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有些疲惫的样子。
夏妈说:“我看你有些不对劲,好像瘦多了,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肯定是病了。”
“就是,你看,饭也吃不进去,还吐了,一定是病了。不行,必须马上到医院里去看看”
夏爸很着急。
姑姑喘了几口气,笑笑说:“现在好些了,可能是胃炎吧,老毛病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别一惊一乍的了。马上过年了,哪里还到什么医院去。我在老家的一个诊所买了些药,吃点就应该没事的。”
“不行,你这么严重,不能再拖了,必须得上医院才行。这样,今天天晚了,医院也没人了,明天吧,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夏桑子决定下来。
“好嘛。”姑姑见几人坚持,知道自己再不去的话,他们也不会答应,于是同意第二天一早去医院检查。
晚上,夏桑子和姑姑睡一个床,娘俩躺着说了半宿悄悄话。
“桑子,你要好好照顾你的爸爸妈妈啊,他们也不容易。”
“那是肯定的啊。”
“唉,真舍不得你,上次你走了,我从枕头下拿了两千块钱出来,我就知道肯定是你拿给我的,这次我拿过来了。你看,我不需要用钱,这钱浪费了可惜,你还年轻,还要成家,需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拿去,听话,你拿去用,我的钱够用了。”说着,姑姑起了身,从包里将钱拿出来,非要交给夏桑子。
夏桑子死活不同意,非要姑姑拿回去用,说自己不缺钱的。
“唉,我还用什么钱啊。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的。”
夏桑子听了这话觉得哪里不对劲,姑姑这话好像在交待后事一样,于是心里一沉:怎么啦?难道姑姑知道自己得了大病,已经无药可治了?
夏桑子心里难受得要死,怎么都不要姑姑的钱,从床上起来又给姑姑装到了包里,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也好,明天就用这钱去医院看病得了,咱娘俩也不用争了。”姑姑没有再起来推辞,闭着眼睡下了。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早上起来,夏桑子嘱咐姑姑不要喝水吃饭,估计到了医院会查血之类的。夏妈在家里干家务,煮饭,夏爸到花店去开门,新年快到了,买花的人也多了。
夏桑子陪着姑姑到了医院,挂了个内科。
上了四楼,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医生是个专家,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说是要先检查,给开了一叠单子,叫夏桑子去交钱。
夏桑子跑到一楼去排队交了钱,便带着姑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检查。
现在的医生都不太相信自己了,把什么责任都推给了冰冷的机器。夏桑子带姑姑查完血,又打了B超,照了心电图,打了CT,最后是照胃镜。
照胃镜的时候医生不让进去看,夏桑子只得隔着帘子等。听到里面姑姑痛苦的声音,夏桑子心都要碎了。
检查完毕,拿到了一叠结论单子,夏桑子看不懂那些单子上医生写的结论,便拿到医生那里去看。
折腾了一上午,姑姑已经筋疲力尽,夏桑子没有让姑姑跟着进去,在外面走廊上找了一个座位,叫她坐着等,自己一个人进到了诊断室里。
医生五十多岁,额上满是皱纹,一看就是饱经风霜,医术了得。
他拿过夏桑子递过来的检查单子,逐张地看了一下,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夏桑子还是从他的脸色的细微变化看出了不易觉察的担忧。
夏桑子忽然有一种预感,心想不好。
果然,老医生开口了:“我说这位姑娘,你是病人的什么人啊?”
“她是我姑姑,她儿女都在外地,昨天她不舒服,我便带她来医院里看看,怎么啦?”
“不好。”老医生说完,摇了摇头,声音虽不大,却如两记重雷打在夏桑子头顶,一时有些发懵:
“怎么不好?您的意思是……”
“当然,我这只是初步的诊断,要确诊的话,你还可以到省城的大医院去检查检查。不过……”
“不过什么?”夏桑子将身子向前倾了点,目不转睛地看着老医生,知道他肯定有话要说。
“我就把话给你说明吧,”老医生看了一眼门口,接着说道,“你姑姑这病很严重,通过检查和我的经验来看,她得的是胃癌。你们家属要有思想准备。”说完,看着夏桑子,叹了一口气。
“胃癌?天啦我以为不过是普通的胃炎或者溃疡而已,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夏桑子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动起来。
“是的,我看过的这种病不下几百例,我相信我不会诊断错误的。”
“那还有救吗?我是说,早期还是晚期,还能做手术吗?姑姑还不到六十岁,我……”夏桑子的眼睛温润了。
“你不要冲动,这个时候要稳定病人的心情,你先乱了阵脚,病人的心理就会全部垮掉。”老医生看夏桑子要哭,赶紧劝道。
“是,我,我知道。”夏桑子赶紧拿出纸巾来,将自己马上就要涌出的眼泪擦掉,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嚎啕大哭,出了这门,叫姑姑看见,她什么都会明白的。
好多病人之所以活不到多久时间就去世了,就是因为他们对病的恐惧加重了心理负担,心理上一垮掉,身体紧跟着就马上垮掉了。
夏桑子深知这个道理。
老医生接着说:“我看没有必要做手术了,她的这病已是晚期,而且有明显地扩散到其他脏器的迹象,就是做手术,不过是打开以后又缝上。我的意思是与其让病人受那道苦,不如开点药吃着,尽量多拖些日子。我说的话可能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事情就是这样,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听了这话,夏桑子有些木然。
如果能够通过手术将病治好,大不了多花点钱而已,自己现在已经不缺钱,只要能治好,花再多的钱都值得。但是,现在是有钱都没得治了
夏桑子有一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现在怎么办?”夏桑子喃喃地问道。
“回去以后,让病人好吃好喝,啥事都由着她,我开些中药回去吃着,顺其自然了。我知道你们心里难受,但是现在只能这样了,目前的医疗手段还不能治愈晚期的癌症,你们也要会想才行。”
说完,老医生给开了一张方子,叫夏桑子下去抓药。
夏桑子站起来,努力地将情绪调整了一下,面色轻松地走出门去。
来到走廊上,扶起坐在椅子上的疲惫的姑姑,轻松地说:“姑姑,没事了,走吧,下去抓药,抓完药咱就回家过年喽”
俩人下扶着到了一楼,交了钱,抓了药,走出医院大门,打了车回家了。
夏桑子一回到家开了门,见饭摆上了桌子,夏爸夏妈早坐着等他们回来了。
洗了手一坐下,夏爸夏妈就问检查的结果出来没有?怎么样了?
夏桑子挑了一口菜吃了,故作轻松地说:“唉,虚惊一场,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病呢,结果……”
“结果是什么?”夏爸夏妈紧张地看着夏桑子。
“结果是胃溃疡,医生说要慢慢养,吃点中药,关键是在调理饮食,不能吃太烫太辛辣太硬的东西,一句话,要多吃软点的饭,稀饭最好,而且吃饭不能吃快了,要细嚼慢咽,吃一口嚼五十下才咽下去最好”
“天啦,那怎么做得到?吃一口嚼五十下才咽下去非把人急死不可。”夏妈接着夏桑子的话说道。
“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这下我们放心了。你们不知道,一上午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夏爸松了一口气,说道。
姑姑的表情却很平淡,既没有很大的喜悦,也没有什么忧伤。只说肚子饿了,叫夏桑子盛了点饭,一点点吃着,慢慢嚼着。
吃完饭,夏妈找来一个小锅,将拿回来的中药倒在里面熬了,晚上让姑姑喝了一次。
吃了晚饭,姑姑说自己有点困,想早点睡,便进屋上床睡去了。
夏桑子将姑姑安顿好,撒谎说自己还有点事,要耽误一阵子,叫姑姑安心地睡。
出来将门带上,把父母叫到他们的卧室里面,然后将今天到医院检查的过程给父母细细地讲了一遍。
“天啦,她还年轻,怎么摊上了这病……”夏妈听完,忍不住抽咽起来。
“别哭,现在哭起什么作用?让妹妹听见了不好,现在关键是想办法,怎么治好她的病。”
夏爸也是一脸愁云。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章 豁然开朗之欲借神力
第一百七十章 豁然开朗之欲借神力
“县城里我一个认识的姐妹,不过才五十多岁,去年也是不舒服,到医院去检查了一下,结果是食道癌晚期,家里人不小心让她知道了,才过了半个多月,她就去世了。如果让桑子的姑姑知道这真相,我怕她,怕她熬不了多久也会……”夏妈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夏桑子赶紧递上一张面巾纸过去,叫她擦了,别哭,将姑姑吵醒了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夏爸说:“是啊,我这心里也难过得不行呢。姐姐从小带着我长大,年纪轻轻嫁到那山上去,没少吃苦。后来我们有了桑子,她又无怨无悔地帮着带桑子,比亲生女儿还亲的。现在好了,儿女都大了,成家立业了,丈夫又去世了,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我们这日子好过了,正想将她接下来享几天福吧,她又摊上了这病。唉,她这一辈子,纯粹是给别人活的,从来没有为自己好好活上一天,她命咋就这么苦呢?”
夏爸说完,难过得低下了头,唉声叹气。
夏桑子的心也沉重地像坠了一块大石头。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家里该是喜气洋洋的,但是现在,家里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压得每个人都几乎喘不过气来。
俗话说“牢里莫犯人医院莫病人那就是幸福”,看来还是有道理的。现在家里有了一个重病人,一家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了。
“怎么办?就这样拖着吗?”夏妈眼睛红肿着,抬起头来看夏桑子父女俩,一副无计可施的无助样子。
夏桑子想了想,说道:“我建议等过了年,初几里将姑姑带到省城去好好检查一下,说不定医生真的是诊断错了,这种事情也是常见的是不是?”
“那暂时只能这样了。先瞒着她,药还是按时吃,一定不要惹她生气,让她先好好养着,过了年再想办法。”夏爸也同意夏桑子的意见。
一家人商量完,夏桑子让父母先休息,自己要到空间里去一下。
“先不要给姑姑讲空间的事情,如果有机会,以后再慢慢讲给她听也不迟,她现在需要的是静养。”夏桑子临走时,叮嘱父母道。
“早点儿回来啊,明天可是年三十呢。不要让我们久等你。”夏妈一再地嘱咐。
“好,你们放心吧,我准时回来”
夏桑子说着,关上父母的门,进了空间里。
到了房间里,伯鱼没在。但是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看样子伯鱼经常过来帮着收拾。
夏桑子心里有事堵着,情绪低落,便和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一会儿,竟睡了过去,开始做梦,做乱七八糟的各种的梦……
后来,梦到自己在草地上躺着晒太阳,伯鱼的云儿慢慢走过来,用鼻子嗅自己的脸庞,呼出的粗气冲到自己的脖子上,痒酥酥的,便用手去挡,手刚一伸,就醒了过来,眼开眼睛一看,眼前的云儿一下子变成了伯鱼,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
夏桑子惊了一跳,一下子坐起来,“啊”了一声,将伯鱼吓了一跳,忙问怎么啦?
夏桑子迷糊了一阵,揉了揉眼睛,才问伯鱼道:“你啥时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啊,刚才做梦梦见了云儿,结果没想到却是你。吓了我一跳呢。”
“我早过来了,看到你在床上睡着了,知道你困,便没有吵醒你。一直倚在这里看你睡觉的样子呢。”
“睡觉的样子有啥好看的嘛,是不是口水都流了三尺长?羞死人了”夏桑子说着脸都红了。
“哪里的话,你不知道你熟睡的样子有多好看,眼睛轻轻地闭着,一动一动的,眼睫毛长长的,偶尔闪动一下,像鸟儿轻柔的羽毛一样,花瓣一样的嘴唇轻轻地嘟着,让人忍不住想去吻一下。以前只知道你醒着的时候很美,今天才知道,你睡着的样子竟也是这般惹人爱怜,又是另外一种风情……”
伯鱼边拨弄夏桑子的长发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轻轻地在耳边说道。
要是换作往日,夏桑子早已被他的似水柔情撩拨得不能自持,会像一朵美丽的玫瑰花一样瞬间绽放,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心里有事,有很重的心事,听了伯鱼的赞美,只苦笑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了。
伯鱼也觉察出了夏桑子的心事,便心疼地问道:“怎么啦?桑子,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说出来吧,兴许我能给你想点办法,别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你一难受,我更难受。”
夏桑子躺了一阵,才抬起头来,对伯鱼说:“我的姑姑病了,很严重的病,几乎是不治之症,我好爱她,我不希望她离开我,我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但是她,她却要离开我了……”夏桑子才一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了下来。
伯鱼看着心痛得不行,忙将夏桑子拥入怀里,柔声说道:“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你看我,上次病成那样了,结果呢,庄主的几副药吃完,什么问题都没有了,我现在觉得身体好得很呢。所以,你不要担心,大不了我们让庄主帮着开几副中药拿回去让你姑姑吃吧。”
听伯鱼这样一说,夏桑子脑袋里灵光一闪:
天啦,我怎么连这事都忘记了?我不是还有一颗神奇的珠子吗?上次就是因为那颗珠子才治好了伯鱼的病,也许……
夏桑子想到这里,豁然开朗,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喜色,吓了伯鱼一跳:“桑子,你没事吧?”
“没事我高兴呢……”夏桑子说着,激动得直搓手。同时又觉得痛苦啊,这个秘密却不能对伯鱼讲,憋得人难受
忽然,一个担心又闯入了夏桑子的脑海:伯鱼是空间里的人,万一那药只对空间里的人起作用怎么办?那我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一想到这里,夏桑子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颓然坐到床沿上,脸上喜色全无。
夏桑子悲喜无常的样子吓坏了伯鱼,伯鱼将夏桑子脑袋捧着,仔细端祥:“桑子,你没事吧,别这样,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受不了的。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也用不着这么折磨自己啊好吗?”
夏桑子随口答道“好”,心里却一直还在想着珠子的事情。
既然那珠子能对伯鱼的病起作用,说不定也可以治好姑姑的病,先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效果呢?
想到这里,夏桑子又笑了,对惊诧不已的伯鱼说:“我没事的,现在口好渴了,我们煮点茶喝吧。”
“好,那你坐着,我去煮,只要你没事,我干什么都行的。你先休息一下,我将茶煮好再来叫你。”
“好,那我先躺一会儿。”夏桑子答应了。实际上是想将伯鱼支走,自己好取那珠子。
伯鱼走出房间去煮茶去了。
夏桑子赶紧跳下床,将那包好的珠子摸出来,一看,还好好地躺着呢。上面有些轻微的刮痕,是上次给伯鱼刮了一些下来留下的痕迹。
夏桑子将药装在身上,便又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起事情来。
一会儿,伯鱼将茶煮好了,到房间里叫起夏桑子,俩人到了茶室喝了一通茶,直喝得夏桑子脸儿绯红,汗水都冒出来了。
非常痛快。
夏桑子心里有事,不想久留,便与伯鱼告别,回到了家里。
看墙上的挂钟,才夜里两点过。夏桑子将那珠子放好,洗漱完毕后,进了卧室。
姑姑一直没睡着,见夏桑子来了,问她干什么去了,这么晚了才回来。
夏桑子说刚才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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