚至在她提出想离婚的时候,搬出家族利益压她。
“爸,过去的两年,我过得浑浑噩噩,连到底为什么活着都不知道。”舒歌转过头看向父亲,带着几分岁月的沧桑,两鬓几根银发,原来,他也老了。
“如果说那是一场美梦,那现在也该醒过来。”
“您不是说,执着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只会痛苦,唯有走出来,才能让自己活得洒脱。”
“如今,我只想做我自己。”
当回忆没有了星光,年华都是无效信【20】
舒天言猛然一震,看着舒歌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来都不知道,舒歌是这样倔强的;一直以为,她是那种乖巧文静的女孩,因为过去,她将那个角色演绎得非常完美。
如今看来,他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林庭延站在门口暗处,舒歌跟她父亲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他耳中,剑眉紧皱,脚步沉重得竟叫他无法挪开;今天来到舒家,接触到的一切,他才觉得,其实她并不是想象中的娇娇公主;她会撒娇,会大声的笑,也会鄙视男人们谈论政治足球跟生意等等的话题,她烧的菜比想象中的好吃,她比想象中的要美好。
原来,他并不了解舒歌这个人。
不,应该说,他从未走进舒歌的世界,从一开始,就将她拒之门外……。
“是不是觉得,自己不了解舒歌?”
忽然身后传来温婉的女声,打断了林庭延的思绪。
转身见杨丽丽站在不远处,林庭延有些慌乱,外面隐隐传来舒歌与舒砚说话的声音,俊彦上闪过一丝尴尬。
杨丽丽看了一眼院子,温柔一笑,“没关系的,他们没有发现你。”
“抱歉,小妈,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谈话的。”林庭延压低着声音说道。
杨丽丽却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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