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丽转身,丈夫满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台阶处,双眸直直盯着自己,她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激动得说了些什么。
转眼,舒砚来到了杨丽丽跟林庭延之间。
他伸手扶住失态的妻子,将她扣在怀中,而后一脸歉意地对着林庭延。
“先回去吧,这几天都别过来了。你小妈这人,说话直白了点,不过没有恶意,你别放心头上,听听就算了……”
“我…。。”
杨丽丽原想开口反驳,却被舒砚一把制止,他转过身,视线投向远处挺立的舒明昊。
舒明昊惆怅地深吸了一口气,朝着他们大步走了过去。
“叔叔,我有些话,想跟林先生单独聊聊。”
舒砚看了他们一眼,怀里的杨丽丽又想开口,他一眼扫了过去,这才止了话。他随后,担忧地望着舒明昊。
“您放心吧,我就只是聊两句,不会做什么的。”舒明昊双手插着西裤口袋,慵慵懒懒地笑着保证道。
舒砚望着他,又转向林庭延,见他对着自己点头,这才拉着杨丽丽重新进了宅院,关上大门的瞬间,望着门外前后站立的两个男人,心头的担忧依旧没有搁下。
舒明昊望着掉了颜色的木门重新关上,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转过身正对着林庭延,忽然抽出口袋里的手,在林庭延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扬起拳头挥向他……
林庭延闷闷的一声,踉跄摔倒在地,嘴角溢出血渍。
他单手支撑着身体,望着舒明昊,长长地舒了口气,空余的手抹了一下嘴角,殷红的血腥味在空气散开,他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还手。
“这一拳,是这些年来,你亏欠舒歌的。”
舒明昊冷冷的望着他,并没有丝毫的歉意,他走上前,揪着林庭延的衣领,将他扯起身。
林庭延看着他,没有反抗。
“不要以为,不反抗,我就会原谅你。”
“我不会反抗。”
林庭延咽了一口口水,一股腥甜填满口腔,他却丝毫未予理会,深邃的眼眸直直与舒明昊对视着。
“很好。”
舒明昊咬牙,冷笑,拳头再次落在林庭延的太阳穴,而这次,力道比方才那次来得猛,林庭院再次跌倒在地,脑袋一阵晕眩。
“这一拳,是她最近遭的罪,而给你的。”
舒明昊说着,伸手整理好因为刚才激动而凌乱的衬衫,转身的瞬间,撇了一眼林庭延:“以后,别来这里守着了,因为没人会告诉你,舒歌的下落。”
说完,不理会狼狈在地的林庭延,大步进了宅子。
缓和过来的林庭延,没有起身,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
或者,
这就叫活该吧。
忽然,洁白的纸巾递到他面前,林庭延惊愕的抬头,对上舒静冉清澈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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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1】
林庭延没有说话,也没有伸手去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嘴角的血渍渐渐干涸,青紫的一块,他干净的俊逸上煞是明显。爱玒琊朄清冷而深沉的眼眸静静地望着她,任由着这沉重的压抑侵占清晨清新的空气。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总是缠着他玩闹的小丫头,会用这样的眼神跟自己对视。
忽然,他的心,没由的慌了起来。
舒家各人冷淡的态度,还有方才愤怒的舒明昊,他都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他们是恼怒自己,撇下舒歌去了纽约;可是小兔子,她这样子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睛夹着一股陌生,他忽然害怕起来,舒歌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想着,他不禁微微睁大了眼瞳。
小丫头抿着唇望着他,眼眶逐渐红了起来,盈满透净的泪水。这会子跟小白兔倒是有两分相似,可她却个大人般的严肃,一点儿也不符合她的年龄柝。
林庭延脑海中不禁想起,他随着舒歌脚步,头一回以舒家女婿的身份走进这扇大门,小兔子远远的蹦蹦跳跳地朝他跑来,搂着他的大腿,没有丝毫的陌生,亲昵的喊他帅姑父……恍惚,已经过了一年了。
他忽然压低着脑袋,愧疚地不敢再对视着她。
“他们说,姑姑掉进海里了。”良久,她清脆的嗓音打破这沉默,就像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一枚石子,荡起涟漪,逐渐泛开璇。
“带着肚子里的小宝宝。”
林庭延抬头,小兔子晶莹的泪水溢出眼眶,两行清晰的滑落脸颊,她微薄的两片唇瓣颤抖着,即使从前受了委屈,也没见她这样哭过。
“冉冉……”
林庭延从地上起身,蹲在她面前,心疼地忍不住喊了她的小名儿。
他想说对不起,可是这三个字似乎已经说了太多次了,于是,哽咽吞没了他后面的话。
“姑父,我想她了,你能不能把她带回来?”舒静冉低声抽泣道,“我保证,以后会乖乖听话,再也不惹她生气了。”
说着,流着泪,满脸期待地望着林庭延。
“兔子,你上课要迟到了。”
林庭延正欲开口,远处一抹清冷的声音传来,他转过头望了过去。
舒歌的大伯母叶卿文正站在大门前,自己望了过去,正好对上她清冷而疏离的眼眸,宽松的黑色长款风衣,高高盘起的长发,一丝不苟地衬托她的冷艳高贵,刚硬中又带着一抹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韵。
随后走出门的是舒歌的大伯父舒邵和,一身笔直的深青色军装,军帽被他拿在手里,见了林庭延,没有半点意外。由于时间的磨练,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沉稳;他身后跟着老陈,见了林庭延,低拢着头,掩盖脸上的情绪。
“大伯父,大伯母。”
转眼,他们来到了林庭延面前,叶卿文挑眉望着林庭延,见了旁边的丈夫不语。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对着身后的老陈使了眼色;老陈会意,先走到车子旁边,为他们拉开车门。
“我先送冉冉去上课,你跟阿庭聊两句吧。”
叶卿文对着丈夫说完,走到林庭延身旁,牵起舒静冉的无骨的小手,朝着车子走去。
小丫头一步一回头地看着他们,眼里写满不舍。
“明昊动手打的?”
舒邵和皱眉,见了林庭延嘴角的伤,想起刚才气冲冲回到家的儿子,心里无奈叹息,这小子,越发的心浮冲动了。
可他下一刻,又有几分庆幸,老二还在南海守着,不然林庭延脸上的伤,怕是不止这点。
林庭延闻言,收回目光,讪讪的没有接话。
“赶时间吗?”见林庭延不语,舒邵和又开口问道。
林庭延凝眉,摇了摇头。
“那陪我走几步吧,当做清晨散步。”
舒邵和玩笑的说完,望着渐行渐远车子,直到最后消失无踪,才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望着林庭延。
“小兔子自小喜欢粘着舒歌,那天听说了舒歌失踪的消息,整整哭了一晚上,那眼泪呀,怎么
停不下来,一群大人围着她,束手无策。”
两人并肩小步走着,舒邵和一个人打开了话痨子,有几分责备的意思,却更像是在谈心。林庭延则沉默不言地听着,虽然并不是他要寻的答案,却也是认真。
“这鬼精灵呀,特别能折腾人。”
他并不奇怪,大伯母口中,小兔子哭得那样厉害,虽然见面相处的次数不多,但是几次下来,他也知道,小丫头黏糊舒歌,比亲生父母来得亲,就刚才她满眼委屈的样子,他就无力去回大伯母的话。
舒邵和停顿下来,望着林庭延:“你猜猜,后来怎么哄住了她的?”
林庭延难为情地望着,没有开口。
“她妈妈跟她说‘你姑父从纽约回来了,他一定会把姑姑找回来的’,然后,她真的不哭了。”舒邵和说完,望着林庭延,下一秒,他弯起眼睛笑了,眼角几条明显的鱼尾纹,照出了岁月。
林庭延眼眸却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是啊,他一定会找回舒歌的,可是苍茫如海,他该上哪儿找?
“舒歌这丫头也是,从小就没让人少操心。”说起舒歌,舒邵和眉宇间透着一股无奈。
“操心?”林庭延疑惑着,舒歌那样乖巧讨喜,怎么会让人操心呢?
舒邵和脸上保持温和的微笑:“她小时候患过自闭症,那个时候倔得呀,像头小牛犊似的,全家人上下都拿她没办法……后来老爷子把她送到一个故友家,那个人是心理医生,经过两年多才接了回来。”
“自闭症?”
林庭延闻言,两条剑眉皱在一起;他完全不敢相信,那样开朗的她,竟然曾经患过自闭症?不得不说,他被惊住了,可下一刻,他又嘲讽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印象中的她,从未有过大悲大喜,最多情绪的时候,就是喝醉了酒,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嘴里呢喃:林庭延,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一点?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她最多的情绪了,却不想……她曾经该有多难受,才会将自己封闭起来。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一个池塘边,微风拂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舒邵和说着,回想起当年的情景,刚毅的脸上微微动容:“那年,老二发生车祸,车里只有一个生存者。”“是舒歌?”
他回头看着林庭延,重重地点头。停顿了一下,又接着道:“老二家的儿子,在发生车祸的时候,死命的护着舒歌……所以,她最后活了下来。”
此刻的林庭延,已经完全惊呆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来都不知道,在她身上,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过去;当初在舒家过夜的那次,他后来以为,只是跟她母亲有关,却不想,那个陈旧的高墙大院,是她始终跨越不过的伤痛。
“大伯,对不起。”良久,林庭延一脸愧疚道。
“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舒邵和叹了口气,抿着唇笑出声音来。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从来都不说,我们也不提,久而久之,都以为忘了。可真正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是那样清晰,才知道原来从来没忘记过。”
林庭延正欲开口,却又被他生生抢了去,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林庭延木讷在原地,沉痛的心口,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阿庭,别怪她那样对你妈妈。老二离开的那年,她妈妈也跟着出事离开了,也正是因为这两件事情,她才患了自闭症。”
林庭延压低着脑袋,沉默。
舒邵和望着林庭延,恢复方才的严肃:“你那个时候撞伤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她不一样,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石头压死……那画面刻在了她的心底。站在她的立场为她想想,她得多难,才可以全部抛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待在你身边。”
最后,林庭延站在池塘边,久久未能回过神来;舒邵和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没有留意,澎湃激动的内心,他心底不断地怨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去跟她吵,对着她发脾气……
那时候的她,该有多痛。
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2】
眼眶逐渐盈满泪水,模糊了视野,这一刻,他好像读懂了舒歌内心的痛苦……可上天,并没有给他补偿的机会。爱琊残璩
耳边不断地响起舒邵和离开前的话。
他说,阿庭,在你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之前,我们是不会告诉你,舒歌的下落。当然,我们并不会阻止你去找她,但是在这期间,希望你也多抽空关心你妹妹,遭遇了那样的事情,即便人现在忘了,可身体也还记着……
那样的痛,就像你忽然失去了舒歌那样。
时间,可以痊愈,但并不能忘了痛枳。
他听到这里,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他光顾着寻找舒歌的下落,确实忽略了初雪,可是她身边有外公外婆,有舅舅舅妈他们,还有陆闵无时无刻地守在身边;而舒歌,从开始就没有消息,他回来这么久,只听说她掉进冰冷的海里,其他的,一无所知。
几次追寻踪迹,却又是被人故意掐断殖。
他知道,有心人,不想让他找到舒歌,可是他又不能这样放弃。
他望着舒邵和的背影,小声地说:就是等,他也会一直等下去。
舒歌可以守在颐和山庄等他,那么,他也可以。
可是舒邵和却回过头来,望着他说:为什么你不想,是不是舒歌她自己不愿见到你……
他愕然呆愣,大伯父是军人出身,没有依据的话,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这一刻,他恍悟,可又自嘲的笑起来,就算是她不愿见自己,也是他活该。
这一刻,他懂了。
来到初雪病房的时候,难得陆闵这次没守在病床边;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外公苍老的手杵着拐杖,站在窗台,神色严肃,似乎在想事情。阳光散落进来,透过他身上,照出娄旭、落寞孤寂的背影。
他知道,老人家心里难受,初雪是他疼爱有加的孙女,却在他眼皮底下出了事;看着她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的样子,偶尔想起那段经历,会撕裂的呼叫……换做谁,看了也会难受。
余光瞥了一眼,初雪卷着白色的床单,睡颜恬静,没有半点烦恼的样子,他恍惚,像是回到了少时的他们。
那时候,他们还在纽约生活,爸爸还在,外公外婆偶尔得了空过去看望他们,林公馆内填满他们的笑声,那个时候,一切都是美好的!
后来,一切都变了。
有一天,叔公突兀地找他谈话,点着名儿要他娶舒家的姑娘。
那时候,他对舒歌一点印象都没有,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公司上;心里虽然有些反感,却还是点头答应了。
林庭延放轻了脚步,走到何傲扬身旁,老人家转过头,挑着眉毛对着林庭延点头;当看见他嘴角上的伤时,没有半点惊奇。
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下一秒,转了身又朝着门口走去,林庭延又望了一眼初雪,跟上何傲扬的脚步;刚出房门,陆闵急匆匆地迎面走来,手里拿着几张单据,见了何傲扬跟林庭延,微微点头算是问好。
何傲扬瞥了一眼他,没有开口,继续着脚步朝着医院走廊先走了过去;林庭延拍了拍陆闵肩膀,随即跟了上去。
陆闵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由于舒歌至今还没下落的事情,他心底对林庭延始终愧疚着;抽回飘远的思绪,他推门进了病房。林初雪躺在病床上,恬静而美好,带着冷意的阳光,为这洁白染上一层金黄色。
陆闵眼前恍惚起来,仿佛回到那年初见的模样。
他的初雪,纯净如雪,恬静且美好!
何傲扬与林庭延爷孙俩出了医院大门,顺着小道,缓慢地前行着。
“他们还是没有告诉你舒歌的下落?”
良久,何傲扬看着林庭延,平淡地开口道。
“外公,我……”
林庭延苦涩,脑海里又浮现舒歌大伯的那番话,最终哽咽的沉默。
“往好的方向想,至少他们的态度告诉
你,舒歌还好好的活着。”
过了一会儿,何傲扬拍了拍林庭延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在安慰外孙,还是安慰自己。
在听说,她是为了找寻初雪才出了事,老人家眼底略过一丝愧疚。虽然她不是他百分之百满意的媳妇,可是那丫头孝顺,乖巧……忽然之间没有了她在眼前晃悠,有些不习惯起来。
林庭延点了点头,深邃的眼眸泛起光亮,但愿,一切都还安好。
夜色渐浓B市,四处散着一股冷清。才刚入夜,街道就已经荒寂,来往零星的几道人影交叠,偶尔经过的车子,发出的声音不断地回荡……不多时,霓虹灯亮了起来,为这冷清增添了一份旖旎。
兰泽大步走进医院,低头闻了闻手中的百合花,扑鼻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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