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下落雪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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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下落雪嫣然-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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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来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三哥竟会露出这种表情,莫非……

    南宫逸棣心头“咯噔”一跳。

    莫非是……

    “逸棣,奏本掉地上了。”南宫俪悠说道,趁座上人侧身之际,闪电般地俯身欺上了那微启的朱唇,轻轻啮咬柔软的唇瓣,舌头卷过了小巧的软舌,一扫而过。

    长睫一颤,缓缓掀开,水色朦胧,瞬又清明如水。

    南宫俪悠飞身闪离数步之远,眼眉间都是得意的笑意,而南宫逸棣还僵在座上不动。

    水滢眼眸一片寒光潋滟,清艳绝美的脸儿蓦然如覆冰霜,一跃而起之际却被身后人紧紧锁在怀里:“焉,焉,方才是和你闹着玩的,并非心存邪念!”

    柳焉显然是一个字也听不得,闪电般自案上瓷碟里夹起一颗兰豆,五指翻飞捏做兰花状,指尖欲发之际又被身后人一个翻身,死死压在了卧榻上。

    “焉,他是三哥,当今圣上!”南宫逸棣急声喊道,柳焉指尖动作顿时一滞,南宫逸棣趁此时机弹飞了他指尖的兰豆。

    柳焉睁大眼眸瞬也不瞬地看着身上人不说话。眸中,水光盈盈而动。

    南宫逸棣不由心头一紧,将他紧紧拥入了怀里,低声哄道:“焉,方才是三哥开了个玩笑罢了,你别在意。”

    柳焉仍旧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他,良久才颤抖道:“我不在意,我不在意!倘若有朝一日他命我为别人侍寝你也不在意?”眼眸里水光盈动,倔强不肯落下,恨恨道:“你若不在意,我当也不在意!”

    

正文 第六十章 圣驾,风波(中)

    

    “不许!不许!我决不许,拼了命我也不许那种荒唐的事发生!”南宫逸棣厉色道,胸口顿时如窒息般的疼痛起来,“焉,我知你方才是吓坏了,你还没睡够呢?再睡一会儿,我就守在你身边。”

    柳焉执拗地摇头,推开了身上人,倔强地不肯顺从。

    “你快快放开我,放开我!”长廊那边传来一声低斥,二人齐齐望去,只见青石台阶上,一面目英俊身形欣长的华衣男子竟将南宫俪悠拥在怀里,二人惊怔。

    南宫俪悠倚在来人怀里张嘴*,眸光迷离,面色酡红,瞧见案几旁那二人看了过来,不由神色慌张地低喝道:“你快快放开,听到没有!朕乃当朝天子,这般牵牵扯扯成何体统!你放开我!”话音未落,推开了来人,却不知何由脚下一滑,幸得身前人伸手扶住了腰身,又将之带入了怀里。

    南宫俪悠那张精致俊美的脸蛋顿时一片绯红,低斥着挣扎想要离开,那人竟当作没听见,反而捉紧他的手朝这边走来。

    “三哥,六哥,你们……”南宫逸棣神色甚是讶异,而他怀里的柳焉脸色虽有好转,可仍瞪大了那双清丽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很是恼火的“困兽”,似是对其先前的所作所为仍有不满。

    话说南宫逸棣口中的六哥,南宫峰睢,封号“德宁王”,虽然尚未有何丰功伟业,但其绝非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简单人物,单是从南宫逸棣看他时眼里流露出的那种崇敬神色可知,此人必是当朝数一数二的厉害角色。

    “七弟,诚如你所见,我和悠的关系之于你与他的关系一般……”南宫峰睢开口道,目光落在了柳焉身上,神色一怔,瞬又道:“他对王妃做的小动作我都看见了,方才已惩罚他了,他以后该是不会再犯了。”眉梢微拧,似已动怒,压制了那犹自挣扎不休的人,眉毛拧地死紧继续了道:“七弟,倒是你伤势如何?昨日是你二十三岁生辰,本该热热闹闹地置办宴席,你却送话来皇宫说今年免了,我和你三哥便也不好来你府上,只差人送来贺礼。你三哥担心的紧,这不一下早朝便跑你这来了。”

    南宫俪悠似是认命地停止了挣扎,安分地坐在南宫峰睢身旁,一脸忧色地看着面前的南宫逸棣。

    柳焉低垂了眸,薄唇微微抿着。

    “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你们大可放心。”南宫逸棣笑着回道,手掌暗下轻抚了怀里人的后背,复又叹道:“一定是楚阳向你们说了我的伤势罢?”

    南宫俪悠点了点头,道:“正是!晚宴那夜,楚尚书去而复返,请求朕补一道口谕给舒桦,让舒桦传去金王府……”言语未完,甩开了身旁人的手,正襟危坐。

    三人看去,原来是李珌、诀成一行人匆匆赶了过来,柳焉顿时也挣脱了南宫逸棣的怀抱坐直了身。

    南宫逸棣暗中握住了柳焉那抽离不及的右手,心中忍不住发笑:他的心头肉还是十分害羞,只要是在众人面前便抵死也不许自个儿搂着他,更别说亲他,自个儿得想个法子治治心头肉这个脸皮儿薄的“坏习惯”才成。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地齐声道。

    “平身!”南宫俪悠淡淡道,清亮的嗓音自有一股自然天成的帝王威严,让众人心生惧意。

    众人答谢,一时摆糕点的、斟酒的忙开了,直到打点好一切,南宫俪悠挥退了诀成一干人等。

    “七弟,快让三哥看看你的伤势!”待众人走远,南宫俪悠急道,微微前倾了身拉长了颈子。

    见他神色焦急,南宫逸棣只得拉开了衣襟,露出了曾经受过伤的肩背。

    “好长的一条伤疤!”南宫俪悠低道,而后神色倏变,惊道:“怎么月牙儿胎记上多了一圈这么深的牙齿印?”

    南宫逸棣才张嘴,一块糕点便堵住了声音。

    “尝尝这块酥饼,味道不错,你觉着如何?”柳焉低声道,水滢滢的眼眸看着面前人,清艳的脸儿漾开了一抹羞涩的笑,一时看得对座二人惊艳不已,不过这厢正主却直冒冷汗,他分明自那含笑眼眸里看到了一抹冷冷威胁的意味。

    “来,再试试这个,味道也不赖!”柳焉又捏了一块糕点,塞进了眼前人尚在嚼动的嘴里,道:“还要不要再试点别的?”水眸波光盈动,神色很是乖巧。

    南宫俪悠轻咳了一声,端起了案几上的茶盏,轻轻啜了一口,脸颊微红。

    柳焉规矩地坐好,端起茶杯兀自喝起茶来,神色变得如先前般淡然。

    “七弟,你还没说肩上那圈牙齿印是怎么一回事呢?”南宫俪悠不死心地追问道,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柳焉状似在无比悠闲地喝茶,实则手指把茶杯捏得死紧,只怕再加半分力道便要把茶杯捏碎了,他的这些细微反应都收入了有心人的眼底。

    “嗯,说来话长……就是那天,三哥你来我这可有带了卫队?京城最近这一阵子不平静得很!六哥你可得多留心点!”南宫逸棣顾左右而言他。

    “七弟不说,六哥也知道真凶是谁?”南宫峰睢漫不经心道,呷了一口茶,“不是……嗯……王妃又是谁……”

    座上南宫峰睢话还没说完,倏地,雪衣一晃,对座之人已纵身飞起,踏梅消失在三人的视线里,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而已。

    “焉……”南宫逸棣急忙唤道,而肇事者和帮凶则再度一脸惊讶:好快的身法!

    “看你俩做的好事!他脸皮很薄,经不起尔等老油条的捉弄。”眼睁睁地看着身边人儿害臊了逃开,估计一时半会儿绝对是见不到他的心头肉,南宫逸棣不由叹道,回望了那墙头一眼,神色更见郁闷了。

    南宫峰睢容色微赧,而他身旁人脸上一点惭愧的神色都没有,只见他眼眸微一下敛,喊道:“七弟,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三哥!七弟……七弟……”声音之大,只怕穿透了整个听梅阁。

    南宫逸棣搞不清状况正纳闷着,只见眼前雪衣一晃,方才逃开的人儿已揪住了他的衣袖急道问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才离开一会儿,你是哪儿疼?是不是肩上旧伤复发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了不能喝酒的,你偏要哄着我陪你喝,我喝了便罢了,还硬憋你喝,对不起……对不起,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清艳的脸儿苍白若纸,神色焦急地近乎混乱,那双眼眸已然是一片水光盈盈,伸手急欲拉开他的衣襟。

    自从上回受伤后,他的心头肉便极度担心他,别看他的心头肉平时终是一脸不情愿地坐在他怀里,实则是想寸步不离地保护他,还曾提议要护他上下早朝,任凭他如何诱哄就是不改初衷,还是他利用了某种‘卑劣手段’(他的心头肉一脸鄙夷的骂他说的。)使得他的心头肉每回早起都只是看到太阳晒屁屁了,才渐渐作罢了这个提议。此次他三哥虽是好心,可事实上是起了幺蛾子帮了倒忙,急坏了他的心头肉了。

    南宫逸棣一把将眼前人拥在怀里,心疼地安慰道:“我没事,我没事,别怕,别怕……”

    闻言,柳焉猛然挣脱开了肩上双臂,水色漾动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眼前人,良久才颤抖着控诉道:“你……你看我为你如此担心你便好受些么?”语音未落,拂袖飞身了几丈之外。

    南宫逸棣怎会让他就此走了,闪身追了上去,双臂圈住了身前人腰身将之紧紧箍在怀里,歉声道:“对不起……焉……对不起,可我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你,方才是我不应该,你别生气?”脸深深埋入怀里人的颈窝,汲取那淡淡雅香,心里不安又踏实。

    南宫逸棣丝毫不忌讳他的两位哥哥还在不远处,柳焉这会儿怕是气得厉害,也就没注意到这枝节上。

    南宫峰睢瞧见一旁的“肇事者”愈加坐立难安,轻拍了拍那交叠在腿上的手儿,驱走他不安的情绪。

    纤长眼睫止不住地抖动着,水色的眼眸波光盈动。

    良久,终是眼睫轻敛,柳焉开了口淡淡道:“逸,方才当真被你吓到了……”稍顿,低颤道:“下回……下回不能再这般捉弄我了!师父说我其实性子很不好,乖张得很,到时……到时我不知道自个儿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南宫逸棣忙保证说道,贴上了怀里人的耳际,“焉,趁三哥在这里,不如向他奏请以后不去早朝……”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圣驾,风波(下)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南宫逸棣忙保证说道,贴上了怀里人的耳际,“焉,趁三哥在这里,不如向他奏请以后不去早朝……”

    “不行!”柳焉低声拒绝道,转过身来,秀眉紧蹙,“这怎么能行?你若不去早朝,天下人会怎么看你?说你迷恋男色,又骂我狐媚王爷,说我……”

    “好,好。焉,看你紧张的。”南宫逸棣笑着低声安慰道,“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不许我便不做!我怎么舍得我的心头肉因我而背上骂名,你不许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去做。”低低诱哄着,捉着那纤细细滑的手儿回到了卧榻上。

    “当今逸王爷忠心为国,繁务缠身,一个月有十来天不来早朝也是情有可原,朕也不会怪罪。”一旁的南宫俪悠插了句道,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也正好能让在座三人听得清楚明白。

    “瞧,皇上都这样说了,一言九鼎,改不得!”南宫逸棣说道。

    柳焉顿时语塞,索性敛了眸,任由身后人梳理着肩后那未束的发,清艳的脸儿透出一抹薄嫣色。

    “七弟,你该如何谢三哥?三哥给你开了这么一个特例,你可得好好谢过三哥才成!”

    “是,臣弟谢主隆恩。”南宫逸棣漫不经心道。

    “就这样?”

    “就这样,三哥还想怎样?”

    “想不到堂堂逸王爷竟是吝啬之人,想不到,想不到,万万想不到!”南宫俪悠佯装一脸惊讶说道,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

    “吝啬?”南宫逸棣顿时无语了,“三哥竟说臣弟吝啬,都把六哥送三哥这么多年了,三哥竟还说臣弟吝啬?三哥倒说说还有什么礼物比六哥来得重要,只要三哥说得出来,臣弟就是散了家财也要弄来送给三哥!”言毕,朝对座的人抛去了个挑衅的眼色,一脸得意坏笑。

    “德宁王本就是朕的,何来赠送一说?”南宫俪悠嘀咕说道,偷偷瞥了身边的人一眼,竟然发现他耳根泛红,心情顿时大好。

    还真以为你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不想你也会有害臊的一天,可揪出了你的弱点了,得好好利用一番才成!

    这厢南宫俪悠打着身旁人的主意,那厢南宫逸棣漫不经心道:“这几年东征西讨都是臣弟与五哥几人,独六哥躲在皇宫里与三哥双宿双飞,三哥自个儿说说是不是臣弟将六哥送给了你?”

    确实如此!

    任南宫俪悠平时如何巧舌如簧,现下也找不出半句说辞了,脸儿薄红了端起了茶杯,又偷看了身旁人一眼,啜茶不说话。

    “天下人道臣弟才华出众,智勇双全,他们哪知臣弟腹内谋略皆是自小由六哥传教的。六哥逍遥了这么些年,也该为国出力了,臣弟这‘监国大臣’的担子也该卸下来由六哥扛了。”

    南宫逸棣见对座二人不吭声,心里正得意万分,哪想南宫俪悠心念电转,目光落在了对座那绝色美人儿身上。

    “王妃,王妃……”

    柳焉顿时不高兴了,可心里头还是有点分寸,只神色淡漠地回道:“皇上,草民不叫王妃,草民有名有姓。”

    “哦?那敢问王妃姓甚名啥?”南宫俪悠问道,秀丽的眉稍微微挑起,神色给人一种似有所图的狡猾之感。“楚尚书唤你什么?”

    一旁的南宫峰睢悠闲地品着茶,嘴角微微上扬,而他对面的南宫逸棣却是截然相反的神情,一脸埋怨。

    这不摆明就是叉开话题么?

    柳焉蹙了蹙眉,迟疑了回道:“楚阳虽官拜吏部尚书,却素来没个正经,倒是舒王府的哥哥唤草民小柳,草民姓柳名焉。”

    说来柳焉性子也真如他自个儿所说的,乖张!南宫舒桦曾叫他随南宫逸棣唤他一声哥哥好了,柳焉乖巧地一口答应下来。可当了他的面从不,只背了他才唤声“舒王府的哥哥”。南宫逸棣说过他几回,可他……偏不!

    “这样……朕也唤你‘小柳’可好?”南宫俪悠一口商量的语气道,瞧见柳焉点头应允,嘴角不由暗暗扬起。

    他可是把‘小美人’的性子摸了个一二三了呢!

    “小柳,方才两回骗你的是朕,你可别怪逸棣,要怨的话就怨朕好了,朕把……逸棣捆来让你撒气好不好?”

    谁敢对当今皇上撒气,柳焉自是摇了摇头,道:“草民怎敢怀有责怪皇上的心,倒是草民还请皇上宽恕草民冒犯皇上未行跪拜大礼。”

    南宫俪悠偷偷看了身旁人一眼,摇头道:“适才朕轻薄了你在先,又骗你在后,我俩就算扯平了好了?还有,小柳别唤自个儿草民草民了,朕怕有人会有意见的。”言语时瞟了对座那神色埋怨之人一眼。

    柳焉犹豫了点头应允道:“但凭皇上说了算,柳焉不敢有异议。”

    一旁的南宫峰睢笑意更深,只是他功力非同一般的深,一时半会儿还憋得住,而某人就不行了,贴在怀里人的耳畔低低道:“别上三哥的当,我们兄弟中属他最狡猾,特别喜 欢'炫。书。网'捉弄人!”瞧着怀里的人眸光朦朦,露出了困意,端了杯茶递到了他嘴边。

    闻言,柳焉别过了脸,推开了他递过来的茶杯,看了看他,又瞧了瞧对座的人,似觉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一张清艳的脸儿顿时透了两抹薄薄绯色,果真安分地坐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瞧见他又把茶杯递来了嘴边,微蹙起眉,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下。

    南宫逸棣满意地看着怀里人顺从地喝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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