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瑶咋舌，这麽多吃的应该不少钱吧，潘瑶对肯德鸡麦当劳的印象除了贵这个特点其余微乎其微，小时候去北京妈妈带著去过几次，那个时候家里没有现在条件好，妈妈去北京公差，把自己捎上已经是很奢侈的事了，潘瑶小时候很懂事，从来不乱要东西，妈妈带著只点了几样，年代太久远了早就忘记是什麽了，但是那种迷人又独特的味道潘瑶记忆犹新。所以潘瑶看来肯德鸡是很奢侈的存在，很少主动迈进这个大门，现在潘瑶看著这麽大堆食物有种自己穿越了的错觉。
一时间潘瑶有点不知所措，坐在那都不知该拿哪个好了。倒是程瑾看她这样，体贴地从食物山中拿了个蓝色盒子出来，打开，拨开包裹的纸，露出最上面还点著芝麻的汉堡递给潘瑶。
这下潘瑶更尴尬了，因为她看到刘昭那双饱含暧昧笑意的眼睛，意有所指，潘瑶心里有鬼自然不自在。幸好这个时候旁边有个男生语气嗲嗲的对旁边的女生说：“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潘瑶几乎吐血，谁知道更雷人的事在後面，那个女生居然接了句：“要你管啊，唉，你很烦诶！”
潘瑶发誓在听见这两声台湾味道十足的话语之後刘昭脸上明显抽搐了几下，好吧，是好几下。
“不是有话要问他麽？”程瑾率先从这雷人的气氛中挣脱出来。
“哦？啊！”
潘瑶都快把自己气死了，怎麽这麽不中用，看著吃的，见了帅哥，听了几句对白，就把正事忘了！
咳，咳。
“那个，”潘瑶刚想开口，忽然看到刘昭看著她，脸上的表情跟刚刚不一样了说严肃不严肃的，带著些风雨将至的认真，一时间不太习惯，没有切入点开口，“你和思思吵架了吧！”
说完，董建和刘昭身体几乎同时一僵，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董建，跟把魂拽走了一样，潘瑶坚信他被人把脑子敲坏了。
潘瑶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连连摆手，“对不起，对不起，不想说就算了。”
一时间谁也没发出半点声音。董建凝视了潘瑶好久。
“你没有什麽对不起他的，该问就问，谁也没对不起谁！”说完董建自嘲地笑了下，网嘴里丢了个鸡块。
这话怎麽听都意有所指，潘瑶听不明白，只勉强理解了表面意思。所以求助地看了看程瑾未果後，迷茫地盯著刘昭。
“我们没吵架。”
刘昭说完这句话後潘瑶明显的松了口气，既然没吵架这事太好解决了，轻松加愉快，也没看起来那麽难了。潘瑶都在为自己心惊胆战的一个上午不值了。
心情轻松地喝了口可乐，就要对刘昭表示感谢，居然陪著自己这麽折腾都不在意，还请客吃饭。
不过刘昭笑眯眯地说出下一句的时候潘瑶那要说出的话就胎死腹中，张开的嘴根本合不上。
刘昭说，“我们没吵架，我们分手了。”
好像还不够似的，补充了一句。
“我提出来的。”
“我们没吵架，我们分手了。”
听完刘昭说这句话，潘瑶莫名地哆嗦了下，终於知道为什麽周思思上午的表现这麽不正常了，外面的天蓝的像锦，潘瑶的心理却冷的像冰，还是那种在南极冰层下几千米，几十千米的寒冰，潘瑶知道这次事情真的难办，她不认为自己真的能安慰的了，而且她是那种最不会安慰人的。潘瑶宁愿自己代替别人受苦也不愿意这样，潘瑶看著她们痛苦其实自己更痛苦。
她很容易感同身受。
潘瑶没想到问出来的居然是这个结果，她想过一百种理由，一百种解决方法，甚至都想好了刘昭一旦说他们吵架了接下来就问为什麽！但是前提是吵架了，而不是分手了。所以潘瑶现在很无力。
回去的路上，潘瑶脑子里也是乱乱的，很少说话。
四个人的组合很奇怪也很诡异，董建走在潘瑶的身边，反而是说不熟的程瑾和刘昭走在一起，潘瑶看看董建，侧脸里带著满满的愁，和他平时带的笑一样浓郁。
潘瑶拉了拉他的衣袖，董建回给她个灿烂的笑，只是潘瑶看的越来越忧伤，话怎麽也说不出口，因为他的笑虽然灿烂，却缺少阳光。
董建难得穿的是衬衫，衣袖处的扣子捏在手里忽然很安心，於是街道也不再嘈杂了，潘瑶居然不想放开。
潘瑶回到教室就如同进了太上老君的熔炉，她不是孙悟空所以坐如针毡，动也不是静也不是。
她最头疼的是怎麽面对周思思。
刘昭是周思思的初恋。
潘瑶在得知是刘昭提出来的分手後有点想破口大骂，但终是忍住了，没有理由，也没资格去骂。恋爱就是两个人的事，外人始终无法插手。
绝望的看了眼副班长，一个眼神便领会了，从来没这麽灵犀过。
“潘瑶，”周甜拉了拉眉毛拧成一团的潘瑶，“你再盯著周思思，‘眼镜’就怒了！”
“眼镜”是语文老师，虽然博古通今，但是始终摆脱不了那鼻梁上一副硕大的眼睛，每每讲课，必两分锺推下那副黑框，搭配著波浪长发，真是腐朽的学究一个，时间长了，除了头发和眼镜也没记住她的什麽特质，连名字都鲜少提起，所以大家都只尊称她“眼镜”。
“恩。”潘瑶强迫自己收心，尽量虔诚的望著老师。手上却飞速的写著纸条，看上去居然是在认真的做笔记。
“思思，刘昭约你放学後在校门口见。”
传纸条的过程很简单，周思思打开的程序也没怎麽费事，周思思看完後，那张纸的命运就跟它简单的生命一样毁灭的很平淡。风吹过的涟漪，短暂无痕。
下课，周思思拧出今天唯一的一个微笑给潘瑶，却拒人千里之外。潘瑶想说些什麽，却只能远远观望著，可怜的副班长连一个强拧的笑都没有就被屏蔽了。
潘瑶以为周思思对待刘昭跟对待那张可怜的纸条是一个态度，但是事实上还是有差别的，放学潘瑶跟程瑾和董建回家路过小巷的时候，潘瑶看见趴在刘昭怀里哭的周思思，和一脸漠然或者无奈的刘昭，一闪而过，潘瑶没有在刘昭的眸子里捕捉到任何关於愧疚的情绪，潘瑶为思思不值。
“我恨你，我恨你，那人是谁？”周思思的话有点哽咽，声音越来越淡，到了後面潘瑶几乎勉强猜测，“我不会让她好过的，我恨你们！”
潘瑶太过注重巷子里的人，却没有发现身边的董建身体一瞬间僵直了，董建看潘瑶的表情充满了迷茫和无奈，倒是程瑾颇敏感，放慢了脚步，走到潘瑶的身边，迅速拉走。
“你跟著瞎操心什麽！”
潘瑶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拽上董建，三个人的背影被夕阳剪辑出橙色的红，影子却拉得瘦长而阴霾。
潘瑶侧著脸看著程瑾微微失神。
是啊，是不该瞎操心了，已经自顾不暇了呢！
直到回家潘瑶才想起来忘记问董建发烧好点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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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周思思好得比潘瑶想象的快很多，第二天就和她们谈笑风生了，气质变得和善很多，潘瑶觉得这气场甚至比之前还要好。
因为学习月考刚过，大家考的不错朝霞特意拿了一节自习课做自由活动给大家奖励。
潘瑶看著周思思无懈可击的表现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跳得累了，大家也就三三两两休息去了，潘瑶和周思思在树荫处拣了块地方坐下，午後的阳光耀眼却温暖，从新长出的叶子间深透下来，顽皮带著点羞涩。潘瑶静静看著周思思的侧脸不知道怎麽开口，她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思量周全到底该不该开口问。
倒是周思思转过来看著潘瑶，像是发现了什麽一样忍俊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想问我那天的事吧！”
潘瑶摇摇头，又点点，她确实想问，但是她想问的却是周思思现在的情况，那天的事发生都过去了，关键是现在，周思思明显不在状态，也不对应该是状态好的过了头，过犹不及。
“呵呵，”周思思捂著嘴乐，“那你到底是想不想知道啊？”
潘瑶尴尬地呆坐。
“他喜欢另一个人了，他说他啊，就没喜欢过我，很丢人是不是？”周思思不再看著潘瑶了，望著操场另一边，那里大绳正摇得如火如荼，“他说他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刺激那个人，结果我还傻傻的自己上钩了，瑶瑶，你说我那麽聪明，怎麽就没想到呢，怎麽就没看懂呢？”
“思思，别难过！”潘瑶看著周思思的样子有些不忍。
“难过？”周思思睁大眼睛，“你把我看得太善良了，我在这伤心难过，却有人毫不知情地享受别人的痛苦，我可不甘心，我至少不能让这样的人好过，你说对麽？”
程瑾投了个三分进了，视线不经意就被吸引过去了，直到听周思思问自己话，潘瑶回神。看周思思转过头似乎在注视自己，又像通过她看著另一个人，那种复杂的眼神让潘瑶莫名打了个冷战。
“吓到了？”周思思眼睛里闪过道光芒，忽然搂住潘瑶笑起来，“怕什麽！我能把人怎麽样，我就是不甘心！恶作剧一下，不足为过吧，等我撒了气自然好了！”
“思思，这…”潘瑶想说哪里不对，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潘瑶，有人叫我们！看看去！”
看著周思思修长的腿在牛仔裤的包裹下越发漂亮，潘瑶又有了种山雨欲来的错觉。
潘瑶死也想不到一个浩大的恶作剧就这样铺衬妥当，很久很久之後她才知道这起源於一个多麽可笑的误会，就是这个误会让自己穿梭在苦恼而冗长的等待中无法自拔，透著暗色调的光看世界一年又一年。
班里面悄然兴起折纸鹤，幸运星，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如黄河泛滥之势了，周甜也不能免俗跑去买了一大堆花式各异的纸，上课下课折，愣是把潘瑶给看会了。
用写著相同愿望的纸折够九百九十九个幸运星，愿望就能实现。
这话还是潘瑶上小学的时候听人家说的，现在鲜少有人提起了，想起这个，回头看著已经穿上短袖T恤的程瑾，潘瑶有点迷惑，有点难过。
从周甜那拿了张红色碎花的方形纸，回家後在背面写了一排字，虔诚地折好。串上线，挂在书包上。潘瑶望著窗子外面大排挡冒起的油烟，听著喝醉的人乌侬地说著糊话，有过堂风吹来，吹起一头长发。
潘瑶呆呆地看著月光下红色的纸鹤，好像那里藏了另一个自己，好像忽然多了个战友。藏了这个小秘密很久很久，快要受不住的时候宣泄出去，潘瑶笑了，轻松了很多。
就让这个秘密这样隐藏下去吧，程瑾有点像天上的那弯发光的月亮，只有似嫦娥的美才配得上，此时的自己像公园里的湖水，绝不能因为映出月亮的光芒就泛起波澜，否则最後浑浊的还是自己。
想开了，潘瑶甜甜的睡了一觉。
结果第二天一早那个红的耀眼的纸鹤就被董建抢走了。
纸鹤放在董建书桌的右上角一天，快放学的时候不见了。潘瑶能想象到它的命运，现在应该趟在某个角落，等著被当成垃圾扫走。
程瑾还不知道呢，那个肚子里面承载了满满愿望的纸鹤其实是关於他的呢。想到这潘瑶想笑，终究没笑出来，心理像是堵了个什麽。
书包没有了纸鹤的陪伴显得空荡荡的，晚上潘瑶跑去买了很多很多纸，和一个漂亮的玻璃罐子，放在抽屉里，每天叠一个幸运星、一个纸鹤，每天都在纸的背面写同样一番话语。
当罐子半满的时候秋叶已经飘了满地了。
潘瑶努力地收敛著自己的情绪，初尝爱情的滋味，很难控制，却也没出纰漏。日子过得挺好，小说写得越来越世俗，却越来越受小女生欢迎，编辑三天两头催稿，潘瑶头快炸了。
秋老虎来势汹汹，九月的天气依然泛著热气。
初二上学期加了激动人心的计算机课。
那天计算机上机课一结束，周甜到楼下的超市买东西没回来，潘瑶百无聊赖地数著日子计算稿费的日期。完全没有注意到周思思泛著一脸暧昧的光芒坐在自己身边，待到她回神周思思已经叫了她几声了。
“想什麽呢？”
潘瑶摇摇头。
“想这都秋天了还这麽热。”
“恩，不对不对，”周思思若有所思地摇头，声音托得老长，眼神闪烁地看著潘瑶，“在想程瑾对不对？”
潘瑶一惊，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这样被提出来，瞬间冷汗铺了全身。可是仔细想了想，既然是周思思，既然是好朋友也没什麽好隐瞒的就点点头。
“你怎麽知道的？”
“气场啊，”周思思眼睛几乎要笑眯起来了，“亲爱的，你没发现你们两个人之间气场很亲密麽？”
潘瑶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看著周思思。
“不是吧，我下次注意点。”
周思思终於受不了地呼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潘瑶的头。
“怎麽就不开窍呢，是你们之间啊，不是你一个人的，”忽而小声起来，“他对你的态度也不一般，你自己不知道啊！”
“你看咱们班那麽多人放学和他顺路，他咋就只跟你一起走呢，一走还两个学期！你找他帮忙他二话不说就帮了，我刚刚上机时候听他和董建说他好像对你挺喜欢的。”
这下潘瑶傻了，这个信息太大，CPU一时处理不完愣愣地卡在那了，本以为像小说里写的脑子会乱乱的，会有各种鸟的叫声，会有好多人说话的声音，会闪过无数个画面，或者会一片空白，可是实际上小说真是骗人的，潘瑶脑子里也没那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按了replay键，一遍一遍重复著刚刚周思思那句话。
“他好像对你挺喜欢的。”
“他好像对你挺喜欢的。”
“他好像对你挺喜欢的。”
潘瑶觉著脑子完全转不动了，这个时候该高兴麽？好像是应该高兴的。所以潘瑶强撑起嘴角挤出一个形状诡异的微笑。
潘瑶想表现的是她内心的喜悦，无奈没有成功，看在周思思眼睛里反而是潘瑶不相信了。
“你那什麽表情啊，我是真的听见了，他说的，”看潘瑶没有动静，周思思一咬嘴唇，“不信你问他去！”
“问什麽？”
周甜从超市回来了，手里提了两个冰淇淋，听见最後一句，随口一问，声音勘比那两个冰淇淋，给潘瑶一个，自己正费力拨开包装袋。
“小秘密！”周思思显得不太喜欢让周甜知道，敷衍了一句就让出座位出去了。
“什麽啊，神经兮兮的？”
“没有，”晃晃头，“她说程瑾对我有好感。”
“你跟她说你喜欢程瑾了？”
“她看出来了。”
周甜已经无奈了，嘴里叼著冰淇淋，迅速把手里上机时穿的鞋套叠好装进袋子里。
“她看出来也别承认啊。我觉得这事不像真的，今天你问问程瑾去。”
潘瑶显然被这个提议惊吓到了。
“不行不行。”
“潘瑶，以後这事别说出去。”
“恩。可是思思是我朋友啊！”
有什麽东西
“朋友也不行，”周甜受不了地瞥了潘瑶一眼，“真得注意了，程瑾现在别人都盯著呢，跟他扯上关系的女生都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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