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莫要客气,该五弟做的五弟绝不会袖手旁观!四哥,舒桦这就告辞了!”南宫舒桦恭敬说道,起身整了整衣袍。
座上南宫金康当真连起身都不曾,看着南宫舒桦的背影,神色阴鸷恐怖。
南宫逸棣,如若柳焉下回再落在我手里,我一定疼他三天三夜!
“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恕罪!”瞧见厅里当朝舒王离去,早早侯在厅外的一干人忙不迭地进了厅下跪请罪。
“一群饭桶!连个人都守不住,本王养你们是吃喝拉撒的吗?”南宫金康冷冷斥道,衣袖一甩,“啪”地一声,将桌上茶盏扫落地上,吓得一旁的侍婢惊惧地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众人面色倏地变得苍白,额上冷汗涔涔,颤抖回道:“属下……还请王爷恕罪!”
“留你们何用?来人!”南宫金康怒道。话音一落,数十戎衣侍卫冲进了大厅,跪地待命。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王爷饶命……饶过我等这回……王爷饶命啊……”
“咚、咚、咚”地一阵闷响,众护院连连磕头求饶,哀求声四起。
“全给本王拖出去……”
“四爷息怒!”厅外的来人匆匆赶了进来,跪地急忙开了口劝道:“四爷,还请息怒!陈研尚有一事要禀报,四爷听完后再定他们罪名也不迟。”
“好,本王倒看看有什么事能让本王破例饶他们一回!”南宫金康冷笑着说道,神色愈见阴鸷。
陈研咬牙起身走上前去,见座上人未有不悦,恭敬地凑在他耳边细道了一番。
南宫金康听后面色稍霁,冷道:“此话当真?莫不是欺骗本王放了你们罢!”
闻言,陈研倏地跪地叩首道:“四爷何等精明,属下怎敢欺骗您?方才那番话句句属实,若四爷不信,属下可对天发毒誓!”说着,举手作势发誓。
“罢了!暂且信你,那事若真成了,不说他们能将功补过,陈研,你就立了一记大功!但如若日后本王发现你有半点欺骗之意,你们的妻儿子女什么的,统统随你们同上黄泉路,一起也不至于太寂寞了!”言毕起身,一脚狠狠地踹翻了一跪地护院。
那名护院痛极,却是不敢吭半点声,反是急忙爬起又恭敬地跪回原地,跪地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面色惨白。
南宫金康冷笑了两声,拂袖离去。
众人心底直冒寒气,跪地不起。没有那人的话,他们谁也不敢起身!
正文 第四十九章 非君不可
钩月悬空,霏雪寂静。
碧落斋内,夏莲一干人等仍跪在地上等待主子的惩罚。正当众人默等之际,屋外蓦然传来一阵喧哗,继而“哐啷”一声巨响,众人齐齐回过头去,只见诀成背负一人冲了进来,随后柳焉也跌撞着跟了进来,一脸苍白之色。
“还跪在地上作甚?快送热水和纱布来,王爷受伤了!张太医即刻便到,耽误了救治时机,谁也担待不起!”诀成怒吼道,惊得众人忙爬起身来,而这时匆匆赶来的管家李珌神色一紧,迅速分排了众人任务。
诀成将背上的南宫逸棣小心地放在床榻之上。
入目即是肩背上一片骇人的深黑色,拉过一道隐约可见的狭长伤口。
柳焉紧拽住衣襟,脸儿血色褪尽。一旁的秋岚见此亦狠狠倒抽了口冷气,她何曾见过自家王爷受如此之重的伤呀!
诀成小心地避开伤处撕开了衣裳。
一道约莫二寸长的刀伤狰狞拉过肩处,血肉外翻,深几见骨,怵目惊心。
秋岚只觉一阵昏眩,险些跌倒,幸好身旁的李珌一把扶住了她。秋岚不忍再看,别过了脸来,这才发现自家公子脸色异常惨白,牙齿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血流不止,心头不由地一阵发酸。
想必公子也是爱着王爷的,只不过平时掩饰得好罢了,到了生死关头才压抑不住心里头那份爱恋与惶恐,难不成真应验了那句‘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么?
秋岚暗暗垂泪,蓦然瞥见眼前的人竟赤足踩在地上,一双白皙的足已是一片通红,不由大惊。
莫不是一路赤足走进来的罢?这般冷的天!
心下一阵发紧,急急取来狐裘毛袜套在了那双纤细的足上,而柳焉对于这一切始终都没反应,任由秋岚摆布,只双眸瞬也不瞬地锁住榻上的人,明明是蓄满了泪水,却始终未落下来。
“张太医来了!张太医来了!”阁门外传来李文的呼喊,张太医夺门而入,屋里众人自觉退开。
张太医一脸凝重地仔细查看了伤口,低低问了诀成数句,见诀成摇了摇头,又取了两根银针扎在了伤处,屏息观察,但见银针毫无变化。
“着实有点诡异!为以防万一,秋岚,把琊轩公子留下来的解毒丸喂王爷一颗。”良久,张太医才开口吩咐说道,脸色明显好转。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夏莲忙上前帮着张太医处理伤口。
秋岚急急赶回了屋里,将手里的茶杯与瓷瓶递给了榻畔的夏莲,转身退下时见柳焉神色似有疲惫,不由低声劝他先回隔间榻上休息,却久不见他有所回应。
“公子,公子。”秋岚复又轻唤道,伸手摇了摇他的肩头,蓦然惊觉默不说话的公子竟在剧烈抖瑟不停,只是身上罩了一件披风一直不被人看出来。
秋岚急忙摸了摸他身上的衣物,竟是单薄的令她无法想象,不由低声急道:“公子,请先随秋岚道隔间添些衣物,不然会冻病倒的呀!”
良久,柳焉才缓慢别过脸来望着身旁之人,水色濛濛的眼眸竟呈现出虚无的空洞,脸色更是惨白若纸。好一会儿,双眸才聚焦,待听了秋岚的话后,犹豫了回到隔间,换了衣物便又急急赶过来,然而又不走近,只站在屏风旁默默看着榻畔张太医施为。
秋岚担心他在众人未留心时体力不支倒下,又搬来了座椅强迫他坐下来,并时不时留心他一眼。当秋岚第三回别过脸来时,蓦然发觉那座椅上之人脸儿一片绯红,水色迷离的眼朦胧无神,柔弱地靠着座椅扶手,体力虚弱得好似随时可能倒向地上。
秋岚不由地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心头猛然一跳,面前人额头温度竟灼烫惊人!
秋岚忙又探了他手上的温度,不由惊声低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久不见他应话,不由地惊恐唤道:“张伯,你快来替柳公子瞧瞧,公子全身温度烫得吓人!”屋里众人顿时齐齐转头看了过来。
闻言,张太医急忙走了过来,还不见他搭脉诊断便容色惊变喊道:“小柳公子,你可是为人下了极重的春 药?”
闻言,柳焉抬起了眸子,顿时眸光流转,艳若初桃的绝美脸儿竟让人有种妩媚动人的神色,看得众人猛然倒吸冷气。
柳焉望了望众人,咬住了下唇难堪地别过了脸。
眼尖的秋岚突然注意到那微敞的领口下,雪白的颈子竟落满了点点紫红印痕,顿时好似六月掉进了冰窟里,透心的寒意直往上窜,哆嗦着双唇颤抖低道:“公……公子……你……你……”才说了几个字便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伸手捂住了嘴儿,眼儿蓄满了泪水,“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
十指用力一抠,指甲深深掐入肉中带来的刺痛使得他清明起来,微微抬起了头,嘶哑道:“是‘初媚’与‘极欢’。”
“哎呀!”张太医不由地一声惊呼,捉起了他的手往手腕上一搭,面色焦急道:“这两种春 药大多是青楼专门用来调教未经人事的小 倌,药性极重,强行压制只会导致血脉暴裂而亡!”说着,张太医示意诀成把无干人等皆遣走,转头对座上柳焉说道:“小柳公子,唯今之计只有……只有行 *与男子交 媾!”
全身猛地一颤,紧咬的唇止不住地滑落了一丝血线,那双水色的眼眸流露出极大的惊恐,而后呈现出噬骨的绝望。
与男子交 媾,与男子交 媾,他一直昏迷不醒,这不就意味着……和别人……和别人……
柳焉别过了脸,敛下了眸,眼睫急颤不止。
秋岚见他如此神色自是明了,*开口道:“这不荒唐……”
“荒唐也是没办法的事,总好过生死离别的好!”张太医打断了秋岚的话无奈说道,屋里众人再也不做声。
碧落斋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听那扇半掩的窗“咯吱、咯吱”地摇晃。屋外大雪簌簌,漫天纷扬。
张太医踌躇了良久又开口催道:“秋岚,这事还得尽快,找个……身体干净的年轻男子……”
“张太医,这药性会让人血脉暴裂而死么?”柳焉低低问道,神色呆滞又似在喃喃自语,只见他迟缓地站起了身走到了圆桌旁,“这边好办!”语音未落,衣袖拂过了桌面,寒光忽闪,右手已然握着一柄匕首毫不迟疑地划过了左腕。
“公子……”
“公子……”秋岚夏莲二人接连惊呼,拔腿冲过来想要阻止,可为时已晚,殷红的血已沿着纤细的五指流下,滴落在了血色毡毯上,顷刻间已是一片斑驳血色。
夏莲急忙扯了一卷纱布上前欲替他包扎,只见张太医摆了摆手,叹道:“夏莲,不必了,他这是想放血以免血气逆走而亡,只不过……小柳公子,这种治标不治本,即便你强忍身体的不适,你也……”
“这也是一种方法,不过是流点血罢了,并不打紧。”柳焉低低说道,手腕传来的切肤之痛让他变得异常的清明。
和别人……他是万万不能想象……更做不到!
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儿死命坚忍的神情,张太医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言毕走上前,仔细查看了他手腕的伤处,松了口气道:“所幸没有伤到经络,秋岚,拿只茶杯过来,杯中血满了便止血,琊轩公子是否留有春 药这类的解药,若有便让小柳公子服一颗以减轻他的不适。”
秋岚忙递了一只茶杯,又匆匆走了出去,当事人柳焉却不说话,眸光落在了床榻上昏迷之人的脸上,任由腕处血流不止。
……
雪絮漫漫,落梅缤纷。
“公子,你一宿没合眼了,也该歇息一会儿了,这儿有夏莲看着!”
……
“公子,你不休息也得吃点东西才成,你不吃不睡怎么成?”
……
雪止天晴,淡茫映雪。
“公子,你这样守着不肯歇息,若是病倒了,教秋岚如何向王爷交待?”
……
“公子,你累了就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可好?”
……
正文 第五十章 终是两心相悦
华灯初上,月勾天际。碧落斋内,一片安静。
紧了紧手掌的力道,南宫逸棣心里头是那个雀跃呀!方才他一睁开眼便见自个儿身边趴着个人儿,五指还紧紧扣着自个儿的手指不放,胸口那小心肝儿顿时“扑通、扑通”地直跳,仔细一看,果然是自个儿朝思暮想的人儿,瞧瞧他现下高兴得一张嘴儿咧得跟什么似的。
指尖轻缓扫过那紧蹙的纤丽秀眉,惹得那纤长眼睫轻轻颤动,长睫下的那片淡淡阴影憋得“为非”之人心疼得直想挠墙。
以倔东西那倔强的性子,想来在自个儿昏迷的这些时日不曾安心合过眼罢!当真是个令人心疼的倔东西呐!
指尖轻抚过眼角,滑过了细滑的脸儿,细细勾描着轻抿的唇,形状优美却带着苍白的病色,淡薄的绯色是那么的惹人怜惜。
凝视着眼前睡不安心的人儿,南宫逸棣心头揪得紧紧的,眼里满是心疼之色。
挠墙,挠墙,某人只想挠墙!
寒风乍透珠帘,声响清脆细碎。
纤睫微颤着轻缓掀开,迷蒙的眼眸逐渐如水清透。抬头,撞进那双熟悉的黑瞳里,脸儿乍然涌现了欣喜激动的神色,薄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半响,起身哽咽道:“你……醒了,我去倒杯茶来。”暗哑的声音,发颤的尾音泄露出他内心的激动。
“焉。”南宫逸棣嘶哑唤道,收紧力道紧紧捉住了掌心里的手儿。
柳焉背形一顿,双肩微微抖动。明明是心里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不肯转过身来,任由身后人握住自个儿的手轻细摩挲。风过帘动,珠玉清脆。
突地,手腕被收紧,扯痛了伤口。
“你的手腕怎么会受伤?”南宫逸棣急切问道,只见眼前人挣了挣手,并不搭话,面色一沉,冰冷道:“好!好!好极了!这么大的一个王府养了这么一大群人,竟没有人能好好照顾到你,来人……”
“不……”柳焉转身急道,却又咬了咬唇不愿再说下去,低敛的眼眸里波光盈动。
南宫逸棣紧紧地看着眼前人,默默等着他的回话。
榻上人分明是轻柔的目光落在脸儿上,却灼热得似欲洞穿人心,柳焉躲闪不过,不由地微微别过了脸去,好半会儿才启唇说道:“不干别人的事,是我自个儿割伤的。”
“你为何……”南宫逸棣惊声道,但见那细密的牙齿愈加咬得*苍白,不由心疼地放软了口气继续道:“为何要这么对待自个儿?”言语时,手指轻轻抚着腕处的纱布,紧紧拧起了眉。
闻言,柳焉转过了脸来,定定地看着他,清丽的眼眸里一片水色濛濛,悲伤、惊惶、迷离的复杂神色相继闪现。良久,才轻启了唇低低说道:“除了你之外,我绝不委身他人!”双眸已然一片水光盈盈。
南宫逸棣顿如石化了般,蓦又回过神惊呼道:“焉,你接受了我?你接受了我!”
柳焉微微点了点头,清艳的脸儿透出了一片薄薄嫣色,瞧见他更加起劲儿地高兴,羞涩地别过了脸去。
“太好了,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我不是在做梦吧?听人说做梦是不知道疼的!”南宫逸棣高兴地像个疯子般语无伦次道,伸手狠狠拧了自个儿的脸一把,痛得自个儿嗷嗷直叫,欣喜若狂道:“好痛,不是做梦!是真的!”手臂舞动,得意忘形地后果就是扯动了肩上伤口,痛得自个儿连连倒抽冷气。
见状,柳焉急忙摁住他的手道:“瞎扑腾啥?伤口才愈合了不久,小心又把伤口扯开了,快让我瞧瞧!”说着,拉开了他的衣领。
雪白的纱布上晕开了一小片红色血渍,柳焉双手微颤着拆了纱布,瞧见那伤口当真裂开了,心下一阵揪痛,眼眸里又浮上了一片淡淡雾气。
“别担心,算不得多严重的伤,别哭,我最看不得你流眼泪了。”南宫逸棣安慰笑道,伸手拭去了眼前人长睫上颤颤巍巍的眼泪。
“你……”柳焉又气又难过,抿唇不语。缓缓欺身,张开了嘴儿探出了舌,轻轻舔舐了伤口,*渗出了的血珠子。
南宫逸棣一脸楞色,不明所以却是任由俯在肩上的人儿施为,只觉伤口先前的刺痛,过后有一丝酥麻之感荡漾了开来,连带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疼不疼?当时一定很疼,对不?”柳焉低声问道,小心地舔净了伤口的血污。
“为了你,我不在乎!”南宫逸棣如是答道。
“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柳焉迭声气道,“你不在乎意思便就是不疼!”忽止,又恨恨道:“好……好……你不疼是不?你不疼!”语音未落,张口便朝那伤口咬去。
南宫逸棣不由地一声闷哼,更加不知其中曲折,仍旧只默默承受。
鲜红的血珠顺着肩臂滴落被面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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