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的车祸,留下了后遗症,这次又因为流产没能及时送往医院,导致流血过多,还有其他因为暴力而受的伤,经过海水浸泡,她的身体更加不如从前。
想到医生私下跟他谈的话,兰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害怕传遍全身。
“怎么还没睡?”
舒歌回过脸,专注而认真的望着兰泽,留意到他嘴唇的口形,拿起纸张与笔,快速地写下:你也没睡。
兰泽看了一眼,轻笑,心底无比苦涩。
新的沟通方式?
心痛又无奈的方式,他一点都不喜欢,可是却又只能这样,别无他择。
她的双耳受了暴力,后来又掉进海里,在医院一直高烧不退,所以才导致了失聪,终于嗓子,其实康复得差不多,只是舒歌自己不愿再开口罢了。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又抬头望向她。“想他了?”
舒歌眼眸忽然黯淡下来,被看穿的心事,随后又重重地点头。
对于兰泽,她没有隐瞒的必要,他们自小一块长大,是无话不谈的知交朋友,如今更是她唯一可以释放情绪的人。
所以,在他面前,她展露的是最真实的情绪。
“回去找他?”
兰泽眼底略过一丝受伤的情绪,却又被他快速压了下去。
舒歌摇摇头。
‘我想他,但是我不会再见他,我们已经结束了。‘
下一刻,她又快速的写下几个字。
随后,她挤出一抹笑容,从她得悉自己失声失聪的那一刻,他们就结束了……。没有以后。
“他还在找你。”
兰泽尽可能将话说得简短,以便她看自己的口形的时候,不用太费劲。
这一次,舒歌无话。
“他说,不会放弃。”
兰泽又补充道。
他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只是想将外面的一切都告诉她,仅此而已。
不会放弃?
她眼眸泛起酸涩,她看着初雪受辱,孩子从她身体里流失,到如今这样残破的她,不配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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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所以,林先生,这一次,我替你做了决定。
强忍住眼眶的泪水,舒歌忽然挪开视线,落在桌面残皱不堪的杂志上,还有小妈临走前,放在她桌面的牛皮信封。里面的东西,她知道:是她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想到那个阴狠癫狂的女人,舒歌无声的叹息。
‘帮我忙。’舒歌重新执起笔,写了三个字递给兰泽。
兰泽疑惑的望着她,看着她抽出另一张白纸,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笔尖刷刷的飞舞着,没有多久,她小心的折起,将信放进牛皮信封内,转身望向兰泽,眼里填满莹亮的泪水。
‘让肖洒转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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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注解成诗篇,轻描了残缺的信笺0】
阴暗的摄影棚,灯光集中在Bosco一个人身上,应着摄影师的要求,Bosco摆出各种pose,表情酷酷的配合着拍照。爱夹答列
眼眸间的冷冽,在场所有人都知晓,均埋头苦干,深怕不小心,撞到大少爷的枪口上,无辜成了炮灰……
耀眼的灯光,周遭透着一股严肃的气息,周晓晓望着Bosco,满脸紧张,深怕他又做出中途退场的行为来。
终于,摄影师高喊了一声,拍摄短暂休息,霍祁焱依旧冷着脸,眉宇间透着不耐,大步走下舞台。
“Kelly还是不愿透露舒歌的行踪?槎”
转眼,高大的身影已经来到周晓晓身旁,冷酷的声音,透着隐忍的怒火与不耐烦。
一周前,他从罗马回来,却得悉舒歌缺席夏末情歌的消息,从不关注娱乐八卦的他,特别翻了那几期的报道,看着媒体对她恶意中伤的话,霍祁焱心底没由的一阵恼火。
他并没有纠结舒歌缺席夏末情歌的原因,反而对她满满的担心扫。
他跟舒歌认识多年,她的为人处世,性情等等,他是了解的,若不是遇上什么难言之事,定然不会没有交代,一声不吭的没了踪影。
于是,他心里断定,舒歌一定是出事了。
几天下来,他始终无法联络上舒歌,于是才缠着Kelly。
可是,Kelly每次看了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不管他怎么软磨硬泡,口风始终守得死死的;之后他联络兰泽,兰泽却告诉他,延长了假期,对于舒歌的事情没有发表任何言论……无奈之下,他跑到颐和山庄外面,截了林庭延的车子,最后却连林庭延都不知道舒歌的下落。
周晓晓低拢着脑门,咬着牙,沉默不语。
霍祁焱眯起双眸,冒起了熊熊烈火。
所有人都不知道,难道她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霍祁焱。“
正当气氛压抑难耐的时候,摄影棚门外响起童雅衍响亮的嗓门,霍祁焱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正好没地儿可以撒火,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周晓晓碰巧抬头,看见霍祁焱嘴角喋血的笑容时,心口提到了嗓门眼,她连忙越过霍祁焱,上前拉着童雅衍。1
“丫丫,Bosco待会还有拍摄,有事晚点再说好不好?”
周晓晓的细小的声音夹着轻微的颤抖,她可怕极了这两个人,每次凑一起,不是小吵就是大闹,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不行,我必须让他清楚这件事情。”
“哎…。。”
“你先别…。。喂、“
童雅衍并未理会周晓晓,拨开她的手,不顾她的阻拦,大步冲到霍祁焱面前,仰起头,倔强的迎上他戏谑的眼眸。
“霍祁焱,我有话要说对你说。”
“说吧,这次又要发什么疯?”霍祁焱剑眉轻佻,轻屑的打量眼前娇小的女孩,轻蔑的语气。
霍祁焱其实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记忆里,这个女人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动辄就大呼小叫的,完全没有女孩家的仪态,时常跟外面的泼妇没什么两样。而自己,每次见了她,总忍不住出言挑拨。
然后,三言两句之后,他们就开始吵起来,不管大架还是小架,总要闹个高低才肯罢休。
Bosco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摄影棚忽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默契的退开,只留下一个周晓晓站在他们之间,一脸痛苦的无奈。
看着两人互不相让的对视,周晓晓逮住机会想要开口劝拦,被霍祁焱冷冷地扫了一眼,低着头,苦着脸,纠结着不敢多话。
你才发疯呢,你全家都发疯。
童雅衍闻言,眉头不禁拧了拧,心底暗自骂道。加上霍祁焱对自己如此轻屑的态度,火气一下子点燃。
“我只是听说,某个人不自量力地想抢走我表嫂,过来警告一句,让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罢了。”童雅衍说着撇了霍祁焱一眼,继续道:“免得到时候遭拒绝丢脸,受不起打击
堕落就不好了。“
“呵呵…。”霍祁焱闻言,忍不住耻笑出声。他担心自己的朋友,到了她眼里成了不自量力了…。。他忽然认真的打量了童雅衍一番,眼里流露出慢慢的嫌弃。
“不自量力?满世界那么多人寻找舒歌的下落,难道关心朋友也有错了?“霍祁焱扯开嘴角,语气透着些许不耐。
“你的表哥林庭延也在找,难道连他也是不自量力了?“
“面粉加水的脑袋,果然吐不出人话。“下一刻,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刚毅的脸庞,写满嬉笑。
“你…。。“童雅衍气结。“你敢说不是吗?自你从罗马回来,一直四处打探我表嫂的行踪,甚至跑到颐和山庄外面去截我表哥,你有何居心,显而易见。霍祁焱,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舒歌是有丈夫的女人,亏得你做得出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不害臊……”
“Shut-up。”霍祁焱恼怒,像是被童雅衍说中心事一般。
这一次,她是真的惹怒他了,在他心中,跟舒歌的友情是纯洁美好的,他对舒歌是真正的关心,没有半点歪念。
“嗯……放开我。”童雅衍还未说完,就被霍祁焱钳住下巴,她奋力挣扎着,脸颊细嫩的肌肤,一片通红。她双眸冒着火气,怒瞪着他。
“你混蛋……”
霍祁焱并没有因此放手,修长的骨指用力,痛得童雅衍双眼溢满泪水,却依旧倔强地不向他求饶。
“Bosco,你放手呀,你弄疼她了。”旁边的周晓晓连忙抓着霍祁焱的手腕,紧张不已。
“先松开再说好不好?“
见霍祁焱纹丝不动,又投向童雅衍,眼里填满无措。
他们从前是吵是闹,却没像现在这样紧张的气氛,想到刚才童雅衍的那番话,周晓晓只能紧张干着急。
“你们在做什么?”
正当两人互不相让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犀利的喊声。
Kelly与肖洒同步走了进来,见了两人互掐的两个人,一个满脸怒火,一个面红耳赤的委屈,死倔着脾气,谁也不愿意先低头。Kelly与肖洒相视,双双无奈的摇头。
“Bosco,还不放手?“眨眼,她们已经来到他们之间,见霍祁焱还未松手,Kelly上前,高跟鞋对着霍祁焱的膝盖,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霍祁焱吃痛,拧着眉,缓缓地松了手。
童雅衍眼角溢出泪水,双手捂着通红的脸颊,满脸委屈。
“混蛋霍祁焱,我这辈子都不要再理你了。“
说完,流着泪转身朝着门口跑开。
“丫丫…。。”周晓晓见了,看了一眼身旁的Bosco,脸上尽是无奈,然后拔腿追向童雅衍。
霍祁焱望着消失的背影,有些苦闷的撇撇嘴。
Kelly怒瞪着霍祁焱,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霍祁焱,长能耐了是吧?要是被媒体知道了你对一个弱女子动手,你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霍祁焱闷闷的看了Kelly与她身边的肖洒一眼,没有反驳,转身烦躁的一脚踹到灯光仪上。
Kelly咬牙怒瞪他,臭脾气还是没改过。
“肖洒,你先走吧,这里我看着。“
过了一会儿,Kelly忽然对着身边的肖洒开口道。
肖洒担忧地望向她,又看看一直背对着她们沉默不语的霍祁焱,凝眸不语。
“去吧,这是她唯一交代下来的事情,替她办好。”
Kelly说着,低沉着眼眸看向肖洒手上的牛皮信封。终于,舒歌还是作下了决定。
肖洒顺着她的目光,点了点头,心口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眼眸泛起一层泪光。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这一刻,她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只知道,舒歌最后,选择了爱他的方式,斩断了
他们之间纠缠的那条线。
或者,她以后能看见兰泽的好,但是此刻肖洒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了林庭延,舒歌一定不快乐。
她哽咽着深吸了一口气,投给Kelly一个放心的眼神,余光扫过霍祁焱,转身大步离开摄影棚。
霍祁焱感觉到肖洒离开,猛然转身,却只能看见她朦胧消失的背影。
“Bosco,别再找舒歌了,她……是不会让你找到她的。”良久,Kelly沙哑道。
静歌浅唱,祝君好【01】
霍祁焱凝眸,脸部表情夹着错愕,“告诉我,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她只是累了,想换种生活方式。1”Kelly望着摄影棚中央,相机还高高架起,闪光灯没关,刺痛了她的双眼。“你就当作她自己想通了,撇开家族的束缚,褪掉耀眼的光环,离开林庭延,她想做那样子的舒歌,为自己而活…。。”
霍祁焱闻言,嗤一声冷笑。“没有发生什么事?Kelly,你当我三岁小孩吗?”他有些无奈的揪着短发,“林初雪疯了,舒歌忽然消失无踪,你竟然可以睁大双眼告诉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Kelly,你觉得你这句话能让人相信吗?“
虽然他刚刚从罗马回来,还不没来得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林初雪忽然疯掉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一些;当Kelly语气平淡地告诉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他简直被她气得想一口鲜血全喷她脸上榧。
Kelly转过头,冷淡地扫了一眼霍祁焱。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答案就是这样。“
说着,眼光瞥向远处低头唯诺踌躇着脚步的工作人员。“不耽误你工作了。”Kelly缓了口气,不想再与他纠缠不清,越过他高大的身影,踩着步履朝着大门墼。
霍祁焱回头,望着Kelly挺直的背影,耳边响起她从身边经过时留下的话,脑海中不断闪过那几个字,他忽然烦躁的再次抬脚揣在摄影仪上,一声巨响,轰塌的声音将在场的所有人慑住。
霍祁焱却丝毫未在意远处传来的打量目光,他此刻除了恼怒Kelly以外,还有一丝小小的情绪。
想到她刚才被自己惹到哭着跑开,霍祁焱就越发觉得烦躁,低头看向方才钳住她下巴的手掌,他心底暗骂自己,臭脾气怎么就不能忍耐一点点呢?
他忽然转身,望向忐忑不安的人群。忽然,他一巴掌拍打在自己脑门,竟然忘了周晓晓,她刚才追了出去的。
想着,他又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1
走廊外面的Kelly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脚步短暂停顿下来,抬眸看见远处站立的老陈,她咬牙走了过去。
合景29楼,林庭延正埋头在文件堆之中,严峻一丝不苟的神情,眉宇间透着精明,双眸凌厉且认真的扫过细小的文字。
座机的声音打破压抑的沉静,林庭延蹙眉,随手按了免提,秘书甜美温柔的声音传来,他却头也没抬一下。
“让她进来。”
当他听见肖洒的名字时,他忍不住拧了一下眉头,手指忽然用力揪着纸张,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忽然感觉到了她的靠近,满心的紧张。
“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容不得林庭延多想,肖洒已经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动作利落,视线自动生成一条无形的长线,落在刚闻声站起身的林庭延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
林庭延语气平淡地接下她的话,看了一眼她身后被吓得胆战心惊的秘书,指尖轻轻一划,秘书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闪身出了办公室。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两人,似乎针锋相对面对面而站立着。
肖洒冷声耻笑,“这过五关斩六将才能到这里来,您说,算得上容易吗?“似乎玩笑的话语,却又严肃的语气,她话音刚落,空气忽然变得诡异又压抑。
凌厉的视线再次扫了林庭延一圈,黑色笔直的西服与他高大的体魄完美的搭配,就像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剪裁。
余光瞥了一眼他的,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方才因为她忽然闯入的错愕已经悉数褪去,此刻保持温和的微笑,深邃的眼眸波澜不惊,就像一尺深井,没有底;干净沉稳的男人,无情似有情。这一刻,肖洒不得不承认,林庭延拥有足够让人迷恋的资本。
可惜,正是因为这份与生俱来的骄傲,他没有珍惜舒歌多年来为他付出的感情。所以,他也注定要失去她。
“抱歉,下面的人,确实有些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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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想起大厦严格不苟的保安,林庭延薄唇轻抿,透着一丝歉意。
“没关系,我也就抱怨一声罢了。大企业有大企业的规矩,我理解。”肖洒说着,尖锐的高跟鞋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林庭延办公桌前面,双眸迎上他的视线。
“我今天过来,是有东西要转交给你。“
“受了舒歌的委托。”
想起舒歌,肖洒眼眸泛起一层雾气,她咬着唇,不愿跟林庭延多纠葛,从包里掏出兰泽交给她的牛皮袋,啪一声摔在林庭延泛着光亮的办公桌上。
林庭延眯起双眼,望向那封闭的牛皮袋子,又疑惑地望向肖洒。
“不用我多说,我想你已经猜到里面的是什么东西了。签好字,交给老陈。“
肖洒低沉着眼眸,甩下最后一句话,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等一下…。。”
林庭延忽然喊住肖洒。
“还有什么事?”
“她……。”
肖洒仰着头,眼眸早已泪水泛滥,听见林庭延的声音,停下前行的脚步,却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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